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縣令,這個案子我很感興趣,我就當聽書一樣聽一聽看,您覺得怎麽樣?”朱載坊說道。


    “這個,譽王殿下,這可是大案,容不得兒戲。”蘇萬和說道。


    “哦?蘇憲玲你是在說本王比較幼稚是嗎?”朱載坊說道。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想讓這個案子的元兇盡快得到他應有的懲罰。”蘇萬和急忙說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按照律法的規定,像這種大案的話,犯案的原因一定要詳細到具體到每一點每一節,不知道大人有沒有做到這一點。”朱載坊說道。


    “這……”蘇萬和想了想說道,“當然,當然,如此大案,卑職肯定會謹慎辦理。”


    “那我就放心了,蘇大人,那就把師爺記錄的詳細案情給我看一下如何,說句實話,我這還是第一次在官府的衙內聽堂審,我非常的感興趣,如此大的案件,這個人是怎麽做到的?不如蘇大人跟我說一下。”朱載坊說道。


    “是這樣的,殿下,這個賊人,先是聯合豐收村的村民一起搶劫了金柳鎮的糧店,把裏麵的糧食全都糟蹋了不說,糧店的老板何萬金待著我們的公門中人去和這個人溝通商談,且讓這個人賠付糧店的損失,但是沒想到這個人已經窮兇極惡到了極點,他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將前去找他理論的和老板還有一些我門中的衙役打死打傷,這種公然搶劫,而且謀殺朝廷公門中人的悍匪,如果不處以極刑的話,無法平民之怨氣!”蘇萬和用一種非常激動的語氣說道。


    “哦?聽你這麽一說,這件事確實非常的惡劣,我說堂下的犯人,蘇大人說的可是事實?”朱載坊看著劉挺說道。


    “怎麽說呢?其實他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不過也隱瞞了不少東西。”劉挺說道。


    “大膽刁民!竟敢公然誣陷本官!來人先給他五十大板!”蘇萬和說道。


    “是!”兩邊負責打板子的衙役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且慢,我說蘇縣令,你這種審案的方法我還是頭一次見。”朱載坊笑著說道,“當然了,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別的縣官堂審,但是你這種動不動就用刑,不聽犯人把話說清楚的行為,恐怕是個常人都不能接受吧。”


    “稟告譽王殿下,此人罪大惡極已是事實,根本就無需多餘的審問,他說的再多,也隻不過就是堂前的狡辯而已。”蘇萬和說道。


    “是不是罪大惡極?我不知道啊,我想詳細的聽一下他所犯下的罪行的經過,蘇大人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吧。”朱載坊說道。


    “這個……”蘇萬和不由得有些猶豫。


    “怎麽?譽王殿下好不容易到你這兒來一趟,你還要擺架子不成?”這時就聽朱載坊身後的一名侍衛不滿的說道。


    “不……不敢!不敢!您既然想知道,那就……那就……”蘇萬和想不出來什麽拒絕的話來,瞬間有些卡殼。


    “蘇大人看上去非常的緊張,難道說蘇大人有什麽心事不成?”朱載坊站起來說道。


    “多謝殿下惦記,卑職身體身很好!”蘇萬和急忙行禮說道。


    “他的身體確實很健康,但是他的心裏麵現在估計已經忐忑的要死。”劉挺冷笑一聲說道。


    “哦?為什麽要忐忑?”朱載坊問道。


    “因為他怕我說出我為什麽這麽做的原因。”劉挺說道。


    “你胡說八道!大膽刁民!竟然倒了現在還在誣陷本官,來人給我重大五十大板!”蘇萬和大聲說道。


    “蘇大人,如果你的審案風格是這樣的話,看來我得給我皇兄建議一下,要不要讓你在下去學習學習我朝律法。”朱載坊說道,“我還從沒有聽說過案子是這麽審的?”


    “這個……”蘇萬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譽王殿下請息怒,蘇大人嫉惡如仇,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惡劣,蘇大人看到他恨不得馬上就叫他質疑死地,所以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還請殿下手下留情。”章三郎這個時候急忙跪下來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朱載坊看著蘇萬和說道。


    “對對對,確實是這樣的殿下,啊,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腦子都要氣炸了,這個人所犯的罪行實在是過於嚴重,而且我的衙內很多的公門差役的家屬都在等著我給他們主持公道,這一種公然殺害朝廷公門辦差之人的行為,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蘇萬和說道。


    “蘇大人,我看您的年紀差不多也應該有五十歲上下了吧。”朱載坊說道。


    “卑職今年五十有三了。”蘇萬和說道。


    “你身為一縣之長,而且都是五十歲上下的人了,整個常山縣的事情都需要你來處理,就算是全縣的人都失去了理智,你也不應該失去理智,因為你身處這個位置,容不得你失去自己的判斷,按理說你這個歲數,已經過了這種脾氣火爆的階段,怎麽感覺……唉……”朱載坊歎了口氣故意沒有把話說完。


    “卑職明白殿下的意思,那殿下教訓的是,我確實有些失去了理智,還請殿下不要生氣,接下來我會詳細的審理此次案情。”蘇萬和說道。


    朱載坊坐迴到椅子上,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請繼續吧。”


    “是!”蘇萬和說完便坐了下來。


    “看來今天的這件事情有些不好辦啊,還真是倒黴呀,為什麽會趕上這種事情?”章三郎心裏無奈地說道。


    “我現在可以說一下我為什麽殺掉他們嗎?”劉挺說道。


    蘇萬和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你們誰知道金流鎮的糧店裏麵賣的糧食是多少文一鬥?”劉挺說道。


    “請不要說和本案沒有關係的事情!”章三郎說道。


    “我說的這件事情就和本案也有大大的聯係。”劉挺說道。


    “哦?我倒想聽聽這件事情和本案有什麽關係?”朱載坊說道。


    “是這樣的,律法有規定,全國的稻米的價格,一鬥不得高於三百錢,麵的價格也不得高於三百錢,穀米的價格不得高於四百錢,但是金柳鎮裏,這些東西的價格全都在五百文以上,私自改變糧食的價格一成以上,而不上報的商人,可是犯了破壞民生的大罪,我朝的太祖生來痛恨奸商,所以律法在這一方麵規定的特別嚴格,以這個何老板的罪行,夷他三族都不為過。”劉挺說道。


    “哦?有這種事情?”朱載坊驚訝地說道。


    “你胡說八道,現在人都死了,你說什麽都可以。”蘇萬和厲聲喝道。


    “雖然他人死了,但是我這裏麵有一個賬本。”這時就見劉挺從懷裏麵拿出了一本賬,這本賬就是從何萬金的店裏麵拿出來的,上麵記錄了何萬金進貨和賣貨的賬目。


    “真是胡說八道,你拿出來一個假的賬本,難道就可以逃脫罪責嗎?本縣的糧食,都是按照國家的律法定的價格,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你說過的那種情況。”蘇萬和說道。


    “是真是假,我們到這個和老板的家裏麵一看就知道。”劉挺說道。


    “你什麽意思?”朱載坊說道。


    “雖然這個何老板死了,但是他生前的大多數的賬目都還在,我們隻要翻一下他生前的那些賬目就知道了。”劉挺說道,“而且,我這個賬本上麵的字跡大多數都是他寫的,隻要把他平時寫的字和我手上這個賬本上麵的字跡對比一下,就應該知道我這個賬本的真假。”


    “對這個需要時間,本大人自然會核實,不過就算是這個何老板犯了這麽大的罪過,你也不應該帶著人搶了他的店,你應該先把這件事情報告給官府,由官府來管理這件事,而且這也不能作為你搶糧的理由。”蘇萬和說道。


    “沒有錯,蘇大人說的對,這種事情你就應該先報告給官府,由官府的人來處理才對。”朱載坊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搶他的糧食,是因為被大人逼的。”劉挺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和蘇大人有關係?這怎麽可能呢?”朱載坊奇怪地說道。


    “大膽刁民,竟敢誣陷本宮,你是何居心?”蘇萬和厲聲罵道。


    “誣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你不怕嗎?”朱載坊說道。


    “你說的沒有錯,誣陷朝廷命官確實是大罪,但是這個罪名跟我沒有關係。”劉挺說道。


    “哦?跟你沒有關係,這話怎麽講?”朱載坊奇怪地說道。


    “譽王殿下,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劉挺說道。


    “譽王殿下,千萬不能聽他胡說,他這是在狡辯。”蘇萬和說道。


    “哦?蘇縣令,他還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知道他是在狡辯?”朱載坊說道。


    “這……他肯定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到時候誣陷本官,給本官扣個貪官汙吏的帽子!”蘇萬和說道。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扣帽子給你,因為我說的都是真。”劉挺他說道。


    “哦?那我倒想聽聽你能說出什麽花來。”朱載坊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敬愛的蘇大人,夥同常山縣的四大富商,把金柳鎮周圍村民們的耕地全部霸占,美其名曰朝廷收迴原有的土地。”劉挺說道。


    “朝廷收迴土地,每年會給村民們相應的補助,一般每畝地的補助大概是五兩銀子左右。”朱載坊說道。


    “沒錯,不過,咱們這位敬愛的蘇大人,隻做了前麵的事情,把後麵的事情給忘了。”劉挺用一種諷刺的語氣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他把地給占了,但是沒有付錢?”朱載坊說道。


    “殿下英明!”劉挺說道。


    “有這樣的事嗎?”朱載坊問蘇萬和。


    “他血口噴人,本官為國為民,清正廉潔,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蘇萬和厲聲喝道。


    “是嗎?不過蘇大人,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難道自己的臉就紅嗎?看來你的臉皮是已經厚到極致了。”劉挺冷笑一聲說道。


    “你說這種話有什麽證據嗎?”朱載坊說道。


    “證據一目了然,隻要殿下跟我一起去金柳鎮,然後走訪一下當地的村民便知道了,而且按照現在的季節,糧食都應該長很高了,但是那幾個村子的村民在我的保護下,才把糧食種進了田裏,現在連芽都沒有長出來。”劉挺說道。


    “哦?在你的保護下?怎麽迴事?”朱載坊說道。


    劉挺把從自己到常山縣的豐收村開始以後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完以後,朱載坊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人是個富家子弟,沒想到是個大俠。”


    “沒有錯,咱們縣太爺最喜歡幹這種事情。”


    “我們村子的田也被強行征收了!”


    “剛才我還冤枉這位壯士了,看來這位壯士做的是好事。”


    “喂,你們都小聲點,別讓咱們縣太爺聽到,你們不想活了!”


    ……


    看熱鬧的村民們這個時候紛紛議論道,這些議論的聲音有不少都傳到了朱載坊的耳朵裏。


    “看來你這麽做的原因也是不得已為之,是他們先動的手是吧?”朱載坊說道。


    “沒錯,我見過不少斂財的官,方法也各式各樣,是這種殘暴無度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劉挺說道。


    “這個……蘇縣令,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朱載坊說道。


    “譽王殿下,切莫聽他一派胡言,這個人可是犯了重罪的要犯,死到臨頭肯定會胡說八道,胡亂的給別人扣帽子,目的就是為了征求一線生機。”蘇萬和說道。


    “我說的對與否,隻要譽王殿下我們一起去一趟金柳鎮,便都清楚了!”劉挺說道。


    “蘇大人,你認為呢?”朱載坊說道。


    “點一下,切不可相信他的話,他的同夥肯定就在那一帶埋伏,隻有我們過去了就會把他給救出。”蘇萬和說道。


    “哈哈哈,蘇大人,說句實話,我還真的是很佩服你的應變能力。”劉挺不由得笑了笑說道。


    “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朱載坊說道。


    “殿下,我可以不跟你們一起去,您可以和蘇大人一起去問問,是真是假,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劉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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