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沐長老說的義正言辭,但是在我看來,卻是多嚇唬成分,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他了,就算我感覺也難在不傷害王晨帆的前提下擊斃成林。


    難不成這沐長老,是準備連王晨帆一起解決掉?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可能吧。


    正當我疑慮時,那邊不知道為何,成林忽然手上一鬆,放掉了王晨帆這個保命符,身體直挺挺倒了下去。


    而這邊的沐長老,則是在其倒下的時候,發出一聲嗟歎,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清楚這個沐長老是怎麽動的手,而這個成林又是怎麽倒下,甚至我在最初還以為此人是想明白了,浪子迴頭,所以才會選擇放下手來。但下來我才明白原來是在某一瞬間,沐長老動手殺了他。


    這樣的發現令我驚訝不已,好家夥,這個沐長老也有些強的厲害吧?如果在場像這種好手遍布的話,我還動什麽手,直接認栽算了。


    鶴長老從旁瞥了我一言,並未多言。


    場中情況仍在繼續,看到沐長老出手殺了成林離開,白衣緊隨其後上去查看成林的死亡情況。而一旁的大長老也是上前找到了沐長老,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


    鶴長老在桌下戳了戳我,向我示意了下躺下的王晨帆方向。我順著鶴長老的指示看了過去,卻發現躺下的王晨帆眼角有淚滑下。這個人是故意讓成林挾持的嗎?應該是沒有錯了,隻可惜這兄弟的計劃並未成功啊。


    這麽一算來,此人應該也要受到牽連,畢竟剛才他的選擇,可不算怎麽正確。但就在此時,異變又起,那白衣正伏於成林麵前,背對於王晨帆。而王晨帆也不知是怎樣的心理想法,竟然選擇在此刻瞬間跳起,一掌拍在白衣後背之上。


    白衣本來心神都在地上的成林身上,對於身後忽然一個昏過去的家夥的偷襲,自然不會有所反應,所以沒有任何懸疑,王晨帆一掌結結實實拍在了白衣背上。


    白衣一口鮮血當即噴湧而出,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趴在地上昏了過去,生死未知。


    這麽一下,把場中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刑堂人聽令!給我立刻將此亂臣賊子拿下!生死勿論!”眼見白衣倒下,剩下刑堂的人自然不願,聞此命令者立刻飛身出來一二十持械而立者,撲向王晨帆所在之地。


    “你刑堂還真的以為在一言堂內可以一家獨大了?”一腳抬起將麵前桌子踢飛到刑堂行進之路上,“禮堂之人聽令,今天誰敢對王晨帆動手,那就讓他永遠地留在這裏!”


    此言一出,基本是把立場坐實了,反正大家現在也來不及對誰對誰錯進行評價了,各個抽板凳掀桌子的,上去就扭打在一起,各自也沒動用內力真氣破壞,隻是單純的發泄,不然真的要在此堂宴上一場腥風血雨了。


    見此混亂場景,座上的旬秋風已經將頭埋到了胸腔內,兩手搔頭,看樣子他也沒想到這裏麵能有這麽多麻煩的事出現。不過他也沒打算著急地想要勸架,反而是扭頭朝著第一排的那些人看去。


    旬秋風手下第一排自然是那些負責各堂口的大佬,此刻見到自己手下大打出手,他們在上麵也是坐立難安,麵對旬秋風質疑的目光,幾人頭都難抬起來。


    而旬秋風見此更是隻有長歎了。


    “你想想,這還是兩個堂口之間的摩擦。要是算上其他的,估計今天必要見點血出來了。”鶴長老看著場中的打鬥,麵色紅潤,很是享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應該是從禮堂上來的吧。”不過我沒有繼續跟鶴長老就這個問題談下去,我更在意的是他麵具下的身份,“你作為鶴長老也已經有二三十年,也可以算是兢兢業業。若是換上一個稍有雄心壯誌者,恐怕在一言堂內話語權是隻高不低。這樣我倒是不明白你的目的了,單單是複仇而言,實在說不過去吧。”


    鶴長老麵上浮出笑意,“看樣子接下來刺殺旬秋風對你而言都沒有我的身份來的有吸引力啊。”


    “旬秋風死不死,在於你。我在乎也沒什麽用,隻是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不能理解的事情總想琢磨透一個為什麽,人人做事都應該有其背後因素,我不相信你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就是為在一言堂養老的?”


    鶴長老對我的問話無動於衷,反而吐出了這麽一句,“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好事。好奇心可是會害死人的。”


    切著他這句話,我順勢問了上去,“聽你這意思,看樣子我要挖出你的身份,還不一定能活著?”


    “倒也不至於這樣。”鶴長老自然矢口否認,打笑道,“我隻是作為一個長者,給你一些人生的經驗罷了。你倒是多慮了。”


    “我聽說信佛之人,一般都是漠亂海居多,鶴長老難不成是漠亂海來的?”


    鶴長老眉毛一挑,扭頭看向我,“你還真當我不會生氣嗎?”


    這威脅的話說出來,我也就訕訕而退了,不過我也差不多得到了一個準確的消息,那就是這鶴長老的確不是不落之人。一般不落信佛者,屈指可數,大多都是信道者。所以像他這樣的,大都可以判斷為外來之人。而外來的基本能稱上名的,也就北方那兩個大地方了,問天王朝倒是奇怪,裏麵信佛信教者幾乎沒有,佛院道院稀稀拉拉,主要是問天王朝掌權者也對此不感冒,而且覺得其有可能幹擾內政,所以也在大方麵上不給予支持。


    與之相反的則是漠亂海之人,那裏信佛之人可以說是占了絕大部分,剩下那些也多是信有自己少數的部落圖騰。漠亂海的王朝內部與佛教可以息息相關,就隻說雷音寺吧,其中大多皇家子弟是其中門徒,而且在繼承皇位之前還要在其內修行好一段時間。之後,才會獲得雷音寺的支持,坐上皇位。


    也可以這麽說,說漠亂海實際掌權的,應該是雷音寺不錯。有傳言說漠亂海與問天王朝開戰,其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雷音寺想入問天王朝傳教卻被拒絕。當然這隻是來形容雷音寺在漠亂海的權力地位。實際原因我也不怎麽清楚,這些大人物的想法,根本不是我們這等屁民所能明白的。


    所以到了猜鶴長老的原本身份,並不怎麽困難。隻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漠亂海的人會到這裏來,難不成這鶴長老也如華溫一樣,是帶著任務而來?不過看其也沒這方麵的動作麽。


    思來想去,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而場中的情況已經愈演愈烈,在這時刻,旁邊的鶴長老手上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這響指聲音在這場中自然是不被人察覺,我本以為他是想將我從幻想中拉出來,但看他的表情,卻是格外嚴肅,而且目光正對著旬秋風那邊。


    我連忙將視線跟著他一同轉了過去,隻在瞬間,我就看到不下十個侍衛提著手上武器朝著旬秋風身後砍去。刀刀致命,而且上下左右鋪天蓋地,封死了旬秋風所有要逃開的出口。


    在這等混亂之下,竟然沒有人第一時間叫喊出來,而且旬秋風等人的目光也在場中,一時之間還真沒察覺到。


    鶴長老目光一凝,轉頭又看了旁邊一眼,眼神鋒利如刀,明顯是在傳達著某種信息。我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隱藏在樹下的侍衛默默點了點頭,身體快速隱匿到牆根之下,身體如煙一般朝著旬秋風飄散而去。沿路之上又挑著個取走了另外侍衛的性命。


    在鶴長老微不可察的動作之中,轉茶杯,敲筷子,一切他手邊能利用的東西都被他當作發號施令的家夥。那些本該用來作為保護旬秋風性命的侍衛,隻在刹那之間,全部倒戈相向。


    而且有人進攻,有人助攻,該出手的出手,該清除外黨的清除外黨,甚至還有的人以肉體將旬秋風麵前擋了去,防止下麵有人上來幫其忙。


    這一瞬間,本來還安逸地鶴長老,現在已經成為整個刺殺旬秋風的指揮中心。我本來還想


    跟鶴長老再聊聊,但看到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敢有絲毫叨擾,隻得在旁也關注著旬秋風的情況。


    當那些刀快要劈到旬秋風腦袋上時,旬秋風終於是有了動作,不過麵色處驚不變,而且頭也不帶迴,手上杯茶甩潑迴去。


    那些刀來觸及到飛濺的茶上,竟然像是砍在了絲綢布上,沒有一把刀來能砍入其中,而那盛茶的杯盞碎裂,碎片炸飛,一瞬間全部刺入身後偷襲之人的眼眸之中,分毫不差!


    遭此巨變,那些偷襲的侍衛皆發出淒厲的喊叫聲,頓時將場中混亂的打鬥聲遮蓋了下去。


    “護架!”


    第一排的長老率先站了出來大喝,而他麵前站著的那些侍衛,同樣也是麵色驚變,但隨後都石一副慷慨赴死模樣,以血肉之軀擋在那些長老的麵前。


    這下場中那些分堂口哪還有心情在那裏動手,紛紛湧向旬秋風處。而在底下的那些侍衛,也同樣也刀藏胸間,一同朝著旬秋風而去。


    這前後左右各處的人都朝向旬秋風處去,但卻不能分辨出誰是刺客,誰是保護之人,所以更加混亂,而混亂之時,則會產生更多的機會。


    我看向鶴長老,想要尋求他的命令,讓我出劍。


    但沒想到鶴長老麵對此等大好情勢,竟然頹然地坐在板凳傷,目光呆滯,不知道為了什麽。


    我推了他兩下,見他無所反映,正準備要上前趁亂動手,但鶴長老卻在一瞬間又將我拉了下來,“不行!這些人,死定了!快反水!”


    在我還在發愣之時,鶴長老已經一聲大喝,飛身躍起提起紅毯正中的大鍾,朝向旬秋風處奔去,“豎子焉敢!”咣當一聲將大鍾砸在旬秋風麵前,將旬秋風攔在自己身後,兩手真氣匯聚,直接敲擊在大鍾之上。


    厚重的聲音響起,震蕩的波紋湧動,鶴長老為中心朝著四麵擴散而去。這一手使得所有朝向旬秋風奔去之人的步伐都有一絲退卻,而那些長老則是趁機上前護住了旬秋風。


    我看到此景,也就明白了,現在想殺旬秋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各堂各處,帶著你們的人通通退下去。來人,將這些侍衛全部壓下去,旦有人敢反抗,通通作為刺客處理!今天堂宴,到此為止!”反應最快的自當是大長老,迅速傳達下這些命令後,他就想轉身帶著旬秋風離開。


    但旬秋風卻冷聲道,“今天晚上,一個人也不得離開此院半步,不然統統當作叛徒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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