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我出反應,周長生先一步奪過囊來,將我一架,笑著對那大娘道,“多的不用找了。”


    然後將我扯到一邊去,將囊又遞給了我,“給你。”


    嘿!這家夥剛還在眾人麵前譏諷我,現在還準備施舍我,我忍不住又準備動手。


    他看我一舉拳,連忙擺手道,“哎哎!別誤會了,兄台,我這個饢是來給你賠罪,你就別計較了不成?”


    “賠什麽罪?你還有罪要賠?!”我提起他的衣領問道。


    周長生作示弱狀道,“我其實知道你今天是跟著我們進來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更來氣,“你既然知道我跟你們來的!為什麽還要對我動手!”


    周長生兩手一攤,“那兄台你好歹鬆了我領子讓我喘口氣再說吧。”


    哼!送開他的衣領,一把躲過他手裏的饢,咬了起來,同時嘴裏含糊不清道,“你說吧。”


    周長生看著我如強盜一般劫去饢餅,無奈道,“我乃一言堂斑斕長老手下。此次來這海沙城...”


    “嗯?你也是一言堂的?”聽到這家夥自報家門,沒想到還是與我一道的,這豈非大水衝了龍王廟?


    周長生兩眼一瞪,“難不成你也是?!”


    “對啊!”我從懷裏將孔雀交付我的牌子丟給了他,“你看。”


    周長生一接牌子,立馬臉色就變了,“兄弟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看他這樣子,似乎是要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透露於我,正好我也對那一言堂一無所知,借此機會,也能好好了解下“那就走吧!”


    周長生帶我在這海沙城裏七扭八拐,終於在一處看似要廢棄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看他那一副謹慎的表情,忽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讓我還以為他準備偷襲於我。


    但見半天都沒什麽反應,他卻著急了,招唿了我一聲,“出事了,跟我來!”


    隨後縱深一躍,從牆外跳了進去。


    我掃了一眼,這門不是開著嘛9跳什麽。


    將門一把推開,眼前場景卻讓我一驚。


    笑歌老七正坐在一群躺在地上人的麵前,靜靜看著周長生拿著長矛對著他們。


    我心下叫糟!完了!這兩人該不會把這周長生的手下都給殺了吧!那可真就誤會大發了!


    但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還扭來扭去,我大鬆一口氣,隻要沒死就好!


    三人看著我從門口進來,異口同聲喊了句,“等等!”


    我步伐一頓,“怎麽了?”


    周長生之中老七笑歌他們道,“他二人是誰?”


    “自己人!”


    笑歌又指著周長生道,“他又是誰?”


    “也是自己人啊!”


    兩夥人都一頭霧水。


    老七又道,“你不是死了嗎?”


    “啊?”


    這下我幾人都蒙圈了。周長生一腳蹬正了翻在地上的桌子,長矛一收道,“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說說?”


    在我遞給笑歌一個肯定的眼神後,他也同意坐下聊聊。


    就這樣,我四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周長生一指地上的人,“他們怎麽了?”


    笑歌不在意道,“封了穴道,一會解開就好。”


    周長生點了點頭。


    我又問老七道,“為什麽說我死了?”


    笑歌接話道,“我二人進城之後,吃了個飯,然後喝了一杯茶。卻發現你還沒跟來,便迴頭去找你。但人已經散光了,我們就拉了一個人問剛才鬧事的人呢。誰知那人直接說你死了!又問了兩個都說不知道。我二人自然又去尋你,結果沒找到你,卻找到當時在場的這幾位。所以就現在這個樣子了。那你跟他呢?”


    真的是謠言害死人!


    我一指周長生,“他也是一言堂的人!”


    周長生反倒一愣,一指老七與笑歌,“他兩也是一言堂的?”


    於是我四人都將牌子拿了出來,似乎跟對暗號一般。


    不過周長生的牌子卻與我三人的不同,他的牌子,是黑玉材質。


    “你的牌子怎麽跟我們的不一樣?”我問道。


    周長生一愣,旋即道,“一言允諾?”


    “諾什麽諾?”


    周長生忽然暴起,手上長矛綻出蓮花之彩!與老七的刀在桌麵相交,又而一壓,桌子木屑頓時四散開來,周長生伸手一抓,拎住我的胳膊,向後一扯。


    “別動。”矛尖已抵上我的喉嚨。


    老七持著刀,皺眉看著周長生道,“什麽意思?”


    笑歌則怒道,“倒是你再試試!他若少了一根汗毛,我保你地上躺的一個都活不了!”


    周長生嗤笑道,“連我一言堂密令也不知。還敢假裝我一言堂之人。不過也算你們有點本事。地上躺著的,都是我周家死士,你覺得拿他們威脅我,可能嗎?說!到底擄的誰的令牌!”


    我笑了笑,袖中的劍尖頂了頂周長生的心髒,“老兄我怕又是有點誤會了,不然你先放開我再說?”


    周長生臉色巨變,一把將我扔了出來。矛頭一指,“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看到我被放了出來,老七從旁冷哼一聲,提刀就走了上來。不過連忙被我拉住了,“等等。”


    我轉而麵朝著周長生道,“孔雀給我們這牌子的時候,也沒給我們說什麽鳥密令啊。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周長生臉色又一變,“你知道孔兄?”


    “啊,牌子就是他給我們的。”


    周長生長矛一收,臉上又顯出尷尬的笑意,“那我怕是真搞錯了。除了一言堂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孔兄的。”


    好嘛!又是一場誤會!


    ......


    我四人又坐在桌子上了,不過這次周長生態度好的不得了。


    “一言堂密令是什麽?”


    周長生憨笑道,“那得等你半年後去大都天,才知道了。”


    還嘴硬的不行!


    “你怎麽這麽一副風聲鶴唳的樣子?有一點動靜就著急?”


    說到這點,好像問到點子上了。周長生變的嚴肅起來,“這就跟我來這裏的原因有關了。”


    嘿,感情還是有秘密任務在身。“合適的話就說來聽聽?”


    周長生道,“本來我們就打算請援兵的,不過現在我一個人與家仆留在著稍微看著點罷了。”


    他不給我們機會,又道,“事情大概半年前吧。海沙城突然遭遇百年罕見的獸潮。經我們調查後,確定有人在背後作祟。尤其這段日子更是頻繁,海沙城內人人自危。斑斕長老有事迴去了,隻剩我一人,所以加強防範,今日你就是個出頭鳥,正好讓我逮住。當然要殺雞儆猴了。”


    這麽一說,今天的事,我也沒什麽好計較了。但是我更在意的是,“這世界上還能有人操縱獸潮的?”


    笑歌接口道,“怎麽不可以,藥神穀靠藥物就可以做到。當然,妙音宗靠音樂也可以。”


    周長生笑道,“一看閣下就是懂行之人啊。不過藥神穀不太可能,這幾年藥神穀不知道怎麽了,變得深居簡出。所以我們更傾向於是妙音宗搞的鬼。所以這也是我懷疑三位是妙音宗來的間諜,所以剛才不得已才出的手。”


    我三人同道了一聲無礙。


    接著笑歌說道,“自從琴曼姿離宗之後,妙音宗應是陳樂章掌權。他不是跟一...我們一言堂一條船上的嗎?怎麽可能會背後出這暗手?”


    “嗬嗬。”周長生道,“人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又能十分確定那妙音宗真是與我們一夥的嗎?真不見得。當然,礙於麵子上,我們也隻好背地調查了。”


    笑歌點了點頭,消化接受的信息去了。


    這時周長生似有意無意掃了老七一眼,說道,“不知幾位到這海沙城,真是來遊玩的?”


    老七看著他笑道,“周兄已為真氣之境,還需我等幫忙嗎?”


    周長生也沒有被點破的尷尬,反而道,“眾人拾柴火焰高,這句話也不假啊。”


    笑歌從旁又跟著道,“那我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這到真是把周長生問住了,他撓撓頭說道,“這海沙城為我一言堂附屬不錯。有危害海沙城利益之舉,理應收拾。雖然說也不必要,但是這次可是牽扯到海沙城百姓的生命問題,我還真沒想到我們這下人有什麽利益可圖。不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幾位應不是這等目光短淺之人吧。”


    老七漠然道,“照你這麽說,天下該救之人,也不止這海沙城的百姓啊。而且此去多有不測,我們又...”


    突然桌子一震,笑歌堅決道,“那我們就去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吧。”


    老七沉默不語。


    笑歌問我道,“你認為呢?”


    “有趣的事,自然得我們這些有趣的人去看看。”


    老七歎了一口氣,“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周長生興奮地大腿一拍,“那我們後天就出發!”


    ......


    而後,是夜。


    我一個呆在黃土堆積的牆上眺望遠方,睡不著。晚上這黃沙城比起白日,更顯靜謐。


    老七忽然出現在我身邊。


    “你是否覺得我白日不願助那周長生有些不太對。”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老七道,“我以為你也心係天下百姓蒼生。”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就算有心去想那天下蒼生。但誰又會替我想呢?還不是我自己?我自己的事,我都理不清,又哪來的心去想那麽多。還不如想想我身邊的人更實在一些。”


    老七歎了一口氣,“周長生這人,應是家境殷實,由小習武便報有這般遠大理想。這種人,值得交往。”


    “他那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已經能聽出來。我們誰習武之始不是為了如此呢?隻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我們是沒能力去管的。”


    老七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要這麽悲觀。你看笑歌,就挺不錯的。”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的事還不知道怎麽愁呢。倒是你,老七,這麽痛快的答應,又是為什麽?”


    老七歎了一口氣,“我這個人,也是隨波逐流的家夥。能給清風居那些人報仇,就已是目標。接下來就要想辦法還你當初救我一命的恩情了啊。”


    “嗨!怎麽到現在還說這個事,我都不記得了。”


    老七笑了笑,“早早睡吧。”


    他那堅定的語氣,確是不容許我反駁。也隻能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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