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校長辦公室,沈雅然簡單交代了兩句,需要立即迴去準備前去杜家的事宜的小六與木易清便各自離開。


    而沒有逃過一劫的沈雅然則是被白落梅一路拉到了工作室。


    滿是畫具與畫稿的工作室中。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白落梅雙眸緊盯著沈雅然,逼問道,“你和今天來的那兩個人是什麽關係?”


    “……”


    沈雅然有些無語地望了望天花板,不由覺得對方這口氣有點像在逼問早戀男友的真實姓名一樣,“關係清白…嗯,朋友關係。”


    她心中歎著長氣,心想總不能說是上下屬關係,沈雅然思來想去,還是朋友關係可信些。


    隻是這般明顯的搪塞之言白落梅又怎會聽不出來?她眯了眯眼,看著沈雅然沉默了有一會兒才撇開視線,“算了,這是你的個人隱私,我無權盤問。隻要對你沒什麽負麵影響就行。”


    白落梅自然看得出來剛才的兩個男人皆不是庸人,她雖然不知道那個特別令邵建忠忌憚的男人是什麽身份,但正大集團的總裁木易清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麽大一家企業的掌舵人,會親自出麵為沈雅然平反,還不惜自身利益、攬下華中最大讚助方這個位置給前者取得如是杜家霸主般的地位,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


    就算真如沈雅然所說,幾人是朋友關係,隻是朋友也做不出這般漫天灑餡餅的砸錢糊塗事來吧?


    但不論如何,沈雅然的這事算是壓下去了,徹底解決也隻是時間問題,看模樣已經並不需要她再操這閑心了。


    既然結果不錯,多少了解沈雅然這個弟子的心性一些的白落梅自認對方定然不願她多涉及這些事情,而她對這些也不怎麽感興趣,因此她並不打算做多餘的疑問。


    但是……


    作為對方的師傅,這種徒弟好像比自己屌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故而白落梅還是覺得需要在自己擅長的方麵將這股莫名的弱勢感壓迴去。


    所以她指著一旁支好的畫架道,“這個星期還沒練習,現在正好我有空,你先畫著,等等我給你做指導。”


    聞言,頓時麵上神色顯得有些詭異的沈雅然抽了抽唇角,“…好。”


    因為先前的藝術展在開展第一天,放置沈雅然畫的作品的那個展廳一開展就被聞訊而來找茬的林楓砸了個底朝天,在混亂之中,沈雅然的那幅畫也沒幸免於難。


    故而自開學以來,白落梅就沒見過沈雅然畫出來的正經作品,也不怎麽清楚對方的實力到底如何。


    對沈雅然的實力,白落梅心中自是很看好的,她的眼光一向不錯。


    隻是……白落梅從不知道自己的徒弟的實力原來不錯到這種境界。


    當白落梅看到一個小時後沈雅然畫了大半的畫作之後,“……”


    她怔了半響,指著沈雅然麵前的那幅畫,麵無表情地轉過臉來,“這是…你畫的?”


    “……”聞言,沈雅然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在自己的畫上掃視了幾遍,疑惑道,“…哪裏有問題嗎?”


    “哪裏都有問題!”


    白落梅猛地拉過沈雅然還拿著筆的手,不可置信地指著她麵前的那幅還未完成的畫,艱難出聲,“你這個……不是、不應該啊,我記得…你藝考綜合分為什麽隻有八十五?”


    雖然現在她看見的隻是半成品,沈雅然練筆選擇的主題也是很普通的水彩靜物默寫,但在整個冷色調下表現出暖色的同色水果色彩。


    數量眾多的同種水果主體色都是相同的,然而在同一種光線下,想要將每一個都區分出來的話,其中細微變化的把控是極為困難的。


    對一般這個年紀的學生來說,大多都是用不同主色、或是采用平光下主體的對比色來增色陰影細節的方式,這種方式也已經算不上是稚嫩。


    而像是這樣難以區分、卻依靠著幾乎沒有幾度差別的顏色差就將整幅畫的虛實關係、冷色大調下的看似屬於暖色、實則還是屬於冷色調範疇之內的視覺效果的用色方式和把控實力,完全就是大師級的手法。


    默寫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基礎實力的方式。


    然而現在一眼看下去心中隻餘下震驚的白落梅已經有些繃不住此刻的情緒了,她生於書香世家、六歲接觸藝術方麵的教學,一眼便相中了水彩,之後,光是為了將基礎打紮實,她便硬生生地將三年的基礎課程衍生到了五年。


    從那時開始算起,她已經畫了快二十年的水彩了。


    隻是四年前的那個瓶頸期到來之後,她便一直毫無寸進,這些年來她也在努力嚐試著各種筆法和用色、試圖衝破這個一直困擾著她的瓶頸。


    付出了這麽多年的努力與心血,雖然心有不甘,但此刻的白落梅還是不得不承認,站在她麵前的這個自己看中的關門弟子,實力遠勝於她。


    那麽問題就來了。


    當突然發現自己的徒弟的實力比自己這個做師傅的還要高,那麽弱雞師傅該如何自處?


    況且還是在師傅還沒有來得及教對方任何東西的這種情況,連讓對方叫自己師傅都覺得臉上躁得慌。


    於是,白落梅不由有些尷尬地看了沈雅然幾眼,猶豫著怎麽開口才好。


    見此,一旁的沈雅然要是還猜不到是怎麽迴事就白活那麽多年了,她放下手中的筆,挪耶著笑道,“師傅,怎麽了?”


    “等等…”白落梅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撇開眼揮手道,“別叫我師傅…實在是太挑戰臉了,我臉皮薄。”


    說完這話,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上一秒還沒撇開眼的白落梅下一刻便迅速轉過眼來盯向了沈雅然,一向冷漠的冷豔雙眸之中莫名地湧出了一種類似於火熱的光芒。


    這種強烈到讓人有些寒毛倒豎的眼神像極了看見老鼠的貓。


    沈雅然不由顫了一下指尖,頓時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朝兩邊看了幾眼便想先借口離開。


    下一秒,可能是看出了前者似乎想要找借口跑路的心思,白落梅便一下子拉住了沈雅然的雙手,目光火熱地看著對方,麵上神色卻是極為鄭重。


    她道,“沈…師傅!隻要你能讓我過瓶頸、以後你不論請多久的假我都批!”


    “反正你的實力在我之上,我白落梅沒臉做你師傅…倒不如趁此機會我們一起研究…呃、如果你不隨便教人的話、我不介意做你弟子的,師……”


    “等等等等!”早就被先前的那聲‘師傅’震了一把的沈雅然趁著下一聲師傅叫出口之前立即開口阻止了對方,“師…呃、咱們好好說話,不要再互叫師傅了好嗎?”


    沒有想到白落梅竟然這麽放得下身段,之前沈雅然還隻覺得對方是少了許多社會上的人普遍存在的自利與身份觀念,但現在看來,許是因為從小身處在隻有藝術的生活當中,沒有將繪畫當做興趣,而是將之當做了生活之首。


    也許在白落梅心中,任何事都不會比創作與提升實力重要。


    像是這種為了突破瓶頸期將一個歲數未過二十的學生拜做師傅的行為,於她想來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不不…我是認真的。”隻是突然發現希望的白落梅卻是沒有將沈雅然的話聽進去,她麵色嚴峻,“我瓶頸期已經四年多了,四年裏麵絲毫進步都沒有,再這麽磨下去、恐怕就更困難了…之前有一小段時間,雖然在感覺上似隱似現,但我覺得似乎是一道真實的壁障一般的東西,明明觸到了,但就是過不去。”


    “而近來,卻連這點細微的感覺都消失了…我怕再拖下去的話……”


    說道此處,白落梅不禁蹙起了眉眼,到了她這種程度,已經不是多練就能提升實力的了,最常見的就是要依靠人們常說的靈光一現,突破自我的機遇可遇不可求,她追尋那種境界多年,卻隻是在一段時間內觸到了一角壁障而已。


    堅持了這麽多年,創作已經磨煉成了生活的習慣、她決不想輕言放棄。


    在有生之年,達到自己所向往的境界水準,是她多年來最大的夢想、也為之努力了上半生的時光。


    隻是在國內,玩轉水彩擁有國際水準的大師幾乎寥寥無幾,白落梅自己又有公職在身,不能長時間閉關或者出國拜師深造,因此這事才隻能一擱再擱。


    如今在國內、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出現了一個實力水準勝於自己的人,白落梅還哪兒有心思管對方的年紀是多大身份是怎樣,能幫她突破瓶頸壁障的人全都是她供著的師傅。


    而後直至有些落荒而逃的趨勢的沈雅然離開工作室之後,那句出自於一向性情淡漠的白大院長口中霸氣絕倫的‘我不管、師傅,需要我準備拜師宴嗎?’足讓她震撼了一個下午。


    沈雅然前世成名之後也沒有收過半個學生,更別說是徒弟了。


    之前做別人弟子倒是沒多大壓力,但現在突然將師徒關係顛倒過來、一時之間還真是接受不了啊!


    哪裏會有大學的教授級老師、還是學院院長,去拜一個新入校的大一新生做師傅的?


    這事隻要是腦迴路正常的人都不會覺得正常的吧?


    待沈雅然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整天的課程之後,對這事也做完了心理建設,白落梅那模樣恐怕是認了死理、不會輕易鬆口,雖然認識前者的時間不久,但對方屢次不分原由地幫過自己,對此,她也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能在提升畫技方麵幫上對方的話,她也不介意分享自己多年總結下來的心得。


    然而在放學之後,心情輕鬆的沈雅然卻是在走出校門之前,又‘偶然’‘恰巧’遇到了那幾個麻煩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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