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府和朝堂流傳著假死的奇聞,民間卻流傳著另一種傳說。


    鬼女傳說。


    傳聞,鬼女是陳府家的大小姐,被府裏的夫人欺騙淩辱,死後有冤。所以啼哭不止。


    甚至,哪裏有冤屈,哪裏有鬼女啼哭。


    鬼本無淚。


    鬼女啼哭代替了“六月飛雪”,成了有冤不得伸張,上天不忍淒涼的代名詞。


    笙歌聽聞,嚇到了。她要真是哪裏有冤,哪裏哭。還不得直接哭瞎啊。


    這群刁民想象力也太可怕了。


    身後,魏申又來玩鬧。


    “淑淑,我有冤。”


    “哦。”笙歌冷漠。


    “我有冤,滔天怨恨。你不給我哭個兩斤淚嗎?”


    “我給你哭一個盆。”笙歌甩手把人摁在臉盆裏,“這兩斤淚分量足吧,不夠我再給你加個洗澡水啊!”


    笙歌把頭提起來。


    魏申一邊閉著眼睛擦水,一邊說,“淑淑姑娘若是真肯給我你洗澡水,可以不用那麽麻煩,不如咱們一塊洗澡啊。”


    笙歌挑眉,繼續把人摁在盆裏,不用起來了。


    兩天後,外麵的輿論又變了。


    有人傳言,笙歌的滔天怒氣是愛而不得,情濃生恨。


    她被陳府夫人針對,是因為笙歌不顧倫理,待嫁身與人苟且,被抓奸後便想自殺。陳夫人阻擾不過,被笙歌殘忍拉下水,溺死。一個好人被笙歌玷汙。


    這種聲音雖然少,卻也在人群中慢慢散開。


    笙歌凝眉,真是好玩哈。


    父女對著幹。


    陳安城既然說出胡氏是欺辱嫡女杖斃而死,斷不會再出現這種聲音。唯一的可能是昨日,那兩個賤種趁著陳安城不注意放出了這種風聲。


    好玩。


    真是好玩。


    這陳府怎麽這麽好玩呢?


    她背後有戶部尚書做撐腰,那兩個賤種有什麽敢和陳安城對幹?一個副四品官員?還是被陳安城牢牢把控的那種。


    真是愚昧啊。


    沒了娘,這兩貨沒了繼續成長的能力。黑鴨子半黑不黑,手段低下,不足為懼。


    “小姐,要不要報官杖斃那些?”小清出主意。


    笙歌笑,“報官也奈何不了那群人。說一個未出閣姑娘,又不是說皇家人,怎麽可能杖斃呢?”


    原主婚配的不是皇家世襲的王爺,而是長輩護主有功承襲而得的異姓王。


    “等著吧。”陳安城可不是吃醋,看看他對那兩個賤種的“愛護”吧。


    果然。


    今兒早上開始蔓延的流言,中午便有人被推出陳府後門,當著市街眾人杖打下人。


    兩個丫鬟,兩個仆人,被摁在長凳上挨打。


    兩個丫鬟被壓著打,臀部映血,哭喊著,“小的錯了,小的錯了。是大小姐曾經罰過奴婢,啊!奴,奴婢,啊!”咬著血牙,奴婢說,“怨恨不過,啊!才,啊!才想著報複大小姐!啊哈哈!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仆人也一邊含血一邊說是自己狗眼看人低,看大家都說大小姐是鬼女,才想著添油加醋亂說一通。


    小清在現場圍觀,於心不忍。


    幾人臀部已經被血浸染,板子上都帶著血。


    身後是圍觀指指點點的眾人。


    身前是陳府緊關的後門。


    小清述說的時候,笙歌坐在亭中扔著糕點喂魚。


    笙歌清楚:那扇門後應該有他們的家人,幾人才要咬牙拚死改口供。


    “小姐,他們都被杖斃了。”小清忍著眼淚說。


    “嗯。”


    “小姐,你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感覺什麽?感覺他們命不好,跟了兩個糟糕的主子嗎?這種事也會發生在你我身上,有什麽好感覺的?”笙歌扔著糕點,淡淡說。


    小清愣了愣,低頭不說話。


    “你侍奉我。我好你跟著好,我不好你會比我更不好。我未來侍奉另一個人,他不好,我比他更糟糕,他好,我也未必好。都是一樣的。”笙歌說。


    侍君之臣,和侍主之奴有什麽區別?


    隻是意外於陳安城對那兩人的袒護。


    真是父女情深啊。


    等到了晚上,assen去上廁所的時候,笙歌翻動了assen的包,果然在裏麵翻出一遝子durex。


    簡直少兒不宜。


    笙歌把那一遝子東西揣自己兜裏,掃了一眼包的東西,有一張餐館的票據。


    不動聲色地放迴去,笙歌裝作不在意。


    assen迴來的時候掃了一眼自己的包,笑了笑,不以為意。


    笙歌也理所當然地沒有道歉。


    那晚什麽也沒發生。兩人各迴各家。


    那家餐館笙歌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在一個月後的日子裝作找餐館吃飯的時候開車去了那裏。


    但是什麽也沒有。


    一個很正常的烤肉店。


    味道還不錯。


    4月份assen變得很忙。他參加了一個數學競賽。這個獎項很有分量,若是獲得申請大學就容易得多。assen的時間徹底分塊。學校,迴來數學,枕著笙歌休息,去加農炮裏呆著。


    應該無暇顧及其他。


    至少笙歌沒有再看到assen去偷車或者和什麽人交易軍火。


    他能看見的時間動向越來越多。


    5月份的一天,assen起身去找資料,離開了電腦。


    笙歌去找人,正好看見了電腦下方的一個奇怪的文件。


    不自覺,便動手打開了文件。


    軟件很快啟動,畫麵出現。是一張不規則曲線圖。


    圖名“trainingreportofgarfiled(加菲的訓練報告)”。


    點開公式,有意思。


    這上麵以時間,地點,她的生理周期,事件為自變量,給她繪製了一個公式,得出兩個數值。


    高興值。


    性趣值。


    且還都有數據支撐。


    最早的一次在去年10月。


    可以說,他們見麵之後他就有計劃地給她測試,以數字公式繪製她的情感和行為模式。


    而在這之前,assen都是以一副受氣包的形象在她麵前展現。


    一人千麵。


    誰也不知道肚皮裏的到底是獠牙還是軟心腸。


    笙歌又找了找,還找到一張曲線圖。


    上麵著重標記了兩條線的焦點。


    笙歌點過去,焦點顯示出一個字和一個日子:“great。may21st。(成功。5月21號)”


    什麽日子?


    笙歌疑惑。


    生日不是。assen生日在4月12號,但他明顯沒有要過生日的意思,她也樂得自在。


    那是什麽日子?


    大買賣的日子?


    聽腳步聲要來了,笙歌關了頁麵,切迴原來的頁麵。對assen揍一頓過去。


    5月21號。


    笙歌早早地走迴assen家,意外的是他在家。


    而且桌上和四周都亂糟糟。


    assen和一堆人坐在客廳上吹氣球。


    “你在幹嘛?”


    “garfiled,你能出去等一個小時麽?”


    “拒絕。”


    笙歌就坐在沙發上看人吹氣球。有人去布置桌子。一直冷寂的廚房也有人在忙碌。


    房子周圍還拉拉彩帶。


    還有人在剝玫瑰花。


    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笙歌翻白眼,意識到這個日子可能是什麽了。


    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大力甩了門。


    assen沒有出來追。晚上的時候他才打電話過來,什麽話也不說。笙歌聽了兩分鍾就掛了電話。那邊又很快打來。


    如此反複,笙歌也懶得管了。把手機扔一邊自己去睡了。


    後麵有一段日子笙歌沒見到as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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