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算?”對於他這樣的做法,訝異在腦海中轉了三圈,還是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老瘋子將枯枝收了迴去,放過了我的右手,“這怎麽就不能算了。”


    我想找些理由來反駁,但可惜的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輸了就輸了,說什麽都像是在找借口。所以最終我也是歎了一口氣,“是我輸了。”


    老瘋子沒有動真氣,也沒有動內力,隻是單純地跟我比試劍法,就以枯枝將我手中利器壓製到發揮不出任何用處。這差距,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你覺得什麽劍法到什麽時候就算大成了?”


    “什麽時候就算大成了?”麵對老瘋子的迴答,我想了半刻,“應該是人劍合一之時吧。”


    老瘋子並不滿意我的迴答,“你是覺得你的劍法還沒達到這一步嗎?”


    “自愧弗如。”


    “倒也不至於如此,你劍法在我麵前雖然如嬰孩。但還是有可圈可點之處。”老瘋子安慰道,“但你所領悟的劍法境界,還是太低,以至於一柄劍就讓你束手束腳,走不到一個劍法大成之境。”


    “那什麽才是劍法的大成之境呢?”


    “手中有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心中無劍。”


    老瘋子這一句話,忽然讓我想到了酒倦生留在我腦海之中的那篇法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雖然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但是卻是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念頭告訴我,如果我想要走到那一步,我必然要破解開著一篇法門。


    老瘋子見我皺眉思索,語氣之中帶有一絲驚喜,輕聲道,“是否有所感悟?”


    “是有那麽一點,但是晚輩還是有些不明白。”


    老瘋子眼中放出精光,“哦,你有什麽所得。說來聽聽。”


    “前輩剛與我交手,手中不過一杆枯枝,後有說得這麽一句話。我鬥膽猜測,前輩想要給我灌輸的道理,是不要讓我拘泥於劍身之上嗎?”


    “是有那麽一點,不過這不是重點。”


    “但晚輩就不明白了,雖然說劍法大家,不在乎手中有劍與否。但是畢竟都是由劍練習而來,不管用什麽武器,都要先以劍為原型。體會劍擊之中的各自細節,日久彌新。長久練習之下,劍法至精至純。大道歸一,便會無可匹敵。”


    老瘋子側頭聽完,“繼續。”


    “所以我認為,手中劍是否劍,根本不是我所要考慮的東西。前輩之說,我也不知是我實力太低還是如何。我尚不能領悟。”


    老瘋子聽到我這麽說,眉頭也是擰巴了起來,背著破柴在原地踱步,嘴裏還念念有詞。我將耳朵朝前深了幾分,聽到了老瘋子的碎碎念,這麽傻,怎麽教啊?


    我聽了這話,真是一副豬肝臉。老瘋子也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有些無奈道,“我在劍宗內,平常也不教人。所以還真給你教不了什麽有用的東西。尤其還是這種偏意境的,更是讓我難做。這樣吧,你容我幾天時間,我來想想怎麽給你找條路子。你呢,就趁著今天我跟你交手的這三場,細細感悟一番,相信一定收獲頗豐!”


    撂下這樣一句話,老瘋子也不顧我的挽留,就一個人鑽入山洞之中了。石門緊閉,不知道他要搞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而隻剩下我在湖泊旁,就隻能想那三場比試了。


    月光灑在湖麵之上,又是一陣靜謐,先前老瘋子造成的傷害也是不見。


    “你認為什麽才是用劍。”想著老瘋子嘴裏的話,又聯想著他與我交手的場景,我實在不能得出什麽結論。


    劍與劍否,又有什麽區別呢?在老瘋子手上,枯枝也可當劍,在我手裏當然也可以。


    不過前提是讓我以真氣想鍍,不然還是沒什麽用。


    老瘋子倒是厲害,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厲害。好像就應該這麽厲害。說不上來,想不明白。實在困擾。


    一段時間,我的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也開始想其他的事,夢不知那兩個人去哪裏了,被老瘋子遣返了?


    為什麽不讓那兩個家夥留下來?是有什麽秘密不想讓他們知道?雖然老瘋子的身份,就是個秘密。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老瘋子的身份,麻煩真的是接踵而至。


    順著想下來,我又想知道老瘋子為什麽要待在這個地方,又為什麽不迴去,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奕劍宗現在門派漸微,不迴去貢獻自己一份力?


    還是說老瘋子自己也有問題,或者任務在身呢?


    越想越想,老瘋子的身份也愈發神秘了起來。


    是否我要搭上他這一條線,跟著混上一段日子呢?


    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的空閑時間了。什麽也不用想,什麽也不用做,真的是無比輕鬆。


    在湖旁一躺,那愜意的感覺溢滿混身,伸個懶腰,溫玉劍丟在一旁。


    溫玉劍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我許久沒安靜看過手裏這個伴隨我好些年的“老夥伴”


    溫玉劍在老瘋子嘴裏說的好像有曠世之威,但是在我看來,他隻是一柄普通的有點特殊的劍罷了。與什麽這個劍那個劍,並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附帶價值,也隻是每當我握著的時候,就想到了笑歌。


    前些日子楊豐裕與我做交易,我也沒什麽顧慮便答應了,劍嘛,沒了再說,買一柄也不是不行。


    但是事情變得特殊就在遇到蓮花『奶』『奶』時候,這一柄劍就被賦予了額外的意義。


    如果可能的話,我當初真願意用一柄劍來換得我與飛蘊兒的自由,可惜的是,現在沒這個機會了。


    我現在的處境,就跟我現在的劍法一樣,根本沒有一點章法。


    走一步算一步的囧樣。有時候真感覺我這個人是廢了,劍法也是廢了,啥都沒拿得出手的。


    事情越想越遠,也漸漸脫離了我的控製。


    我照著自己的腦子狠狠給了一拳,暗自罵道,怎麽這麽不自覺,讓我去反思我的劍法,怎麽越想越離譜了?


    沉下心來,又反思了迴去。


    當初步輕塵拉著我學劍,首先並沒有交給我任何招式,反而是拿著劍讓我熟悉了好多年。


    之後帶著我下山在玉皇城旁遊『蕩』,與那些土匪強盜之流練手。練著練著,生死之間,也不會有太多見血顫抖之類的情感了。


    隨之他也教了我些基礎的劍招,什麽挑劍式,拔劍式,撩劍式,破劍式,訣劍式等等。


    這些劍招不難,很好掌握,對於我也合適,自手熟後,也經常能玩出些花樣來。說是看家本領也不為過。


    在見到步輕塵與奕劍寒之後,我也對那些劍來之則天地顫抖的手法感到好奇。


    苦求之下,步輕塵也沒有藏拙,給我教了幾手禦劍術,類天淩雲與照半山這種。怎奈實力不濟,一直用不出來。


    後來呢,步輕塵也就到了燈盡油枯之際,再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我也就算被迫止了學劍的路。


    下來遇到笑歌的師兄,教我了點內功的本事,也稍微帶了點真氣的味道,算是稍微走上了正軌。


    之後那麽些年,雖然天天用劍,但也沒說再進步。甚至從來沒想過其他什麽關於劍法的東西。


    再遇到嶽鬆濤,得溫玉劍。下冰雪域,得寒冰『亂』種。遇封自在,解決我體內混『亂』的真氣,算是獲得了步輕塵最後的饋贈。直到遇到酒倦生,才算在劍法的路上又往迴走了三分,一直到今天,我也算是陰差陽錯地遇到了貴人。能有老瘋子把手教我些東西,我還是要好好學的。


    隻不過這老瘋子好像不太靠譜,說是要教我,出來跟我對了三場,之後也沒什麽話好說的。


    我知道,有人雖然本事高,但是教人的本事不行。顯然他是屬於這一種的。而且他有些高估我的水平,覺得跟我對過三場之後,我也就能明白許多東西。但很可惜的是,就算他給我一再點撥,但在我看來,反倒是讓我陷入更深的疑問之中。


    老瘋子自覺不對,草草收場,迴去看是要理清下思路,再來給我講述劍法的道理。


    那這時候,我也應該好好想想,他所說的劍法的大成,到底是什麽東西。


    現在不用練劍,是很輕鬆。但是要用腦,又讓人很頭痛。而且我也算是一根筋的家夥,讓我去思考那些深的,我還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瘋子說手中有劍,手中無劍。單是這一句,我隻能明白一半,手中有劍,意味著要熟。這一點我基本可以保證我做到了。


    下來是手中無劍這一說法,手中無劍,是意思不讓我借助外力而施展劍法招式嗎?


    想到即做,我站了起來,並沒有拾起溫玉劍。而且假裝自己手中有劍,想象麵前有人與我對壘,我該怎麽用劍。


    不過來迴兩次,效果並不怎麽好,或者幹脆直白地說,根本感覺沒什麽用。反而是一股別扭的感覺。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尤其在我感覺來。如果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愜意,那才算走對了路。不然也應該是個水到渠成吧?但我感覺的隻有兩個字,別扭。


    我泄了氣,又躺了下來。又不知道思考什麽東西去了。


    但不一會,我又站了起來,“不行,不行!要是這麽下去,還學個屁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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