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畫虎難畫骨,縱然我衣服什麽都到位了,但是隻要一開口,還是能輕易地被認出來非這裏的人。


    當然,這些人也都沒什麽惡意,所以我也樂意迴答,誰不願意交往些能人誌士呢?


    “小弟自問天生,長於不落。”


    幾人聽聞我來自不落,眼中皆是『露』出一絲異彩,之後便是嘖嘖稱奇。更是有人說到,“不落還是好啊。”


    我待不落許久,除了氣候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麽好的地方,所以倒是好奇,“到底什麽地方好,小弟身處劇中,倒是不解。”


    “好在沒那麽多麻煩啊。”這麽一句奇怪的話自他們嘴裏冒出,之後場中的氣氛便有些僵持,我也不知為何,不過後麵端上來的水盆羊肉,倒是稍微緩和了些場中的尷尬。


    “嘿!算了,說那麽多,吃飯吧。”張牧之一碗碗端著遞送了進去,最後也給我和他各一碗,又分來兩張半月牙的燒餅。指了指青花大瓷碗,“嚐嚐這個。”


    我本來不想吃東西的,但是看到眼前一碗湯清香,肉酥爛,餅焦黃三言九字形容的一碗水盆羊肉,也是食指大動,當下便不客氣地夾起一塊送入口中,入口瞬間,我差點忍不住*出聲,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肉食?


    略迴過神來,卻看到在座各位都沒有動筷,反而一個個都抱著笑意看向我處,這使得我有些尷尬,連忙將自己誇張的神情平複下來。


    不過這樣的動作,更是引得場中人的大笑,有人問道,“怎麽樣,這個還不錯吧。”


    我長久於不落過流離之日,若在山林之中,則是捕兔宰雞,之後燒而果腹,無料無鹽,清淡至澀,實在令人難受。在城中之時呢,又多吃的些精致好菜,賣相極佳,味感也是不錯,但總感覺入腹即無,吃的最後,也是感覺似飽非飽,一天總感覺沒什麽氣力。


    唯一能覺得有些風味的東西,也隻是一些麵食。不過因各家做法都不盡相同,且大多不落人喜水而嫩,所以那麵條總是被煮的將將稀糊,吃到嘴中,是一股異感。不得我所愛。


    如今這一入口,真是讓我將多年的感受全部掰爛『揉』碎融進了我的心頭,怎能不好吃?


    “肉爛湯清,肥而不膩,清醇可口,別具風味。”


    對於這一碗水盆羊肉,我自是毫不吝嗇表達我的喜愛。幾人也因我之言,對我的態度也好過不少。


    民以食為天,能在同一片天下生化,感情自是拉近了不少。


    旁人也有人上手將那月牙餅掰開,教我如何更好地飲食這一碗水盆羊肉,很快,這一碗湯水肉就盡入了我的腹中,中間還有些不盡意,還多討了兩個餅來,將那湯水泡的幹幹淨淨。


    幾人也是很快將麵前的食物打掃的幹幹淨淨,之後便開始了胡天海地地閑聊。不過說著說著,又將話題引到了我身上,不過卻不止限於我,反而多是朝著不落而來。


    “聽聞前些日子,不落王朝又推舉出來一盟主,而且還是前朝皇帝之後。此事屬實?”


    “不錯,其名公孫恭。乃公孫典皇之後。說來也巧,自公孫典皇去世之後,其子公孫良,還在漠『亂』海呆過一段時間,剩下公孫恭。在不落打下根基後,才將其接了過去。”這些也不算什麽大秘密,說來也是無妨。


    “哦。”一人問道,“那不知公孫恭是否有想複辟之意?”


    “呃...”我雖然與公孫恭交往不少,但是說實話關於這個方麵我還真沒了解多少,也未曾聽過他有過這方麵的想法。反而看樣子他倒挺喜歡做盟主而非那個皇帝。而且就不落現在的狀態,他要有那個心,也絕對沒那個膽,也沒那個條件,“應該是無。”


    得到我的迴答後,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又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找到了椅背。有人發出一聲歎息,“不落當年還懇求我漠『亂』海施手相助,奈何我等當年實力不濟,與問天王朝征戰不休,也沒得空去理會。結果現在呢,我們反倒要求助他們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我雖然不知道幾人為什麽會突然扯到這個,但從他們的話中,已經聽出他們的不簡單。能將此話侃侃而談,想必是有些身份的。


    “其實不落現在情況還不算太穩定,也沒必要那麽羨慕。”想到摻和爭霸之中的不桂林還有老將殘餘飛家等人,我要是公孫恭,必然頭痛至極。何況南邊還有一直不怎麽安定的冰雪域。前麵是我親眼所觀察的,後麵則是從蓮花監等人處知曉。


    “天下大勢,分分合合。不落經過百年的離析,今日終走在一起。如我所料不錯,最少五年,不出十年內。不落便會再現當年公孫典皇的極盛之勢。隻希望我等到時候還有機會能看到我們安定的日子。”場中張牧之一言,幾位都是笑了。不過怎麽聽,這笑聲中都帶著一絲苦澀味道。


    如此我心中一動,想到了現在漠『亂』海經曆的日子,說來也是有些混『亂』的兆頭。


    混『亂』的幾端,我都有所交集,所以我還真想細細了解下。所以將心中所想便問了出來,看看這幾位能給出什麽不一樣的見解。


    幾位也是直白,一人直接反問我道,“以你一個外人來看,我們漠『亂』海現在最厲害的勢力,應該是哪一處?”


    這問題在我看來問的沒什麽意思,“世人皆知漠『亂』海分三大塊,一皇宮,二雷音寺,三煉天宗。你要非問我哪一處厲害,我還真答不出。三者應該處於一個平衡狀態吧。就像不落那些宗門一樣,沒什麽一家獨大的。”


    提問者恥笑,“那你說他皇宮憑什麽稱為皇呢?”


    這是什麽答法?對於此人的迴答,我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將求助的眼光放到了張牧之處。


    張牧之雙手捂臉,幹搓了幾下,之後朝著向我提問者道,“算了,是非。我知道你怨氣不小,但是現實就是如此。且看下麵該怎麽走吧,你我在這裏抱怨,也是無益。”


    那被稱為是非的家夥擺擺手,指著我對張牧之道,“既然小兄弟有心,我也且說說罷了。”


    之後他又轉過來站起身對我道,“鄙人騰是非,乃漠『亂』海禦史台下察院大察官,主察六科給事。”


    騰是非這樣正式地介紹,我也是有些意外,尤其是他所說的察官的什麽東西,我對此更是一無所知。不過知道其是皇宮之人,就已經足夠了。所以也是稍微迴了下禮。


    不過我這樣的舉動,卻是讓騰是非歎了一口氣,他幽幽坐下,正想開口。旁邊卻有一人笑道,“算了,是非。就算你將你的職位搬出來,又怎樣?小兄弟明擺著不知道你幹什麽的。”


    此發出笑聲之人算是說對了,我的確不知道這騰是非所說的東西是什麽。一點也不了解,之後跟著也是尷尬地笑了一兩聲。


    “但如果你問他關於雷音寺諸事,他絕對懂的比較多。”這人又補了這麽一句。


    “的確,常聽的確是雷音寺煉天宗等事多。”我也毫不遮掩,如此迴道。


    眼看那騰是非還想說些什麽,張牧之連忙起身將他壓了下去,又迴過身來對我道,“小兄弟,別介意。我這兄弟啊,就是一個嫉惡如仇,但又沒什麽路子發泄體內的躁動。所以老看著一副想找人幹事的樣子,你別往心裏去啊。”


    我倒是無所謂,此人表現的確有些激動,不過談的上什麽打架殺人,還是差的太遠,我手下死的家夥,估計比他吵過架的人還要多,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又有一人解釋道,“其實不管是雷音寺還是煉天宗,都是隸屬皇宮之下。可是如今發展成為這個樣子,小兄弟難道不感覺有些危險嗎?”


    經過此人如此點撥,我也明白了這些人說的什麽東西了。嗨!我從來就沒關注過這些地方,所以一直就沒往這個地方想去。但他這麽一說,聯係到楊豐裕曾給我說過的話,我也就大概知道了什麽意思了。


    “那的確是很危險,皇帝老子最大,但沒想到還有人想比他更大,自然危險。”


    “如此就對了。”那人道,“當年雷音寺作為下屬機構,也隻是掌司法之權,管經論之事。但後來勢力漸大,反倒將手伸入了皇宮之中,欲要影響皇宮之事。”


    此人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他們就算說的再清楚,也不及楊豐裕給我說的透徹。楊豐裕手下還有兩個弟弟,都是背站雷音寺而與楊花落爭奪皇位,若不是老皇帝心慎,力排眾議將楊花落搞上位置。那也不至於將目前漠『亂』海局勢搞的那麽糟糕。


    不過老皇帝做的也對,他要再不出手,楊家的天下可就要拱手讓人了。反正事情因此拉開帷幕。與打了幾十年的問天王朝開始談和,後文心居士被捕入獄,再楊豐裕南下尋秘籍來穩煉天宗,這都是在想辦法尋找一個合適的環境來與雷音寺攤牌。


    雷音寺那邊有什麽動作,我也不知,好像麵上看來想辦法給煉天宗送一把胚劍來,好像也沒什麽了。當然,我更認為是我不知道這兩邊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更好奇的是那煉天宗。人都說咬人的狗不叫。


    相對於雷音寺而言,煉天宗好像真的就沒什麽大事,老老實實一天給人的印象隻是打鐵煉身,也沒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出。


    開始當我將這個觀點訴諸眾人後,幾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敢苟同。


    “小兄弟,剛才你也說了,雷音寺可作為一個威脅。那比之毫不遜『色』的煉天宗,怎麽就不能成為一個威脅呢?”


    張牧之一旁補充道,“煉天宗掌管漠『亂』海一切軍事力量。如果要『亂』起來,他能造成的危險,不必雷音寺小多少。”


    “那又怎麽會這樣?”


    聽到我再次發問,幾人臉上又是苦笑,“本來在皇宮之下設三位,一寺一宗一台,分工合作,又相互製約,可是我們這些一台之人,存在的意義跟玩笑沒什麽區別。具體因為什麽我也懶得說了。煉天宗之所以能夠迅速壯大,跟雷音寺密不可分。資源不夠,又想製衡雷音寺,所以將煉天宗地位提起來,實在不得已為之。”


    我聽來這麽一說,算是有些模模糊糊的框架了,這漠『亂』海情況,原來如此啊。我麵前坐的這些家夥,怎麽說呢,差不多跟私生子一個道理吧。家長病危之際,兩位在上的哥哥爭開了遺產,倒是沒他們什麽事了,所以顯得才如此憤懣吧。


    不過也可以看出,這漠『亂』海目前麵臨的麻煩,還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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