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漸漸落下了,戲台班子也已經開始收拾了,今天算是就到這了,楊岩看著還有些高興的羅瑕瑜,輕輕拉著走了,董玲因為避嫌,早早地退場了,諸葛展也沒辦法,得守規矩啊,能獨處一個時辰已經不錯了,就是這邊三個人煩。


    迴到王府裏麵,四個人吃著飯,這時候劉管家拿著一個信封來了,“少爺,這裏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誰給的,但是上麵封口和少爺親啟的字樣。”


    楊岩接過了信封,抽出了裏麵的信,“七月十四晚,皇宮南苑,恭迎尊駕。”七月十四,這個日子似乎,是北城長寧及笄的日子吧,還指明了要晚上去。


    北城長寧聽到“七月十四晚”的時候,“誒,這不是我及笄的晚宴嗎?南苑,已經荒廢了好久了,記得有次去,還有蛇,當時沒被嚇死。而且聽宮女說,南苑這些年都在鬧鬼。”


    “好了,我知道了,郡主及笄那天要我去嗎?”


    “你能不去嗎?真的是,明知故問。”北城長寧就白了一眼楊岩。這幾天處下來,楊岩浪蕩的個性也是表達的淋漓盡致,而且不尊禮法,在法製的邊緣來迴試探。


    吃得差不多了,下人們就開始收拾桌子了,四個人各自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您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劉管家殷勤的領著人,往前廳走來,“這邊,這邊。”


    “劉管家去忙吧,老夫認識路的,去忙吧,去忙吧。”


    “還是以前的文華苑?”


    “嗯,就那吧,住習慣了,嗬嗬嗬。”


    聽著這個聲音,楊岩瞬間就垮著臉了,倒是北城長寧開心了,“長寧見過蔡老先生。”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小丫頭怎麽在這王府?”


    “長寧出宮玩的,就在王府住下了。”


    “出落的越來越伶俐了。”一邊用著老邁的聲音說著,一邊又中氣十足的說道:“臭小子,給老夫出來。”


    楊岩搓了搓手,還是走了出去,滿臉笑容的說道:“蔡老。。。先生,您怎麽來了?”


    北城長寧和楊岩一左一右的扶著蔡老先生,“聽說你舉行婚禮了,老夫就去了天峰,剛到就聽說你到帝都了,當時老夫就忍不住想抽你幾拐杖。”


    還記著抽他的事呢,楊岩還是陪著說道:“小子的不是,小子的不是,讓您老人家跑這麽遠。”


    北城長寧倒是想笑了,原來楊岩不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這麽怕蔡老先生的,“蔡老先生,之前您的說的那個渾小子就是楊少爺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蔡老先生倒是樂嗬嗬的,“小丫頭要及笄了吧?前幾日收到洹親王的信,說是想請我來給你誦禮,老夫也就來了。”


    楊岩攙扶著蔡老先生坐下,北城長寧欠了欠身坐到了旁邊,“再有十多天就是了,倒是勞煩蔡老先生了。”


    “嗬嗬嗬,沒事,沒事。”蔡老先生看了一眼羅瑕瑜和南明蝶,“這兩位就是你的妻妾了吧?”


    “見過蔡老先生。”


    “好好好,都坐下吧,都坐下吧。”


    楊岩這才規規矩矩的坐下了。看到楊岩這麽謹慎規矩的樣子,北城長寧又笑了,楊岩心裏也很委屈啊,那根拐杖不知道打過他多少次了,還有腰間的那把戒尺,簡直是噩夢的存在。一想到這裏,楊岩心裏又顫了顫。


    蔡老先生看了看楊岩,“你就別端著了,你小子什麽性子,老夫還是清楚地。”


    不敢動,不敢動。楊岩還是規規矩矩的,又對婢女說道:“給蔡老先生準備一壺西山的雨霧茶。”


    “是,少爺。”


    蔡老先生點了點頭,“看樣子,你還沒忘了老夫的喜好。”


    “哪敢啊,一直牢記於心的。”


    還沒聊幾句,一名小廝就跑了過來,“戶部侍郎黃柬之大人上門拜訪蔡老先生。”


    蔡老先生點了點頭,“柬之已經是戶部侍郎了,看來還不錯啊。”一邊楊岩就示意請上來,南明蝶拉了一下羅瑕瑜,羅瑕瑜一下子沒明白,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外男來了,還是要避嫌的,更何況是不怎麽熟悉的。於是兩個人欠了欠身,就往春秀苑走了,北城長寧也緊隨著走了,她也不認識人,未出閣的女子也是要避諱一點的。


    黃柬之帶了兩個隨從,分別端著一個禮盒,放到一旁,“見過蔡老先生,見過國舅爺。”


    “見過黃大人,請坐,看茶。”


    蔡老先生摸著花白的胡須,“柬之這幾年看樣子還不錯啊,有些發福了。還記得那年你剛投到我門下的時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時常被兄弟欺負。”


    黃柬之連忙說道:“多虧那時先生的教導維護之恩,如今,學生也算是小有功名了,不算是辱沒了先生。”


    “不算不算,你現在也是三品大員了,已經很有成就了。”


    “還是多虧了先生的教導。”


    “禮部主司司馬錯大人上門拜訪蔡老先生。”


    蔡老先生又笑了起來,“是司馬家的那個孩子吧,好久沒見過了。”


    楊岩就在一邊看著,倒是感歎蔡老先生的學生之多,朝中一半以上的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到了,陸陸續續的,倒是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


    日子倒是過得挺快的,馬上就到了北城長寧的及笄日了。楊岩要代替楊成和楊葉兩人進宮參加晚宴,而按照慣例,南明蝶隻是妾室,是不能陪同的,倒也沒什麽,反正南明蝶也不是很想在這些場合出現。羅瑕瑜就很緊張了,換了一身貴氣的衣服,就和穿著正裝的楊岩一起出去了。


    “這就是宮城啊。”羅瑕瑜看著宮城門驚訝的說道,落到其他人眼裏隻覺得是土包子,但是一看車上的標誌,勇軍王府,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楊岩無奈的說道:“每次說帶你進宮看看姐姐,你就不舒服,倒是蝶兒都比你熟悉一些了。”


    “我不是有些害怕嘛。”羅瑕瑜躲到馬車裏,吐了吐舌頭。外麵還在一個馬車一個馬車的檢查,畢竟是郡主及笄,加上北城曆沒什麽子嗣,所以可以算是按照公主的規格來辦的了,在帝都的大臣基本上都已經來了,在外地的也都派了人代表自己。


    這幾天楊岩也是天天都進宮看看楊豔華,也碰著邱子凡了,還是一副愁容。楊岩倒是有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卻也沒有給邱子凡看,有些東西吧,自己知道就行了。


    “國舅爺。”黃內侍看到了勇軍王府的馬車,急忙過來了。


    “黃內侍。”


    “國舅爺請隨小的進宮吧。”


    “好。”


    楊岩也不是矯情的人,再說了,這外麵可沒人的身份比自己的高,他是代替天峰城主和勇軍王來的,這外麵還沒有人能壓得過他。


    到了入口,看見了方孝賢穿著禁衛軍統領的衣服,一臉嚴肅的看著門口排隊的官員,一迴頭看見了楊岩,“國舅爺。”


    “方統領。”楊岩看了看周圍,“今天這禁衛軍有些少啊,怎麽了?”


    方孝賢拉著楊岩去了邊上說道:“還不是下毒的案件,牽扯出不少人,城衛軍已經有些應付不過來了,而且還不止是城裏麵的,今天我還派了兩千人出去給刑部抓人了。其實都是小事,但是事關貴妃娘娘,也沒辦法了。”


    “城衛軍統領是同大人吧?”


    “是啊,這帝都還得布防,人手又不夠,這幾天一直在往宮裏跑,偶爾還得我幫襯。”方孝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可是,我記得城衛軍人數應該不少吧。”


    “你可別說了,你祖父,勇軍王剛離開這邊,那邊就不知道哪來的一夥劫匪,還有幾千人,我們禁衛軍不能隨意離開,鎮北軍又剛迴來,楊家軍又不在,威武大將軍也出去了,大將軍也去了蠻族,人手調度不開,光是刑部的兵力和大理寺的府兵,哪裏夠,隻好抽了一半的城衛軍出去了。”


    “所以現在還需要你們禁衛軍負責這城裏麵的巡防了?”


    “可不是嘛。”


    楊岩拍了拍方孝賢的肩膀,“看好你,加油。”目前來說,和他獲得情報所差不多,怕是,今天不能好好過了。


    宮裏麵傳來了九聲鍾聲,代表著,及笄的過程已經走完了,馬上就是準備晚宴了。楊岩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走了,方孝賢又繼續盯著門口的人了。


    楊岩拉著羅瑕瑜,宮裏麵隨便裝飾了一下,來來往往的宮女和內侍,端著各式的菜肴,緩緩走到了崇明殿外,地方已經擺好作為,整整齊齊的,楊岩的位置也是很高的,第三個平台上,僅次於親王的第二平台和北城曆頂層了,對麵坐著鎮國公府的人,也是年輕一輩的,隻是楊岩不認識人,但是落定之後也還是示意的喝了一杯,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洹親王和璟親王已經坐著了,雪親王倒是還沒到,時間也還早,倒也沒什麽,晚一點就晚一點。小彩和阿炎也有位置,跪坐在楊岩和羅瑕瑜身後,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下人,是沒有座位的。


    沒過多久,北城曆就帶著北城長寧來了,今天的北城長寧穿著大紅色的衣服,連一邊的皇後王漣都被多了幾分顏色,本來楊豔華也要來的,但是畢竟懷著孕,有些困,晚宴隻好就不參加了。眾人跪在地上,等到北城曆和北城長寧落座了,才又坐了迴去,一邊的內侍就說道:“皇上,大概還有半個時辰,晚宴就要開始了。”


    “嗯。”


    玥親王也來了,平時都是深居簡出的,先是給北城曆說道:“皇兄。”


    “來了,坐吧,來的有點晚啊。”


    北城玥淡淡一笑,“也沒什麽,本來是和雪親王約好一起來的,隻是,雪親王似乎有些不舒服,沒法來了。”


    “傳禦醫了?”


    “剛才已經去了一趟太醫院了,給皇弟請了李太醫了。”


    “哦,那就行,你也坐吧。”


    這幾天楊岩也打聽到,北城玥和北城雪的關係是最好的,兩人都是不喜歡到處跑,關係也就近一些了,而且不像北城雪有先帝的保護,他可沒有,他比北城雪還要閑散一些。


    坐定之後,陪著北城洹和北城璟喝了一杯,看向了楊岩,“楊國舅,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吧?”


    “神交已久,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兩人說著就喝了一杯。


    楊岩又說道:“隻是這幾日憂心姐姐,要不然倒是想好好和玥親王交流一番。聽說府上有一副天山探路圖,是先賢張夫子的遺作,還有文帝的印鑒,改日可否過府一觀?”


    玥親王擺了擺手,“本王的府門隨時為楊國舅而開,恭迎大駕。”


    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也更加確定了某些事情了。


    “隻是不知道貴妃娘娘怎麽樣了?本王消息一向是不靈通的,前幾日又到了廟山上的三清觀靜養了一段時間。”


    “隻是有些不舒服,倒也沒什麽,臣作為胞弟,時常進宮陪伴。”


    說到這裏,北城曆也說道:“這幾日倒是辛苦了楊國舅,最近政事繁忙,幸而又愛卿在,可以慰藉一二。”


    “這是臣的本分,應該的。”


    “有皇兄在,貴妃娘娘自然是無虞的。”


    羅瑕瑜看著楊岩和親王皇上聊的很開心,她也不是很緊張了,之前雖然知道楊岩仗著祖輩的功績,仗著父親和祖父,但是也沒想到,居然能到這個程度,而且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談笑風生的。


    突然有一些肚子有些不舒服,拉了一下楊岩,楊岩扭頭看了一眼,“小瑜,怎麽了?不舒服嗎?”


    “嗯,有一些,有點困。”


    北城曆離得有些遠,沒聽清,就問了一句,“國舅夫人怎麽了?”


    楊岩有些歉意的說道:“稟皇上,內人有些不舒服,想睡一會兒,想來是昨天睡得完了,隻是小事。”


    “這樣是吧,要不然,你帶夫人去鸞鳳殿吧,華妃那裏的偏殿還是有位置,就讓夫人去歇息一下吧。”


    羅瑕瑜不知道怎麽迴答了,楊岩倒是不客氣,“那臣先告退了。”


    “去吧。”


    習慣的直接把羅瑕瑜橫抱在了懷裏,但是今天畢竟不是平常,羅瑕瑜把自己的頭深深埋在了楊岩懷裏,臉色紅通通的。楊岩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羅瑕瑜臉上的溫度。


    到了鸞鳳殿的時候,羅瑕瑜已經進入半睡的狀態,楊豔華看見了楊岩懷裏的小人,點了點頭,“倒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小子,倒是走運了。這幾天的那個蝶姬,也是不錯的,你得好好待她們。”


    “那是自然。”楊岩賤兮兮的笑道,“姐姐,偏殿給你弟妹睡著吧。”


    “去吧,別耽誤晚宴了。”


    “嗯,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了。”


    說著把羅瑕瑜放到了偏殿上,蓋好被子,一邊說道:“小彩,阿炎,你們守著夫人,有事就出來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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