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情況並沒有變的更糟糕。夢不知進去之後沒讓外麵這些家夥有動手的意思,很快就披著一件短袖脫身了出來。


    看到門口對立的兩方人馬,夢不知歎了一口氣,“紅昭人呢?”


    “已經在賞江樓等著了。”


    “看來你們已經準備的很久了。”霞大人譏諷道。


    剛才被小姑娘稱為姑姑,也就是夢不知的妹妹站出來陰陽怪氣道,“不準備好點,萬一當年的事重現到我們身上,又怎麽辦?”


    眼見事情要變的更糟糕,夢不知連忙從中間打圓場,壓住了要上前駁斥的霞大人,同時又嗬斥他妹妹道,“少說點!”


    “哥!你難道還要替這家夥背書嗎?他當年...”


    “夢秋水!你不要『逼』我發火!”夢不等聽完他妹妹的話,當即大怒道。


    老哥發怒,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夢秋水本來還想再說下去的話,全部咽了迴去,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敢高聲言。


    之後還是高景曦出來打圓場,用的話倒是委婉多了,“姐夫,咱先去賞江樓吧,那邊秋水還等著呢。”


    夢不知瞟了他一眼,“迴頭你也得好好給我解釋下。”


    丟下這麽一句話,夢不知先帶頭走了,霞大人緊隨其後。我自然不想跟著後麵兩人,但我要是先走一步,肯定沒什麽好處。他們又不可能對我動手,所以我立在一旁,準備老實地跟在身後。


    夢秋水正打算抬腳先走,卻又扭頭瞥了我一眼,對著身邊的高景曦道,“是他嗎?”


    高景曦道,“應該沒錯,不過霞光飛卻說是他徒弟。”


    “哦?”夢秋水得到這個迴答,很是上心,麵上『露』出笑意,兩人隨即放慢了步伐,將我夾在中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隻能老老實實低頭看路,不敢左右『亂』看。也是這兩人實在超我太多,讓我不敢太過放肆。我也真是想不通,以前都覺得不落實力高超的人也就那些個,好歹自己也能動上些手,怎麽一到這裏卻是不當人了?這種忽然淪為雞屁股的感覺,還真是奇特。


    “小家夥,叫什麽?”


    “前輩厚愛,小命傾千觴。”這夢秋水態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問話還挺溫柔的。


    “小千啊!”


    她這一出口,就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我連忙躬身陪笑道,“前輩有何事?”


    “你真的是他的徒弟嗎?”這一句話就將我嚇的不清,她已經很明顯地表達了自己對霞大人的不滿,我要是這時候按著是的迴答說,必然會招致麻煩。要是說不的話,前麵霞大人說的話豈不是沒用了?


    但看我這般猶豫不決,夢秋水很快就笑出了聲,“我明白了。”


    沒有繼續『逼』迫我迴答,我很是感激,連忙抱拳躬身道歉。


    夢秋水卻渾然不在意,繼續跟我扯著其他的話題。不過多是些家常事,這些事情我又不願提起,就隨便她問一句,我答一句。她並沒有問過多關於我在不落的情況。蓮花『奶』『奶』也說過,溫玉劍在不落土地上的進展,許多人還是了解的到的。


    既然他們已經知道我是溫玉劍的主人,沒理由不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我很困『惑』,不知道這個夢秋水要幹些什麽。而且最讓我不解的是,既然溫玉劍對他們這麽重要,為什麽不早早直接搶了算了?反而對我禮待有加,這其中又有什麽道理嗎?


    當然這話我自然不敢開口問,隻能當他們傻的沒想到這點來安慰自己,過一日算一日了。


    “請問白淨月這個人,前輩了解嗎?”


    問了這麽半天,我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也得問點我想要知道的東西。前麵說高景曦跟這個家夥有過合作伏殺霞大人的母親蓮花『奶』『奶』,我也想知道關於飛蘊兒,他們又是知道多少。


    “淨月前輩啊。”這一張口,我心中就有些不爽,就那個家夥,還前輩呢?“我聽說那天你在場。”


    “對,我本來帶著朋友來看病,結果正巧遇到白淨月前輩與黑冰前輩兩人與蓮花『奶』『奶』,他們一番激戰下,發現了我的溫玉劍,最後劍沒得到,反倒把我朋友擄走了!”


    “呃...”夢秋水聽到我的抱怨,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迴答。這時候高景曦卻開口了,“你放心,就憑你手上的這柄劍,他也不可能對你朋友動手。”


    高景曦說的很絕對,隨後又輕聲補充道,“本應該是他與你做一筆交易,以劍換人。但眼下這個狀況,他不得不將我們考慮進去。而他手上的底牌隻有你一個朋友的『性』命,如此情況,他隻可能更加珍惜,所以你的顧慮,完全沒有任何必要。”


    高景曦的話,讓我有怒氣無處可發,這已經明擺著將我當做一個交易的砝碼,至於我自己的考慮,他們卻是完全沒有放在眼中。至於那邊的飛蘊兒,他們更不會考慮。但也不得不說,他們看事情的確準,以他的分析來看,白淨月自然也會按照他所說的來。


    不過他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是好巧不巧地暴『露』了一件事,那就是這高景曦與白淨月,也多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旁邊的夢秋水就沒有這個覺悟了,“淨月前輩其實人很好的,隻不過當初在霞光飛的母親『逼』迫下不得不浪跡天涯。所以做事難免激動些,你千萬要理解下。”


    她這話不說還好,說的我心頭是越來越不爽,但又沒什麽好反駁的,隻能點頭陪笑了。


    這些家夥我算看出來了,應該是那些蓮花監裏那幾人的後代,從小關係密切,但因為蓮花『奶』『奶』的行動,搞的諸位算是反目成了仇,而霞大人則是成了眾矢之的,被這些人不待見。


    不過也因為其他一些因素,兒時的情誼,以及各家背負的責任還有各自的利益,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形成這麽一個貌合神離的圈子。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前麵他們所說的賞江樓裏的紅昭,也是這圈子裏麵的人。這次他們相見,估計是要將事情說個清楚。而說個清楚之後,我的命運也將被安排。手中溫玉劍的故事,也應該能聽個大概。


    夢秋水與我聊了一陣後也就沒了話,與高景曦倆個又走向了前麵。算上前麵夢不知與霞大人,幾人都沒說什麽話,步伐走的也是很沉重,因為到那賞江樓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就前麵高景曦與霞大人兩人的聊天,都已經動起手來,那一會還能好好坐下來談嗎?


    想到這件事我就頭痛,也不知道我一會能不能找到地方保住自己的小命。


    抱著這樣無奈的想法,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終於是在一小聲到了的提示下,將心神收了迴來。隨著幾位前輩上了樓。


    此賞江樓就坐落的母江之邊,極目遠望,天水相接。對麵就是我將要迴去的地方,想象心裏就有些小激動。但又是到了傍晚時分,落霞孤鶩,日墜西方。讓人莫名升起一股黃昏雖好之感。這一正一反的情感,融匯在血肉之中,更是讓人生的感慨萬分。


    前麵幾位前輩似乎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矗立在欄杆之邊,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哈哈!你們可算來了,真是讓我好一頓等啊!”


    正值各位心神遊離之際,一聲爽笑拉迴了眾人的思緒。迴頭看去,一通身紅妝,手腕銀墜,額頭之上綁著一條紅繩,後垂於耳。步伐輕盈,帶著笑意湊到欄杆旁道,“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曾在這裏玩耍的時光嗎?”


    聽到此言,本來之間還有些不爽的眾人,臉上都出現了笑意,就連最嚴肅的霞大人也是。氣氛頓時有些緩和。


    夢秋水上前一步挽住紅昭的臂膀,如鄰家小女一般歡快道,“當然記得啊!點江取水,可惜每次勝的都是紅昭你,而我卻是每次最後一個。”


    “開玩笑!”夢不知聽完這個話,鼻息中冷哼一聲,“明明每次都是我勝她一步,怎麽能睜眼說瞎話!”


    這時候夢秋水卻是一點不怕她的哥哥,翻了翻白眼,“每次都先人一步,那叫賴皮!根本不能算數。”


    “霞光飛,二十年來跟你沒動過手。今天沒想到我竟然落了下風,不如正好趁這個日子再來比試一次。我要找迴麵子!”高景曦也是搓搓手躍躍欲試道。


    霞大人會心一笑,淡淡迴複道,“你不行。”


    話說完,高景曦就扒著欄杆叫囂,“要是你跟我比輸了,也不要你多幹什麽。當著眾人麵叫上三聲好哥哥如何?”


    “你根本就比我小。”霞大人又道,“而且你能勝過我的地方,也隻有站在這個地方比誰『尿』的遠了。”


    “哈哈哈哈!”霞大人的嘲諷,頓時讓剩下幾人笑了起來,但我可是不敢。畢竟這隻是屬於他們幾位的歡樂,我沒資格發笑的。


    高景曦啪地拍了一下欄杆,轉身坐入了後麵的椅子上,“喝酒你也比不上我!”


    幾人迴頭笑,又是搖頭。夢秋水反應最為強烈,嘴嘟起來,放下紅昭的臂膀,“這家夥又要喝酒!”


    紅昭很是喜歡夢秋水,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走吧,先坐下吃飯。”


    “走咯,吃飯了!”也許是看不到霞大人與高景曦爭鋒的場麵,幾人哄笑一聲,紛紛入了座。


    而這時候我就尷尬了,也不知道坐還是不坐,左顧右盼,不知道該怎麽為何。


    紅昭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當下就有人朝我手中的溫玉劍示意了一下。


    “哦。”紅昭笑道,“既然如此,那也就坐過來吧。”


    紅昭作為麵對樓梯,自左邊起坐著夢秋水,高景曦。自右邊則是夢不知與霞大人。而高景曦與霞大人又不對路,所以自然而然側了半分,給我留下一個空擋。


    我不好意思地抱著椅子坐了下來,正麵對著紅昭,左右高景曦與霞大人,這種場合下,別說好好吃個飯。甚至我覺得屁股下的板凳都有些不對勁。


    “我們幾位也是好久不見,至此機會,不如舉杯同飲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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