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要包紮,卻完全不知道怎麽包紮。從來都是別人給她紮,她聰明伶俐也不會舉一反三地給翅膀包紮。


    笙歌想到自己受傷前總要塗個藥膏,黑毛也是給自己傷疤塗了口水。想著黑毛是隻鳥,笙歌果斷吐了口水。


    黑毛受刺激疼得驚起,右翅趴地一下甩過去,打在笙歌腦袋上,“啾!”


    笙歌好無辜,摸摸頭,繼續思量著塗什麽。


    最後還是黑毛嫌棄地往笙歌身上擦幹了口水,自己來來迴迴地舔了口水,讓笙歌包紮。


    笙歌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自己能處理,為什麽還要我上來?”


    黑毛被質問,“哼”地從氣孔裏唿出一口氣,打在笙歌臉上,小腦袋歪向了一遍,左翅還往笙歌懷裏伸了伸。


    笙歌被唿一口氣,又被這麽明顯地嫌棄,肚子裏也是憋了一口氣,抓著翅膀不嫌布長似的結結實實繞了兩三圈紮緊,嘴裏嘟囔,“再也不來了,看著就心煩。”


    這話隻是隨口一句抱怨。


    黑毛聽到聲音,眼睛悄悄抓過去看笙歌,笙歌低著頭氣鼓鼓的,完全沒注意到黑毛的猶豫。


    包紮完,笙歌扔了藥箱就要下去。


    “啾。”黑毛急忙甩甩翅膀,去碰笙歌。


    “啥?”


    “啾,啾啾。”黑毛猶豫著說了聲。


    “你不煩我煩啊。”笙歌衝了一句,麻溜地下樹,撿了藥箱就走。


    黑毛看見笙歌跑遠了,喉嚨裏憋著的氣還是沒有喊出來。眼珠子轉動著,淚落了下來。


    他不想笙歌離開。


    也不想笙歌不理自己。


    雖然笙歌打得自己很疼,可過後也沒那麽疼。


    他還是想和笙歌做朋友的。


    不想被人嫌棄,不想剛認識沒幾天的人就這麽討厭自己。


    黑毛擦幹眼淚,聞著笙歌的味道尋到奔跑的笙歌。


    笙歌一抬頭看見黑不溜秋的剪影,不耐煩,“你又來幹嘛?還想要吃的啊?”


    “啾啾。”黑毛喊。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妖怪做朋友。打又打不得,摸也不給摸,還偷我吃的。”笙歌脾氣也上來了。


    哼。


    誰叫剛才不理我啊。


    “啾啾。”


    “那你下來啊。”笙歌昂著小臉。


    “啾啾。”


    “沒用。”笙歌嘟囔。


    黑毛不敢直接下地,隻能落在高構造物上。


    笙歌爬到假山上,讓黑毛落下來。擼著順滑的右翅,心滿意足。要是自己的被子有這麽舒服就好了。


    “啾啾。”


    笙歌擼毛擼爽了,也答應了,“我要擼,你不能不給我擼。”


    “啾啾。”


    笙歌得到滿意答案也歡快了。


    這之後,笙歌也經常想起來黑毛這個朋友。


    黑毛呢,總是得到不一樣的名字。


    前幾天還是黑毛,過兩天就是黑臉,再之後可能就是小黑,名字無一不是黑。黑毛也很鬱悶,自己明明黑得很好看,為什麽笙歌總有些嫌棄呢。


    一個月後,笙歌跑到後院壓著聲音喊,“小黑,小黑。”


    籬笆外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籬笆下的小口忽然鑽出一個腦袋。


    腦袋黑黝黝的,黑色的毛發很長。抬頭時,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對著自己。


    這貨肯定是剛爬下樹,不打算再飛進來,幹脆爬狗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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