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肯定是要守的,而且是死守。


    徐州城也是要救的,而且是死救,這兩條都缺一不可。


    劉魁來到了月蕩山口,林峰的軍營。


    林峰見到劉魁先是一愣,隨即滿心歡喜,“陛下,你們突圍了,這真的是太好啦!”


    劉魁擺擺手,說道:“沒有突圍,朕就是出來走走!”


    林峰有些鬱悶,不太明白劉魁這個出來走走的含義在哪。


    劉魁沒辦法,隻能解釋道:“朕從城樓上跳下來,剛好落在一灘軟泥上,沒死!然後去了魏營看了一下馬上仙子,原本想叫她起床噓噓的,可是又不忍心打擾她的春夢。然後朕就偷了一匹馬,快馬加鞭的到了這裏……這樣說你懂了吧。”


    “懂了!陛下,兩萬騎兵已經枕戈待旦,你帶我們殺迴去。”


    “你不用動,等朕旨意就是了。長期潛伏,以待時機。朕給你的任務就是忍著。”


    林峰並不明白劉魁的用意,因為現在是徐州保衛戰,不是藏兵力的時候,這關乎到大宋的安危。不過陛下既然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末將遵命。”


    “朕要去一下淮州,你有什麽話想跟你女兒說的嗎!”


    一聽女兒,林峰瞬間就不自然了,沮喪著臉說道:“陛下,你告訴她,為父錯了,很想她,希望她能迴來!”


    劉魁點了點頭,


    “陛下從這月蕩山口進去,穿過女人穀,再行一百裏,即可到達淮州一帶。穀裏有間客棧,不要進去,不要逗留。”


    夜晚,皎月徐徐。


    一匹快馬,馱著一個戴著鬼麵具的人,往女人穀而去。


    此人就是劉魁,他戴的麵具和之前劉楚楚的差不多,陰森而恐怖。


    “咦,竟然真有間客棧。這荒郊野嶺的,是讓鬼落宿嗎?”


    女人穀,真的是女人穀。一座山石,就像坐著休息的女人,一條三米寬的路,通過女人膝下,左邊是山崖,準確的說是懸崖邊的一個天然洞口。路口一間客棧,裏麵似乎有幾個人,嘈雜的聲音充斥著山穀。


    劉魁原本不想多事,到又忍不住的想進去看看。於是停馬,進門。


    裏麵四五個兇神惡煞的大漢,正在聚賭。


    大漢們看到一個戴鬼麵具的人走了進來,皆是一愣。一個大漢站了起來,大罵道:“什麽鬼?”


    劉魁不想惹事,平和的說道:“路過,喝杯酒。”


    幾個大漢鄙夷的不再理會,朝裏麵喊了一聲:


    “刀疤三娘,來壺酒。”


    劉魁坐到一張桌子旁,靜靜的等候。對他來說,他就是沒事找事,林將軍讓他別進來,他偏要進來。


    “酒來啦,一壺斷泉酒,喝了好上路咯……”


    一個撲風素衣的女子搖了出來,披肩的秀發,盈盈滿身。淺淺的笑容,露著一顆鑲紅的牙齒。一條嫣紅的刀疤,讓她原本嫵媚的姿色更加樸素迷離。


    到了大漢桌前,渾圓的俊臀半靠在桌子上,嬉笑連連,“來啦,斷泉酒一壺。”


    劉魁看的透徹,這張臉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努力迴想著,心頭咯噔一下:這不是李盈盈嗎?對,就是她!


    為首的大漢,拉過李盈盈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又摸了摸,雲笑道:“三娘這手又嫩又滑,”


    李盈盈也不拒絕,潑似風塵女人一樣自然放縱,“摸一下一百兩,”


    “一百兩?你這三娘是金枝做的嗎?”


    李盈盈笑道:“高貨賣高價,你看我這身姿,皇帝老兒來了也不給睡。”


    劉魁聽的內心一塞,不過他更揪心的是:原本活潑開朗的李盈盈,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大漢眼角投向靠在桌旁的美人臀,圓俊豐滿致使他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刀疤三娘,一起睡呢!”


    “一起睡那可貴咯,沒有兩萬兩上不了床的。”李盈盈一點也不介意大漢眼神裏的猥褻,“客官有沒有興趣啊!我很溫柔的,物有所值。”


    大漢手自覺的摸了過去,


    李盈盈一個閃身,“客官,剛才你摸了三下,先把這三百兩付了!”


    啪!


    另一個大漢拍桌而起,大罵道:“你說什麽,我大哥想睡你,是你的福氣。你看看你那刀疤,男人看了都嫌髒,你還想要銀子。”


    “喲,別生氣哈,不給錢,留條手也是可以的!”


    呲!


    “啊!”


    也就在那麽一瞬間,為首大漢的手被一把短刀貫穿,釘在桌子上!


    為首大漢疼的哇哇叫,“給我上,綁起來,我要在這睡了她。”


    李盈盈抽刀閃身,


    大漢們拔出佩刀就砍殺了上來,劈裏啪啦的攪合在一起。


    劉魁靜靜的看著,關注著李盈盈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吃虧了。這個女人是李家人,曾經救過自己幾次。李家落敗後,她便不知所蹤。於情於理都應該救。


    唰唰唰!


    血濺四周,五個大漢清一色的被抹了脖子,癱倒在地。


    劉魁看的出來,李盈盈變了,殺人毫不手軟,戾氣也很重。而且武功也精進了不少。


    隨後一個拐著腳的男子從後房顛簸著走了出來,“有沒有搞錯啊,別抹脖子啊,拍他們太陽穴,直接震死多好。你整得到處都是血,又要收拾半天,我很難的!”


    劉魁看清了來人,更是一驚。因為這個人正是被自己折磨的半生不死的李途兒。


    李盈盈沒有理會,舔了舔刀上的血跡,然後端著一盤包子,把短刀插在包子上,朝正襟危坐的劉魁走了過來。


    她現在特像一隻母夜叉,殺人越貨的孫二娘。


    到了桌跟前,還是一樣的舉動,把屁股半放在桌上,嬉笑著說道,“客官,吃包子不?新鮮出爐的!”


    劉魁看著帶血的短刀,搖了搖頭,


    “那你是要一起睡了?”


    劉魁掏出一打銀子,放在桌上,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這是買路財,你收下。多有打擾!”


    說完劉魁起身,看著李盈盈,兩人四隻眼睛相對,都有雜色。


    李盈盈冷冷的說道:“老娘臉上有刀疤都不戴麵具,你一個大男人戴個破麵具,跟個鬼一樣,嚇唬誰呢!脫下來……”


    劉魁默默轉身,不予理會。他現在很後悔,就不該進這個客棧。完全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唿!


    劉魁感受到了強勁的掌風,立即側身躲過。迴頭看見的是李盈盈破風而來的手,繡紅的指甲,鏽跡斑斑。


    慌亂中,血刀豎行,直搗劉魁腹部。


    劉魁拉住她的手,借力拉力,就要把她拽出門。陰風徐來,劉魁頭一歪,一把剔骨刀擦頭而過。


    接著李途兒好似不跛腳一樣,朝劉魁飛奔而來。


    劉魁推了一把李盈盈,破門而出。他不想傷害李盈盈,那隻能落荒而逃。


    待李盈盈和李途兒追出門,劉魁已經騎馬破穀而去。


    “是個高手!”李途兒說道。


    李盈盈沒有吱聲,默默的看著劉魁遠去的影子,迴想剛才的過程:這個男人並不想傷害自己,而且那個眼神很是熟悉。


    “走啦,有啥好看的,整得跟鬼一樣,見不得人的玩意。”


    李途兒打亂了李盈盈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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