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柳青依邊帶路邊時不時迴眸瞥一眼李蚺,走到王座後方,她忍不住停下腳步疑惑問道,“你總看著我笑什麽?”


    李蚺連忙收斂笑容,擺擺手說道:“沒...沒什麽沒什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柳青依微一皺眉,不再搭理他,抬起手臂,一團柔光頓時在她掌中出現。


    衣袖輕擺,柔光激射向王座。


    不見王座有何變化,它後方的石壁卻突然發出一陣“哢哢”聲響,緩緩上升,露出了裏麵的一節石梯。


    兩人沿著石梯下行,少頃,一間不大的密室出現在了眼前。


    空蕩蕩的密室後牆上貼著一幅畫,畫像中正是廣場上的那尊雕像。


    這幅畫的正下方擺有一副供案,供案上擺放著一枚柳葉形令牌和一鼎香爐。


    香爐香灰積半,正中插著的三炷殘香早已熄滅。


    供案上除去常見貢品外,竟然還有一顆完整的頭顱。


    那頭顱麵色紅潤,血肉不見絲毫流逝,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很是安詳。


    屍首見得多了,李蚺並不覺得可怕。


    然而讓他驚悚的是,這頭顱的腦頂上居然還插著一杆銀色長槍!


    長槍由上而下插入,不但刺穿了頭顱,也貫穿了供案,而後深深紮進了下方的青石地麵!


    生怕頭顱會睜開雙眼飛走了似的,銀色長槍將這顆頭顱牢牢釘在了供案之上。


    李蚺暗暗咋舌,如此做法,也不知長槍的主人與這頭顱是該有多大的仇恨!


    他不禁出聲問道:“這顆頭顱是何人?又為何會被釘在此處?”


    柳青依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眼神有些渙散,一片茫然,聽到李蚺的問話,隻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這裏有間密室?”


    柳青依仍是搖頭,“不知道...不知道...”


    “供奉的畫像又是何人?”


    柳青依又是搖頭,臉上帶著些許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你帶我來此...”


    李蚺話問一半,隻見柳青依的麵色忽地變得蒼白,身體也微微一個趔趄。


    她捂著腦袋猛地蹲下了身,口中不停自語:“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別問了別問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聲音淒涼,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見此,李蚺連忙抬起雙手,腳步緩緩後退,“好好好,不問,不問!”看著柳青依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模樣,李蚺又鬼使神差般走上前來,輕輕撫向她的肩膀語氣輕柔安撫道:“不知道就算了...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失憶...”


    話未說完,李蚺張著嘴愣住了,他伸出的手掌竟然直接從柳青依的身體中一穿而過!


    這...


    李蚺眼中露出一抹失望。


    果然,自己無法觸碰到她...看來得抓緊時間修煉,早日達到妖王修為才行。


    “啪!”


    李蚺在心裏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柳青依都如此痛苦了,怎麽還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往事如過眼雲煙,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何必給自己自尋煩惱,徒增憂愁...”


    李蚺陪在柳青依身旁,不斷地開口安慰。


    漸漸地,柳青依的身體終於停止了顫抖,在李蚺的開解下穩定了心神。


    她長舒口氣站起身來,側頭看向李蚺說道:“你去將供案上的柳葉令牌取來。”


    “哦。”李蚺應答一聲,乖乖上前,將柳葉形狀的令牌拿在手中翻看一眼,疑惑出聲:“這是做什麽用的?”


    柳青依並不做解釋,隻繼續說道:“先將你血液滴上去,再去煉化這枚令牌。”說著,伸出了三根手指。


    李蚺下意識迴答:“知道了,三天時間...”


    這下意識的迴答讓李蚺自己都猛一怔。


    “嗬嗬,還真是被洗腦了...”苦笑一聲道:“煉化令牌倒沒問題,你得告訴我這枚令牌有什麽作用吧?”


    “你不是說過不再問了?”柳青依不滿的拉下小臉,略一停頓還是補充道:“柳葉令牌便是整座青柳宮的中樞,煉化了它,就可以將青柳宮收進令牌內,隨身攜帶。”


    聞言,李蚺兩眼發直,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走到哪帶到哪?


    這可是一座行宮啊!不但能儲物,人也可以隨意進入!莫說儲物袋,就算儲物戒也比不上青柳宮的萬一!


    煉化了令牌,自己豈不是就成了青柳宮的主人?


    他握緊了手中的令牌,目光灼灼地詢問:“此話當真?”


    柳青依眉角微挑:“當然。”


    “可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你!”


    柳青依的胸脯劇烈起伏,咬著銀牙拿手指著李蚺,“你!你!你!你還問!”她氣得直跺腳,雙眼也開始微微泛紅,好似要哭出來一般。


    李蚺微微愣神後幡然醒悟,連忙陪著笑臉說道:“額!別別別...我不問,不問了...”


    本欲哄上幾句,哪知柳青依化作一抹長虹,徑直鑽入了寒風劍內。


    “生...生氣了?不至於吧!”


    李蚺用手指敲敲寒風劍,“喂,你出來,本蛇不問就是了...”“......”


    再次敲了敲寒風劍,“真生氣了?我李蚺保證,今後再也不多問一句!”李蚺側著身,將耳朵貼在了寒風劍上。


    等待片刻,寒風劍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一陣微風從入口處吹來,涼意陣陣。


    看一眼供案上的頭顱,李蚺冷不丁地打個寒顫,立即邁步向大殿走去。


    走出密室,落下石門,這才覺得踏實少許。


    拍了拍一旁的祖熊屍體,說道:“喂!狗熊,能不能聽見?你可要快點出來啊,蛇爺一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若你實在出不來,將小黑蛇送出來也行...”


    迴應他的是一片寂靜,打量一眼空蕩蕩的大殿,李蚺微微一歎,心中不免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問那麽多問題了,有個魂魄陪著總比孤零零的一個人要好得多...


    “隻要煉化了這枚令牌,想必就能離開此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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