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跟楊豐裕在一起,開心這個很久都沒出現在我身上的詞,又再次被翻了出來。


    “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看著端『藥』來皺著眉頭往嘴裏灌的楊豐裕,我張口問道。


    “這麽著急敢我走?”楊豐裕挑眉道,又湊過來猥瑣道,“是不是你小子準備幹些什麽壞事,必須要我迴避?別說你不知道,就我們進城那一會,我看你朝著那一排掛著紅燈籠的地兩眼掃了很久。”


    這樣的指責,我自然是哭笑不得,“我也不想騙你,雲飛揚此次帶著這麽多人馬入城。再請的冰雪域的十三過來坐鎮帳中,必然是要對飛家風家動手。屆時殃及魚池,我怕你沒機會再走。”


    “這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你是哪邊的人?”


    “呃...”忍不住搔頭,“應該算是飛家那邊的人吧。”


    “還什麽應該算,自你選擇跟飛花院作對後。還能置身事外?”楊豐裕擺擺手,“你也別太上心我。我就是來看熱鬧的,要不是你說要跟我一塊過去,恐怕我早走了。”


    “怎麽,你還想著我能幫你什麽啊?”楊豐裕帶著笑意看著我,擺出一副你與我完全無關姿態。


    他這樣的表態,倒是使我一愣,隨後心中自嘲。什麽時候也自作矯情把楊豐裕當作自己人了?


    楊豐裕看我如此糾結,又是大笑,“當然你要是願意給我點好處,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一點好處就打破你的原則了?”


    “我的原則一般都是無利不起早。”楊豐裕道,“比如酒先生臨終時教給你的法門,我很好奇。”


    “你還真是單刀直入,一點也不謙虛。”


    楊豐裕表情莫名地嚴肅,“目前我覺得能讓我留下的東西,也就這一個法門而已。不然你覺得什麽東西能換的我的慷慨相助?”


    與他交流,我愈發地覺得這個家夥有意思了。我就喜歡這樣直來直往『性』子的家夥,倘若他要留下來幫忙,那我還感覺一分愧疚。但是要說付報酬給他的義務,那我擔子倒是輕了很多。什麽債最難還,人情嘛。至於他張口就要酒倦生傳給我的東西,我倒不認為是過分。


    不過楊豐裕所提的酒倦生教給我的法門,自離開破院到現在這一路上我倒也沒有不鑽研,但很可惜,酒倦生並沒有將那些話說完。不完整的法門,缺上一個字都有可能使人走火入魔,更何況酒倦生好像還丟了整整一句話。


    “喂,你好好考慮啊。畢竟我這麽一個實力高強,又隨機應變的家夥幫你。一篇法門不為過吧。”楊豐裕看我遲滯不言,在一旁又煽風道,“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忘了。酒先生用的傳心法可是將法門直接印刻在你的腦海,不可能忘掉的。”


    “傳心法在使用的時候,你知道需要什麽條件嗎?”


    楊豐裕沒想到我為何這麽問,略帶疑『惑』迴道,“不知道。”


    “那就是了。我估計酒倦生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招數來傳授秘訣,就像當初他的師傅教給他的方式一樣。所以....”


    “你意思是說像這種傳授方式,很耗費心力。可惜酒老先生堅持不住,你根本就沒得到完整的?”楊豐裕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傳音術都需要高深的內力,更何況這樣的招數呢?”攤開手無奈道,“我倒是可以將我目前所知的告訴你,看你有沒有本事順著給推下去,而且不需要你幫我為代價。”


    “可別!”楊豐裕連忙擺手,“既然不完整,也就沒有要細細研究下去的意思。反而會讓我老掛念著,更不好。”


    “所以,我建議咱倆還是約定個時間。你先下江到對麵等著我,若在約定的時間我未能到,那你再自己走。”


    楊豐裕皺著眉頭,對我的決議似有些不滿意,他的眼神不斷在我身上遊走,直到看到我腰上的溫玉劍後,又停了下來,之後臉上又『露』出狡黠與貪婪的神『色』。


    “怎麽樣?”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什麽怎麽樣?”


    楊豐裕嘿嘿笑了一聲,“你看,萬事好商量不是。不瞞你說,我這個有收集癖。你這把劍非凡品,你要是有意的話。將這柄劍做報酬,我將不惜全力地幫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斷然否決道,“這吃飯地家夥給你,我怎麽辦?”


    “哎!這都是小事。迴頭我再送你另外一柄劍,怎麽樣?”


    自楊豐裕開始這個提議的時候,我就一直盯著楊豐裕,本以為他是玩笑話。但沒想到他竟然意外地執著,這反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為什麽想要我手中這把劍?”


    “有意義的東西,都是值得收藏的。”


    “哦?這把劍對你來說,有什麽意義?”他的迴答自然不能令我滿意,這柄劍我恐怕他都不知真是路數,張口就說有意義,哪個信啊。


    但是楊豐裕依然堅持,發而開出了更高的價格,“我知道你要做什麽,也知道你想要什麽,如果你肯拿這柄劍做代價。我保證你的目的會視線。不就是飛家那一夥人的『性』命嘛,我能保的,絕對能保下。”


    楊豐裕此刻已經沒有任何流氓玩笑的痞子氣,反而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來自漠『亂』海皇室的自信氣魄。他前麵所說的我要做的事,其實說到底也就是給我拋出一點籌碼,讓我能夠信任他的籌碼。


    再也不能將我二人之間的談話當作玩笑的時候,我也收起了嬉鬧之心。


    這把劍,是承笑歌之情,自嶽鬆濤手中得過來的。而飛家,不說多的,就飛修逸因讓我幫忙而交給我的天人合一理論,飛素龍與我合作教我踏雲術,其實都隻是利益交換,我可以不在乎。但那一夥人中,有一個飛蘊兒,事情就完全變的不同起來。


    她救過我,而我,還沒有還情。


    將溫玉劍握在手中摩挲,似乎在我手中那段與笑歌的日子又重新走了一遍。


    “你還真是會開價。”


    “多謝誇讚。”楊豐裕抱拳一笑,“所以我老哥才安心讓我一個人出來。”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可真不是玩笑。


    “好,這個交易我認了。”手上抬起溫玉劍,眼下人與一段美好的記憶,還是活在當下為好。“不過你得在短時間呢給我找一柄趁手的劍。”


    楊豐裕笑了笑,將我遞過去的溫玉劍推了迴來,“不著急。”


    “什麽意思?”他這樣的做法,免不得讓我皺眉不快。


    楊豐裕倒是解釋地快,“我現在幫你,這柄劍,等這裏的事處理完後,踏上漠『亂』海的地,再給我也不遲。”


    “你小子還這麽好心呢?”


    楊豐裕不可置否一笑,一口喝完手中的『藥』,站起身來道,“走吧。”


    “去哪?盟主都快來了,不好好看一場?”


    楊豐裕不屑朝著麵前剛剛過來的盔甲軍一瞥,“你一個人,得到的情報,還能有我多咯?他人早就到了。”


    他這樣的話都扔了出來,我還有什麽理由不信嗎?自然沒,所以拍了拍屁股,隨著他離開了。


    雲山城很大,格局四四方方,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城中不遠。而隨著楊豐裕一路而去,到了稍微偏僻的一處武館前停了下來。


    “洪武館。”將館名念出來的時候,楊豐裕已經踏步進了門。


    入門一大影壁,其上刻有龍虎相爭。順著旁邊的遊廊,走到大堂處,裏麵正有一著黑『色』勁裝之人擦拭桌子。


    看到我二人風塵仆仆地將鬥笠脫下來,此人有一絲不滿在眉宇間升起,尤其眼睛掃到我二人腰上所配刀劍之上時,麵『色』更是嚴肅。但嘴上還是很客氣,抱起拳來不卑不亢道,“客人,門上已經寫了,我們武館此季度不再招人。而且此時是我們弟子練武時間,非待客之時,即便有要事,還煩請晚飯後再來。”


    “說什麽鬼話呢?少強在不在,讓他快來見我。”楊豐裕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大大咧咧地將屁股朝座上一落,同時又朝我招手道,“來,走了一路,先坐下再說。”


    楊豐裕坐下,我自然也沒有站著的道理。但就在我要上前時,這洪武館的弟子竟然伸臂將我攔了下來。而且也沒有看我,發是看著楊豐裕冷冷道,“客人,我已說過。此時不是會客時間。就算您是師傅的朋友,也得按照規矩來。還請離開,勿要讓我難堪。”


    我有些無奈,這家夥怎麽顯得這麽不靠譜啊,人還沒見到,就這麽被攔下了?這也太丟份了吧。


    “不錯,有原則,我喜歡。但事總有例外,比如現在,你現在也別給我將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快去把少強請來。”


    這就是屬於典型地騎到人家臉上拉屎了,非但如此,楊豐裕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果然,那弟子聽完楊豐裕的話後便向前踏了一步,“在師傅那裏,可能有例外。但在我這裏,沒有命令,就沒有例外一說。”


    得了,我看到這個劍拔弩張的局麵,估計下一句話不對就要動手。所以我還是先行一步,盡量不要將事情變的太糟糕為好。


    劍也未拔,合著鞘就想將麵前之人打暈,隨後我們再自己找去。反正出什麽事,楊豐裕背著就行。


    但就在我抓著劍鞘打出去的瞬間,這洪武館弟子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以一種非常地速度後起一腳,抵在我的劍柄之上。


    下一刻,劍抵在我的劍鞘之上,而劍鞘之側,就是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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