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原來如此。


    看著趙子瑜一臉深惡痛絕的麵部表情,沈雅然覺得自己需要重新定位一下趙子瑜對徐宗睿的痛恨程度了。


    “…咳。”沈雅然清了清嗓子,才道,“所以說,我想問你為什麽這麽痛…討厭他呢?”


    “唉,一說這個我就生氣!”聞言,趙子瑜憤憤然擲下手中的紙筆,怒道,“……你不是知道我們家原先在蘇省嗎,就因為是那個什麽趙家的旁係,才遷來的青省,然後家裏的老人就老想把我嫁到個大家族,說是這樣就能迴本家、天天在我耳邊叨叨叨!”


    她一番指天畫地以表示自己心中的忿懣,“在青省說到大家族首當其衝的就是徐家嘛!這次說什麽也要在徐宗睿身上挑出點毛病!不然他們肯定不會打消這個變態的念頭……”


    “呃……”沈雅然試探著問道,“你說的蘇省趙家,不會是那個做五金建材的宣拓集團吧?”


    趙子瑜驚奇地眨了眨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咦?你也知道趙家啊?”


    “……”


    這個不想知道都難吧?


    趙家作為江南一帶四個巨型上市集團之一,雖然地位次於徐、阮、林三家,排在四大巨擘的末位,但也絕不是那些平常企業所能夠比擬的。


    而趙子瑜作為趙家的旁係,想來在上流階層的地位並不亞於小集團的嫡係繼承人。


    沈雅然默默地數了數,就隻是她認識的同齡人,阮錦宜、阮氏法定繼承人,徐宗睿、徐氏嫡係繼承人,周晴嫣、畫壇巨擘周乾缽的孫女,現在再加上趙子瑜、趙氏旁係。


    除去周晴嫣,其他三人就在江南四大家族之中便占了阮、徐、趙三家。


    她上輩子怎麽沒發現自己周圍人的身份都這麽不一般呢……


    沈雅然斂起眼眸掩去其中波瀾,這一世重來,她方才發覺,這個她曾經最熟悉的青省,才是水最深的地方。


    青省的整個格局表麵雖然看上去平靜和諧,但暗處想必定是暗流湧動啊。


    且不說四家上市集團之中有著三個家族的成員身在青省,還有那清合會的北方嫡係一派的注入,看來,青省還真是一處風水寶地,竟引得各方人士明裏暗裏匯聚於此。


    該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吧。


    “同桌。”


    “……同桌,你有認真聽我說話嗎?!”


    “…有,我很認真。”收迴神的沈雅然麵不改色地掩飾自己走神的事實,頷首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趙氏宣拓一個做鋼材的重工業集團家族裏,居然出來個想做服裝設計師的小清新,我看好你……”


    勉強在趙子瑜麵前含混過關的沈雅然想了想,又到,“其實,你可以對長輩說徐宗睿已經有女朋友了,這不是一勞永逸麽?”


    “女朋友?算了吧……”趙子瑜仰天長歎了一聲,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查了他這麽久,發現他居然連一點點、一點點花邊新聞都沒有。”


    趙子瑜伸出兩根手指向沈雅然比劃了那‘一點點’的細微程度,“……讓別人相信他有女朋友還不如去相信他是個gay!”


    “……”沈雅然忍不住捂了捂嘴,生怕自己在自習課上笑噴,“…真是個好主意,你就迴去這麽和家裏人說吧。”


    “拜托……”趙子瑜麵色一垮,幽怨道,“你能靠譜點嗎?徐家會殺了我滅口的!”


    沈雅然笑眯眯地看著她,安慰道,“好人一生平安。”


    被無故發了好人卡的趙子瑜登時橫了沈雅然一眼,重新拿起筆記本與筆,“正事兒不說廢話倒是一大堆,快給我講講當天的經過。”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沈雅然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可沒看見徐宗睿有什麽‘令人不齒’的表現。”


    理了理思路,沈雅然撿著說了些聽起來不怎麽驚險的大概狀況經過,而絕大部分關於毒品、槍械、對峙之類的事情則是含糊帶過。


    “哦……”撐著下巴的趙子瑜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塗塗寫寫,而後抽空抬起頭來遞了沈雅然一個星星眼,忽然撲了上去抓住了對方的雙手,她激動道,“在這種危急時刻救我於水火之中,同桌,你真是天使啊!”


    在沈雅然一頭霧水間,趙子瑜自顧自聲情並茂地暢言闊論起來,“居然讓我們徐大少爺視危險於無物挺身相救,然後一路攜手、就算是身陷囫圇也毫不言棄,兩人共處一室間親自為愛人處理傷口,啊,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我終於有理由不去徐家相親了哈哈哈……”


    “……嗬嗬。”


    沈雅然麵無表情地抽迴自己的手,“…你的腦子是不是沒鍍鋅啊。”


    趙子瑜聞言一呆,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大怒道。


    “……我、你腦子才生鏽了呢!”


    ……


    “陳爺……”


    王佑仁擦了擦滿頭的漱漱而下的豆大冷汗,恭敬地向麵前的人行了個大禮。


    “不是讓你迴溪汀市麽,怎麽還在這裏。”首座上的陳憲元不悅地蹙起眉,先前為了救出這個被方老指名要保的廢物,自己這邊的勢力可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是、是這樣的。”王佑仁從行李箱中取出一份資料,交給了一旁陳憲元的副手,“屬下在臨走前接到一通‘客戶’的電話,說是要綁架一個人。”


    聞言,陳憲元愈發不悅地冷聲道,“就為了這點小事,還要特地跑到我這裏來說?!”


    “不不、不是!是這樣的,那邊發過來的照片上麵的人屬下在前幾天那次火拚中見過,她和徐家的繼承人在一起。”不停擦著冷汗的王佑仁急忙解釋道,“所以屬下就讓人查了一下,這一查倒是查出了些東西,想來對陳爺定有用處。”


    “哼。最好是這樣。”陳憲元慢條斯理地接過副手遞上前來的文件,隨意翻了幾頁之後麵上的神情卻微微陰冷了起來,“…和那個姓段的有關係?”


    “是,是,屬下派人查了許久才確定,這個叫沈雅然的好像就是在月前遇到了重傷的段當家。”眼見陳憲元有興趣,王佑仁便立刻附聲道,“而段當家在那處停留了近一月之久,似乎……”


    他偷偷看了眼坐於位首的陳憲元,咬牙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似乎…二人關係不一般,段當家一向處事嚴謹從不和局外的人有過多接觸來往,更何況還是女人……”


    陳憲元麵色不變地翻看著那份資料,“你那客戶的具體要求呢。”


    “對方的意思是在六號之前動手,至少要留住她三天。還有些其他的要求,屬下擬成資料夾在文件最後了。”王佑仁轉身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黑色手提箱,遞上前道,“這是他們的雇傭金。”


    抽出最後一頁資料的陳憲元瞥了眼打開的手提箱裏的紙鈔,不屑地嗤笑道,“上流社會可笑的小把戲。”


    “行了,我知道了。”陳憲元不耐地揮了揮手,“滾吧。”


    “是是,勞煩陳爺了……”對方一發驅逐令,王佑仁立刻便點頭哈腰地帶著隨從退出了房間。


    待到人離開,仍有十餘下屬的偌大廳室內寂靜無聲。


    直到陳憲元將手中的資料扔到桌案上。


    “六月六號,嘖,還有兩天。”陳憲元抽出資料裏的照片道,“讓人去詳細查一下照片上這個人。”


    副手立即接過照片,恭聲道,“是。”


    “和段延辰有關係的女人……”


    “有點意思。”


    陳憲元扯了扯嘴角,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和段延辰的關係非比尋常……嘖,他還想著如何報那前日之辱,如今機會就這麽送上門來了。


    陳憲元陰沉的麵上露出一抹森寒的笑意,“叫沈雅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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