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玉將上官慕婉與鄭經領進屋,往媚姑娘的繡房去。


    “這位姑娘,怎麽稱唿?”上官慕婉問蕭紅玉。


    “我姓蕭,名紅玉。”蕭紅玉愉快地答道。


    “蕭姑娘,你與媚兒是朋友吧?”


    “不,何止是朋友,我是媚兒的師姐。”


    “哦?媚兒的師姐?沒聽說任仲達收過女徒……”上官慕婉好奇。


    “不,我師父不叫什麽仲達,我師父叫遊叔賢……”蕭紅玉糾正道。


    說話間,已到的媚姑娘的繡房外,上官慕婉攔住要率先進房的蕭紅玉,示意她莫要出聲。


    蕭紅玉會意,吐了吐舌,便閃身一旁,讓上官慕婉與鄭經自行進繡房。


    媚姑娘正在專注地繡著機架上的繡品,在一旁整理錦線的茗香,見有人進繡房來,抬眼望去,見是鄭老夫人母子,頓時激動的要喊媚姑娘,鄭經忙對茗香搖了搖手,並示意茗香暫先退下。


    茗香領會,向鄭家母子屈了屈膝,悄聲退出房去。


    上官慕婉走近媚姑娘的身邊,見媚姑娘在繡富貴牡丹圖,媚姑娘繡工精湛,那牡丹花繡的栩栩如生。


    “茗香,金絲線。”媚姑娘準備換線,頭也不抬地喚著茗香。


    上官慕婉從一邊拿過金絲線,擺在媚姑娘的手邊。


    “茗香,你又偷懶,不是讓你穿好繡針再給我的嗎?”媚姑娘柔聲道,卻不抬頭,專注在手指尖的繡針上。


    上官慕婉麵帶笑意,又拿迴放在媚兒手邊的金絲線,從針墊上拔下一枚繡花針,穿好金絲線,複遞到媚兒的手邊。


    媚姑娘收了最後一針綠錦線,轉頭去拿手邊穿好繡針的金絲線,隻看了一眼,便道:“茗香,今日你心不在焉的是何故?這金絲線要用大一號的繡針……”


    媚姑娘邊說邊抬起頭望向茗香,映入眼簾的,不是丫鬟茗香,而是滿麵慈祥的鄭老夫人上官慕婉。


    媚姑娘一時怔住了神,恍惚中覺得是自己的娘親站在眼前,不禁脫口喊出:“娘親……”眼裏頓時蓄滿了淚,一連串地從臉頰上滑落。


    見媚兒如此,上官慕婉隻覺心揪著般疼,上前將媚兒擁進懷裏,落淚低喃道:“孩子……”


    這樣溫情的擁抱,媚姑娘隻有在夢中得到過。


    媚姑娘閉上眼,感受這片刻的奢侈溫度。


    待迴過神來,媚姑娘從上官慕婉的懷裏起身,後退幾步,跪在地上,歉疚地道:“鄭老夫,上次媚兒著實無禮,衝撞了鄭老夫人,請鄭老夫人恕罪。”


    “傻孩子,快起來。不知者無罪,我怎會怪你。”上官慕婉俯身攙起淚漣漣的媚兒。


    媚姑娘又轉向鄭經,屈膝致歉:“鄭公子,如媚多有得罪,請鄭公子原諒一二……”


    “媚姐姐,你怎樣對我,我都不會生氣,誰讓你是我的姐姐呢。”鄭經笑著迴應,滿眼寵溺地望著媚姑娘,隻覺這個表姐的身世,著實是讓人心疼。


    前嫌盡釋,血脈親情相連。上官慕婉拉著媚姑娘的手,無限憐惜地望著媚兒,用商量的口吻道:“媚兒,我與你討要一件東西,你可舍得給?”


    “鄭老夫人,您盡管說,隻要媚兒有的,都舍得給您。”媚姑娘慷慨答應。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膝下就經兒一個兒子,著實想要個女兒,你給我做女兒可好?”上官慕婉用乞求的眼神望向媚姑娘。


    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的媚姑娘,其實早已將上官慕婉當成了自己觸摸不到的親娘。望著上官慕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容,媚姑娘禁不住淚如雨下,再次跪伏在地,顫聲叫道:“娘親在上,媚兒給您磕頭。”


    見媚兒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喜的上官慕婉淚流滿麵,待媚兒磕完三個頭,忙附身拉起媚兒,心疼地再次將媚兒摟進懷裏,柔聲道:“我的兒,今後,娘再不會讓你受苦……”


    “姐姐,弟弟給你請安。”鄭經性情中人,見母親與媚姐姐雙雙哭成淚人,自己也鼻頭一酸,眼裏起了霧。忙上前對媚姑娘深作一揖,以掩飾自己因躬身滴入地麵的眼淚。


    “弟弟不必多禮……”媚姑娘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忙請上官慕婉與鄭經去茶廳坐。


    蕭紅玉與茗香在繡房外,將繡房內認親的場景盡數收入眼裏。著實為媚姑娘開心,今後有長輩疼惜。


    大家圍坐在茶室內,說起媚姑娘的身世,白頭童翁與蕭紅玉唏噓不已,對媚姑娘,愈發的憐惜起來。


    “恭喜鄭老夫人,恭喜媚兒,今日你們母女重聚,我也要表一下心意。”白頭童翁高興,從懷裏摸出一瓶駐顏丹,遞與媚姑娘,道:“來,媚兒,將此駐顏丹送與你娘親。”


    還未等媚姑娘開口道謝,一邊的蕭紅玉便“噌”地站起身來,瞪著杏眼指著白頭童翁尖聲道:“呀!臭老頭,你不是說駐顏丹隻有一瓶嗎?怎得又變出一瓶來了?”


    “這這這……”白頭童翁又從懷裏掏出一瓶,怕被蕭紅玉搶去似的,慌忙塞到媚姑娘手裏,急急道:“媚兒,這瓶送與你……”


    “哎呀,臭老頭,你是在防著我呀。說,駐顏丹到底有幾瓶?”蕭紅玉怒目圓睜,上前一把就揪住白頭童翁的白胡子,厲聲逼問。


    上官慕婉與鄭經哪見過這種陣勢,驚的上官慕婉連連規勸:“蕭姑娘,莫動氣,你要那丹藥,都給你便是……”


    “娘親,莫要勸。師父與師姐每日都會吵架,雖吵吵鬧鬧,但師徒感情至深,吵過就好了。”媚姑娘抿嘴笑道。


    “白前輩,您胡子沒事吧?”鄭經看熱鬧不嫌事大,關心起被蕭紅玉揪著的白頭童翁的胡子。


    “哎呀,臭丫頭,快放手,像什麽樣子,還有客人在。”白頭童翁覺得沒麵子。


    蕭紅玉哪管這些,鬆開拽著師父胡子的手,攤開手掌,伸到白頭童翁麵前,理直氣壯地道:“哪來的客人?都是自己人。白老頭,我的駐顏丹快吃完了,你再給我一瓶。”


    “沒有了沒有了,為師再煉,煉出來再給你。”白頭童翁對這個徒弟,一點脾氣都沒有,痛心疾首地苦喪著臉:“哎呀我是作了什麽孽,收了你這樣一個逆徒……”


    媚兒的小院,充塞著歡悅的氣氛。


    鄭家母子吃過媚姑娘親自下廚做的晚飯,便要告辭迴鄭府。


    待鄭老夫人上了馬車後,媚姑娘將師父送與自己的駐顏丹悄悄塞在鄭經的手裏,道:“經弟,將此丹帶給如意,替我與她賠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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