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長老摸著自己白色的長胡須,雙眼緊閉,腦袋一直搖晃不停,悠悠開口道:“殿下不必說,老臣已經知道大王所求何事,隻是沒可能。”


    獨眼長老早從老朋友龜丞相口中得知龍王不怕肮髒進了龍獄,還帶走了人間送往東海的祭品少女,已經猜到龍王是要自己告知他如何救活那名少女的辦法了。


    隻是這種違背天理的事,他怎能讓龍琰去做呢!


    龍琰怒拍龍椅,整座大殿都晃動數下,可見威力極大:“本王知道你有法子,本王是龍王,是主,而你是臣,本王要你說你必須說!”


    “老臣不知。”獨眼依舊閉著雙眼,晃動著腦袋。


    “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龍琰威脅道。


    “若殿下為了一凡間女子殺了老臣,老臣無言以對。”獨眼無動於衷,活了兩千年,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有遇見過,不過一死罷了,反正他活得也夠久了,死了也好,可以到地下去陪陪老龍王。


    龍琰琥珀色的眼眸閃著火光,雙手緊握成拳,隻要一用力,眼前的老頭便會粉身碎骨,魂飛湮滅。


    良久,獨眼長老微微睜開雙眼,看到龍琰一臉怒氣,他這是第一次看見一向溫和不問世故的龍琰發這般大火,看來那女子對他而言,是相當的重要。


    “殿下,七百年前,瑤姬神女滅吾龍神一族,十二位龍子被其弑殺,而您是龍王與人間女子的遺子,等待數百年才得以孵化成龍,長大成形恢複龍神一族的名譽,老臣不能讓殿下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間女子貿然犯險!”獨眼長老直直看著龍琰,語氣十分堅定。


    龍琰垂下頭,若有所思,他都明白,家族被滅,他是世上最後一條龍,好不容易長大成為真正的龍,奪來原本龍神一族的名譽,繼續掌管大海,繼承龍王的位置,不能僅僅隻是因為個人的私欲而妄自行事。


    “殿下能否告知老臣,為何一定要救她?”獨眼長老見龍琰心神不寧的樣子似乎改變了心意。


    “她……救過本王的命。十年前,若不是她,本王將不複存在。”一想到十年前在巫山她紮著小辮,光著腳丫坐在溪邊與他暢聊的那些美好,他不禁眉頭疏散,微笑起來。


    “十年前不是梨若姑娘救的殿下您嗎?”獨眼長老不解,十年前明明是樹妖梨若將龍琰送迴龍宮,怎就成這個祭品女孩了。


    “不,真正救了本王的,是她。”龍琰似乎不想過多的解釋,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雖然隻是一瞬間,獨眼長老全都看在眼裏,原來龍琰十年前失蹤的那一個月與這位祭品女孩有關,竟然救了東海龍王的命,那便是救了東海的命,這樣一來,救她也沒什麽,隻是……


    “那女孩對您而言,真有那麽重要嗎?”獨眼長老問道。


    龍琰沉默。


    獨眼見龍琰不語,繼續問道:“竟然不重要,為何還要救呢?”


    “就當,還她一個人情。”


    “哦?殿下不後悔?”


    “不後悔!隻要她此次平安,哪怕是萬劫不複,本王也在所不惜!”龍琰眼神堅定。


    “好,那老臣告知殿下,凡間北方深處有座山峰,名為望月峰,望月峰內有座名為‘萬寶閣’的宅子,您去那見到閣主,向他所求法子,便有可能救那女孩性命。”


    “好,本王現在就去!”得知能救活雲瑤,龍琰心情又激動又欣喜,臉上是掛不住的笑容。


    “隻是……”獨眼長老深思。


    “隻是什麽?”龍琰問。


    “那‘萬寶閣’裏的東西不是隨便就能拿到手的,要一物抵一物,必須拿相對等的東西交換。”獨眼長老擔心的正是這個,他曾與那閣主有過一麵之緣,雖未見到此人長相,但為人極其苛刻,隻是一般的東西是根本交換不到的,哪怕是不一般的東西,也不見得能換取。


    “哼,他要的東西,隻要這世上有的,本王都能尋到與他交換,他若實在刁蠻,本王便拆了他的樓,廢了他的‘萬寶閣’!”龍琰雙眼泛紅,麵露兇色,雙手握拳青筋暴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會將雲瑤給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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