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但對我來說毫不影響,而且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收掉針後,一腳將他踹到一邊,拽迴令牌,頭也不迴,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棲鳳樓。


    此番盟會的舉行點,是在棲鳳樓裏的迴春院,圍成一圈的各方樓閣,如同鐵桶一般。樣式接近土家族樓,卻正好讓各門派坐高看低。


    我踏入這迴春院的時候,心裏失望不止。我覺得這麽嚴肅的日子,我在門口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怎麽說這裏麵都應該有點反應。但進來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沒人理我。這顯然是跟我預想是不一樣的。


    這審查算的上外緊內鬆,進了迴春院,基本都是各找各媽,不同門派有不同的地方待。人潮湧動,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你是哪個。更何況是在外麵搞的那根本不算事的事。無奈之下,隻得隨潮流,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去。


    笑歌給我的任務就是要將這個盟會給他攪起來,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們安安穩穩談下去,具體做法沒給我說。但我想也不過就是搗搗亂,然後我在人群聚集之時大喊出藥神穀與問天王朝的鬼計劃。這樣使得暗中隱藏的藥神穀措手不及,下來情況一混亂,到時候封自在就不得不現身了。屆時笑歌再趁亂刺殺他,這事就完了。但是好像根本沒人理我......


    我有些尷尬,坐在樓下,抬起頭來甚至連樓上那群大佬們的臉都看不到,這讓我怎麽引起大亂啊?


    “兄台看你眼生的很,你是妙音宗哪位師傅門下的?”身邊坐著的一小哥帶著狐疑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藥神穀的。沒地方坐,跟著混的......”


    “哦...”


    這不痛不癢的一句問話,更使得我坐立難安。這跟我設想的完完全全不一樣啊!連個妙音宗的小門生對我都不怎麽感興趣。那怎麽才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我這裏?一時之間,頗有一些牙簽攪水缸的無力。


    正當我有些著急時,忽然自場中空地上出現了一位身著七星道袍,手持拂塵的白胡子老頭。隨著他手中拂塵一掃,場裏就安靜了下來。而且最讓人歎為觀止的是,在這白胡子頭一聲之後,天上忽然就隨之飄起了雪花。


    “瑞雪兆豐年,正巧一周後就要過年了。所以我們不落諸位盟友今日相聚於此,將近年來各門問題情況以及各門信息都匯聚起來,在一起商議商議,尋找一個適合我們不落盟的發展道路。最後再將盟主一事確立,大家就可以趕在年時迴家了。如何?”白胡子老頭隨看起來深不可測,恍若如仙。但說的這話,還是相當接地氣。頓時就引得場內博彩叫好。


    “年前輩之言,自當是我一言堂心中所想!”這一熟悉的聲音就在我右上方傳來,正是那旬不察侄子,現一言堂堂主旬秋風。


    我隨聽得到他的聲音,但頭上突出一圈的屋簷,卻是遮擋住了我的視野,隻聞其音,不見其人。


    與其同時,也有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雪域獨有的寒冷意,“雪域自無異議。”


    接下來,依次是陰陽門,飛花院,妙音宗的掌門人——陽主,雲飛揚,陳樂章一一符合。這想見我的陽主,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忽明忽暗之感,就即使他離我並不遠,但我也聽不出他自身是在什麽方位。這倒是厲害了,一言一行都昭示著自身實力的強大。


    而妙音宗的陳樂章,也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果不然是搞音樂的。話語細膩的如同女子一般,聲音抑揚頓挫,如同聽著歌曲樣。真是享受至極。我想若我為女兒身,恐聽到這麽美妙的嗓子,早都拜服他之石榴裙下了。而且這樣的嗓音,恐怕隻有絕世之顏,才能配得上吧?這麽一想,也不知道琴曼姿為何要離開他?


    聽到各門派都應了聲,白胡子年老者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


    說完之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場內。


    我沒參加過這盟會,不知道是怎麽個說法。默想了下時間,與笑歌的約定午時還早,便坐安逸了,準備看這些人準備整個什麽幺蛾子。


    過了好一陣,場裏都無所行動。仿佛大家都在等著什麽一樣。不過很快他們就給了我答案。


    場中一道淡淡的影子倏然而顯,光是看這身法,我就猜到了其身份。


    這個陰陽門的陽主,藏在一身黑袍之下,弱小顯瘦的身影亦如街上一小老頭般,似鳳一吹就可帶走。但他兩腳紮根在地上,讓人看上去卻是高山仰止。雪落在他肩上,更是襯托起一絲黑白相對,神秘之感。


    “陰陽門,據東雲山城,距上次盟會至今...算了,我也不是什麽能說會道之人,所作所為,諸位盟友心中有數,也就不在此多贅述。至於盟主之位,我陰陽門無心爭奪,且看剩下同僚們有什麽好想法吧。我陰陽門舉雙手讚成。”話說之後,這道影子又倏然不見,憑空消失了。


    耳旁一片嘩然聲響起,竟然沒想到這陰陽門甚至連盟主之位都沒有半點覬覦之心,兩句話就帶過離開了。不過我卻皺起了眉頭,發現了一絲絲不對勁。


    “你也發現了吧?”剛才與我交談的那妙音宗之人忽然將身子湊了過來。


    我訝異,“發現什麽了?”


    “我雖然看不懂這陽主的行蹤,但是我們妙音宗,總該對聲音有些敏感。他落地之時如羽浮水,落葉無聲。但是當他說話之時,雖然營造出從場中發生的感覺,但是尋求根源,卻還是在上麵發出。也就是說,這陽主竟然能以真氣凝形,造出這樣的假象,真是厲害!”


    通過這兄弟的話,我才明白了剛才我發現什麽不對勁了。原來這陽主並不是來講東西的,而是展示實力的,再往下一推,這各門各派,哪是來說功績的?明明是展示肌肉的!若這陽主展出實力可以技冠群雄,那還輪的到去商討這盟主之位的歸屬?沒點眼色!


    自第一個人出來之後,第二個人也落了下來。妙音宗的陳樂章,果不其然,這男子出現在我眼裏。能形容其姿色的詞語完全不存在,這根本就是難以讓人找到言語來形容的姿色。什麽貌比潘安,顏蓋嵇康。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皮膚精致地若要吹彈可破。他的鼻梁...


    “嘿!”突然一聲大喝將我從迷茫之中吼了出來,再一轉頭看,剛才那妙音宗的小兄弟看著我大笑了起來。


    “我剛才,怎麽迴事?”


    妙音宗小哥搖搖頭,“這不怪你。但凡第一次見到我們陳宗主,無不是像你一樣表情的。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陳宗主在音樂上的造詣,比他麵貌還要來的可怕!你可小心了。”


    這讓別人小心自家人,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但是他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都是賣弄。


    等我再把視線轉到場中時,陳樂章已經消失不見,至於他剛才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我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就憑這一點,我就知道這陳宗主自身水平是有多麽可怕的了。他還沒動看見本事,我就已經沒了。真是......


    再下來出場的,是一言堂的旬秋風,旬秋風落地之後,先是瀟灑一圈環抱,後張嘴道,“今日在此見到諸位,心情大好。看到我不落盟如此蒸蒸日上,真是蔚為可觀。我一言堂自上次盟會至今,不說多的!替盟內鞠躬盡瘁,我一言堂敢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西北海沙城至東都陽城共千萬裏海線,牢牢把握,一來輸送交通,為各方謀取福利。二來為抵禦北上問天王朝及漠亂海南下的壓力。說來各位有可能不信,但我一言堂,總抵禦南上武總八百一十三次,犧牲人員三千一百五十一許。各位英雄好漢我想對此事就算不是了若指掌,但好說也得有所耳聞。而對於內部,我一言堂配合天機門,修繕私塾幾百許,又豐繕曆史。花費白銀萬萬兩。隻要在我一言堂地域範圍內,無亂歹徒,無偷盜娼,可謂是夜不閉戶,頗有天下大同之意!而對於盟主之位,我一言堂向來認為,有能有德者居。剩下的,先看各位盟友怎麽說吧。”


    旬秋風說完這話後,場裏也是嘩然一片,不過我聽起來,卻怎麽都是些喝倒彩的。雖然旬秋風不至於在此地說謊,所做之事也值得欽佩,但為什麽風氣這麽不對?


    “哼,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妙音宗那小哥也是在一旁點評道。


    “兄台此話怎講來著?”


    “這一言堂,說自己管理海岸線是為了抵禦北上之威。其實何嚐不是切斷了我們這些宗門與北上的聯係?說來海沙城本來是我們妙音宗的地盤,但是當年我們宗門出事之後,一言堂以之要挾,若要幫助陳宗主,則要讓我們將海沙城割讓他們。現在倒一副悲天憫人,舍己為人的樣子。我真是想朝他臉上啐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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