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差點丟了小命,可是胖子卻是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這絕不是胖子的為人作風,是什麽給胖子這樣的底氣?唯一的解釋便是站在胖子身側的方躍。


    對於方躍的能力,胖子幾乎有著絕對的信心。


    方躍靜靜站在胖子身側,就像一堵無法被摧毀的城牆,將一切危險阻擋在外。


    那個女人轉身向著樓層北麵走去,我、胖子、於婉玲還有方躍四人則是跟在那個女人身後。


    在三樓北麵還有一個暗格,暗格後麵是一個樓中樓,跟在那個女人身後,我們一行人進了樓中樓。


    樓中樓呈現鏤空設計,此刻是漆黑的夜晚,可是當我們剛一走進這個樓中樓的時候,即使樓中沒有開任何燈,可是依舊感覺眼前的視野一亮。


    因為夜空的月光被聚集到了這個樓中樓中,入目是一片銀色的月輝。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我差點以為我迴到了兩千年前觀星樓的第九層,而接下來,我心中則是湧現無比強烈的震驚。


    到底是誰對這一切了解的如此之多?


    一道有些佝僂的身影站在樓中樓中的地板上,察覺到我們的到來,這道有些佝僂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那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頭禿頂的有些嚴重,剩下的頭發也是皆白,臉上的老年斑在月輝的照耀下顯得無比顯眼,拉鬆的雙眼下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這是一個修煉數十年的人精,論玩弄心計、城府絕對不是我、胖子、於婉玲和方躍可以比擬的。


    “爺爺,他們來了。”


    “嗯,你先下去吧。”


    “可是您……”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老人對著那個女人說道,而後又望向了我們四人,那個女人則是彎身行禮之後轉身離開了樓閣。


    我看著這個從未相識過的老人,說道:“你就不怕我們四人將你綁架然後要挾你的親人和手下?”


    “你們不會,況且就算你們有那個想法,也沒有那個能力,這是我的地盤,任何人在這裏,是虎得給我趴著,是龍也得給我盤著。”


    老者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一次性說了這麽多話,似乎有些疲憊,但是老者話語中的自信和威嚴卻是不容人質疑。


    我發現這個老者畢竟上了年紀,他眼睛不太好,所以上前走了幾步,隔著我差不多有三四米的距離停了下來,因為在這個距離上,以老者的視力已經足夠看清我的麵龐。


    我能夠感受到老者佝僂的身軀為之一振,而後我、胖子、於婉玲和方躍等人便十分驚訝地看著老者自言自語道:“果然,果然是這樣,國慶,你是對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對的。”


    “你是誰?”


    我看著那名老者問道,而那名老者在自言自語之後,他盯著我說道:“其實你心中早已猜到了我是誰不是嗎?隻是你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們請到這裏來罷了。”


    “嚴刑,你知道他是誰?”


    胖子就站在我身側,當他聽到老者的話語之後,低聲向我問道。


    老者說的沒錯,對於他的身份,我心中早已有了猜測。


    我細聲對胖子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墓葬中看到了第一波進入墓葬的兩個盜墓賊的屍體,並且在其中一具屍體上發現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中記載著日記本的主人以及他的三個夥伴,日記本的主人名叫白銘,正是龍嬌的爺爺,其餘三人分別是鄧國慶、蒙啟以及周顯尋,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老者便是周顯尋。”


    “你是說帝都周家的那個老不死的?他怎麽跑到海南來了?是來等死的嗎?”


    胖子知道周顯尋,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不過也看的出來,胖子對那個神秘的周家老人沒有任何好感。


    沒有理會胖子,我看著老者問道:“你這是把我們請來的嗎?我也不管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要看看雅琴。”


    “放心吧,隻要你答應配合我,我保證那個小女娃娃不會有一根毫毛的損傷。”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


    “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所以不要著急。”


    老者默認了他就是周顯尋,就是數十年前先後進入西沙群島海葬以及長白山墓葬並且至今能夠確定依然還存活著的那個盜墓賊,同時也從側麵證明了,帝都的周家到底擁有多麽龐大的能量。


    周顯尋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隨後背著手向樓中樓內的一個木匣子走去。


    老者打開木匣子,從裏麵拿出幾張有些年生的紙片。


    他將從木匣子裏拿出的紙片遞過來,說道:“嚴刑,你先看看這個。”


    我從周顯尋手中接過紙片的時候,我察覺到周顯尋的手瘦的隻剩下一層片包裹著骨頭,同時我發現,雖然幅度極小,但周顯尋的手抖個不停。


    正如白城上所說,雖然周顯尋當年活著從墓葬逃了出來,但仍舊在墓葬中留下了頑疾,如今隨著年紀的增加,周顯尋早已是日薄西山,命不久矣。


    我將注意力放在周顯尋遞給我的紙片上。


    這些紙片其實是數十年前的相片,而相片中的畫麵是一間昏暗的墓室,在墓室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是懸浮在半空的,在巨大的石棺中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身著古代將領的盔甲,右手拖著一柄青銅劍,腹部上方則是懸浮著一枚血色玉石。


    雖然因為年代太過遙遠,以至於相片中的畫麵有些模糊不清,可是依舊能夠從大致的輪廓中看出石棺中躺著的那具屍體正是我。


    胖子、於婉玲、方躍也看到了照片中的畫麵。


    無論是胖子還是於婉玲或者是方躍,他們無一不露出驚駭至極的表情看著我,這一切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我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我最大的秘密,就這樣被別人徹底揭穿,就像一個懦弱的少女被別人強行扒光了衣服。


    “數十年前,我和國慶跟白銘、蒙啟走散後闖進了那間密室,並且在墓室中拍下了這些照片,可是就在我感覺即將找到整件事的真相的時候,我卻駭然地發現,如果我和國慶當時動了整間墓室的一沙一粒,我和國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就這樣,我和國慶懷著遺憾離開了長白山,數十年來我原本以為那處墓葬會再次掩埋在曆史的長河中不為人知,直到我知道了你的存在,嚴刑,因為你的出現,我再次看到希望。隻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整件事並不像我們當年想象的那麽簡單,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已經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老者似乎沉浸在數十年前的迴憶中,同時也在感慨整件事的匪夷所思,而我則是沒有打算就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去跟胖子他們解釋什麽。


    曆經了這麽多,胖子自有他的判斷,我是不是胖子熟悉的那個嚴刑,我想胖子心中比誰都清楚,至於方躍,我是不是嚴刑,這個跟方躍沒有任何關係,隻要胖子還是他的曾龍表哥便是了。


    最後是於婉玲,於婉玲是跟現在的我做交易,而不是曾經的那個退伍軍人嚴刑做交易,所以我到底是誰,根本就不影響於婉玲的立場。


    我看著周顯尋,問道:“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錢、權、色?不,這些東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嚴刑,我想要的東西,這個世間,或許也隻有你可以給我。”


    “你到底想要什麽?”


    “時間。”


    是的,對於如今的周顯尋來說,世俗中的一切早已無法進入他的視野,而日薄西山,即將麵臨死亡的他,如今唯一渴望的便是時間,或者說壽命。


    周顯尋他想要長生!


    “我可給不了你長生。”


    “不,這個世界上如果你都給不了我長生,那就沒有人能夠給我長生了。嚴刑,我知道白銘和蒙啟都死在了那處墓葬中,而我和國慶在數十年前受到了詛咒,不能再進入那處墓葬,甚至不能間接參與涉及到那處墓葬的行動。”


    周顯尋此刻心情有些激動,他說道:“由於在我們四人中,我的年紀最長,所以這些年來我放棄了去發現西沙群島、長白山墓葬的秘密,可是國慶一直沒有放棄,他一直遊走在全國各地,隻是數十年時間過去,國慶沒有再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而這些年,國慶也老了。”


    我沒想到鄧國慶居然還活著,並且這些年來一直在試圖尋找整件事的真相。


    我沒有打斷周顯尋的話,周顯尋繼續說道:“不過這幾十年來我和國慶卻是確定了一件事,在兩千年前,秦朝曾經舉國之力煉製出了長生不死藥,而長生不死藥如今身在何方,便與西沙群島海葬、長白山墓葬中有關聯,隻要解開整件事的謎團,便能發現長生不死藥。”


    “隻要你帶來長生不死藥,我便還你一個如假包換的雅琴,而且幫你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淑月的確煉製出了長生不死藥,可是唯一的一枚長生不死藥已經進了我的肚子,難道除了我吃下肚的那枚藥之外還有其它的?我想這個可能性不大。


    我也不可能將事實的真相告訴周顯尋,這個老成精的老家夥相不相信是一迴事,如果他加害於雅琴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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