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資產的唐燕語,在接下來幾天的訓練中,債務還在不斷地增加。


    今日不一樣,她站在城牆之上,永安城牆大約有二十米厚,城外是綿延的群山,黑色的樹木,密密麻麻,無法看到樹林內任何景象。


    這時城牆開始震動,幅度愈來愈大,一群有實體的魂獸衝了下來,衝在最前麵的是一隻大象,大象衝破城外的柵欄,撞向永安城門。


    這時遊戈大喊:“放箭!”


    唐燕語拿起弓箭輸入靈力,射向最前方的巨象,但是都被堅固的皮毛防禦下來,又是遊戈的聲音:“不要攻擊巨象,攻擊後麵的低級妖獸!”


    又是幾發箭,直接射穿後麵的妖獸,妖獸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顆魂珠。


    巨象憤怒的鳴叫,頭被在自己的蠻力之下,血肉模糊。它身後的妖獸越來越少,巨象最後倒下,化成魂珠。


    “我們衝下去!”看著巨象倒地,遊戈率先跳下,拿起長槍,刺入身邊的妖獸。


    就在唐燕語以為這場戰鬥會這樣結束,一條巨蛇前身長有兩個前爪。犀利的蛇眼注視著他們,速度極快,就出現在離它最近的士兵麵前,一口吞下。其他人還沒有反應,就消失不見。


    唐燕語看著位置,下一個就是自己,她知道這妖獸就是傳說中百年前滅絕的神獸,赤目蛟龍,全身劇毒,無藥可醫,神出鬼沒。


    唐燕語連忙跳開自己的位置,剛好躲開它的巨口,看到它眼中倒影自己的全身。它的眼睛剛好就是自己身高這麽,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麽高等級的妖獸。


    她不斷的跳開自己的位置,赤目蛟龍也剛好出現在之前的距離,她肉眼無法判斷,它的移動軌跡。隻有不斷的逃離,想要得到喘息的時間,隻能找到它的七寸,致命一擊。這還隻能暫時,阻斷赤目蛟龍連續不斷的攻擊。


    她隻有喚出邀月,在聲波的助攻之下,唐燕語明白赤目蛟龍出現是以點的狀態,出現在任何地方,所以它移動是依靠瞬移。


    不斷躲開,它的血盆大口,必須有一個人要牽製住,讓它完全固定,然後另一個人去攻擊它的七寸。


    這時遊戈也加入到激戰之中,一杆長槍,攔下赤目蛟龍的深淵巨口。


    就在這一瞬,它的身形完全出現,唐燕語喚出朱雀,她不能馬虎,這一擊至關重要,朝著它的七寸之處刺去。


    這時赤目蛟龍甩出尾巴,擋在自己的七寸之處,朱雀刺穿尾巴,但是唐燕語也被甩飛,她穩住身形,拿起身邊的朱雀。


    赤目蛟龍迴頭,沒有繼續攻擊他們,而是把城門前巨象的魂珠吞噬,散落的魂珠全部吞噬,周身漸漸閃出金色熒光,一聲龍吟,獸潮退去。看著麵前幹幹淨淨的城門,完全想不到自己剛才經曆一場惡戰。


    魂獸的習慣真好,還清理垃圾。


    唐燕語看著倒地的遊戈,整個手都變成黑色,他的魂體已經中了赤目蛟龍的龍息,劇毒的龍息,不斷的撕裂他的魂魄,此毒極易傳染,她也不敢上前。


    黑色的血液不斷從遊戈的七竅冒出,他看著唐燕語說:“我死過一次,又死一次又何妨。塵歸塵,路歸路,我隻是走在你們前麵去了。”


    唐燕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是自己牽製赤目蛟龍,也會死。看著麵帶笑容的遊戈,唐燕語會想起這些天相處的點滴,他看似不著調,但是實實在在是一個沉穩有耐心的好長官。


    自己跟他們一起喝永安城最烈的酒,談論永安城的花魁。對於這些鬼修,永安城就是他們第二個家,男子自當保家衛國,死而無憾。


    在抵禦受潮的前一天,他們圍著篝火,幽冥的鬼火雖然沒有溫度,但是接著微醺的酒意,每一個人都說了自己的願望,有想要成為將軍,有想娶妻暖床,有想要陪著家人一起投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因為他們知道今日一戰,不知道還有沒有性命。


    每個兄弟懷中都有遊戈發的喜帖,唐燕語拿出懷中的喜帖,淚水止不住的流下。遊戈身上的鬼火把他燒的幹幹淨淨,隻留下一顆魂珠。


    唐燕語拿出玉盒,把魂珠存在玉盒之中,封印其中毒氣。迴身看著兄弟,隻剩三十餘人,她擦幹淚水說:“都給我站起來!我們活著都是為了下次獸潮,在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軍人隕落,我們也會成為他們一員。”


    “百夫長,他不能白白犧牲。我們一定要誓死抵禦獸潮。”唐燕語抱著玉盒說:“現在迴城,我們去找嫂子,把遊戈的魂珠交給她!”


    唐燕語走到城門處,看著被撞得畸形的城門,原來若是他們不跳下去搏鬥,城門會被後麵的妖獸衝破,到時候妖獸會做出什麽事情都是無法預估的。


    他們走到一處院子,門口種著彼岸花,紅色妖嬈,白色純淨,紫色嫵媚,黑色深遠。唐燕語他們走進去,一個柳葉眉,杏仁眼氣質溫婉的女子含笑的看著他們,但是他們低下頭,把手上的玉盒遞給她的時候,笑容凝固,不願接那玉盒說:“拿走,我的遊郎,是不是落在後麵,怎麽還沒有到。”


    但是眼裏的淚水,欺騙不了自己,她掩麵痛哭,聞聲悲從中來,他們隻好退去,唐燕語剛想說什麽,但是她忍住了。


    等他們出來,發現門口的彼岸花全部凋零,沿街走來所有的彼岸花也全部凋謝。


    沉浸悲傷之中的他們沒有注意到,迴到原先熟悉的訓練場地,原來在身邊一起的夥伴,就這樣消失,沒有留下任何信物,也無法與他們的家人告別。


    重壓之下總會有人崩潰說:“我,知道這樣很弱懦,但是我不想就這樣死去,還要陪著我的家人,對不起!”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情理之中。


    唐燕語隻是坐在一遍擦著自己的朱雀,沾染神獸血的它,非常的興奮,不斷地在唐燕語的腦海中鳳鳴,嗜血的快樂,讓它還想嚐試。


    麵對生死,人總會自私許多。她隻是一個局外人,沒有任何資格去評價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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