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一處起了漣漪波紋,一隻和玉手大小相仿的黑手伸了進來,然後翻弄著手語。


    玉手也動了,兩隻手聊起了天。


    言畢,黑手勾了勾食指,水月公主徑直飛上了手心,隨著手離開了此處。


    這就和解了?玉手指了指呂延,做了個撚燈芯的手勢,然後破開虛空離去了。


    何意?呂延不懂,他看不懂的已經很少了,但這手語他確實參不透。


    沈公豹的頭還在墨明手裏捧著,一動不動像個木頭旮瘩,墨明覺得惡心,可又不敢扔掉,他已經深知呂延的強大,不敢有絲毫悖逆。


    呂延拔下了匕首,沈公豹活了,剛要飛走,呂延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然後用左手握著匕首,在他額頭刻上了一行字:這個頭是我的。


    如同兒戲一般,沈公豹卻絕望了,他知道這是最強的符印,從此他成了呂延的私人物品。


    呂延收了匕首,“從現在開始,你要有問必答,否則就是死。”


    屈辱又無奈,沈公豹咬碎了牙,委屈地說道:


    “好歹也給我個身體吧,整天帶著個人頭,太招搖了。”


    “先出去再說,外麵有的是好材料,給你打造一副好軀殼。。”


    這時又起了巨變!


    原來五指山之下覆蓋著一片大水,山已離去,大水顯露,這水原本是清澈的,現在見了空氣,竟動蕩著變成了血色。


    呂延問沈公豹:“這是何故?”


    沈公豹目瞪口呆,“先有的五指山,我是後來的,哪裏知道山下還有水。”


    呂延一掌摑在沈公豹臉上,冷冷道:“剛剛說過,有問必答,否則死。”


    說罷撚動了手指,開始做法。


    沈公豹滴溜溜轉了幾個圈,惱羞成怒剛要發作,“這個頭是我的”幾個字開始發光發熱,沈公豹覺得自己要炸了,急忙喊道:


    “別別,我說!這大水是古真仙的血水,日子久了,血沉了底,現在水渾了,便又紅了。”


    竟然是如此緣故,難怪這大水蘊含著濃濃的霸道之意。


    “好酒!”


    酒仙眼放光芒,一步撲倒在水邊,大口鯨吞起來。他的肚子究竟有多大,水麵竟漸漸地落了,血色也漸漸淡了。


    墨明噌地跑沒了影,碩鼠也步步後退,動物的本能使它感到了危險。沈公豹飛上了高空,幾乎看不見了。


    酒仙的眼睛紅了,嗜血的紅,而水裏的紅色徹底消失了,清澈無魚。酒仙站了起來,臉色猙獰可怖,額頭有了圖騰印記。


    “多少年了,血池一直在等我,它為我而存在!”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真仙!”


    原來酒仙有古真仙的血統,今日複蘇,成為世上唯一的古真仙!


    話音剛落,大水開始沸騰,蒸發的白汽成了雲,飄向了天上。


    水下麵是廢墟。


    啊!撕心裂肺的一聲驚唿,墨明迴來了。


    嚴格地說,下麵是半個廢墟。


    連綿的村落,破敗之氣浩然其間,大風吹蕩。小街上屋簷上全是草,不知是水草還是野草,風中飄蕩著是辛辛的幹草味。


    所有的房子都是土坯的,被歲月腐蝕得奇形怪狀,莊稼地裏沒有莊稼,地頭杵著麥草堆和豆萁垛。


    一切都那麽真實,卻又有一種不真實感。


    記憶中的畫麵和眼前重疊了,呂延震驚,這不是縹緲村遺址嗎?


    “走!下去看看!”他毫不猶豫地飛下。


    沿著街道,走著走著聽見唿喚聲從一個破房子裏傳來。走進房子,裏麵雜亂無章,盆朝天碗朝地,沒有下腳的地方。


    牆角躺著一具無頭屍,腦袋在牆上掛著,直視著外麵,唿喚聲就是從他嘴裏發出的。看見眾人進來,腦袋說了一句話:


    “亙古有毒曰眾生,亙古有藥曰天道。”


    呂延點點頭,“這句話我知道。”


    無頭屍霍然起身,向呂延走了過來。呂延想躲,腦袋卻發話了,“別動,我對你無惡意。”


    呂延便沒動,無頭屍來到麵前,伸出了左手,食指上有一枚戒指。呂延取下了戒指,戴在自己左手上。


    縹緲之戒,主無限,還有封印。


    腦袋感歎:“居然是最好的兩種,你比我悟性好。”


    說罷腦袋化為了灰煙。


    頭顱沒了,身體徹底成了死物,撲騰栽倒在地。呂延伸手拎了起來,又捏了幾下,生機盎然的屍體,便扔給了沈公豹。


    “好材料!”沈公豹朝屍體吹了口氣,使它懸在空中,腦袋往脖腔上一坐,活脫脫完整的人了。


    此間事了,呂延問道:“出路在哪裏?”


    沈公豹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要強過我,才有資格做我的主人!”


    “放肆!”酒仙罵道:“信不信我滅了你!”


    “等等!”呂延說道:“我要讓他心服口服!”


    戰鬥開始!


    沈公豹的手向下虛抓,從地下不知多深之處鑽出了許多七彩顏色的石頭,都懸浮在周圍。沈公豹很得意,侃侃而談道:


    “你可知散仙界最早並非黑白色,彩色的,突然有莫名的力量打破了恆星天,你看見的天上的星,其實是天外漏的光。後來古真仙抽走了顏色,練成七彩石補天,顏色是有重量的,一粒石一座山,嚐嚐厲害吧!”


    石頭把呂延包圍得死死的。


    何為無限?呂延要體驗一下。如他所想,漫天都是呂延,形態各不同。


    對於每個呂延來說,縹緲護手和縹緲之翼都是真實存在。無限是真無限。


    呂延們伸出了右手,捏住了每一塊七彩石,石頭裂了。然後所有的呂延都盯著沈公豹。


    沈公豹噗通跪下了,“主人,我錯了!”


    “出路在哪裏?”


    “主人跟我走。”


    路上,墨明追著沈公豹屁股問,廢墟怎麽會在這裏?


    沈公豹隻是敷衍了幾句。


    這裏本是古真仙的原住地,恆星天破碎時死了很多人,剩下的古真仙搬到了七重天,後來全死了。這裏成了無主荒地,不過遺留一些寶貝,都是用七彩石煉成的。


    進入一座依山而建的二層小木樓,穿過小樓就進入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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