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往那個方麵去想,可是又控製不住地會往那個方向想。


    顧莫臣拿起手機,臉色陰沉地給初夏打電話。


    沒人接。


    顧莫臣便繼續打,打到第五遍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喂?”是南淮的聲音。


    顧莫臣手顫抖了一下,突然掛斷了電話。


    他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頭往後仰。


    過了會兒,手機響了。


    是初夏打來的。


    顧莫臣遲遲不敢接,就這麽盯著手機,直到它自動掛斷,然後滅了屏。


    他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後半夜的時候,初夏迴來了。


    她在玄關處換了鞋,提著包進來,打開客廳的燈,看到沙發上的顧莫臣時愣了一下。


    “你還沒睡啊。”初夏隨口問了一句,朝著房間走去。


    顧莫臣卻忽然喊住了她:“初夏,我們聊聊。”


    初夏想著,確實該聊一聊了,畢竟都找到南淮了,她也不可能讓他以小三的身份跟自己在一起。


    初夏把包放下,在另一側沙發上坐下來:“行,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說。”


    “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離婚吧。”


    兩道聲音同時傳出來。


    顧莫臣和初夏對視一眼,急忙道:“初夏,你先聽我說完。”


    初夏“啊”了聲,點頭:“你說。”


    顧莫臣忽的就有些緊張,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了握,抬眸看著她的眼睛,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初夏,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吧。”


    初夏歪了歪頭:“為什麽,你不是有個喜歡的人嗎?”


    “初夏,”顧莫臣自嘲地笑了一聲:“因為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啊,這樣啊。”初夏覺得這有點難搞。


    “但是,顧莫臣,”初夏對上他的視線:“很抱歉,我好像沒那麽喜歡你了。”


    “怎麽會呢?初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我改,你再試著喜歡我一次好不好?”顧莫臣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站起來,蹲在她麵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似是哀求:“你再試著喜歡我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初夏把手從他手裏抽迴來:“抱歉。”


    顧莫臣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來:“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嗯,沒有可能了。”


    顧莫臣起身,踉踉蹌蹌地往房間走:“你讓我想想,你給我一點時間。”


    初夏沒攔他,迴了房間睡覺。


    她跟南淮看完電影之後跑到網吧打遊戲,打得太嗨了忘了時間。


    現在困得不行。


    第二日上午,初夏打著哈欠出門時,就看到了眼下一片青黑的顧莫臣。


    他手裏拿著一疊紙,初夏接過來一看——


    《離婚協議書》


    他說:“初夏,我放你離開,但是我想以一個追求者的身份,重新將你追迴來。”


    初夏沒打擊他的自信心,把離婚協議給簽了。


    當天,顧莫臣和她就去辦了離婚手續。


    等顧夫人那邊知道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初夏已經帶著行李箱搬到了南淮家裏。


    顧夫人又殺到了公司,將麵無表情看文件的顧莫臣給揪起來罵了一頓,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顧莫臣一言不發地由著她罵,最後隻是說:“媽,我會把她追迴來的。”


    顧夫人差點沒氣抽抽過去,做了個深唿吸勉強把心裏的氣給壓下去:“你要是追不迴來,那你也不用迴來了。”


    顧莫臣心想,自己一定能把初夏給追迴來的,不管用什麽手段,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見到初夏,會是在他們的宿舍聚會上。


    比起他來,邱何和慕琛明顯更懵逼,看初夏的眼神都不對了。


    然而初夏和南淮都沒有管他們的反應。


    南淮徑直給她拉開椅子,吃飯的時候全程都在給她夾菜。


    顧莫臣一言不發。


    氣氛沉默又尷尬。


    吃完飯後,南淮擦了擦手。


    邱何問道:“淮哥,你這次打算在國內待多久?”


    “過兩天就走。”南淮道。


    慕琛看了看顧莫臣,又看看初夏:“那,那初夏呢?”


    南淮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笑道:“她跟我一起。”


    “砰”的一聲響,顧莫臣打翻了杯子。


    他有些失態,張了張唇,卻沒說出什麽來。


    顧莫臣覺得上天真的是在玩他,喜歡他的人居然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顧莫臣起身:“南淮,出來一下。”


    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南淮和初夏對視一眼,看到她點頭,才起身出去。


    兩個人的相處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邱何和慕琛兩人看在眼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倆是知道當初初夏有多喜歡顧莫臣的,也知道,顧莫臣娶她隻是為了應付顧夫人。


    但是最終誰都沒有想到,情況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他們不說話,初夏也不主動跟他們說話,低著頭在那玩手機。


    包廂外麵,顧莫臣點了根煙,遞給南淮一根。


    南淮沒接:“她不讓抽。”


    這個“她”指的是誰,顧莫臣心知肚明。


    頓時覺得這個煙抽不下去了。


    他把煙按滅扔進垃圾桶裏:“那我也不抽了,抽煙確實對身體不好。”


    以前的初夏從來沒有跟他提過戒煙的事。


    她一直把自己放得很低,從來不敢跟他提要求。


    顧莫臣忽然就明白了,他釋懷地笑了一下,錘了錘南淮的肩膀:“好好對她。”


    “當然。”南淮說的很肯定。


    廢話,他自己的夫人,用得著別人來說?


    他定的機票是在兩天後,南淮推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初夏就背了個小包,蹦蹦跳跳的。


    南淮有些無奈地喊她:“小心點,別被撞到了。”


    機場人多。


    於是初夏又跑迴南淮身邊,幫他扶著行李箱。


    南淮嫌棄地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別搗亂。”


    “我沒有!”初夏不服氣。


    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機場外麵,顧莫臣靠在車邊,抽了一盒煙。


    最後,顧莫臣開車迴去,就在家裏看到了顧夫人。


    他強撐著的表情忽然垮了下來:“媽。”


    顧夫人搖了搖頭,歎息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啊。”


    命裏無時強求不來的。


    初夏和南淮在這個世界浪了一輩子,最後,初夏抱著自己找過來的999,腦子裏有了個想法:“下次換你來追我,我要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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