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老頭,在整個大秦,也唯有天祭殿的大祭司暗地裏膽敢這麽稱唿那個擁有至高無上皇權的老者,而此刻淑月卻是從天祭殿收集來的信息中發現了些許端倪。


    淑月的小手拖著小額,鄒著那雙畫眉,低聲喃喃道:“難道秦皇老頭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哎呀……煩。”


    “琪羽、琪羽。”


    淑月有些心煩意亂,而心裏煩躁的淑月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琪羽,在大聲叫了幾聲之後,琪羽匆匆忙忙來到觀星樓第九層,氣喘籲籲的琪羽衝淑月問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我的水果呢?”


    “我這就去準備。”


    在外人看來,觀星樓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可是在觀星樓內部,以淑月為最高點,逐階向下都籠罩在一層怪異的氛圍中,而這種氛圍的產生,與如今大秦朝堂有關,更直接與淑月的心情有關。


    雖然以前淑月的心情就是陰晴不定,可是自從從銀城迴來之後,淑月的心思就更加難以揣摩,很多下人甚至是執事都因為淑月陰晴不定的心情而遭了秧。


    王傅迴到了自己府上,靜心休養了數日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前往觀星樓。


    一是想向淑月問問知不知道陛下突然決定北伐匈奴到底有何用意,再有一個便是,迴鹹陽城這麽久了,矗立在北方的觀星樓似乎一直有一種吸引力。


    令人備了馬車,王傅踏上了前往觀星樓的的路程。


    而當王傅前腳離開自己的府邸,其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鹹陽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更是命人緊隨王傅行蹤。


    鹹陽城的街道因為常年征戰而顯得有些坑窪,馬車的車軲轆時不時會上下跌宕,馬車中的王傅卻是正襟危坐,縱使明知道這種時候前往觀星樓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但王傅卻不得不去做。


    “還望通報一聲,就說王傅求見大祭司。”


    觀星樓,淑月仍舊是一身白色輕紗,王傅站立在淑月身後,微微躬身行禮。


    淑月轉過頭看著王傅,看著這個這麽長時間都不來看自己的家夥,絕美的臉上顯示流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可下一刻立馬收斂笑容,轉而是冰冷的神色。


    王傅不明白淑月的心情會變化的如此之快,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琪羽這個時候端著淑月的點心水果進來,看了眼王傅,而後又看了看臉色陰晴不定的淑月,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放下手中的水果點心便轉身離開了觀星樓第九層。


    至此,觀星樓第九層就隻剩下王傅和淑月兩人。


    “參見殿下。”


    雙手作揖,王傅再次行了一禮,淑月沒有說話,也不去拿她平時最喜歡的水果點心,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王傅。


    被淑月這樣盯著有些亞曆山大,而在王傅看來,他寧願在戰場上廝殺,也絕不願意此刻這樣被淑月盯著,王傅甚至覺得,自己這一次來觀星樓間淑月,是不是有點自找苦吃?


    想到這裏,王傅不禁苦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淑月說話了,王傅則是抬起頭來看著淑月,多日不見,淑月還是那個淑月,隻是淑月的臉似乎瘦削了一些。


    “我問你剛才在笑什麽。”見王傅不說話,淑月再次問道。


    “迴稟殿下,屬下沒笑什麽。”


    “你剛才明明笑了,還說沒笑什麽,要麽就是有事瞞著我,要麽就是故意捉弄我。”


    淑月這句話卻是給王傅摳了一頂大帽子,無論是有事故意隱瞞大祭司,還是說故意捉弄天祭殿大祭司,可都是死罪,縱使王傅是大秦將領,也罪責難逃。


    王傅站在淑月身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便不再解釋。


    淑月看著一動不動的王傅,撅了撅嘴,微微憤怒地說道:“木頭。”


    “算了,不逗你了。你怎麽突然想起到我這裏來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流傳的消息對我們很不利嗎?如果我們此次見麵被有心人刻意煽風點火,我到還好,到是你,你這是把自己置身在水深火熱之中。”


    淑月一本正勁地說道,似乎對於她跟王傅之間的事看的十分清楚,卻是不知,淑月的這番話,盡數是這些時日來琪羽為她灌輸的字眼。


    此時此刻在王傅麵前不過是扯虎皮拉大旗罷了。


    王傅臉色嚴肅,恭敬地說道:“屬下自然知曉,隻是屬下心有疑惑,唯有殿下能夠解答,所以此次觀星樓一行卻是勢在必行。”


    王傅這句話一出,淑月整張臉又是不高興了,王傅自然是不明白自己這句話到底是哪裏說錯了。


    淑月卻是從王傅這句話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王傅今天來間自己,並不是因為思念自己而來,而是為了他心中的疑慮才來見自己的。


    哼,你這根木頭難道就不知道撒謊騙騙我嗎?


    淑月心情的變動,牽動著王傅的心緒,可是心中有事的王傅硬著頭皮站立在淑月麵前,說道:“陛下他為何突然決定北伐匈奴?”


    “揣測君王心思可是大罪。”


    “屬下知罪。”


    “好啦好啦,瞧把你給緊張的。”


    淑月上前站立在王傅身前,並沒有急著迴答王傅的問題,而是靜靜地看著王傅,直到又將王傅看的有些不自在,淑月才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那你可知道些什麽?”


    “前一段時間秦皇病危,差點登天而去,是我去才挽迴了他一名,可是秦皇的身體如今除了長生不死藥,根本無法徹底修複,你也知道,長生不死藥已經被你吃了,所以我就隻能將秦皇最後的生命力徹底壓榨出來。而這樣的結果便是,秦皇的壽命多則三四年,少則一兩年必死無疑。”


    “什麽?”


    王傅在驟然聽到有人幾乎判了秦皇死刑的時候,心中的震驚自然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這句話是從天祭殿大祭司口中說出,就具備了絕對的說服力,況且以自己和淑月的關係,淑月斷然不可能騙自己,更不可能害自己。


    王傅衝淑月問道:“難道就算擁有長生不死藥都不行嗎?”


    淑月搖了搖頭,說道:“生機已經徹底消耗殆盡,就算是有一枚完整的長生不死藥,雖然可以暫時緩解,但也不可能徹底挽迴秦皇性命。”


    “那這跟陛下突然發兵北伐匈奴有何關係?”


    “因為秦皇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他時日不多了。”


    “可是……你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淑月看著王傅,沉思起來,許久之後淑月才說道:“我們剛剛從銀城迴來之後,秦皇找過我談話,那一次談話便已經確定了出兵西進攻打天汗奪取龍元是不可行的。也就是說,長生不死藥一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後來秦皇病危,當我把秦皇從生死關上拉了迴來,不知道是誰,這段時間卻是給秦皇出了一條另類的長生不死途經。”


    “另類的長生不死途經?”


    “是的,而另類的長生不死途經便是以外力逆轉陰陽,讓秦皇縱使數年後死去,但在其後的數百年,甚至千年時間之後能夠借助這股外力重新活過來。”


    “死而複生嗎?”


    聽聞到這裏,王傅低聲喃喃,充滿了不可置信,可是王傅有突然想到了當初他背著已經徹底失去生機的淑月在不周山上苦度寺的逆天重生,淑月都已經完成過一次,說不定秦皇真的能夠實現呢?


    就在王傅心中思考的時候,淑月似乎看出了王傅心中所想,淑月說道:“這事關氣運,秦皇背負著整個大秦帝國的氣運,要想讓秦皇在其後的曆史長河中重生,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其巨大的。而且秦皇的逆天複生與我當初在苦度寺卻是完全不一樣,我借助的是天地陰陽錯亂之時的陰陽逆亂,而秦皇所準備借助的卻是生靈念力。”


    王傅沒能聽懂淑月這句話,而淑月似乎不準備為王傅具體解釋。


    淑月隻是對王傅說道:“此次北伐匈奴的一百三十萬將士將盡數葬身於異國他鄉。”


    轟隆一聲,淑月這句話好似一道驚雷炸響在王傅腦海深處。


    軍隊還在整頓,糧草還在準備,淑月又憑什麽說此次北伐的一百三十大軍將會盡數客死他鄉?如果這句話不是從淑月口中說出來,定會被人冠以妖言惑眾的罪名。


    當王傅從觀星樓出來,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中,因為他從淑月那裏得到的消息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隻是,北伐的一百三十萬大軍將盡數死在異鄉這則消息,縱使是淑月所說,可是王傅心中仍舊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王傅在心中思量著到底要不要將今天與淑月之間的對話告訴蒙恬。


    可就算是告訴了蒙恬又有何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明知道北伐匈奴是必死的結局,難道蒙恬會請辭嗎?那與臨陣逃兵有何區別?


    而此刻陷入迴憶中的我,嚴刑,不知道的是,逆天重生的對象明明是秦皇,為什麽卻是我在兩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醒來?再有一個,兩千年前,蒙恬率領百萬大軍北伐匈奴之後又發生了什麽?身為大將軍的王傅又是怎麽死的?


    王傅走出了觀星樓,可是觀星樓外等待他的是一片黑壓壓的秦朝軍隊。


    “罪人王傅,誘使天祭殿大祭司心生凡塵,擾亂大秦國運,動搖大秦根基,今以叛國罪、瀆神罪、欺君之罪三罪並罰,打入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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