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很想反駁蘇稚顏,但趙宛卿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畢竟依著蘇稚顏的話來說,的確是這樣的,就算和嘉純公主的淵源頗深,但不能因為要互相挖坑,而波及其他無辜的人。


    而如今的情勢,雖說嘉純公主解了禁,以後的情勢會如何,對她們靖王府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


    但至少目前為止,還是靖王府站了上風,隻要蘇稚顏還站在一個道德的製高點,那麽嘉純公主不論如何,都不能輕易妄動。


    甚至為了能重新奪迴她口中那個屬於她的民心,而鉚足了力氣去收購米糧。


    前日穆西就有說過,照如今這樣的使用量,庫房裏的碎米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偏偏現在上到侯府下到從六品的官員,不管有沒有陳米有沒有銀兩的,都像是擔心會落後而吃虧一樣,早就把米店洗劫一空了。


    如今米店裏賣的米,都是隻允許百姓散買而不允許官家訂購的。


    趙宛卿原本還在為怎麽和蘇稚顏解釋,然後想辦法去再找些米糧而傷頭腦,如今倒好了。


    有嘉純公主從中幹擾,她們正好可以適量的減少施粥的頻率了,這樣一來以現在的庫存,再支持個小半月應該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看著滿臉寫著漫不經心的蘇稚顏,趙宛卿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怎麽覺得表妹在院子裏待久了反倒而變得懈怠了呢?”。


    蘇稚顏正支著腦袋看著書案上的硯台發呆,聽到趙宛卿的話,眼神動也不動,敷衍似得迴著,“沒有吧,表姐你看錯了”。


    若是在今日之前是如何,有可能是趙宛卿看錯的,但就現在這個樣子,整個人魂不守舍的看著一個地方動也不動的傻笑。


    若不是點翠和她再三保證蘇稚顏真的沒事,她都要懷疑蘇稚顏是不是中邪了。


    趙宛卿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掐住蘇稚顏的臉,轉向自己,“有,很有!”。


    蘇稚顏滿臉無辜的看著趙宛卿眨了眨眼睛,誰知卻當頭挨了趙宛卿彈了一下腦門。


    看著全身都是戲的蘇稚顏,趙宛卿很不給麵子的直中要害道,“自從陸小將軍離開之後,你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了”。


    捂著腦袋的蘇稚顏眼神閃爍,“我都不知道陸珩之去通州了,表姐你哪來的消息啊?”。


    看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趙宛卿,蘇稚顏才猛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一把把自己的嘴捂住,掩耳盜鈴的看著趙宛卿解釋道,“我剛剛什麽也沒說,你什麽也沒聽到”。


    若是再看不出蘇稚顏這明顯得不得了的欲蓋彌彰式的演技的話,那趙宛卿就白在通州待這麽久了。


    收起臉上的表情正著臉色看向麵前的蘇稚顏,然後默默的伸手把蘇稚顏的捂著嘴的手拉下來。


    原本想著把這事打馬虎眼敷衍過去的蘇稚顏,看著趙宛卿的動作,心裏不知怎麽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於是臉上的笑也一點點的消失了,任由趙宛卿握著自己的手。


    趙宛卿看著突然變得這麽眼熟的氣氛,有些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安安,你能不能告訴表姐,你和陸小將軍是什麽關係?”。


    “就是,就是可否有到談婚論嫁的,那個地步?”,趙宛卿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起這樣的事的時候,不免還是有些尷尬的,一句話也說得是磕磕絆絆。


    蘇稚顏聽了半天才聽明白趙宛卿的意思。


    因為這一句話,蘇稚顏就想到了深夜的時候,自己站在窗邊問陸珩之說要娶白月光可算數,還有陸珩之去而複返的,留下的那一股直達心低的暖流。


    本來神色自若的蘇稚顏,不免覺得一陣臉熱,低下頭躲避著趙宛卿充滿探究的眼神。


    然而視線卻又觸及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個鎏金九轉玲瓏手鐲,馬上又像是被燙到一樣的挪開眼神。


    底氣不足的反駁著,“表姐你可別瞎說啊,陸小將軍隻把我當做妹妹而已,沒有旁的意思”。


    然後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被動的跟著趙宛卿的思路,然後故作兇巴巴的樣子問到,“表姐不是不常出府嗎,這麽這京城中的大小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呢?”。


    趙宛卿對著蘇稚顏挑了挑眉反問道,“安安覺得呢?我不常出府但至少也能出府,知道陸小將軍離開京城當然不是難事,但表妹一直就待在這院子裏,怎麽卻比我還清楚呢?”。


    一番有理有據的詢問,問得蘇稚顏那是啞口無言。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陸珩之的意思,而自己隻敢旁敲側擊,完全不敢輕易去提起這件事。


    驀然被趙宛卿捅破這層窗戶紙,蘇稚顏隻覺得整個人都開始發熱了。


    看著蘇稚顏這個樣子,趙宛卿又有什麽是不明白的,這臉含春色、欲語還休的樣子,說沒有關係,怕是連三歲小兒都不會相信。


    按道理趙宛卿應該為自己妹妹有了喜歡的人,並且這人於蘇稚顏來說,也算得上是良配了,但趙宛卿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蘇稚顏反而從那雙眼睛裏,看出一些心疼的意味出來。


    趙宛卿就這樣在蘇稚顏有些緊張的眼神中,慢慢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有些顫抖的遞到蘇稚顏麵前,“你瞧瞧吧”。


    再看到趙宛卿把這份信遞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蘇稚顏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那個說不上來的不安的情緒越發的明顯。


    有些心慌的把信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一樣,半天也沒迴過神來。


    從陸珩之那個晚上來見自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二天了,她如今無法出府,能知道的無數不多的消息,除了趙宛卿帶來的,就隻有疏雨出府打聽的。


    她從這僅知的這些消息,不難看出如今京城的情勢並不是那麽的樂觀,難民越來越多的往京城裏趕。


    倘若是自己沒有主動帶頭給全京城的難民施粥,從而讓越來越多的人一起施粥的話。


    那麽那些無家可歸饑腸轆轆的難民,難保會發生暴亂。


    京城尚且如此,何況是那個水患最嚴重的淮安呢?


    蘇稚顏原以為淮安情勢再如何嚴峻,那也不過隻是食物稀少,容易發生暴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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