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蘇家的男人們木工活做的越來越順手。眼看著第一批家具已經有了眉目,蘇甜甜有點著急了,因為買漆的錢還沒有著落。這天早上,趁著去茅房的空擋,她進空間看了看。


    自從山裏出來,她還沒有進過空間呢?這一看可了不得。種下的兩株人參,竟發展成了一片。足有五六十株。有開著紅豔豔的花朵,也有已經結子的,有“三花”,也有“二甲子”,還有這幾株是怎麽迴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竟然九品葉。”七九匹葉分布均勻,獨結五簇參籽,一大四小。果實鮮豔欲滴份外惹人注目。估計四百子之多。當年老參把頭說:“一棵參長兩簇以上參籽的現象不算罕見,頂籽下麵長出的參籽在他們當地叫做“掛耳朵”,一般情況下,掛一個“耳朵”參就多一條腿,掛兩個“耳朵”,說明它下麵有兩條腿,是人形參,而人形參在老山參中則更加名貴。”可是現在空間裏這人參可是了不得,竟然掛了四個“耳朵”,不知道下麵長啥樣?


    蘇甜甜意念一動,人參完整的出現在她的手中,“乖乖,這是人參?怎麽跟個長了很多胡須的紫蘿卜一樣?”


    的確,人參水嫩嫩的,紫色的,四條腿,參須上掛滿了紫珍珠。這不得一斤多重?


    俗話說:七兩為參,八兩為寶。這可是個無價之寶啊?


    蘇甜甜想了想,這東西要是拿出去,轟動太大了。於是又把這顆參種下了,然後挖了兩顆小點的,也是紫參。看上去有幾十年的樣子,不怎麽嚇人了。


    可是怎麽賣掉又讓她為難了,自己太小,要是拿著這寶貝去賣,恐怕連人也得搭進去。沒辦法,她隻有去找蘇老爺子了。


    裝著在外麵轉悠了半天,然後用一塊破布包好,神秘兮兮的找到蘇老爺子,老爺子正在喂自己老娘喝水。喝完水了又把尿。因為老人家行動不便,女人們得兩三個人才能搬得動她,人多,力氣小,難免就弄疼了老人的胳臂腿。蘇老爺子心疼娘親,有時候就已經動手。因是自己血親的親娘,也沒有那麽多忌諱。


    等蘇老爺子幫太太姥姥洗過臉。蘇甜甜這才故意左顧右看的拉著老爺子進了堂屋裏間。關上門。老爺子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嗬,這是怎麽了?撿到寶了?”


    當他看到破布包裏的東西,驚訝的捧在手心:“真的撿到寶了?”他哆嗦著雙手,看了又看,略顯渾濁的雙眼透著熱切:“真是個寶貝。哪來的?”


    “嘿嘿,那個太姥爺,我上次在那山穀裏看到的,覺得很像是在侯府的書上看到的人參的樣子,於是我就……。”蘇甜甜看到蘇老爺子越來越陰沉的臉,終於說不下去了。


    “你又進深山了?”蘇老爺子瞪著眼,氣的揚起手中的煙袋鍋子就要去砸人參,蘇甜甜嚇了一跳,太姥爺可真下得去手。這值好多錢呢?於是連忙伸手去攔,“太姥爺,太姥爺,砸了就不值錢了。”


    蘇老爺子是真生氣了:“錢再多,也沒有人命重要。”說著還要砸。


    蘇甜甜一把抱住老爺子的手臂,直接就掛在了上麵。老爺子沒辦法。幹脆手一轉,手中的煙袋鍋子向蘇田田打了下去。


    “哎呦,哎呦,太太姥救我。”蘇甜甜屁股上挨了兩下,可是真疼,她大叫著跑出來,圍著坐在堂屋門口的太太姥姥轉圈,蘇老爺子就在後麵氣唿唿的追:“娘,你甭護著她,這孩子我要是不打改了她,她就長不大。”


    吵鬧聲引來了蘇家的孩子,還有做飯的大人。一群人睜大眼睛,張著嘴看著家裏這一老一少上演“全武行”。


    蘇家的老壽星急得拿著身邊的掃帚往蘇老爺子身上招唿:“你先給我站住,給我說說,田田這麽聽話的丫頭怎的惹著你了?”


    “是啊,爹,咋啦這是?”從廚房出來的姥姥也問。眾人都露出詢問的表情。


    “咋了?她個龜孫丫頭,她又進山裏了。你們都別管,我今天非得打改了她不可。”


    “哦~!”大家紛紛點頭,唿啦一聲,都走了。


    蘇甜甜這個鬱悶呀,她大喊道:“怎麽都見死不救呢?”


    “爺,用勁打。”這是母親動聽的聲音?


    眼看著蘇老爺子又揚起了煙袋鍋,而太太姥姥也息聲了,坐在椅子裏眯了眼睛曬太陽。


    蘇甜甜欲哭無淚,連忙改變戰略。“撲通”一聲跪在蘇老爺子跟前,抱著老爺子的腿,仰著小臉,擠出兩滴淚花,掛在眼睫毛上欲掉不掉的,楚楚可憐的望著蘇老爺子:“太姥爺,我錯了,我知道山裏危險,我沒走遠,東頭篩子她爹就在不遠處砍樹。我才跟在他身後偷摸的挖迴來的。我沒有一個人。”


    蘇老爺子歎氣,這孩子太小,哪裏知道山裏的危險,以前村裏人也有進深山尋找人參的,大蘇村的傻大個就是因為挖人參被野豬拱了,人沒有抬迴家就不行了。所以他聽到蘇甜甜又進深山第一反應就是後怕,生氣。深山裏有寶貝,可是得有命得到才是啊!這孩子要是被金錢眯了眼,以後還偷偷進深山可怎麽得了,得趁現在還小,下狠手打改了才好。


    最後,蘇甜甜還是被打了兩下屁股。這次可是真的疼,可是蘇甜甜確覺得心裏特別的慰貼,老爺子窮了一輩子,他看到紫參的時候也是激動的,但是他的眼中有熱切卻沒有貪婪。特別是他為了阻止自己再入深山的念頭,竟然要砸了紫參的舉動,讓蘇甜甜捂著屁股“嗬嗬”直樂。這是真正的關心自己的,在老爺子心中,家人的平安大過天。


    房間裏,蘇老爺子拿著手中的人參,這麽大個,這麽水靈,還是他沒見過的紫色的,價錢應該不低吧?他記得那一年母親生病,就買了兩根參須,可是花光了家裏的十輛銀子的。


    “太姥爺,這個應該去縣城賣,或者是府城。咱這小地方怕是賣不上好價錢的。”蘇甜甜屁股一不疼就湊了過來,“賣了銀子順便捎了油漆迴來。”


    她的這句話讓蘇老爺子落下了淚來,這孩子是為了買油漆才冒險的進了深山的,一個才六歲的娃呀,為了家裏……。


    老爺子抹了一把臉,揉揉蘇甜甜的頭,語重心長?的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的深山危險的話。


    蘇老爺子?最後決定,讓家裏比較能說會道的二姥爺,老成持重的大舅,識文斷字的五舅舅,三個人一起去縣城,先賣一隻試試。然後蘇甜甜又交代了要買的東西,這才把身上僅剩的三十兩銀子全拿了出來。讓他們帶在身上以防萬一。萬一賣不掉,可以少買些漆迴來。


    早上,驢車寅時就出發了,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在家人的期盼中迴來了。而且看樣子,三個人是跑迴來的。因為驢車上放滿了東西。


    看著又髒又累,滿臉汗水的他們,蘇甜甜有點生氣:“二姥爺,舅舅,你們就不能雇一輛驢車嗎?能費幾個錢?”


    “嘿嘿,忘了,我們都沒想起來。”大舅笑著,因為這些天拉大鋸累的瘦了一圈的臉上,大大的眼睛彎彎的。他們是真沒想起來,以前都習慣了兩條腿走路,沒想過還可以花錢坐車。


    卸了車,三人胡亂洗了吧臉。二姥爺幹脆就著濕手巾抹了把臉,就急碼忙慌的進了堂屋。


    三人這個從懷裏掏出一堆碎銀子,那個從袖口摸出兩張銀票,這個又打開包袱,倒出一把散銅板,乒乒乓乓的弄了一桌子。


    這次進城,他們還算聰明,打聽了一下,去了信譽最好的中和堂,那個老大夫看到紫參眼睛都亮了。還叫來了東家,給了他們八百兩。


    三個人出了中和堂,天就黑了,三人要了一間房,輪流睡覺,始終保持有一個人是醒著的。懷揣巨款的感覺太美妙了,就像在天上飛,走路都是飄的。第二天買東西,按著田田的交代,買好了都半下午了,三人不敢走夜路了,這要是被搶了怎麽辦?於是就今天才趕迴來。


    蘇老爺子摸著剩下的兩張銀票,都是二百兩的麵額,加上其他碎銀子,示意蘇甜甜收起來。


    自從上次的七百兩沒有上交,大家都公認了這個小不點管銀子。因為她支配有度,合情合理,就連蘇珍秀都沒說什麽。


    蘇甜甜也不客氣,收起銀票,剩下的銀子推給了蘇老爺子:“太姥爺,這些你拿著,舅舅們幹活辛苦,以後咱們要加餐。每天吃一頓肉吧。”


    “好。”蘇老爺子笑嗬嗬的答應。這剩下的也有六七十兩。老人家一輩子也沒有擁有過這麽多銀子的時候。一家人,大人,小孩,都咧著嘴,一連幾天都合不上。


    家具做的很成功,比蘇甜甜畫的圖紙還要漂亮。可是到了刷漆的時候卻遇到了難題。沒人會。家裏的家具都不刷漆的。怎麽調漆呢?


    找人現學吧,也不行,這都是手藝,手藝人當命根子一樣看得緊,不外傳的。一大家子人頓時都愁眉苦臉起來。


    飯桌上,大塊的紅燒肉都讓人提不起勁。


    吃過飯,四妗陳慧蓮沒有像往常一樣搶著刷碗,而是站在那裏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最後幹脆伸手擰了一下四舅的胳臂。


    四舅這才站起來喃喃的說:“爺,慧蓮娘家的遠房侄子會刷漆。隻是,隻是那孩子名聲不好。”


    “爺,栓子不是個壞孩子,”四妗連忙接過話,“他就是家裏太窮了,她娘又病著,這就不知怎麽了,偷了主家的銀子,被他師傅打了一頓,趕了出來。”


    “四妗,他手藝怎麽樣?”蘇甜甜問,隻要手藝好,小偷就小偷,到時候看好自家的東西就是了。


    “應該可以,聽說以前他師傅對他很看重的,還準備把女兒嫁給他呢。這孩子也是為了給他娘抓藥,鬼迷了心竅了,才……”四妗還在為自家侄子開脫。


    “太姥爺?”蘇甜甜示意蘇老爺子說話,表情很明顯是讚同的。


    “好,老四家的,你迴娘家一趟,把這孩子帶來試試吧。”蘇老爺子發話。


    “哎,我這就走。”四妗頓時笑臉盈盈,她腳步輕快的轉身就走。


    “老四,拿著這銀子,套上咱家的驢車送你媳婦去,順便買點點心看看你老丈人。倆孩子也帶上,他們有段時間沒迴去看姥姥了。”


    “中,”四舅接過銀子站起來。


    “等等,見著人家孩子的家人,也別空手去,不管能不能用上,都帶點點心,別讓你媳婦在娘家丟臉。”


    “哎,爺,我知道。”四舅摸摸後腦勺,憨憨的笑了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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