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咬了咬牙,抬頭問道,“你說關於刑戰要傳功一事,還需要等到你們大老爺迴來?”


    “這個自然,”刑天自嘲一笑,“好歹我們麵上說來也是大老爺門下的...”他說話咽了口唾沫,將‘一條狗’從三個字吞了迴去,又掛上一副無奈的笑意道,“不過他傳功的時候,你們能在場可真的太難了。”


    我倒是沒想到大家都在想辦法搞清關於刑天背後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然後想辦法救刑戰的時候,卻是這小子第一個拉了稀。


    看到我三人不解的目光,刑天道,“若是大老爺在場,我估摸著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讓我哥失了一身功力,然後帶著小萱兒一同迴來。再不濟,我哥身死,我去把小萱兒帶迴來。就算到了最壞地步,他們不但要了我哥的一身功力,而且要了我們的命,那也不過是搭進去我一個人罷了。如果我們都去的話,你們三人任何一人出事,都不是我所能負擔的起的。”


    刑天的話,頓時讓場內氣氛帶著的沉默了下來。是啊,就算我不顧生死,跟著刑天去救他們一家。那笑歌和老七呢?若他們跟上去,出上什麽事,的確太難受了。


    “你是否把自己太過高看了?”老七抱著刀靠在一旁淡淡道。


    “嗯?”


    “我與你素未相識,甚至連你說的你要救的人是男的女的高低胖瘦我也不知道,你又憑什麽覺得我會跟著你去送死呢?”


    老七毫不留情的話,可以說是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刑天留。刑天聽到老七這番話,臉上嘴裏都布滿了苦澀,“所以說是了...剩下的事就...”


    “所以我們隻是跟著我們的人去罷了,他們要不要去送死,我管不著。不過他們要我一塊赴死,我不拒絕。”老七繼續道,“屋子有些悶熱,我要出去透透氣。”


    屋內刑天看著老七的背影,一臉的錯愕不安,而隨後也隻得長歎一聲,起身一揖到地。


    我朝刑天笑歌道,“好嘛,既然都決定好了要怎麽做,就做吧。你們商量好個計劃,我去看看老七!”


    奔出門發現老七已翻身躍上了房頂,正斜躺著看著沉沉睡去的夕陽發呆。夕陽給他鑲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邊,但身在其中的他身影卻愈發變得昏暗了。這讓原本還心有喜悅的我忽然不知怎的,就莫名地心頭蒙上了一層傷感的麵紗。


    在他一旁蹲了下來,正打算開口。老七卻先開口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要幫刑天?為什麽做出這般不符合我性子的事?”


    這老七,刀法厲害就算了,心思也這般細膩。於是便點了點頭。


    “我可沒一點打算要救他一家的意思。”


    “那你剛才在裏麵所說的話?”


    “不過是為了讓那家夥更對我們充滿感激罷了。”


    “啊?”老七的話,讓我卻是聽不太懂了,讓刑天對我們充滿感激,拿我們三個人的命去換。又有什麽好處呢?這家夥腦子該不是燒糊塗了吧。


    “如果,我隻是說如果。”老七道,“如果你描述的那一根箭為真的話,那我們別說有什麽生命危險,甚至還能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什麽意思?”


    “十三!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向你提過的這個人?”


    有點印象,老七曾給我們介紹清風居的時候,說過關於他師傅和他同門的事。還說過十三與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存在。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


    “不錯,當初我隻說十三善短柄雙刀,但他卻是精於箭法。他持雙刀便可壓我一手,但他在刀上花費的功夫,卻不過是箭法的半數之力。而且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所以我有一定的把握說的就是他!”


    我愕然地看著老七,我以為這家夥從一開始到雪域就是跟來隨便玩玩的,卻沒想到他還有自己的計劃啊。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我也是抱著沒啥好目的來的不是。刑天也給我說的很清楚,冰種的修煉法門,都是他哥給帶著上路的,所以自己會但教不了,我怕這也是他與他哥的差距吧。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他人在雪域,但一直沒時間來。這次抓住這個機會,正好當麵給他說些事。”老七帶著幾分沉重的語氣道,“其實這件事也跟你有關係...”


    至於跟我有怎樣的關係,最後還是沒有從老七嘴裏說出來,我跟他囉唆了很久,但他就是閉口不談,隻是一句時候未到。搞得人真是心癢癢。不過與他聊過之後,我倒是放心不少,起碼知道老七究竟為了什麽。再一個,如果那一箭射出的,真的是自己人的話,我倒要好好問問為什麽要殺了寒心兒了。不過據我估計,以人家這超群的實力,也不需要給我解釋什麽。


    笑歌與刑天在我迴去之時,兩人還在促膝長談,看起來這件事真的很麻煩。不過我也能理解,到時候要是戶家大,二,三爺都在場的話,身邊帶著的必然都是雪域的精銳。怕是借著這個機會,不但要解決刑戰的事。更是要為雪域未來多年發展商討出一個對策。畢竟從大方麵上來看,之後的盟主會上,雪域下台是必然的了。那該怎樣收縮自己的實力,又該怎樣麵對眾多宗門對其的討伐,必然是有一個交代的。而且現在麵臨戶醉東要迴來,這雪域內部肯定還有要劃分的勢力。


    所以這麽看來,冰雪域現在可真是如履薄冰,內憂外患一同趕了上來。真是有意思,以前聽人說冰雪域這些家夥無惡不作,到現在真的是自食惡果。可真是應了那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如此說來,若加上老七內部那人的照應,說不定還真有機會救刑戰出來。而那盟印,此刻我想這雪域內,定有不少宗門好手雲集為其而來,到時候同樣,反正是摸魚,不如就一次性摸條大的!


    戶醉東迴來的日程,幾乎是人盡皆知。我也是好奇,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最好就是偷偷迴來。幹嘛這般大肆張揚,萬一路上被人劫持了怎麽辦?那豈不是虧死了?


    不過笑歌隨後給我解釋道,這次戶醉東如此高調的迴來,就是為了要給老二老三心上一錘。這樣才有助於迴來之時喚起往日自己的威風,不然怎麽與根深蒂固,長久發展的老三奪取雪域的勢力呢?這就叫先聲奪人!


    “明日,北城門大開。戶醉東迴來,到時候我們也去湊湊熱鬧。”這條建議無人反對。不過我倒是好奇,真的有人敢這時候去找戶醉東的事?真的想下手的,早在路上都幹了。


    “還真不一定。”笑歌聽後搖了搖頭,“奔著戶醉東而來的,不過是為了他手裏帶迴來的盟印罷了。但人都說這家夥臨行之時就沒帶,而是將它留在雪域內了。這不,所以我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偷,而不是半路去劫的原因。如果非要找個鬧事的人話,我想一定是雪域的老二或者老三安排的。”


    那也就是說我們是來看人送死的?說來這個,我就想起來那日在戶家見到的刀疤男,我在牢裏的時候,還真的被他與那賊眉鼠眼的獄卒的行為欺騙過。不過以為是一個普通的獄卒,但承罪送死之時,眉頭卻絲毫沒皺過。這般說一不二的人,一定不簡單,但竟然還為刀疤男所用。而那戶二爺卻一點察覺都沒有。哈,想來以後都是有好戲看的。


    不過今日那城門口的戶二長老身邊卻隻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家夥。清空的街上就這兩個家夥,一看都是老二老三,這老三倒是與我想象的有所不同。這兩兄弟一個器宇軒昂,一個胖地如圓球。一般來說,心寬體胖,這老三看起來倒像那閑雲野鶴的人。而老二倒像是掌生死大權的。現實倒卻是換了過來。這更是說明了人,不可貌相。


    眼睛從這兩人身上移開,再放眼望去,摩肩接踵的人兒在兩條禦軍組成的防禦帶下梗著脖子眺望著北城外那一點黑影。


    簡樸,但不簡單。再近來一點,看到的卻是一匹匹高頭大馬之上的那些散發著濃鬱真氣的人兒。這離著還有三百多步,氣勢都這麽可怕,近處那真是不敢想。


    怪不知道人家敢就這麽迴來,這馬隊裏哪一個挑出來不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家夥?


    當初見到刑戰,就以為他是那鳳毛麟角般的人物了,但看現在這些人,不由感慨自己真的是坐井觀天啊!


    “一行二十六人,隨行的總共二十五人數,其中有十五人的實力最起碼與刑戰平齊。再有七人,大概與沉斷有五五之數。剩下三人加上那戶醉東四人,怕是可以將這二十二人隨便玩弄於掌股之中。”老七一眼看過去,就道出了實力差距。


    “不錯!”笑歌也跟著道,“那三人帶上戶醉東,給我的感覺就像我見了師傅那一輩。而據我在藥神穀裏麵廝混的經驗來看,像這等年紀這等實力的,不過也一手之數。而這雪域也不過是大老爺一人手下的實力,就這麽可怕,也難怪雪域當年能輕鬆拿下盟主之位了。”


    笑歌所說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見多識廣嘛,這些江湖上的傳奇人物,跟著他師傅看到的估計比我聽到的都多。有這等眼力,自不在話下。但老七卻不知為何,也這般眼尖。


    “戶醉東!!!”正在思考之際,忽然城門之上一聲大喝,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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