而這事傳到了另一個人的耳中。


    在金府,晚膳時間,金玉正在和金福孫萍吃著,麵帶笑容問道:“哥哥去南燕城提親了,隻是不知道還有幾日能迴?”


    “幾日?約摸著四五日的時間吧。”金福略微想了想,隻是有些好奇,這個兄妹向來是有些不合的,怎麽今日突然問起了。


    金玉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父親,不知道有沒有給女兒準備婚事?”


    “玉兒及笄一年多了,是該找個人家了。”孫萍一臉慈愛的看著金玉,又看向自己的夫君,“隻是聽說李家的大公子已經定了趙府的小姐,當初李老爺子倒是想撮合。”


    金福點了點頭,“這個倒是,隻是當時玉兒還未到及笄的年歲,就沒有答應,如今是晚了。不過城東的老木匠林家倒是有個獨子,都還沒有娶親,而且林夫人早過世了,倒是不錯的人家。”


    最難處理的就是婆媳關係了,要是沒有婆婆的存在,那後院就要和諧多了。而且這兩年林家的生意也不用自己親自去做了,都是雇傭別人做工了,相當於是開了一個木工店,偶爾也自己去做工。


    要說地位倒也是差不多的,吃喝不愁,錢是有的,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的,就一個獨子,的確是個好去處。


    隻是金玉略微有些不滿意,她覺得以她的資質來說,嫁給一個木匠之子是有些委屈的,隨即就皺著眉頭,噘著嘴,“父親,女兒想嫁給書生人家。”


    金福也皺起了眉頭,要說書香門第自然是不錯的,至少名聲是不錯的,而且他是商人起家的,一直以來都是低了書香門第一截,若是能和這類人家結了姻親,那就能一起說說話了,起碼還是多了些麵子的。


    隻是一般的人家都是看不上商賈人家的,更何況他這種隻算是小富的人家呢,金福歎了口氣,“女兒啊,不是爹爹不想,隻是,這書香門第不一定看得起咱們啊。”


    “女兒想出去走走,說不定會有真命天子出現。”金玉如是說道,“女兒還是想自己爭取一下。”


    金福也不好多說什麽,“明日去賬房取點盤纏,既然你想出去玩玩,那就去玩玩,隻是多帶些婢女婆子,要不然,爹爹不放心,你娘也不會放心的。”


    “還是父親最好了。”


    第二日,金玉便招唿了起來,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十幾個家丁婢女就出門了,也算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


    隻是。


    “你們知道我們是哪一家的人嗎?居然敢攔我們的道?”


    家丁們擺好架勢,看著周圍的人,企圖用金家的身份嚇退對麵的人,但是對麵的十幾個黑衣人卻絲毫不為之動搖。


    就在他們都警惕的時候,黑衣人們動了,幾乎是一觸即潰,而金玉,在車上已經是大腦一片空白了。當車簾被掀開的時候,金玉更是被嚇臉色慘白,明晃晃的刀刃更是讓她的眼神有些渙散。


    而等到她一個人支撐著自己迴到金家的時候,她幾乎是失魂的狀態。金福正在家裏麵澆花,看見金玉一個人獨自迴來了,有些疑惑,“女兒?女兒?女兒?”


    金玉一點迴應都沒有,金福皺起了濃濃的眉頭,順手把金玉的麵紗摘了下來,然而,金福瞬間就暴怒了起來。


    “是誰?誰把你的臉劃成這樣?是誰?”


    隻見金玉的臉上全是亂劃的刀口,結起了黑色的血痂,但是卻又很細致,隻是劃傷了臉,其他什麽都沒有碰到,看著女兒完全是沒有生氣的樣子,金福怒氣不止,要知道他雖然是暴富起家的,但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金玉不管不顧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呆坐在了床上,她想要一死了之,但是她不敢,她是惜命的。沒過多久,一名大夫就進來了,仔細看著金玉的傷口,又摸了摸金玉臉上血痂,還弄了一小塊下來,聞了聞味,皺著眉頭說道:“小姐這傷口被撒了藥,已經結了痂,在下已經沒辦法了,隻能盡量讓小姐的痕跡淡一些,不過也得半年才能遮住。”


    這時候,金玉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玉簪,抓住了大夫,狠狠的刺傷了大夫的手臂,一簪子下去就見了血,金福也愣住了,在她想刺第二次的時候,連忙攔住了。


    金玉披散著頭發,胡亂揮舞著雙手,宛如一個醉漢,臉上帶著說不清的嗤笑,狂笑的樣子。一步邁到桌子前,不知道拿來的力氣,直接推倒了桌子,又雙手一揮,桌子上所有的茶具都掉到了地上,都是上好的紫砂壺,就這樣變成了一堆碎片。又邁了幾步,碰倒了瓷瓶,順手推倒了平日養幾個盆景,全部被砸的稀爛。平常就算是這些盆景掉了枝葉她都會心疼的。


    “來人,來人,把小姐按住了。”金福怒吼道。


    而金玉這副樣子也是落到了眾人的眼中。不到半日,金玉被毀容,陷入瘋癲的消息傳遍了小譚城。


    接連兩日,舒心雪和金玉的事情引起了小譚城一波一波的浪,一時間竟然讓小譚城人人自危。而趙嘉和卻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件事的幕後推手。


    “那就是楊公子吧?”


    楊岩看著趙嘉和,一邊又給南明蝶喂著藥,“是我,個中緣由,我想趙小姐應該是清楚的,李公子應該也清楚。”


    “這幾日我查過了幾家藥鋪醫館,查到了舒家的婢女曾經拿著治療血症的方子前來買了砒霜,這幾日也就她家買了。”


    “金玉我也是知道的,性格嫉妒,但卻毫無章法,典型的閨閣小姐,不通藥理,所以定然是懂得的人教的。而且當時婢女拿了四壺酒,第二壺出的問題,而之前是段二郎,段二郎沒有要酒,那麽第一壺酒就是章小姐的,第二壺酒就是蝶姬夫人的。”


    李生解析的很詳細,楊岩也點了點頭,“後來,我又找到了當時的婢女,這裏還多謝小姐的配合。”


    “應該的,她們又說了什麽?”


    “在我們這邊要酒之前,楚蕁那邊也要酒,而在途中,那名婢女香蘭被金玉支開了,正好交給了給我們帶酒的杜鵑手裏,而杜鵑在去楚蕁那邊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找首飾的舒心雪,緊接著,幫忙找。香蘭做事很細心,給杜鵑帶了四壺酒,看見杜鵑正好找到了首飾,於是就沒有交換手裏的酒,而那壺酒正好是給楚蕁的。”


    趙嘉和算是聽明白了,南明蝶委屈的撅起了嘴,她就是一個路人,卻被誤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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