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憤怒,狠狠瞪著岸上的兩位庶妹。


    湖麵上一位濕身長草女子雙目如銅,目瞪如火,眼睛卻奔湧著淚水,幽怨萬分,似是女鬼奪命而來。


    兩位庶妹嚇呆了,忘了自己落水的母親。


    二妹扒著岸沿的手一滑,更是直接落了水,驚恐萬分,“你別過來!我,我是陳府禦使大夫之女,你殺我是要不得好死的,要魂飛魄散的。”


    笙歌心情非常不好,臉陰沉,腳緩緩踏水而入,直接罵,“嗬,你還是千年老王八投身不成?真大臉啊。”


    她的語氣很重,口中的怒氣噴薄而出。


    在周邊的兩位庶妹和下人看來卻是怨氣衝天。剛剛的踏水更看做了水鬼遊行。


    “嘛呀,有鬼啊!”不知道哪個奴才先喊了一句,全場都炸了鍋,四散逃命,猶如油濺的湯鍋。


    還在水裏的,除了笙歌,都發揮著人類的極限體能瘋狂逃竄。


    “……”笙歌呆愣著看著見鬼一般的人群,場地很快就空了。這群人,體力還不錯嘛。


    笙歌抬頭對上一雙眼。暗衛。


    暗衛看著一雙眼睛悠悠轉動還嘩啦啦流眼淚的人,臉上麵無表情,好似披了一張皮。眼睛又哭又轉動著眼球,看著就像眼珠子在水裏滾動,溢出身體裏灌滿的水一樣。


    很是恐怖。


    真的不是女鬼嗎?


    雖然知道這是自家的嫡大小姐,還是會忍不住想:真的不是女鬼嗎?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冰冷的寒意直入靈魂。


    暗衛麵無表情,無神地迴視,而後單膝跪下。無論是不是女鬼,都是主子。


    笙歌轉開眼神,悠悠劃水,爬到水麵。


    暗衛看到那一雙不斷流淚的眼睛,很是驚悚。是有影子,可這淚流了有半斤吧,真的不是在排身體裏的湖水嗎?


    笙歌搖晃一下身體,聽到自己肚子裏咕嚕嚕的水聲。看來,原主死前應該被灌了不少水。


    嘔又嘔不出來。


    為什麽要哭?她都上岸了,為什麽還要哭啊?


    哎。


    那就別怪老子玩人了。


    笙歌一雙淚眼嘩啦啦地流水。臉上是生無可戀的冷漠,拖著一身濕淋淋的衣服走路,一步步走向府門。


    走過之處,盡是水。


    眼過之處,盡是冰冷。


    眾下人不敢圍觀,遠遠跑開。


    暗衛也隻是遠遠看著人。


    他好像還忘了啥?看到笙歌出府的時候,暗衛終於想起來了:湖裏還有一個人!


    笙歌飄屍一般從府裏出去。路上行人驚嚇斷魂,對著身上沾著水草的笙歌議論紛紛,懷疑水鬼現身奪命,還有人抱著奶娃娃要對笙歌撒尿。


    笙歌眼睛轉過去看人。


    那人直接把娃娃的***對著自己,尿在自己身上。不殺鬼選擇護身了。


    笙歌一路走,一路被圍觀,眼淚掉了一路,直到走到張府,停了下來。


    完了,張府作孽了。眾人心想。


    忽然看到笙歌直直對著府門跪了下去,眼淚更是洶湧澎湃。


    這是……要為自己申死冤嗎?


    張府的大人,戶部尚書張大人,是女鬼心中的明官?


    大家看張府眼神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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