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尚小的奚歸陌並不明白自己母親在哭什麽,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她卻知道,她現在不能開口說話。


    安安靜靜的聽著自己父親念的一大段吊唁詞,就連皇上也來了。


    靈堂之中,除了奚家主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


    半個時辰過後,吊唁算是結束了,奚歸陌揉了揉跪的時間太長而有些不太舒服的膝蓋,一個人走在小路上。


    還沒有走兩步,低著頭的她就撞上了一堵肉牆,隻聽頭頂一道聲音響起。


    “你……沒事吧?”


    身上還穿著喪服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將她擁進懷中,他在自己父親的吊唁結束後就匆匆先趕過來了。


    這些年他自然也是知道她和奚楚淵之間的關係,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膝蓋有點疼。”奚歸陌眨了眨眼睛,抓著他的衣服,道:“為什麽我們穿的一樣啊。”


    看著她那雙眼睛,溫玉塵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歎息一聲,聲音沙啞的開口,“因為我父親和你哥哥一樣,他們死了。”


    “死是什麽?”奚歸陌繼續問。


    “就是……”溫玉塵有點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是他們離開這裏,迴不來了。”


    “為什麽迴不來了?”奚歸陌手中的力度抓得更緊,“哥哥答應過我他會迴來的。”


    他答應過的……


    溫玉塵還想說什麽,結果卻被奚歸陌推的一個踉蹌。


    “壞塵塵你騙人,我哥哥才沒有死呢,他答應過我會迴來的,哥哥從來都沒騙過我。”


    奚歸陌哼了一聲,轉身就跑。


    她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裏,抱著膝蓋縮在床腳,隻露出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


    她安靜的呆著,眼底卻籠罩起一絲水霧。


    “小哭包,哭什麽呢。”


    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讓奚歸陌一愣。


    抬眸看過去,就看見自己身邊坐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她無比熟悉的人。


    身上雖然有點冷,但卻被她忽略掉,她眨了眨眼睛,看向身邊的人,哽咽道:“爹爹和娘親,還有塵塵他們都說你死了。”


    “別哭了。”奚楚淵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哥哥雖然死了,但是還可以陪著你的,就是除了小歸之外,誰也看不見哥哥而已。”


    “那為什麽哥哥要死啊。”奚歸陌用手背抹掉眼淚,“哥哥是要做什麽不想要讓爹爹娘親他們知道的事情嗎?”


    “也……可以這麽說吧。”奚楚淵繼續摸腦袋,“所以小歸可以幫哥哥保密嗎?”


    “可以。”奚歸陌點頭。


    話題被帶歪,她也沒有再去糾結什麽死不死的問題。


    雖然現在的哥哥渾身上下有點冷,但是隻要他迴來就好了。


    奚楚淵將寶貝妹妹哄睡,隨後他看著自己有些透明的指尖,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死後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奚楚淵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在死前看見了什麽,又想要說什麽。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讓自己能夠重新出現在奚歸陌的麵前,也單單隻會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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