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離開荊州府衙之後,並未直接到天寧寺去。


    現在天色尚早,他若是徑自往天寧寺而去,難免引人注目。


    所以,林凡打算先在荊州城中做做樣子,等到了晚上,再去天寧寺不遲。


    心中有了打算,林凡直接來到了荊州最大的一家酒樓。


    無論在什麽時候,酒樓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此刻,在那酒樓之中,早就坐滿了客人。


    其中,九成以上都是來自天下各處的江湖勢力。


    看到身著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林凡踏入酒樓,酒樓中的一眾江湖人士,下意識都看了過來,眼神中有著淡淡的敵意。


    表麵上,江湖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實際上,雙方卻都是瞧對方不順眼。


    朝廷之人,喜歡把武林人士稱為江湖草莽,而武林人士又會把錦衣衛等朝廷之人,稱唿為朝廷鷹犬。


    林凡眼神環視一圈,發現酒樓中竟然幾乎沒有空位了。


    隻有一處靠窗的位置,四人席位卻單獨坐著一位,身上透著幾分妖豔詭媚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白衣赤足,膚白似雪,如純真少女。


    一如來自最深沉暗黑中的精靈,又如帶刺的玫瑰,美麗不似凡人。


    少女的雙腳腳腕處,各自帶著一個腳環,隨著她雙腳不經意間晃動,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難道是她?


    看到那少女的形象,林凡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這少女應該是出自陰癸派的婠婠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林凡邁步走到了那疑似婠婠的少女桌前,含笑道:“這位姑娘,酒樓內似乎沒有什麽空位了,我可否與你同坐一席?”


    酒樓內的其他人,見到林凡如此輕易地,就坐在了少女旁邊,不由得一陣懊悔。


    早知道,他們剛才就去那邊坐了。


    那少女嬌柔一笑,聲音清脆道:“好啊,我一個人正無聊呢。”


    “多謝”,林凡道謝一聲,坐在了少女的對麵,而後道,“在下林凡,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少女嬌笑一聲,“怎麽?這位大人,看上小女子了,想把小女子娶迴家嗎?”


    “是啊,你願意嗎?”林凡知道對方是戲謔之言,於是也隨口笑道。


    聽到林凡的話,那少女倒是微微怔了下,而後笑嘻嘻道:“你膽子倒是很大,可知道我是誰,就敢說娶我。”


    林凡微笑道:“所以,我先請教姑娘芳名了。”


    少女柔柔一笑,如夢似幻道:“我叫婠婠,來自隋國陰癸派,你還敢娶我嗎?”


    “娶了我可要聽我的哦。比如,把你們錦衣衛的秘密,都告訴我來聽,好嗎?”


    她的聲音中,卻是帶著幾分魅惑之意,隱隱間似乎還想要影響林凡的思維。


    離他們席位較近之人,此刻都是受到了波及。


    有實力較弱者,直接就眼神迷離了起來。


    少部分能夠抵擋那魅惑的江湖人士,也都是神色凜然,看向婠婠的眼神充滿了戒備。


    既是戒備婠婠那詭異的音波手段,更是忌憚婠婠的身份。


    隋國陰癸派,在當今天下,可是威名赫赫的魔道門派。


    就在這時,酒樓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悅耳的簫音。


    在那簫音作用下,受到婠婠聲音魅惑的眾人,很快恢複了清醒,看著婠婠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連連後退,和婠婠拉開了距離。


    伴隨著簫音響起的同時,一道身穿白色衣衫,臉上蒙著紗巾,身上充滿聖潔氣息的少女,蓮步輕移,邁入了酒樓之中。


    婠婠收起臉上笑容,嬌斥道:“師妃暄,又是你多管閑事!”


    沒錯,來人正是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


    連城寶藏之事,傳得沸沸揚揚,陰癸派既然派人來了,慈航靜齋自然也不會落後。


    婠婠是陰癸派聖女,師妃暄則是慈航靜齋聖女。


    兩人是命中注定的對手,每次相遇,都是一場針鋒相對。


    師妃暄見到眾人恢複正常,緩緩收起了玉簫,輕聲道:“婠婠,這種惑人心智的手段,還是少用為好。”


    “哼!本姑娘如何做事,需要你來教嗎?”婠婠聞言冷哼一聲,臉色不爽道。


    此時,酒樓內的一眾客人,紛紛起身,向師妃暄恭敬行禮。


    “在下陸仁甲見過師仙子!”


    “在下張三見過師仙子!”


    “……”


    婠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更加氣憤了,但卻無可奈何。


    師妃暄身為隋國正道魁首慈航靜齋的聖女,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


    而她作為陰癸派聖女,卻是被人稱為妖女,紛紛敬而遠之。


    可惜在實力方麵,她和師妃暄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否則的話,婠婠早就上前教訓師妃暄了,豈會讓她在那裏受眾人追捧。


    突然,婠婠發現,坐在她對麵的林凡,竟然沒有起身和師妃暄見禮。


    婠婠心情不由得稍微好了幾分,對林凡道:“你怎麽不去和師妃暄見禮?那可是你們無數男人心目中的師仙子呢!”


    林凡微笑道:“若真是仙子,就不該涉足凡塵。由此可見,師姑娘和我們一樣,也不過是凡俗之人罷了。”


    婠婠聞言,心情更好了,笑嘻嘻道:“你這話,的確頗有道理。可惜,天下間,像你這麽明白事理的人太少了。”


    “不過,和師姑娘比起來,還是婠婠姑娘比較危險。”


    婠婠正自高興,林凡突然又說道。


    “畢竟,誰也不知道,婠婠姑娘什麽時候突然就會使用天魔音,攝人心神。”


    婠婠嬌媚一笑,道:“人家剛才隻是試一下,看看林大人是否真心,怎麽,林大人生氣了嗎?”


    林凡輕笑道:“我當然是真心的了,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圓房,剛好,酒樓中就有客房。”


    “哼,你倒是想得美”,婠婠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調侃道,“你平時在錦衣衛辦差,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嗎?”


    林凡微微搖頭,笑道:“這不是你想讓我娶你嘛,既然要娶你,自然該做點夫妻之間的事情。”


    林凡和婠婠的對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刻意避諱旁人。


    剛剛進入酒樓的師妃暄,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秀眉不由得微微蹙了蹙。


    師妃暄略一遲疑,對林凡道:“這位公子,坐在你對麵的是陰癸派聖女婠婠,最擅長魅惑他人,你不要被她騙了。”


    林凡對師妃暄拱手一禮,道:“多謝提醒,不過,林某一開始就知道婠婠姑娘的身份。”


    “既知魔門妖女身份,還與其混在一起,任由對方擺布,你這不是下賤嗎?”


    突然,酒樓門口傳來了一道粗獷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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