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衝天山的山路隻有一條,聽聞那是內室弟子生生用靈元之力捯飭開的,這山路並不寬闊,卻格外的中道,就像是平鋪上工整的泥石,走起來絲毫不吃力,山路兩旁,花草叢生,自然長成的草木不參天,卻鬱鬱蔥蔥,人走在其中,自能感受到一股田園氣息,盡管這跟山況很不符合。


    葉辰和苗蒲一路走一路看,將將走到山麓平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苗蒲驀然停下了腳步,偏首望了望左方,葉辰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驚異,上前前來,他是一路催動靈元疾行,完全沒有注意到沿路的風景,這次,陪伴苗蒲,卻發現了一條隱晦的‘小路’。


    說是小路,其實連路都算不上,這路沿途的雜草全部耷拉了下去,上麵布滿了人為的腳印,時間長了,就成了一條野外小徑,這條小徑通往右方一處茂密的叢林,天黑路茫,如果不是有月光照應,還真是難以發現。


    苗蒲隻看了幾眼,也沒跟葉辰打什麽招唿,就向著小徑走去,葉辰無可奈何,隻好隨她而去,小徑的路麵都是黑泥土,走起來比山路更為舒適,如果沒有那些雜草撩腳的話,或許會更好些,兩人大約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葉辰漸漸感到一絲不對勁,不說這條小徑很長,明明看的不遠的前方叢林竟是遲遲未到,還有就是越往離處走,雜草越發高長,漸漸及人腰身。


    葉辰想要說些什麽,隻是看著苗蒲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也索性沉默了起來,隻是謹慎的他還是釋放出感識以觀察周邊的動靜,畢竟,如果苗蒲的聽說是真的,說不定這裏麵就藏著什麽異獸,慶幸的是,除了道路的異常,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便在這時,苗蒲忽然一個跳步,傳出驚喜的聲音:“居然真的有這個!”


    葉辰對於她的一驚一乍有些苦笑,害的他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不過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去,看著苗蒲手中抓的一束藍色的六葉草,他也忍不住微微張開了口,驚訝道:“空靈草?”苗蒲直點頭,臉上滿是笑意:“看來我以後沒必要去食堂采購了,這後山既然有空靈草,肯定有其他食用藥材!”


    葉辰這才明白,敢情她不是一時興起來這後山,這空靈草是一味佳藥,算的上稀貴,藥效是能幫助人體清毒養陰,對修為雖然沒幫助,但提煉精氣神的作用卻是極佳!在外門食堂,這味藥是掛價的,他也看過苗蒲買過幾次這種藥草,但每次臉上的肉痛都讓他莞爾不已,現在看來,原來這個女扮男裝的妞家境肯定不怎麽好,不由的感到一絲慚愧。


    “能告訴我,你到底得了什麽病麽?”葉辰醞釀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問了出來,他確實很想幫助這個姑娘,盡管她到現在都不肯承認,但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會去拆穿誰。苗蒲聞言身軀一震,忽然她掉頭望向葉辰,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這句話說的極其憂傷,哪怕她是笑著說出來的,葉辰還是感到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就像喉嚨裏卡了什麽東西,取也取不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約束自己?”葉辰深唿吸了一口氣,此時此地,他也沒必要有什麽顧及,他就想問個明白,或許很無理,但不知怎地,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他發現每次看見這個女扮男裝的家夥流露出那種多愁善感的模樣,他都忍不住想要關心番,這無關情愛,隻是人情冷暖的問題,葉辰堅信,修煉之途哪怕再如何冷酷,但也不能做到真正無情,特別是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四年前自己的一麵,孤獨,寂寞,把悲傷留給自己!


    “約束麽?”苗蒲看著葉辰如此嚴肅,神情忽然便的迷離起來,這種迷離像是迴憶,痛苦的迴憶,她那清秀的眉眼漸漸皺在一起,眼神跟著悲慟,一行清冷緩緩流下:“有時候,約束自己,是種保護,非要撕破偽裝,就能得到真實了麽?”


    葉辰完全沒料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隻是想打破沙鍋問到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幫上她,哪知道苗蒲突然傷心如此,一時之間,也沒了轍,修行悟性高人一等他實際上對女孩子根本什麽都不懂,對葉馨兒那是妹妹的親情,麵對苗蒲,他自然無法做到一樣的心態!“問下去!”便在葉辰想要道歉的時候,龍老的聲音猛然炸響!葉辰眉頭一皺,有些不解,雖然不知道苗蒲身上有什麽故事,但那故事一定是悲傷的,自己此時繼續問,豈不是揭開人家的傷疤麽?


    “如果你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就問下去,如果不想,你最好現在就迴頭離開,男兒郎,優柔寡斷隻會壞事!”龍老再次訓斥道!葉辰聞言牙關一咬,他做不到離開,旋即上前一把扭正苗蒲的身軀,感覺到那肩膀處的柔軟,他心神一蕩,卻是沒心思想其他的,目光如炬的盯著眼前這張見者尤憐的淚臉,一字一句道:“偽裝是種逃避,如果你選擇一味的逃避,這輩子你都隻能活在痛苦中,我葉辰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我隻想讓你麵對現實,或許,揭開會很痛,但隻要你能誠懇麵對,痛苦隻是一時,是選擇一世糾結,還是一時了解,選擇在你手裏!”


    這番話說的是言辭激烈,卻又包含了人生哲理,苗蒲聞言身姿一震,淚水戛然而止,她緩緩抬頭望著葉辰,薄唇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突然間!不遠處叢林有了聲響!“吭!”這聲高亢的獸鳴十分強勁,似蘊含無盡威嚴,炸的葉辰和苗蒲雙雙耳這種聲波!比赤炎豹更加可怖!下一刻,葉辰立馬按下苗蒲的肩膀,兩人雙雙趴到在地,一滴冷汗從葉辰的額頭上沁出,因為他剛才才想起來一件事,記得自己在書籍上看到的,凡是有稀貴草藥的地方,必定有強大的妖獸,這有空靈草的地方,便往往存在一隻可以稱之為萬獸之王的恐怖妖獸-飛甲虎!


    剛才那聲高亢的獸鳴僅僅憑那聲波的威力,就頂得上通脈六重天的境界,這種妖獸放到青陽鎮荒原上,幾乎可以成為一方王獸,葉辰哪裏能料到,這神武門的後山叢林,居然有這樣級別的妖獸!而苗蒲似乎也聽出了那妖獸的動靜,小臉越發蒼白,手中緊攥著空靈草不知在想什麽,耳邊的獸鳴隻呐喊了一聲便沒了下文,葉辰和她卻絲毫不敢放鬆,因為這種飛甲虎有極強的領域攻擊性,要知道,飛甲虎全力迸發,可是相當於玄脈強者,雖說葉辰和苗蒲都是玄脈境界,但同境界的妖獸通常都要比人類更為強悍,如果不是必要,兩人還真不想跟飛甲虎動粗,哪怕它全身都是寶,也得看自己有沒有命消受!


    然而在聽了大約幾十秒後,葉辰和苗蒲剛想偷偷逃離,耳邊猛然再次炸響起高亢的獸鳴,葉辰心裏咯噔一聲,難道這畜生發現我們了?可是越聽下去,他越覺得不對,因為這次他明顯聽出來,飛甲虎的獸鳴比起上次要低的多,甚至還能聽出一股哀感!這是什麽情況?葉辰腦子飛快轉動,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飛甲虎發現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他人,甚至很有可能,有人在不遠處的叢林獵殺飛甲虎!


    剛有這種猜想的葉辰心裏就湧起躁動,聽叢林的動靜,似乎沒什麽人,那要麽就是飛甲虎跟其他同級別的妖獸在傾軋,要麽就是來人修為高深,單打獨鬥,不至於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這兩種可能如果是前者,葉辰還能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然而如果是後者,那麽他就必須得考慮清楚,是該立馬撤離,還是去觀看一番?畢竟在這種地方,獵殺妖獸的隻能是神武門弟子,同門之間,或許還能搭把手?


    葉辰有這個想法,倒不是說他有多麽善良,隻是近日來在神武外門修煉的經曆讓他感受的完全是不一樣的場景,潛用閣的弟子個個潛心修煉,卻沒有外界那麽深重的勾心鬥角,或許是惺惺相惜,不少潛用弟子都結夥修行,氣氛之融洽,連葉辰都不能免俗,找了苗蒲搭夥,那麽自然,同門有難,自己這個外門的幫幫忙也無可厚非,而且,如果真能聯手獵殺那飛甲虎,還有其他的好處!


    葉辰帶有深意的望了望苗蒲,她此時的神情已經不再是那麽傷春悲秋,抿緊了嘴唇,麵相堅毅,渾然沒有半點柔弱女子的樣子,或許是感受到了葉辰的目光,苗蒲也偏首望了望他,四目對視,兩人眼神中的意味似乎融匯到了一起!


    “走!”話不多說,不謀而合的兩人開始向著聲源處緩慢接近,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打草驚蛇,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灌木叢後躲著,前方視線中,正能看到一副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麵!一隻高達兩米,長約六米,黃白黑三色紋身的龐然妖獸踏立於地麵,它的四爪尖銳,肌肉粗狂,更滲人的是它滴著血液的虎齒,看著令人不寒而栗,然而更加令它招眼的不是這些,卻是它背上從肉中生長出來的兩翼翅膀,這翅膀呈純黑,卻有銀般的質感,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好不逼人!


    隻是,葉辰和苗蒲的目光並沒有在這隻逼人的飛甲虎身上停留多久,因為站在它前方的一個人,更加奪目!


    葉辰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全身更是被那氣波的餘浪震的發麻,他望了望四周,隻見一片狼藉,殘梗蔫草,到處都是淒迷的景象,目光一瞥間,苗蒲便躺著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素麵正朝向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他立刻起身跑了過去!


    “醒醒,沒事吧?”仔細觀察了下她的周身,最後確定她沒受什麽傷,葉辰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苗蒲眉眼輕皺,漸漸迴過神來,映入眼簾的葉辰臉色卻是再次變得難看起來,因為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個身影上,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坨!


    離他們約百米的範圍內,植物已消失殆盡,視野一片開闊,百米處一坨身影變成了最招眼的存在,那是一個人,和兩頭妖獸!白衫青年身上的長衫已然不存,變成一條一條的布縷,看上去就像個乞丐,完全不複先前的飄逸,甚至表情都隱隱變得有些猙獰,再看那兩頭飛甲虎,則是更為狼狽,黃白黑的紋路已經看不清楚,那滿身的恐怖創口流著青色的血液,或許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令葉辰感到震愕的是,先不說那頭先前咬透白衫青年手掌的飛甲虎沒有被震飛,另外一頭飛甲虎更是沒有被白衫青年爆發的恐怖狂靈元風漩走,反而沿著撲向的曲線毫無意外的咬上了他的肩膀,隻是並沒能咬穿,可傷口依舊可怖!


    這一坨身影便是三者結合而成的殘酷景象,為了生存,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爆發了難以想象的瘋狂!隻為求生!這一幕看的葉辰膽戰心驚!他沒想到白衫青年催動的靈元大爆炸那般驚人,更心驚那兩頭飛甲虎最後關頭的拚死進眼前的膠著狀態持續了很久,也不知是白衫青年兩麵受敵無法再做出有效的還擊,還是先前的大爆發耗光了他所有的體力,又或許連那兩頭飛甲虎也是用盡了最後的氣力,總之雙方都不肯放手或鬆嘴,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白衫青年流失了多少血,他的身軀漸漸有所鬆動,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而那兩頭飛甲虎顯然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做其他的動作,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白衫青年做不到有效的反擊,它們哪怕拚盡最後一絲氣力也要咬下去!直到某人先倒下!


    眼前的局麵對那白衫青年極為不利,葉辰看了有半響的功夫,終於打算做些什麽了,他先扶起苗蒲,輕聲囑咐了句:“如果情況不對,你就立馬迴去,記住,不要迴頭!”苗蒲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決絕,不禁感到一絲慌亂,此時就算白癡都能猜到葉辰想要幹嘛,然而她卻是執拗的抓住葉辰的手,不願讓他過去,眼神中似乎有種危險的信號!


    葉辰微微一愣,從她的眼神中領會到了什麽,不由的再次望向百米處的那坨身影,月光下,湧上一陣寒流,從遠方刮拂至兩人身前,他不經意的打了個哆嗦,卻不是被冷到的,而是因為,目光中靜止的身影忽然有了變化!


    那衣衫殘破的人猛的轉動身軀,整個人原地打轉,以不可思議的力量硬生生轉動起兩頭龐然妖獸,月光灑耀,他的身姿格外的壯麗,是那種對自己殘酷到極點的壯觀和美麗!“嘶嘶!”冷風依舊,卻遮掩不住這徹骨的寒聲!隻聽得白衫青年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伴隨血肉從他身體扯離的瘮人之音,下一秒,兩頭飛甲虎雙雙被甩飛!


    “砰砰!!”葉辰瞳孔巨縮,如果說先前白衫青年表現出來的驚人戰鬥力已經足夠令他心神震蕩,那麽此刻白衫青年爆發的殘酷更像是從頭頂給他拋了盆零下百度的冰水!那是遍體通涼的寒冷汗從他額頭上涔涔留下,一個人得需要多麽可怕的毅力才能做到那般地步!他忽然感覺自己還是獨善其身的好!


    再看場間的狀況,那白衫青年甩飛飛甲虎後,似乎再也沒了氣力,但誰又能保證呢?這一刻,他宛如從深淵走出來的魔神,偏偏風采不在,隻有那冷酷的殺意!忽然,他朝葉辰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的目光葉辰看不清楚,但他實實在在好受到了射出目光之人眼眸中的冷冽!


    葉辰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先前他和苗蒲兩人已經被飛甲虎看見,那麽自然瞞不過那白衫青年,隻是此時,他目光中強烈的殺意到底是針對飛甲虎還是自己?葉辰心想,如果自己剛才衝上去,恐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白衫青年當做搶食者給擊殺!哪怕他已經遍體鱗傷,看樣子隨時都能倒下,但葉辰還是覺得自己沒多大勝算,那是強者與弱者之間無法跨過的橫溝!一個玄脈二重,一個估計不低於玄脈六重,兩者看似差距幾重的距離,但葉辰明白,那代表幾道橫溝,不是自己釋放血魔結界就能彌補的!便在他被白衫青年看的一眼不敢輕舉妄動之際,忽然,苗蒲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葉辰低頭,直接說道:“我們走吧!”他已經沒有勇氣再上前去,盡管這是那樣的屈辱,但在青陽鎮廢物四年的經曆早就讓他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屈辱遠沒有活著重要!


    而這次,苗蒲沒有任何意見,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就起身欲跟葉辰迴頭,隻是,事情好像並沒有兩人想的那麽簡單,就在他兩人動身的時候,那名白衫青年也動了!葉辰身子一緊,他能感受到背後靈元的異動!心裏頓時緊張起來!難道那家夥還不肯放過我們?!!!他這麽想是有理由的,換做他站在白衫青年的立場下,在自己拚命與兩頭強大妖獸廝殺之際,暗處一直有兩個人在觀察自己,甚至還蠢蠢欲動,保不準他們懷了什麽心思,那麽在自己還有力量的時候,率先收拾的不應該是妖獸,而是人!


    人心險詐叵測!哪能放心?葉辰如此想著,旋即催動靈元,便欲帶著苗蒲開始遲來的狂奔!然而,他還是謹慎或者說好奇的望背後看了一眼,這一眼,令他的腳步再次停滯!苗蒲被迫滯納,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緊接著,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女青年終於無法抑製內心的聲音,喃喃道:“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這四個字隨風飄落,聽著輕描淡寫,卻是蘊含了一個女子最含蓄也是最不能理解的聲音!是啊,怎麽可能那白衫青年還有力量,怎麽可能那兩頭飛甲虎還沒倒下爬不起來,它們怎麽可能還有力氣起身反撲?最關鍵的是,那白衫青年怎麽可能還能敵過?這些怎麽可能發生啊!


    或許,一切都是生物求生的信念,這信念足以撼天動地!“吭吭!”兩頭飛甲虎雙雙咆哮,這臨死關頭爆發的嘯聲並不如何驚人,最關鍵的是,那嘯聲中包含的恐怖!雙嘯之下,它們龐然的被青色血液彌漫的連黃白黑條紋都看不清的身軀,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像是從地獄跑出的死亡犬,它們帶著死亡的意味撲向最強大的敵人!


    血色的燎牙閃爍緋紅光芒,白衫青年的身影變得模糊,變得靈動,隻聽得他發出比飛甲虎更加歇斯底裏的狂笑:“爾等醃臢畜生,不死何以證道?”不死何以證道!!!這笑聲驚天地泣鬼神,餘音斖斖似乎破開了蒼穹,傳遍了整座衝天山,大地應聲都好似顫抖了起來!


    一聲之威!穿金裂石!葉辰直覺得耳膜嗡嗡作響,然而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他的瞳孔緊縮,目光死死盯著那道飄逸的身影,與兩頭龐然的飛甲虎相比,他是那樣的弱小,可又是那樣的強大!苗蒲的眼神也被不遠處震撼天際的景象所吸引,在她眼裏,那道身影倏爾遠逝,倏爾再現,兩頭飛甲虎重複著撲殺躲閃的動作,人與獸之間殘酷的廝殺此刻卻成了一副極為淒美的壯觀畫麵,看的人不由的心神震蕩,久久不能平複!然而,再激烈的戰鬥總歸會結束,就在葉辰和苗蒲兩人再次觀看了約半刻鍾的時間,場間的形勢終於有了蓋棺定論的變化!


    白衫青年看似隨時都能倒下的身軀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而那兩頭飛甲虎終究稍遜一籌,它們撲咬的速度變的緩慢,甚至不用動用靈元閃躲就能避開,青年的破爛布縷在月光下跳躍,像是在跳舞,跟隨他腳尖的動作,極為怪異,又極為炫麗,那是死亡的華彩,那是死亡的舞步!最終,白衫青年發出冷酷的笑聲,腳步一錯,同時擊出雙拳,這雙拳化作殘影,雙雙擊中撲麵而來的兩頭飛甲虎,然後,方圓百米,妖獸最後的哀鳴傳播開來,它是那樣的絕望和不甘,帶著無限的憤怒,卻還是倒下了!


    這一刻,葉辰感到前無所有的震撼,他震撼的不僅僅是那白衫青年的強大,震撼的是神武門弟子的戰鬥方式,完全不借助戰技,憑借煉化的靈元完全改變了一場戰鬥的格局,葉辰不難想象,即使那白衫青年會極為高等的戰技,他也不屑於用,因為光憑靈元之力,隨心而爆發的氣波足以媲美戰技,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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