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山是神武門的後山,這座後山極為高聳巍峨,早在神武門沒有建立之前,它已經存在,甚至可以說,神武門就是看中了這衝天山的氣勢高大,才依山而建,想要上這從衝天山並不難,卻也沒那麽輕鬆,因為衝天山的山腳下,是神武宗門的禁地,禁地前方是宗門的內地,也就是內門弟子修煉的場所,再前麵則是神武門的核心區域,再往前,還隔了多重屏障隔開閑雜人等,就好像多重門一樣,相對應的是資格,因此,能最直接進入神武門後山的,都是些老資格,新生想要去後山,那隻能繞極大的圈子。


    在這裏,不得不提神武門的建造格局,如果從上方俯瞰它,無疑是壯麗的,依山而建的宗門成扇形往前方延伸,也可以說,像極了一把扇子,這把扇子被宗門長者稱之為山河扇,也有人說,這是一座陣,陣眼是核心區域,陣最堅固的後方屏障便是衝天山,由此可見,衝天山對於整個神武門的意義。


    葉辰選擇大費周章繞圈子去衝天山炊食並不是一時新血來潮,首先,山林氣息是他最為喜歡的野食地點,而且指南本上介紹,衝天山雖高聳,但山勢並不陡峭,山麓上方縱橫多地,很多正式弟子都傾向於去那聚餐炊飲,他想著,借此機會,多認識認識些前輩,總歸是好的。


    傍晚時分的神武城,被月光籠罩,揮揮灑灑的光暈落在衝天山,經過那些翠林的反射,更是映照出朦朧的美,看上去極為柔和,而耀眼的是,山麓上人為鑿開的平地,火光連連,不止一處,那裏人影交錯,還時不時傳來笑聲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的仙人雜談,看的人好不向往。


    葉辰以大步流星的速度,花了將將三個時辰才姍姍來,用這個成語來形容似乎不太合適,要知道,他光是摸路就花了大半個時辰,最後幾乎是催動了靈元,以初學者疾行的速度趕於此處,倒不是他急,也是他想看看剛修行的法門適不適用,這一試,驚的可不止是他自己!


    “噗~!”一聲撲響,葉辰整個人差點沒能刹住,運轉靈元積於腳下的他瞬間速度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整個人如同脫了弦的箭,飛快衝上了山麓平地,在看到前方火光之際,他立馬停轉靈元,這不,一下子沒能掌握好時機,差點摔倒,雙腳刹在的地麵,更是黑土飛濺數米!


    這一極為搞怪的出場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些圍著篝火就餐交談的神武門正式弟子紛紛大眼瞪小眼看著來人,心想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愣頭青,元氣之道是像他這麽用的麽?


    “師兄,此人導從何班,怎地未曾見過?”


    “師弟,為兄也是糊塗,莫不是魯班的?”“非也非也,此人來者不凡,孤看乃莫班!”“此言差矣,風風火火如神兵天降,非孫班所屬!”


    “嘿嘿,你們都猜錯了!他是我蔣班的!”此言一出,前四位出言的長年都紛紛望向後者,臉色全都一變,接著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小師叔!”


    被稱作小師叔的後者正是蔣笑笑,不過此時這位小師叔可是沒空理那四位‘師侄’,他的目光滴溜溜直轉望著瞠目結舌的葉辰,眼神中滿是笑意,卻是那種狡黠的笑,大有哥不找你,你偏往哥身邊闖的意味!


    葉辰此時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本著來就餐隨便見見神武門的前輩們,哪知道居然撞上了蔣笑笑,按道理說,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怵這家夥,但或許是早晨的震撼太大,有了陰影,摸不準這家夥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他還是要存著謹慎,然而此際已經來了,自然沒有再退迴去的可能,這般想著,他暗歎了口氣,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先是麵對那四名長年躬身道:“見過各位師兄!”


    四名師兄微微頷首,不知怎地,他們的目光卻是讓葉辰感到渾身不自在,接著,葉辰還是謹記神武門規矩,對著蔣笑笑行禮道:“見過小師叔。”說是這麽說,實則他的心裏已經是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蔣笑笑自然想不了那麽多,他慣例一臉的微笑道:“小辰子,你見過那陶半山了?”


    葉辰應和點頭,蔣笑笑隨之掛上不屑的笑容:“讓你跟我混,你非得按常規走,那貨給你安排到潛用閣了吧。”


    聽他這麽說,葉辰能迴什麽,隻能一味的苦笑點頭,蔣笑笑繼續譏諷道:“什麽潛龍勿用閣,就是糟蹋大白菜的地方,丟給你們本爛大街的東西,讓你們自行領悟修為跟上才能轉正,也不找人好好教你們,非得輩分上來了,成為正式弟子才按部就班真正學習,明明可以直接點,那些呆板腐朽的家夥非要讓你們走那麽多彎路才能成為內門弟子,你覺得有意思麽?”


    話音剛落,葉辰還沒細細迴味過來,其他四位師兄倒是麵色難看,不樂意了起來:“小師叔,如此說來,未免對陶長老不敬!”“小師叔,長老們此法,自有道理,想來我輩不都是這般過來的?”


    “小師叔,兩位師兄有禮,望師叔莫要亂言。”“小師叔,潛龍勿用有大道,修煉悟性靠個人啊!”“p!好苗子就是這麽被糟蹋呢!你們四士修為也算高強,就是思想腐朽,如果那群老頭子肯早點教你們入道,少走十年彎路,你們哪個不能超過我!”蔣笑笑不聽他們說話還說,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聽他此言,四士紛紛搖頭苦歎,他們知道不管是修為境界和嘴上的功夫,神武門能及上這位小師叔的沒幾人,也就不作爭辯,紛紛行禮告退,其實這幾人早就就餐完畢,隻是做這閑聊,現如今遇上這事,攪了興致,自然不好再逗留。而這四人雖然走了,可在場依然有不少內門正式弟子留於此地,他們也都早就食完,也不想再繼續逗留,但他們可不敢像四士般說走就走,輩分就算一樣,他們的修為性情也遠遠不足,這要是都走了,豈不是太不給眼前性格乖戾的小師叔麵前了?他可惹不起啊!


    隻不過,不敢惹蔣笑笑不快的眾人雖然不敢走,但目光都清一色的留在了葉辰身上,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好像並不是內門正式弟子,聽那小師叔的話語,應該才報道沒多久,不由的個個心生怪異,要之知道,這衝天山雖然不禁止外門弟子進入,但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都潛心修煉,境界不夠不足內門,誰也沒臉來到這神武門後山,這隻是個報道的弟子怎會闖入?


    最關鍵的是,看他的境界不過是玄脈境一重,如何令一向看人毒辣的小師叔另眼相看?有趣!有貓膩!葉辰此時肯定顧不了那麽多,他現在可以說是騎虎難下,環視了四周,竟是沒有一個在新生報道處認識的,頓時心裏叫苦連天,看來潛用閣那些家夥,真沒有自己如此大膽,不由為自己此行感到懊悔!


    正在他這麽想著,蔣笑笑對於那四士離去的行為罵罵咧咧,卻也沒真生氣,隻是走上前來,招唿著葉辰就往四士沒熄滅的篝火旁一坐,看他手上還提著食材,不由樂了:“敢情你小子是來這炊飲來了!有意思,這後山山麓這些年除了那幾個人,還真沒幾個外門弟子進來過,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麽摸到這裏來了?”


    接下來,葉辰隻能抱著騎驢看唱本的想法硬著頭皮跟蔣笑笑炊飲侃天,在這過程中,他無疑是感到別扭的,因為他感覺出來有無數道感識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觀察,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衣服被人脫光觀看,自然是極為扭捏,不過在這過程中,他也算了解到了一些神武門外門弟子並不之情的內門情況。


    神武門首先分內門和外門,內門共設掌門一位,三大長老,大長老下還有四大導士,便是剛才那四位,在下麵就是四士嘴裏說的導師,導師有很多,以班為單位,分門別類,最有名的修行班有三個,分別的魯班,莫班,孫班,然後就是無數小班,在往後就是外門,外門也有掌門,隻不過同名不同位,外門的掌門地位隻相當於內門的大長老,外門還有長老,最大的長老就是那陶半山,陶半山下,還有很多督導師,督導師的職責就是管理外門正式弟子,同時監督潛用閣新生修煉,但僅僅是監督,而不教導,一切全要靠弟子自習,一本元氣之道足夠外門弟子修行,如果能修行到一定程度,可以主動申請督導師應試,應試過了,轉正,但尚不能進入內門,隻是獲得一些權限,比如可以自由進入煉丹場所等地,最重要的是能得到督導師下一階段的指點,給予不同的戰技融合元氣之道,如果這一階段也能通過應試,方可進入內門,至於內門後的事,蔣笑笑就沒說了,說是等到葉辰進入到那個階段,自然會有人講解。


    而葉辰也從蔣笑笑的言語中獲得了他的信息,正如他所說,他的輩分極高,是內門大長老的師弟,平日裏大概是寂寞的慌,整天無所事事,不愛修煉偏偏境界奇高,有人說教他的是神武門掌門,不過也有人說他是無師自通,總之這家夥身上的秘密還有待考究,唯一讓葉辰確定的一件事就是,這丫的就是整天寂寞的慌,被掌門派遣到外門找點事做,他腦子一熱,就決定在神武門的招收弟子門前看看有沒有潛力的修行者,自己做個導師玩玩!


    “小辰子,聽哥一句話,不要太把外門的人當迴事,也不要看外門有些人境界高就畏懼,修行一途,最重要的就是橫行無忌,心無矩,修行自然無矩!”


    葉辰問出這話的時候有些失神,蔣笑笑此時在他心中的定義已經不僅僅是無拘無束的神武門內室前輩那麽簡單了,這個看起來儒厚行事卻無所顧忌的玄脈強者帶給他的確實不僅僅是驚訝。


    “什麽才是重要的!這個問題問的好,”蔣笑笑大口嚼著嘴裏的獸肉,這肉並沒有完全烤熟,嚼在他嘴中還有血絲,和他潔白的牙齒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無視周邊內門弟子怪異的目光,如是說道:“首先你要明白你為何修行,是追求那至高無上,強者為尊的地位,還是求得世事無為,不受外物影響,獨善其身也!”


    葉辰聽得這話有些不解:“這兩者有區別麽?”蔣笑笑兩眼一翻,道:“當然有區別,一個是心有不甘,求視天下蒼生為螻蟻,好聽點那是強者心態,難聽點,就是不甘無為,想傲視天下,說白了,這種心態就是扭曲的,第二個那是追求無羈無絆,不被他人他事左右,求得自保無罪,這是仁者心態!”


    葉辰聞言心神一震!是啊,蔣笑笑這話聽來是廢話,但細細體會,別有一番意味,修行到底是修人還是修心,是追求強者無情,還是仁者無敵,如果連這最基本的重心都搞不清楚,那修到最後,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忽然有種錯覺,似乎早晨就應該拜這蔣笑笑為師,這個師不同於其他人,是師心自用,以己度人!


    便在這時,龍老的聲音猛然在他腦海裏響起:“這個年輕人道行不淺,當好好受教!”葉辰眉角一動,自然明白龍老此時所說的道行不是指境界,他嘴角一抿,再次像蔣笑笑請教:“願聞小師叔教誨!”這次,他是真的潛心求教了。蔣笑笑見他如此嚴肅,倒是一愣,不過隨即露出會心的笑容道:“在你看來,進入神武門是為了什麽?”


    葉辰深唿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家族爺爺,叔伯,堂哥姐,還有自己的父親和妹妹,他來到神武門肩負了整個家族的希望,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自己不甘低人一等,要做那人上人,站到世界金字塔的頂端,看人間風景!


    “為了榮耀,為那傲視群雄!”蔣笑笑聞言一怔,望向葉辰的目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良久後他才緩緩說道:“或許這是每個修行者追求的,不管是何種心態都是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逼的,能直指本心便是每個人最好的選擇,你若能堅持下去,潛用閣或許是最適合你的起點,”說到這他頓了頓,原本很肅穆的神情突然又變得玩味起來:“潛龍勿用,希望你能真正潛心下去!”


    葉辰默默在心中想道:潛龍勿用麽...……從衝天山下來後的葉辰對神武門有了全新的認識,這都得益於蔣笑笑獨到的講解,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他沒有再去上山炊飲,平日裏反複習練元氣之道,有體內神丹的加持,他對煉化後靈元越發得心應手,漸漸有了上官清冷施展狂風陣的水準,日複一日的努力修煉也令他成功打通第二條玄脈,晉入玄脈第二重境界,這等修煉速度哪怕放到潛用閣,也極為出色,就連那無名先生望向他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一樣,同外門弟子更是對他欽佩不已,在神武外門,葉辰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修煉之途,隻不過打通二條玄脈之後,他明顯覺得神丹的加持不再那麽顯著,感受第三條玄脈似乎光憑每日沒完沒了的吸納煉化元氣有些不足。


    “修行就像築樓,每高一層建築的難度也就越大,而且說到底神丹的加持還是有界限的,不然你還不一飛衝天,世上沒有這種好事,你還得靠自己摸索,修行看個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硬道理!”龍老感受到了他的煩惱,在腦海裏不鹹不淡說了這麽一句。


    葉辰懂得這個道理,點了點,索性不去想這些,便在這時,他的房門被扣起,葉辰眉眼微微一動,嘴上也掛上了淡淡的笑意,外麵大概是黃昏時分,這個點會來扣他房門的大概隻有這些天唯一和他有交際的女青年!


    苗蒲的年齡要比葉辰大上幾歲,葉辰對她的第一印象僅限於那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在人群中想要擠開一條道路的模樣,也可以說這兩人比較有緣分,神武外門食堂那麽大,兩人卻能不止一次打個照麵,來來往往就算不想熟絡也自然而然成了熟人,加上葉辰對這個女扮男裝的家夥一直抱有某種好奇的心理,於是,相約成為同夥的食友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今天還是食藥材?”走在偏僻的神武小道,葉辰望著發育極好的苗蒲抱著大袋藥材,實在有些想不通這個女子到底身體哪裏出了毛病,以至於需要如此每日的食補。而苗蒲顯然不是第一次被葉辰這般提問了,她一如既往的點了點頭,輕聲“嗯!”了聲,葉辰見她慣常的如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倒不是介意什麽,隻是每次和她夥食,看她皺著清秀的眉頭吃著那些苦澀的食材,哪怕他吃著野驢肉都覺得食之無味!


    “龍老,你能看出她到底有什麽惡疾麽?”出於關心使然,經過一個月的相處,葉辰還是覺得如果能幫忙盡量幫,畢竟這偌大的同門,有一個同伴也不至於修行過於乏味,然而龍老在他腦海裏卻是毫不客氣的迴道:“我不是專門幫你看病的!有什麽封印之類的我在行,這些疑難雜症你還是去請教醫生吧!”葉辰暗自苦笑,他也曾間接的詢問苗蒲有沒有去看過,但每次這個家夥都沉默寡言,除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哪還有其他的迴應,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這些天專門找來小灶的場所,這是一處靠在神武最外門的牆壁下,周邊環境空曠,人少不說,地麵還是罕見的黑泥土,十分適合起灶,所謂在神武門起灶,其實也就是最原始的木架加鍋,搭上幾塊磚頭了事,鍋是苗蒲自帶的,其他都是就地取材,簡單拾掇下,葉辰使用純粹的靈元起火,倒上攜帶的水,便唿啦啦的燒起。


    藥草和獸肉融合燒出的味道並不好聞,好在吃起來有肉味衝淡藥味,也就顯得可圈可點,就當是補身體了!葉辰抱著這樣的想法,和苗蒲一塊吃了起來,這是他們合夥的第二個月,聊上幾句不搭邊的話語,也算是排解了寂寞。“最近你修煉的怎麽樣?”這是葉辰主動問的。“還行。”苗蒲輕聲迴道。葉辰在心中歎氣,哪怕你多說一個字也好,女孩子太沉默了那就不叫寧靜,而是孤僻了!諷刺的是,他還就是對這孤僻的女孩好奇。


    玄脈一重便是苗蒲此時的修為,記得剛來那會,葉辰感應出來,她還是通脈九重,一個月時間突破到玄脈,在這神武門,實在當不得什麽,不過這個孤僻當作寧靜的女青年似乎就是有一種格外吸引她的氣質。簡單的吃完瘦肉湯,兩人便收拾了篝火,沒有多作停留,而是沿著神武門外道走了起來,一路上,葉辰也沒有故意找什麽話題跟她攀談,老實說,其實他或許就是覺得和苗蒲在一起沒有修行的壓力,自由隨心往往是件很愜意的是,然而不知不覺中,連葉辰自己都沒有發覺,兩人竟是走上了衝天山的路上。


    直到來到山腳,葉辰才迴過神來,望著那高聳不見頂部的神武門後山,他心思微動,既上次去過後,他也就再也沒上去過,或許也是避免碰上那些修為高深的內門弟子,不過就在他想要折返的時候,一直不曾開口的苗蒲卻是說話了:“聽說後山是個有趣的地方,你上去過麽者,葉辰還能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然而如果是後者,那麽他就必須得考慮清楚,是該立馬撤離,還是去觀看一番?畢竟在這種地方,獵殺妖獸的隻能是神武門弟子,同門之間,或許還能搭把手?


    葉辰有這個想法,倒不是說他有多麽善良,隻是近日來在神武外門修煉的經曆讓他感受的完全是不一樣的場景,潛用閣的弟子個個潛心修煉,卻沒有外界那麽深重的勾心鬥角,或許是惺惺相惜,不少潛用弟子都結夥修行,氣氛之融洽,連葉辰都不能免俗,找了苗蒲搭夥,那麽自然,同門有難,自己這個外門的幫幫忙也無可厚非,而且,如果真能聯手獵殺那飛甲虎,還有其他的好處!


    葉辰帶有深意的望了望苗蒲,她此時的神情已經不再是那麽傷春悲秋,抿緊了嘴唇,麵相堅毅,渾然沒有半點柔弱女子的樣子,或許是感受到了葉辰的目光,苗蒲也偏首望了望他,四目對視,兩人眼神中的意味似乎融匯到了一起!


    “走!”話不多說,不謀而合的兩人開始向著聲源處緩慢接近,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打草驚蛇,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灌木叢後躲著,前方視線中,正能看到一副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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