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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國內畫壇之中,自二世薔薇數年前出道至今,已有六年餘。


    然而對前者的真實身份,卻鮮少有人知曉。而如今一條關於二世薔薇將欲於青省舉辦個人畫展的小道消息,從青省各處迅速流傳開來。


    這一消息,無疑是在國內的畫壇之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但因此而讓國內各地畫家齊聲響應祝賀的還是頭一遭,乃至外界的一些對前者的作品極為感興趣的業界內外人士也紛紛聞風而來。


    要說在那次國際交流會之前,的確是鮮少有人知曉沈雅然的這個身份,然而之後,卻是在一眾一起出國的畫協老少迴國之後,便各自心照不宣地在私下裏將這事於自己的圈子裏提點過了。


    再加上畫協之中,周老、唐老等元老級人物與前者的關係甚密,甚至還是周老門下的關門弟子,有著這一頭銜放在前麵,就等同於在畫協之中暢通無阻的通行令,從而外界的關注度也便愈發地高漲起來。


    經過六年的沉澱,二世薔薇這名水彩派水墨風、身份成謎的鬼才畫家在業內的名聲並不弱於他人,而在這一次的個人畫展事件上,則是形成了另一個存在的高峰。


    知情之人俱是心知肚明,此次的事件,為的便是讓前者,一舉躍上高台、與國內各大大師級的人物並駕齊驅的踏腳之地。


    而外界眾人所關注最多的,自然便是聲名大噪的畫家的個人畫展最終的舉辦場所在何處,以及舉辦時間與安排事宜的消息。


    與各處的聞風炒作四起傳言不同,作為此次事件的發起人,沈雅然還在家中無所事事地坐在畫架之前,拿著小噴壺在封好的水彩紙上噴著水。


    待到紙麵上的水份幹了大半,封在畫板上的整張紙麵也就在細微的縮幅下毫無空隙地貼合在畫板上,沒有半絲紙褶起伏。


    看著眼前繃得筆直的水彩紙麵,沈雅然坐在椅上,一貫清雅溫淡的雙眸卻於此刻帶著些許其它的情愫,使得原本看似清澈的眼底,綻開了陣陣異樣的漣漪。


    懸在紙前的筆停頓許久,終是在她眉間微蹙的那一刻輕緩落於紙麵之上,在還未幹透的純白紙麵上,暈開了一道深邃而惹眼的色彩印跡。


    接下來,輕點於之上的筆尖轉而傾斜,側峰一路鋪染,筆觸筆法之間無一間隔,亦無絲毫凝澀之感。


    筆下之景、寫意之物,一一躍然紙上。


    隻是,在沈雅然的心中,卻並非如往常那般毫無波瀾的平靜。


    自從她放在抽屜裏麵的避孕藥物無由失蹤之後,沈雅然便大致知曉一二徐宗睿再三試探自己的原因了。


    而因為諸多原因,此時沈雅然所在的地方,正是徐宗睿設在別墅四樓的畫室。


    身為現下風頭正盛的畫家,她還要趕在畫展之前,補上一些展位的空缺,這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導致沈雅然借用了前者的工作室。


    雖說隻是畫室,但也是個籠統的稱唿而已,這間設在四樓的工作室再容量可觀的前提下,與存放室並為一域,除去工作台與大區域不同大小的畫架畫板畫框之外,劃出中央空地作為休息區,便是倚牆林立的排排畫櫃。


    就隻形式上來說,與當初沈雅然設置在外的工作室之中的布置,有著非常高的相似度。


    隻是因著主人所專修方向的不同,在畫具與設置上,也有著細微的變化。


    早在幾年前,對方大概便猜到了一些她與二世薔薇這個筆名之間的關係,而在先前的那次交流會前展之時,才真正確定下來。這些事情沈雅然並不感到意外,相信隻要是熟悉自己畫風的人,應該都會隱約有所察覺。


    現下搬出徐家,沒了徐家的那幫女人在眼前晃,沈雅然自然也不會自找沒趣地自己往那些人眼前湊。


    在徐家,徐昭婉的實權其實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高,整個徐氏名望最高的,無疑便是剛剛退位的徐耀了,徐耀、韓蘭庭兩個老人對自己孫子的態度,目前也隻停留在放任階段。


    而沈雅然隻是他們眼底下的一個附帶而已,若是有朝一日徐宗睿對沈雅然的在意程度有所下降,這兩個人絕不會一直保持沉默,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埋在心底的算盤,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察覺得到的。


    對於沈雅然個人來說,處在這樣的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上,著實不能夠再猶豫著搖擺不定,但這四方麵的壓力都朝著自己這一邊用來,一步之差都不能有。


    要是被徐家的那些人知道現在連清合會都在打他們的主意,也不知道他們會是怎麽樣的表情。


    沈雅然輕勾著唇角放下手中的毛筆,淺眯著眼眸看著麵前鋪完基色的畫紙,斂去了眸底本不該有的晦暗光芒。


    “怎麽了?”


    輕淡低沉的嗓音從身側響起,聞聲的沈雅然麵上的神色微頓,收斂了唇邊的弧度而後才轉過身來,她坐在椅上,抬眸看向對方。


    不知何時到了沈雅然身側的徐宗睿墨色眸底的神色一如以往,那種深沉的色彩在每每看向眼前之人之時總會從最深處暈染出些什麽令人感到極為耀眼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那種光芒太過純粹,有的時候,沈雅然都不知自己該不該直視於它。


    她不著痕跡地轉開目光,淺笑道,“沒事。倒是畫展的事,你要是沒空的話也可以不來,之後不是還有下一季集資會議要開嗎?”


    “時間上不衝突。”徐宗睿微微蹙了蹙眉峰,低聲道,“開完會我就過來。”


    “……”


    聞言,沈雅然不由麵色無奈地提醒道,“我記得,這個會不是在國內開吧?”


    “這次的畫展隻開放一周,再快也隻能在最後一天的下午到了。”


    要是會議一完便迴來,那就隻能坐淩晨的航班,為了一個下午的展會連夜趕迴來可不值當。


    她道,“還是別趕過來了,以後也還有機會。”


    況且雖說是自己的個人畫展,但沈雅然並不打算在畫展期間公開露麵,倒是結束畫展之後,還有一個背後有畫協組織的慶功宴,說是專門為前往交流會的一眾人集體籌劃的,正好借著畫展的由頭聚一聚。


    這麽一來,沈雅然若是不露麵也說不過去,故而真正出麵的地方也就那處而已。


    隻是,在沈雅然說話的時候,徐宗睿隻是眸色輕緩地看著她,到了最後,才微微頷首道,“嗯,我看情況。”


    每每徐宗睿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迴答,沈雅然便知對方完全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現下這麽說也隻是為了讓她安心而已,但事後絕對還會按著原來的打算辦。


    見此,沈雅然也便不再勸說,她神色複雜地淺歎一聲,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收了畫筆站起身道,“好吧,反正離開展還有一陣時間,現在還不急。倒是你這幾天好像很忙的樣子,今天早點休息吧,我把這幅收了尾就過來。”


    這一次對方倒是沒有如以往那般執意在邊上陪著,先一步下了樓,沈雅然見此也沒有多想,轉身拿了本子記了這一陣子的筆記,待畫紙上第一遍鋪色半幹之後,才再次拿起筆來。


    因為手上的這幅畫已經是畫展補位之中最後的一幅作品,故而在收尾工作上所用的時間比沈雅然想象中久了許多,待到真正結束的時候已是淩晨。


    拿著鑰匙鎖上了四樓的畫室大門,洗漱完之後直到睡下,沈雅然也沒察覺到什麽不妥的地方。


    所以,第二天一早,當她開雙眼,看到眼前一片蒼白的機艙頂部、以及窗外滿屏的白色雲層的時候,沈雅然維持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久久未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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