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錦、錦宜!”


    麵色惶急的許燕丹一見到阮錦宜,便快步衝上前來拉住對方便往迴跑,輕顫間聲音都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道,“是原先在酒店遇到的那個人…晴嫣去追他們了……”


    等到幾人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隻見傷員倒了一地,各個橫躺在地上不時發出虛弱的呻吟。


    而一向妖嬈嫵媚的周晴嫣此刻卻是模樣狼狽地蹲在小道中央不停地擦著眼淚。


    “晴嫣!”阮錦宜立馬快步跑上前,將周晴嫣拉了起來,她迴頭看了眼理智尚存的許燕丹,沉聲道,“到底怎麽迴事、然然到底怎麽了?快說啊!”


    “我…我們一直沿著這條路走,突然這幫人就從那邊衝了上來、就是他們……”許燕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個臉上淤青最多、被揍得最慘不忍睹的青年男人,“就是他帶的人!…本來他們是衝著晴嫣的,後來打不過就想追上來抓我,雅然把我推開了才、才……”


    說到這裏,本來便語調凝澀的許燕丹便忍不住微微哽咽了起來。


    “嗚……”一旁的周晴嫣抹著不斷溢出眼眶的眼淚,完全沒了之前揍翻十幾個人的氣勢,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嗚…怎麽辦、雅然她、她不會遊泳啊……這裏還這麽高嗚……”


    “哭什麽哭!”


    阮錦宜的一聲大喝讓後麵走來的徐昭婉都不由驚了一下,隻見她眉眼俱厲地掃了眼躺在地上的那撥人,拿著手機打通了電話,一邊朝抽抽涕涕的周晴嫣道,“我找人下去救人,你別光顧著哭,去,把這邊躺著的全部綁起來,反正這裏沒有人,在警察來之前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喂!”這時倒在地上滿臉青腫的林楓掙紮著挺起身,被周晴嫣一棍打落了兩顆牙的嘴裏還在往外冒著血,他口齒不清地猙獰道,“…你、你們敢!…我可是林……!”


    “我管你什麽林!”


    還拿著手機的阮錦宜就近一腳將好不容易直起身的林楓踹了迴去,這番動作對阮家繼承人來說稱得上是很失態了,但此刻的阮錦宜哪裏還管得上涵養不涵養,她隻知道這個男人帶著人把沈雅然推下了斷崖、現在根本生死不明。


    她活了十八年,能夠稱作摯友的人卻因為阮氏的家世寥寥無幾,所以她才分外珍惜她們四人之間的友誼。


    而林楓被這當胸一腳踹得眼冒金星,頓時又倒迴了地上。阮錦宜一向在外人麵前維持的溫柔端莊的麵具也差不多在此時碎了個精光,她對周晴嫣淡淡道,“要是誰敢起來就往死裏揍。”


    “……哦。”神情有些呆滯的周晴嫣呐呐地應了聲。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徐昭婉麵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微開裂,似是沒有想到阮錦宜作為阮家的大小姐,性格卻是這麽的……豪放。


    她四下看了看,才發現沒了徐宗睿的身影,當下四處尋視了一番,卻仍舊沒有找到人,徐昭婉這才有些不放心地朝阮錦宜問道,“阮小姐,你有看見小睿嗎?”


    “我怎麽知……”還在通話中的阮錦宜雖然麵上神色穩重平和,但一出口的語氣明顯有些焦躁,而她自己也注意到了這些的阮錦宜頓了頓才重新對麵色有些不善的徐昭婉道,“…他一聽到然然跌下去之後就離開了。應該是幫忙去找人了,徐阿姨不用擔心。”


    “這樣啊……”徐昭婉聲線有些不愉地點了點頭,明顯很是介意對方一開始的態度。


    阮錦宜自然不會把她的迴應到做一迴事,她迴身間對著手機那頭的另一方人沉聲道,“我不管什麽難度什麽暴雨。”


    “沿著河道、給我找,一定要找到!”


    ……


    “沿著河道找。”


    獨自站在瀑布正下方的河岸上的徐宗睿抬眸間眉眼緊凝,四周充斥著水花重重落到石上的隆隆巨響,他掛斷電話,緊鎖的眉峰間溢出無限焦灼。


    “…雅然。”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


    “雅然——!”


    許燕丹的那聲惶急到幾乎破音的叫喊仿佛前一刻還在她耳邊迴蕩。


    而在下一刻下落的那個瞬間,沈雅然腦中一片空白,繼而刺耳的風聲逐漸掩蓋了所有四周的聲響。


    不斷墜落間她睜不開雙眼,直到最後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巨大的水麵衝擊力與從四麵八方朝她湧來的窒息感極為清晰,龐大的水下壓力如同極速運轉的漩渦般將她徹底卷入深處。


    幾乎是在落水的霎那間,就使她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種情況對於落水的人是致命的,然而所幸的是,瀑布下方的河流流速極快,在不斷衝刷間,將昏迷狀態中的沈雅然一路衝到了中下遊。


    待沈雅然恢複意識的時候,山邊的天色已經快入夜了。


    “咳!咳咳咳……”


    沈雅然捂著無比沉悶的胸口,劇烈的咳嗽間嘔出了許多卡在喉管及氣管裏的水,過了許久才勉強平複下來。


    虛軟無力間她盡量調整了自己側躺的姿勢,保證唿吸暢通。


    直到天色完全昏暗下來,沈雅然才有多餘的力氣坐起身來。她估計著,距離她落水到現在的時間,大概已經有五六個小時、甚至六個小時以上了。


    這麽算來,她昏迷了也有至少四個小時,命還真大。


    那三個女人恐怕都快急瘋了吧。


    沈雅然倒是不怎麽擔心那群打手,在往下掉的前一刻她有看到從遠處趕過來的周晴嫣,既然周晴嫣趕到了,那麽許燕丹也不會有事了。


    等她們通知了阮錦宜,隻要還沒確定她的生死,阮錦宜一定會想方設法讓人封山搜索來找她。


    這麽一一分析著,沈雅然分出心神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狀況,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與細碎的劃傷有很多,大多都是在順流而下的時候被河流底部的碎石磕磕碰碰劃傷的。雖然身上沒一處是不疼的,但所幸的是沒有骨折,也沒有什麽大的傷口。


    沈雅然脫下身上的外套抖了幾下上麵的水漬,不過幾分鍾衣服便是半幹狀態了。這是四人人手一件的外套,是在昨晚睡覺前周晴嫣分發的防水化纖料子的衣服,說是山裏潮濕多雨才準備的。


    也好在是防水布料,不然要是棉質的料子,一進水裏就吸水添重,昏迷間的她一早便被一身衣服拖到水底了。


    中下遊的河水水流並不是很急也很清,沈雅然站起身來,就近用河岸邊的水清理了身上裸露在外的皮外傷。


    待處理好這些,沈雅然看了看周圍以及天色,雖說等待營救最好還是待在原地不動的好,但現在已經入夜,又是在山裏,夜間獨自留在這片光溜溜的河岸邊上也不知會不會遇到什麽大型野生動物。


    畢竟在這一片山脈裏,東北虎、金錢豹、棕熊什麽的還是很有名的。


    而且現在她身上沒一處地方是幹的,這邊的氣溫在白天就隻有十攝氏度,到了晚間更是驟降,她必須找處地方生火,不然以她的體質,沒熬到明天早上估計就得發燒。


    正式的救援也不知會拖到第幾天,沈雅然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堅持得久一些。


    沈雅然借著星月微弱的光線在四周尋到了些顏色較之普通碎石深的石頭,在這一帶附近有色金屬礦資源豐富,碎礦殘渣與普通石塊混在一起在不停衝刷的河岸邊是很普遍的狀況。


    挑了幾塊較大的,在一旁高度齊腰的大石塊上試著劃了幾下,留下了能劃出顏色的石頭,沈雅然便一路沿著河岸往迴走。


    走了將近十幾分鍾,在已經完全入夜的青黑天色中,沈雅然隻能借著月光勉強前行,然而幸運的是,她在往上遊走的過程中,找到了原本背在身上的背包。


    應該是落水的時候被衝散了,比她先衝上了岸。


    雖然裏麵的東西大多都浸了水,但她負責帶的大部分都是醫用的基礎急救必備品,這些物品絕大多數包裝是密封的。


    將進水之後不能用的手機、手電、醫用棉之類的東西拿出後,背包中隻餘下了一瓶碘酒、一盒驅蚊蟲的薄荷膏、沒拆過的餅幹零嘴以及被周晴嫣強行塞到她包裏的一個小化妝包。


    其中的一卷紗布繃帶雖然濕了,但考慮到之後可能會需要係綁些東西,沈雅然便將之擰幹之後放進了包中,便起身繼續往迴走。


    一路上,沈雅然邊走邊用石頭留下記號,而河流的中遊段,大片的茂林掩蓋了河岸,在夜色中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無法憑視線辨別安全與否,到了這一處,體力也快毫空的沈雅然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照理說這個景區地質條件複雜,在這種礦產資源集中的山脈裏,就算沒有天然洞窟,四周岩壁底應該也會有開采用的礦洞才對。


    怎麽她走了一路都沒看見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


    前麵是危險度不明的林區,身後是她原路走來的河岸,進退維穀間,原本尚存光線的夜色逐漸黑沉下來,天際烏壓壓的黑雲緩緩遮掩住了月色,隨之,無盡的黑暗籠罩而下。


    在長白山脈區域,雲霧頗多,六月至九月間的降水量占了全年的百分之六七十。


    而現在正值六月當季。


    沈雅然仰頭看了看,心知不好。她現在這副樣子還淋上雨的話,就夜間這低的嚇人的溫度就能讓她躺平。


    她看了眼眼前茂密的樹林,咬牙走上前去。這不是什麽明智之選,在這種沒有完全被開發的山區密林中存在許多不安定因素,帶毒的昆蟲、蛇類,棲息於林含有攻擊性的野生動物,諸如此類要是遇上了,她也就沒什麽希望走出去了。


    但總歸要試試運氣、在樹林中至少不會在氣溫驟降間被冷水淋到透心涼。


    當然,沈雅然知道自己運氣的確不是很好。


    但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差成這樣。


    ------題外話------


    明天就能迎來男主了呢~但是明天要上課了呢~


    假期永遠都是這麽短暫,容叔先給自己點三炷香Σ(°△°)|||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妻無度之忠犬總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皇並收藏寵妻無度之忠犬總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