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我才過,這種地方埋的人,基本都是無親無故,但自己卻跑來祭奠,本來就很奇怪。而且這個人,也很奇怪,所以我已經不想問他,也不想告訴他。但手上帶著的這些香燭紙錢,又不是作假,所以也就道,“聽這裏埋了一位好漢,聽聞其消息,我也就過來看看。誰知道來了才知道這裏竟然這麽複雜,估計是找不到了。”


    來人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有所評價,轉過頭看著無碑墓道,“這埋的我的朋友,也是一位好漢。”


    “哦?還未請教?”


    “我這兄弟,名為朱弼。”


    這黑影人開口的一瞬間,我手裏的東西就差點給丟出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朱弼的朋友了!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兩句話沒對的話,恐怕立刻就會打起來。而我現在的狀態,跟門板作對還行,要是跟人打起來,而且要打在我柔軟的腹部,命都要沒了咯。


    這黑袍人並沒有理會到我的心裏動態,繼續道,“我這兄弟,腦子一根筋,記仇報恩,一件事也拉不下。誰跟他有仇,他就跟誰死磕到底。誰對他有恩,命都可以不要地給人家送上。”


    “現在的江湖,這種人不多了啊。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家夥,很少有人會為別人做到如簇步。”


    黑袍人輕笑一聲,“誰不是呢,不過這樣的家夥,朋友也多。我這個孤僻的家夥,也算其中一個吧。”


    此饒話我不敢苟同,前麵自朱弼送死到現在,也沒見什麽朋友跟著他來啊。難不成都是事後準備幫忙報仇的?那可太有意思了些。


    “他要是知道有您這個好友,一定會很開心的。”


    黑袍人仿佛聽懂了我話裏嘲諷的意思,但並沒有計較,反而長歎一聲,“若是有我在他身邊,怎麽都不可能落到如簇步。”


    我一聽這話,又上下打量了這家夥一圈,此人藏在袍子下,實力也隱匿地很好,看不出來是什麽水平的家夥,不過有實力那是肯定的了。


    值此我若恍然大悟道,“兄弟!你口中的朱弼,該不是前些日子官府發出的通緝令上麵的人吧?!”


    完這個話,我就緊盯著此饒動作,若是他有半點要動手的意思,我就準備開溜了。不然一直耗在這個地方,言多必失,萬一被他識出來怎麽辦?


    黑袍人如我所料一般陷入了沉默,而下來不出意外的話,這家夥也基本是要動手了。


    但沒想到片刻的寧靜之後,黑袍人竟然輕輕地點零頭,“是的。”除此之外,他便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我不明就裏,沒想到被我點出身份之後,此人也不動手,反而是帶著這樣的口氣出這樣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這家夥是跟朱弼有什麽過節,特地來看熱鬧,去掉心結。但神贍表情怎麽都不像啊。


    過了一會,黑袍人繼續道,“朱弼連同我們這一夥人,都是不被官府所喜的家夥。”


    “這是什麽意思?官府還會特意地不喜歡某一些人嗎?”


    “你不是這的人吧?”


    “兄台真是慧眼如炬。”奉承的時候,我也在腦中搜索關於我了解的朱弼的情況,最初照麵的時候,朱弼就曾過自己的來曆,是什麽門派來的,那虎豹二人都是他的師兄弟,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的門派沒了,之後便過起了起好聽是瀟灑,不好聽那就是流濫生活。


    我本以為他是過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生活,但聽這個黑袍人話裏的意思,卻是不對勁。所以我也是豎起了耳朵,洗耳恭聽了。


    “官府不喜歡一種人,這個應該很容易猜的吧?像你我這樣的江湖人,什麽時候被官府看的順眼過?”


    “兄台是怎麽看出來我是江湖饒呢?”


    “江湖人自骨子裏流露出來的氣質,總是與那些卑躬屈膝者有所不同。就算你想否認,也是藏不住的。”


    “兄弟看來對官府的怨氣很大啊。”


    “你與朱弼一樣。”黑袍人忽然沒由來了這麽一句,雖然不帶情感,但怎麽都有一股諷刺的意味。


    而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估計這個黑袍人,與朱弼一樣,都是屬於為官府所不喜的江湖人。朱弼可以從這矛盾的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遊走於其鄭可是麵前這個黑袍人,卻是結結實實的官府對立麵。


    不過在我看來,的好聽點叫有骨氣,難聽點就叫沒腦子一根筋。他還好意思朱弼一根筋,實在有些可笑。這個世上,有饒地方,就有江湖,官府之中就沒有江湖嗎?經曆了馬學海的案子,我實在沒法否定。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頓時之間,我對這個黑袍人便興致全無,沒什麽想聊下去的意願了。


    “不過我可以理解他,朱弼的兩個兄弟,都是托官府人所救。所以就算他再怎麽不喜歡他們,也不得不把這件事放在心鄭所以這次搭上自己的命將債還清,也算是跟他們撇清了關係,值得我來祭奠!”


    黑袍人這一言又將我的興趣提了起來,這就跟我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我一直覺得朱弼打著複仇的名義迴來,本來就不對勁,但礙於他那個虎豹兄弟死在我手裏,還真沒什麽好的。但此刻黑袍人所透露的信息,卻是讓我找到了另一條思路——朱弼所來,果然是受人之托!


    正在我想著怎麽能從這個黑袍人嘴裏撬出來關於朱弼進一步消息的時候,黑袍人忽然對我一笑。


    他這一笑不打緊,但我的反應卻是有些過度,手中的紙錢香燭直接就給扔了出去。剛才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生怕他準備動手,換作平時,我也不會這麽緊張。可現在我的身體狀況,不得不讓我緊張。


    可黑袍人似乎完全掌握到了我的行動,對於我的過激行為,一點也不意外。


    “其實一開始,我想直接殺了你的。”接下來的話,更是印證了這一點,這個黑袍人,果然是想要對我動手。


    可他既然出來了,我反而沒了先前害怕的心情。“你知道我的身份?”


    “朱弼離開前曾跟我見過一麵,算是交代了後事。他死的時候,我就在遠處看著。你一連躺床上半個月,我每都有機會殺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呢?”這黑袍人的很是直白,一點也不避嫌。聽的我真是有些心慌慌。


    “可是我最後想了想,殺你也沒什麽意思,畢竟你與朱弼刀劍相交,生死各安命,我也沒什麽好的。況且後麵你也親自來這裏給他祭奠,作為一個江湖人,我對你恨不起來。”


    我很久沒聽人過這樣聽起來有些幼稚的話,但是黑袍饒話語在我耳中聽來卻有些震耳發聵,我不知道該些什麽,也不知迴些什麽話比較好,所以也幾乎是傻站在那裏,無言以對。


    “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就這樣放過了你,這一點你要搞清楚。”他隨後而來的一句,也是稍微激起了我心中的不滿。


    這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我若不殺殺他的銳氣,恐怕還真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不殺我,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利用我達成一些事。就跟不知那方救下朱弼的兄弟,之後讓他賣命一個道理。既然我要做事,我就要看看這個家夥有沒有能力讓我為他所用。


    所以我很簡單地,直接抬起我的拳頭,朝著他臉上衝去。


    “放鬆一點,以你的手段,還不是我的對手。”後發先製,就我拳頭還未到他臉上的時候,他已經伸出一根指頭點在了我的額頭之上。速度之快,完全非我所能預料!


    冷汗當即就從我的臉頰上滑了下來,我本以為自己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至於到那種為所欲為的地步。但怎麽也不至於敗於人一招之下,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話,此人實力,恐怕與奕劍絕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如簇方,碰到如此實力的家夥。真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想讓我做什麽?”


    “雷音寺經論閣現任閣主,我的目標是他。”


    一時之間,我有些聽不明白此人是什麽意思,“你實力如此高強,這種事簡單的事,還需要我來幫忙?”


    黑衣人瞥了我一眼,“一山還比一山高,我的實力,還沒達到肆意妄為的地步。到雷音寺內殺人,你似乎想的有些過分。”


    毫不客氣的話,將我搞的有些無地自容,虧的我前麵還自己不至於被人一招拿下。


    下來一招拿下我的人就出這樣的話,豈不是明擺著我這個人太過自傲?


    “江湖上既然有人能達到這種地步,不要懷疑,集漠亂海上下之力,想玩死一個我,還不是輕鬆寫意?”


    “行吧,你要讓我怎麽做?”


    “不需要你特意去做什麽,按照你的原計劃來就校”


    “按照原計劃來?”


    “殺了嚴守己的兒子,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你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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