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使不得!


    就算笑歌他不跳出來阻攔,那我也得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


    這嶽鬆濤,算盤還打的蠻響,準備給我一條中看不中用軟飄飄的劍。也太當我好糊弄了吧。就算不把在前院時候用的那把好劍送給我,好歹也送上一把什麽精鐵之類能拿出手的吧。


    “我也不過取巧啊,就算嶽叔你說了算我贏,但要真的這把增給我,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啊。不然就算了吧。”


    嶽鬆濤笑眯眯地看著我,“你覺得我給你的這把劍沒什麽用?”


    麵對他的詢問,我很想直接了斷說你這不是廢話!明眼人哪個看不出來?但我隻是笑了笑,不好意思直接說。


    “也罷。”嶽鬆濤放下了煙杆,手握住桌上的劍,“我第一次送人這麽珍貴的東西,竟然還被人嫌棄。”


    “嶽叔言重了。”不溫不火補了句,嘲諷意味更濃。


    “那我就讓你看看這柄劍到底有何等風采!”嶽鬆濤周遭氣勢一變,突然從溫和的鄰家大叔變成一持劍淩厲的劍客,持劍躍開,做舞劍之姿,麵色嚴肅道,“此劍名曰溫玉。你可記好了!”


    話畢,當空一道刺眼白練掠出,鏘音相伴,炸的人是眼瞎耳聾。再定眼看去,剛才還一如軟帶的劍,此刻已如白蛇吐信,吞吐著出懾人的光芒。


    人動劍隨,刹那之間,院內就似升起了一汪新月,光芒耀眼。嶽鬆濤劍到之處,又變換出無數的黑色絲影,密密麻麻圍繞著嶽鬆濤交織在一起。


    細細看去,那絲狀黑影卻是一道道劍影劃破長空所留,周而複始。隻因他出劍速度,非比尋常,方才能在空中留下如此多紛亂的劍影。


    “老早之前見老七真氣舞刀,那時不過刀影幾道,就已威力極強。但沒想到嶽鬆濤這隨意一手,竟然頂的過十七八個老七!我真是狂妄自大,竟想得與這他過招!討教還差不多!”


    笑歌一旁向我低語道,“你還真以為他拿了個破玩意來哄你啊?”


    “不是說我不信他!而是他作為一個習劍之人,為什麽會將自己的本命劍就這麽輕易送出去?這一點說什麽我也是不信的。”


    笑歌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埋怨道,“你這豬腦子怎麽就是不開竅呢!他...”說到此處,笑歌忽然撩一腳踹到桌子底部,將整個石桌子踢翻了起來,大喊一聲,“小心!”


    笑歌說完這句話,我才忽然感覺到一股無可匹敵的劍意從院中爆發。剛想要探頭出去,就聽到嶽鬆濤一聲大喝,“破!”


    瞬間腳下院內的地皮草木應聲炸裂起來,被吸附到以嶽鬆濤為中心的黑圈處。再一下刻,那在黑圈之中升騰的劍意發出龍吟之音,萬般劍影隨之如瓢潑驟雨像我們撲來。


    這等劍勢!難不成嶽鬆濤是鐵了心要剁了我們?!但看這劍雨之勢態,卻隻是發散而出,並未有任何專門而來的意思。但就這一麵之劍,也是極為厲害的手段,當真難擋!


    再看笑歌,一個破桌子攔在前麵,頂個屁用!


    “助我!”


    笑歌知道我意,二話不說將雙手疊在我的背上,頓時源源不絕的真氣在我身上蔓延。10


    雙手合十,以手做劍刺勢。笑歌則將真氣凝聚我手,頓時一柄真氣而成的長劍就化在我麵前。


    “去!”


    本想這一劍過去,掃光麵前這些細小的劍影應是無何問題。但劍剛出,那半空之中道道劍影卻忽然消散開來。


    來不及感慨這等高超的控劍水準。嶽鬆濤已出現在破散的劍幕之後,手持的正是我剛看不起的那柄劍,但現在那柄劍卻被鍍上一層紅耀之色,如那打鐵之時在爐膛內剛抽出的樣子一般無二。


    隻看一眼,我就知道,勢不可擋!


    一劍過。我倒是沒什麽事,笑歌卻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平地飛了出去。


    ......


    “拿著吧!”嶽鬆濤收完勢後,一把將劍扔了過來,“這下你總該知道這把溫玉的不凡之處了吧。”


    看我拿著劍諾諾不語,嶽鬆濤大笑道,“看上眼了就帶走吧。”


    說完這些話後,嶽鬆濤卻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將煙杆拾起來,拍了拍上麵的土,送到了嘴上,耷拉下眼皮,“今天不知道怎麽有些累了。”


    累是假,不想與我們再聊是真。


    我也不知道嶽鬆濤送出這把劍後為什麽前後反差這麽大,但又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麽。


    笑歌從後來一瘸一拐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收下吧。”又對坐著的嶽鬆濤道,“嶽叔,今日我二人多有叨擾,等過兩天不忙了,再來府上打攪,可好?”


    嶽鬆濤一笑,擺了擺手,“那我就不送了。”


    “恩。”笑歌答應了一聲,就直接轉身離去了。


    ......


    什麽情況?我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之間,變的這般冷淡,但肯定是有什麽事沒談妥。看了看笑歌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抽煙的嶽鬆濤。


    嶽鬆濤對我擺了擺手,“好好善待溫玉劍啊。”


    話語之中,明顯有著不舍但堅決的意味。點了點頭,跟著笑歌離開了。


    到了前廳,看到剛才的那個青蟲正在指揮人去清洗那些斑斑血跡,還得空給他打了個招唿。


    看著他帶著尷尬的笑容給我打了個招唿,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給他招唿了一聲,大概是被剛才笑歌與嶽鬆濤奇怪的舉動搞的我這會腦子有點亂吧。,心中苦笑。


    匆忙告辭後,我與笑歌出了大門,笑歌迴頭看了看,歎了一口氣。我隨著他的目光也轉頭迴去看了一眼,門框上有大大的兩字——隱鋪


    倒還不得不說還真是大隱隱於市。


    “他給你這把劍,意思就是還清了帳,再也不想過問這些江湖事了。”笑歌忽然開口道,“我本還想說服他出山幫我忙的。剛才沒談妥,氣氛不對,所以才扯到你也用劍。沒想到他卻借此直接帶過了。”


    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嶽鬆濤要送出這把溫玉的決心那麽堅決了,原來是謝絕了笑歌的請求,但又要還了恩情。“倒真是可惜了這一身劍法了。”


    笑歌搖搖頭,“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原因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安安穩穩做個生意多好。從他對自己手下嚴加管戒,不再像以前任性單純用拳頭說話就能看出來了。時代真是變了啊。”


    “我怎麽聽出來你很羨慕他的味道。怎麽,難不成你現在也想開個什麽小店,然後過上那麽平凡的一輩子?”


    “我想是想,但是現實可不會給我機會啊。”笑歌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又歎了一聲,“走吧。”


    “好。”


    我隨著他沿著街道走了一路,卻發現不是迴客棧的方向。


    “難不成我們不去見那對兄妹了嗎?好歹你也是那小姑娘表麵上的師傅啊。”


    “為什麽要見他們?”


    笑歌一笑,“你還當真了不成。比起見他倆,我更想見見他們的父親。”


    聽到這裏,我不由眼睛一亮,“難不成你想出手救救他父親?”


    沒想到笑歌聽完這話後,立於原地,思考了半晌後說道,“我怕見了他父親,他對你,你對他。可沒這麽融洽的氣氛。”


    “為什麽?”笑歌這句話說的我如墜霧裏,“難不成你認識他父親?你要是認識那還不好說?他父親我是肯定不認識。為什麽對我脾氣又會不好?”


    笑歌這話說的蠻有意思,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想不通一個素未相識的人,為什麽會對我脾氣不好?何況我還救了他兒子和女子一命。


    笑歌白眼翻的更厲害了,他歎了一句,“你怎麽就是這麽傻的啊!真是夠了!”


    ......


    “你這就是平白無故就給我瞎扣帽子!”我見他這麽無端地評價,忍不住反駁道。


    “沒吃飯吧?”


    “沒有!”又要扯什麽?


    “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說,行不?”


    “好!”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為什麽能讓笑歌說的這麽複雜?說實話我倒還真想聽他好好吹吹,看是不是我真的腦子不如他。


    路上的時候,我在腦子中還專門把這件事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事情肯定是從我們到了那家客棧開始與那對兄妹有過交際一刻開始的。


    先是我二人與櫃台小姑娘聊了一會,很是喜歡這個小姑娘。又再給小姑娘的哥哥點銀兩,讓去買身衣服。再一覺醒來後,發現客棧無人,甚至小姑娘也不見了。


    於是我二人開始沿路尋找,先是去了衣鋪。雖然遇到很是麻煩的事,但好歹知道了邢紫旭的下落,沿著線索追到藥鋪後,跟藥鋪那好心的老頭又磨嘰了一會。


    順帶知道了邢紫旭家中一二事,在他指引下。放錢的鋪子和黑市,我與笑歌分頭行動。


    結果我就找到了嶽鬆濤這個事後主謀。雖然打了一架,但竟然借機與他還牽扯上了點過往之事,笑歌的師門竟還與嶽鬆濤家裏有過往來。說著就將邢紫旭的事情解決了。


    之後嶽鬆濤留我二人聊了聊,後將祖傳之劍贈與了我。借此算了了笑歌與他們家之間的恩情,當然也順帶迴絕了笑歌邀他出山相助的請求。以後也算各走各的路了。


    不過也無所謂,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我與笑歌也就夠了。雖然笑歌很遺憾,但我知道他不會對此事有過多執念。


    那這件事結束之後,本應該我與他直接迴了客棧,然後該交代的交代,該幫忙的幫忙。就沒了啊!


    這一路上雖然麻煩事有,但是好歹算什麽都順利的結束了。


    結果現在笑歌這麽一句話,讓我本來又放下的心提了起來,這對兄妹的父親,又是何方神聖呢?


    笑歌總不是像那易經一樣,掐指一算,就什麽都知道了吧。當然他也不會無的放矢,自有他的道理。那我現在就要跟他去,聽聽他口中所說之事。能不能檢驗我的智商了。不然的話,我被他這麽戲弄,我會很不爽!


    再三確定沒什麽之後,一指旁邊一家麵館,“就這家了!”我現在就想聽聽到底笑歌能掌握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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