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想與老七敘舊上一會,但是麵對著他,卻是感覺一切盡在不言中。而且就現在的場景來看,敘舊也不怎麽可能了。


    我二人雖然站在了一起,但是基本也站在了全場的對立麵。


    華溫手持銀劍站在樊焱龍身旁,兩人皆是勝券在握之色。


    我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老七,他的身子正微不可查地顫抖。


    想來也是如此,老七能一劍斬了華溫半條胳膊,必然是有代價的。而現在已經很明顯了。


    “還能動嗎?”


    老七點了點頭笑道,“沒想到你當初給我的那本書,其中竟然還有如此深奧的運功法門。現在雖然消耗比較大,但還不至於倒著不行了。”


    他不提這個事還好,一提這個事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起先我也以為那是一本普通打鐵的書。想來送給你是當個吃飯的本領,沒想到裏麵卻有這樣的故事。”


    老七本來還想搭話,但被樊焱龍打斷了,“你們二人就別敘舊了,有什麽話,不妨下去慢慢說!”


    我不管樊焱龍,看著華溫道,“你想殺我?”


    華溫眼睛微眯,神情可怖。風吹起他那空蕩蕩的衣袖,顯得更是可懼。


    不過他緩緩提起的劍已經表明了他的心中所想。


    “紫光閣我剛剛去過。”


    華溫劍蕩,真氣鼓動,刹那間風雲色變,極光電掣,晃眼之間,劍已經快到了我的喉間。


    老七正要上前相攔,但一把被我攔了下來,“但恰好見了龐春風提著匕首,你說有趣不有趣!!!”


    劍在我喉間三寸停了下來。


    我看著麵前的華溫,冷笑。看來這個老家夥,是必然知道了他女兒的情況。而且故意不治好他的女兒,為的就是放空這段時間。


    華溫停手下來,讓背後的樊焱龍有些不解,“華兄,紫光閣裏有孫長老守著,他這賊子,哪有能力行刺華姑娘,勿要被他的言語所迷惑了啊!”


    我看著麵前華溫,低聲道,“你之所以停下來,就是因為你知道當初你殺的人中有龐春風的家人!而你也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華溫原地不答話,我便抬起頭對樊焱龍喊道,“龐春風想殺我,是因為那天在廣場上刺殺華溫的幕後使者,有他一份。他若不殺我,供出他後,你們自然知道後果如何。而華溫想殺我,原因自不必說。但你樊焱龍這麽想殺我,我確實不明白為什麽。”


    樊焱龍冷哼一聲,“那還用說?!你...”


    “那還用說?!這當然要說!是你知道我傾千觴就是那日在你聊天時房頂藏著人。不就是聽了你要對華溫下手,這算多大點事?”


    樊焱龍麵色掙的紅潤,梗著脖子嘶吼道,“你在說些什麽東西?!”


    “難道我說的不對?!還是說我從封自在哪裏知道了你是個吃裏扒外的畜生,不但親自下手毒害自己的師兄弟,而且還對你的師傅下手?你說我知道這事,該不該殺?!”


    樊焱龍聽了我這話,就差一口血吐出來,他甚至都懶得繼續跟我爭執,直接就飛身下來想要取我性命。


    不過華溫在旁,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等等!”


    樊焱龍被他這麽一搞,頓時有些著急,“華兄,你可千萬不要聽他在這亂說啊!”


    “等他把話說完。”


    我看著樊焱龍,“人若活到你這份上,還不如找個柱子撞死算了,不嫌出來丟人。”


    懶得與樊焱龍說些什麽,對著華溫道,“我在紫光閣時,不但遇到了要殺華尤兒的龐春風,也遇到了樊焱龍所說的看守紫光閣的孫長老。可惜的是,龐春風也是狼子野心,背後偷襲殺了孫長老。”


    華溫麵色平常,看樣子是知道了龐春風會幹出這等事來。


    “也是恰巧龐春風是我要殺之人,所以華溫,你得感謝我。”


    華溫牙關咬的嘎嘎作響,但是無可奈何,“繼續說!”


    “你倒不必這麽擔心,你女兒的病,是我治好的。”


    “不可能!”華溫迴答的極為幹脆,“這病你...”


    “意識到了?說來這個話就太遠了。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麽的。我治好你女兒之後,不過用了些別的手段。”


    華溫麵色肅然,“你到底想要什麽?”


    “很簡單!”


    華溫仿佛明白了些什麽,斷然道,“好!不過之後我希望你能放過我女兒!”


    說罷他就提起劍來,要朝自己脖子上抹去,不過被我攔了下來。


    華溫麵有疑色,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攔他。


    在旁的樊焱龍也跟上道,“華兄稍安勿躁,我藥神穀匯聚天下名醫,不可能連這小子下的毒都解決不了。不必采取此等措施。”


    華溫不理會他,開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才有了掌握人生死的快感,我想殺華溫許久,覺得殺他難於登天,但現在一句話就可以讓他自刎於此,實在是幸福來的太過突然。


    我先扭頭看了樊焱龍一眼,樊焱龍立刻驚懼道,“賊子焉敢!”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華溫會找上這個家夥合作了,實在是太傻了,八成是在封自在手下過慣了安逸的日子,一點都沉不住氣。


    “先放他離開。”我指了指身後的老七。


    “可以!”沒有任何猶豫,華溫即刻答應。“他現在就可以走了。”


    不過老七卻是腳下生根一樣,半點都不帶動的。


    “繼續說下去。”


    “我不像你,華溫。倘若我讓你自刎於此,我估計這後半生都要活在惡心之中。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我今天既分高下,也訣生死。我若勝你,你女兒性命我保。倘若我輸了。”


    華溫不等我說完,直接拱手朝向四周敬道,“若今日華溫身敗,命送於此,請諸位好友勿要對此人動手,任他離去!”


    “還有,我要連他一起殺!”我指向華溫身後的樊焱龍,“封自在救我一命,雖然他說不想殺你。但我卻不這麽認為,所以,今天你也要死。”


    樊焱龍在背後聽著當即出聲道,“好!不說我找你,你卻先找上我了!不過你小子雖然狂妄,但是我二人畢竟為你長輩,以二敵一,實在有失公允。不如這樣,華兄先上,我來壓陣!”


    如果不是聽到他要華溫先上,我還真著了這家夥的道。結果說到最後,還是當了縮頭烏龜。


    就算我不說,周圍也是響起倒喝彩的聲音。


    “既然我兄弟這麽說了,那我自然也要跟著來。你也不必擔心我們人不夠,你們兩就一塊來吧!”站在我身後的老七沉默許久,此刻出聲,讓我心頭一暖。


    “老七你聽我說...”


    “好了,你怎麽跟以前一樣,還是這般婆婆媽媽。我已經懶得聽你說什麽了。有難一起當吧。”


    “感人肺腑!”樊焱龍聽後立刻站了出來,指著老七道,“剛才我已經對你很是不滿,你說出這話,我隻能說想死那就不要怪我出手!”


    不給我們幾人反應的機會,他就直接飛身過來朝老七攻去。


    我本想先應承下來,畢竟我想來的是二二混戰,不想與他們單打獨鬥。樊焱龍雖然此人膽小又怕事,但是手下功夫絕對不低。畢竟是封自在的徒弟,哪個敢小覷?


    而當我要出手之時,華溫則在身前將我攔了下來。


    “你的對手是我。”


    華溫雖然斷去一臂,但是對其用劍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他師承奕劍光,而奕劍光最為出眾的就是他的劍法。旁人出劍,風隨劍去。但奕劍光的劍,不聞風,隻見劍光。


    而且劍光微暗不可察,在他劍下死者,聽說最後見到的隻有一片絢爛。不過沒人活下來,所以基本上都認為是謠言。


    而為他徒的華溫,劍法施展開來,也是如奕劍光一般,劍法翠然,劍路不可尋。一點也抓不到其蹤跡。我能在其劍下生存,也多虧了體內充沛的真氣。加上以前長久與步輕塵對招,而他們又師出同門,雖然最後走的方向不一樣,但尋根究底,還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一罷了。所以基本上擋住華溫的劍,大都靠著肌肉記憶。但我現在暫時也不過是在他劍下苦苦支撐罷了。找不到什麽反擊點。


    反觀老七那邊,因為老七已經與華溫對陣過一次,真氣消耗極大,而且加上手上已經沒有了武器。要想借真氣變化出來,除非是到了緊要關頭,所以他現在在樊焱龍手下也是同我一樣,撐著找機會罷了。


    我第一次見樊焱龍出手,還跟笑歌不一樣,笑歌手段基本是用拳腳針來痛擊人之穴位,講究是限製不是殺。但樊焱龍此人是跟隨號稱‘荼毒子’的封自在,所以揮手之間,盡是毒學。不得不說樊焱龍這個家夥就是陰險,他剛才看老七與華溫交手,所以一直不跟老七正麵作戰,就是一味地靠毒來拖,消耗老七的真氣,而老七還不得不以真氣撐起四周,防止毒氣侵襲。他二人這就是屬於溫水煮青蛙。所以我就不能與華溫再拖,必須要趕快解決這邊,然後去幫助老七。


    “你還有心思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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