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此刻所在的位置為原點,將我自己走過的路線和兩具屍體生前走的路線重疊起來,然後將已知的深井的路徑大概描繪出來,通過對路徑的推算,我大致確定了四條線路。


    此刻因為身體已經出現了脫水現象,如果無法及時找到出去的路,或者說無法及時找到能夠飲用的淡水,我也會變成這處墓葬中的一具屍體。


    不,應該說是,我會再次變成這處墓葬中的一具死屍。


    我開始根據我推算出來的線路行走,每走過一條線路,就迴根據此次行走的線路再次完善我手中簡易的深井路徑圖。


    前麵兩條都毫無疑問地錯了,當我嚐試第三條線路的時候,我再次更改了行走了路線,這一次我幾乎走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鍾,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恍惚間,我突然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水滴掉落在水潭中的聲音。


    對於此刻的我來說,一捧可以飲用的清水好似神仙甘露般可遇而不可求,而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聽到了水滴滴落的聲音,無疑是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


    我開始瘋狂地尋找水滴聲的來源,可是當我把四周尋找了遍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我吞咽了口唾沫,喉嚨幹澀的好似要噴出火來了一般。


    “難道我聽錯了?”


    可是滴答滴答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耳畔,我確定自己沒有中幻術,同時也沒有出現錯覺,可既然如此,那麽水滴聲又是從何而來?


    在部隊的經曆迅速讓我冷靜下來,我開始認真傾聽水滴聲的來源,同時慢慢思考各種可能性。


    “右側!”


    如果我沒有聽錯,水滴聲應該來自於我此刻的右側,可是我右邊隻是一堵漆黑的岩壁,又哪來的水滴?


    突然我想到了胖子尋找到歎息迴廊的方法,於是我在深井中找到了一塊漆黑的石頭,然後將耳朵緊緊貼在岩壁上。


    咚咚咚……


    中空的聲音表明在這堵黑色岩壁後方是空的,這一發現頓時讓我重新燃燒起對生存下去的渴望。


    由於我弄丟了我身上的旅行包,此刻自然不可能還有爆破裝置,不過好在這堵漆黑的岩壁,並不像十二棺樽密室中的岩壁一樣結實,在嚐試了幾次之後,就用深井中的岩石砸開了身側的岩壁。


    岩壁後方是一條通道,通道的邊上有一條不顯眼的水流,水自然是從迴魂山滲透下來的。


    看著清澈的水滴,心底湧現一股說不出的劫後餘生的感覺,這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來不及多想這水到底能不能喝,我就直接跑過去趴在水流邊上,雙手捧起一捧清澈的水流就往肚子裏灌。


    淡水清澈甘甜,我突然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水。


    拿出高能壓縮餅幹填飽了肚子,再拿出水袋,裝了滿滿一袋水之後,我這才開始打量此刻身處怎樣的環境。


    水袋自然是從旅行包裏翻找出來的,隻是當我發現水袋的時候,裏麵早已是空空如也,別說水了,連一絲潮濕的痕跡都沒有。


    同時我也不得不感慨七八十年代的東西質量就是好,即使幾十年時間過去,水袋至今都還能使用。


    這裏就是深井真正的出口,三四十年前,日記本的主人和那個叫蒙啟的人之所以沒能夠走出去,或許是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正真的出口不僅需要找到正確的位置,還需要自己動手鑿出來。


    至於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日記本裏並沒有詳細的記載,我也就無從得知。


    此刻擺在我麵前的是一片寬闊的空地,不過卻隻有十來米長,而在通道的盡頭是一扇石門,目測石門差不多有四米高,接近三米寬。


    石門緊閉,而在石門的兩側矗立著兩道差不多接近兩米的人形銅人。


    一具銅人手持戰矛,另一具銅人則手持長劍。


    千年以來,它們一直守護著石門後的殿堂。


    我沒想到在秦朝那個時候,居然就擁有足夠的生產力鍛造出如此大體積的青銅物件。因為人形銅人為青銅鍛造,但卻與傳統意義上的青銅器有一定的區別,因為我在青銅金屬間發現了一絲銀色的金屬成分。


    之前並沒有聽過哪個地方出土過這種青銅器?難道這是還沒有被發現過的秘密配方?


    我心中疑惑,不過卻沒有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兩具銅人身上。


    當然,如果此刻胖子和我兩個互換一下,他一定會色眯眯地盯著兩具銅人,同時心中估算著如果把這兩具銅人弄出去能值多少錢。


    一想到胖子,就突然再次擔心起雅琴他們的安危,也不知道胖子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我看著差不多足有四米高的石門,心想要怎麽才能打開這扇石門,同時心中也十分好奇在這扇石門後麵到底是什麽。


    推了推石門,然而縱使我現在這具身體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但也無法撼動這扇石門分毫,而在一番嚐試之後,我放棄了使用蠻力打開石門。


    “應該有打開石門的機關吧?”


    我心中如此想到,可是當我仔細地檢查了四周的布置,將能夠扳動的地方都扳動了之後,仍舊沒能找到打開石門的機關。


    如果雅琴在這裏,想必她已經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許久之後,我看著這扇石門,我拿它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有目光注視著我。


    這種感覺有點像日記本中寫道的情況,暗中有眼睛盯著自己,可是自己卻無法發現到底是什麽東西盯著自己。


    “撞鬼了?”


    如果換做以前,無論多麽詭異的感覺,我都斷然不會想到鬼魂這些東西上來,可是這段時日經曆了這麽多,再加上那本日記本內容的影響,我下意識地就想到這種情況。


    隨後我又發現兩具銅人手持戰矛、青銅劍的手勢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


    “青銅人動了?”


    心中閃現這種想法,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在這裏矗立了千年之久的青銅人怎麽可能會動?即使手勢跟剛才不一樣了,那也應該是我剛才為了尋找打開石門的機關而扳動了的。


    唿……


    突然間,一道黑影幾乎是擦著我的鼻子而過,最後重重撞擊在腳下的青石板上,轟隆一聲,青石板徹底龜裂,濺起漫漫煙塵。


    當我還沒有迴過神來的瞬間,我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站立在我身後,同時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險。


    刹那間,我猛地彎腰。


    又是一道強勁的勁風略過,當我在地上翻過幾個滾半跪於地的時候我才看清楚剛才突襲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青銅人。


    是的,矗立在此千百年的青銅人竟然真的動了,它們就像是古代的戰士,守衛著石門,不讓陌生人接近分毫。


    而此刻我心底卻是激蕩起萬千漣漪。


    青銅人怎麽可能活過來?這他媽是在逗我麽?


    機器人?別逗了,即使以如今的科學技術也不可能造出如此敏捷的機器人,而既然不可能是機器人,那這兩具活過來的青銅人又是什麽來曆?


    還是說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無比高級的文明時代?


    雖然在我看來,穿越這種說法荒唐無比,可是前有足夠扭曲時間和空間的力量,現在又有如此敏捷的青銅人,這不得不讓人誤以為真的來到了一個無比高級的文明世界。


    手持青銅劍的青銅人一個健步便跨過了三米的距離,轉瞬間就來到了我身前,而它手中那柄青銅劍則是直指刺向了我的心口。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不僅如此,手持長矛的青銅人也在這一瞬間對我發動了攻擊。


    如果換做掉下懸崖之前的我,此刻戰矛配合青銅劍的進攻,幾乎鎖死了我的所有退路,但是自從我從墓葬中醒來之後,身體逐漸開始展現與眾不同的地方。


    我瞬間彈出右手,搭在戰矛左側,隨後順著青銅人的力量劃過一個弧度,戰矛因此改變了行進軌跡而攔在青銅劍前方。


    戰矛與青銅劍兩相碰撞,爆發出叮的一聲,而我則是利用這個空檔,雙腿用力,我的身體宛若箭矢一般衝向了身前那具手持青銅劍的銅人。


    看著高大冰冷的銅人,我緊握右拳,悍然砸向了青銅人的麵門。


    咚!


    “我他媽就一傻缺,我草,真特麽疼。”


    想以血肉之軀將青銅器物砸爛的傻缺,說的正是此刻的我。


    整條右臂都被震的酸麻,而對於青銅人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影響,青銅劍再次唿嘯著刺向了我,而戰矛也是從另一個方向再次對我發動了攻擊。


    千鈞一發之際,我向後傾倒,堪堪躲過了青銅劍的刺殺,然而青銅劍雖然沒能刺中我的人,但卻劃破了我身上的上衣。


    與此同時,另一個手持戰矛的青銅人猛地突進數米距離,戰矛矛尖直刺我的眉心。


    我似乎都能夠感受的到戰矛刺破空氣的力量撞擊在我臉上的感覺,而此刻的我,除了眼睜睜看著戰矛刺穿我的頭顱之外,再沒有任何能夠做的。


    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青銅劍劃破我上衣的裂縫中突然露出一塊血色的玉石,那是我從石棺中醒來之後懸浮在我腹部上方的石頭,此刻血色玉石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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