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宇丘立即下令,命宮人嚴守各個關卡,加強部署,卻發現,處處都已有了部署星軍的身影,原來白夜走之前,就已布好了防守,軒宇丘這才鬆了口氣,不愧是白夜,那樣的遠瞻、心思縝密,也多虧是有了他,自己這粗枝大葉,才避免了很多小細節上的錯誤。


    白夜與千衍峰退出空寂界,結界隨即消失,湖麵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常年被黑雲籠罩的七曜鬼宗城上空,也隨即恢複了清明,藍盈盈的。與千衍峰告辭後,白夜便連忙禦劍飛身而起,迴了伏魔山。


    此異動連帶天氣也發生了異化,翌日,突然降溫,本晴空萬裏的蒼茫大地上,瞬時刮起強風,烏雲蔽日,眾人紛紛詫異,究竟是怎麽迴事,異樣的天氣也使得弟子們無法正常習功,休假幾日。


    剛迴來的白夜,顧不上休息,便馬不停蹄的見軒宇丘,道:“師兄,速速加固結界封印。”


    二人帶領所有部署星軍,禦劍而起,在結界前列陣,狂風大作,眾人頂著狂風咬牙堅挺,數百道白光直指結界,漸漸在結界外形成一道金色的術網,忽而,下起一陣狂雨,大雨傾盆、突如其來;忽而,卻又豔陽高照、毒曬大地;忽而,卻濃霧四起......


    眾人在異樣的天氣下,毫無間斷、持續發功,兩日後,結界加固完成,天氣隨即也慢慢的變得正常起來,下了三日白雪,隨後,便迴歸了正常。


    三日後,伏魔山學製繼續施行,白夜依舊在各界排查異常之處,消除隱患。


    謹學室中,弟子們排坐整齊,文師墨軒在堂上講的仔細,下麵的弟子們倒也聽的認真。伏魔山上的講學大致有三部分:修身、養性、扶直。說白了,就是正其思想、培其才能,習術法升修為固然重要,可筆墨文籍也不能落下,內外兼修,乃修習之本。


    散課之時,依例將會對本堂做出考核,本堂考核便是行文,其他弟子紛紛開始動筆,隻有南月,依舊不依不饒的與毛筆做著鬥爭,怎樣抓都不順手,寫出的字也不好看,南月苦惱的不住撓頭。


    墨軒在堂下踱來踱去,看到南月像是要用毛筆將桌子鑽出個洞來的架勢,淡淡一笑,上前,看到南月已經憋了一腦門的汗,墨軒耐心地講解毛筆的用法,南月依舊是笨拙,墨軒隻好手把手教她,手輕輕覆上南月的手,不急不緩的寫下字,南月仔細觀察墨軒的抓筆方法和下筆時的抑揚頓挫,記住這感覺。


    墨軒鬆開她的手,讓她自己寫一個,南月深吸一口氣,仔細迴想一下剛剛的感覺,照著書上翻開的那頁其中一個字,提筆,一筆一劃的寫下一‘溟’字,雖依舊寫的歪歪扭扭,但已經可以辨得出這是個字了,墨軒笑著點了點頭,稱讚她進步很快。南月欣喜地展露笑顏,將紙張舉給千浮雪看。


    千浮雪撇頭,看見南月寫下的字,會心一笑。


    浮連山......


    夜北溟與幾人分開後,便迴到了自己的老巢,縛居,這裏是狐妖的聚集地,坐落在浮連山後,一處平原之上,山清水秀、兩麵環湖,自仙魔大戰之後,狐妖一族便盡數遷移,隱居於此,從此不問世事、安居樂業。


    夜北溟整日無事可作,除了喝喝酒,就是追追野兔什麽的,沒有了南月的日子,真的是好生無聊,隻是有一個令他頭疼的人,一直孜孜不倦的跟著他,不動他,卻也不同他講話,隻是跟著他,他去哪,那人便去哪,此人便是渡離。


    渡離跟著他,也隻是為了防止他暗中監視昷婼,縛居清水秀,妖氣聚集,倒也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夜北溟快受不了這個渡離了,悶悶的,不說話,隻要自己主動與他說話,他便衝上來打架,像是有病一樣的,其實夜北溟知道渡離是來殺自己的,受誰人之命,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二人雖多次交手,但卻從來沒有一人受過傷。


    夜北溟之所以沒有使出全力與他打,正是因為他覺得,不應該讓一個不相幹的人,插到自己與昷婼之間的恩怨裏來,更何況,還是同族,他與他之間,若是沒有南月這層關係,說不定還會成為朋友。


    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有人陪自己活動筋骨,還能時不時調戲調戲,找找樂趣,豈不樂哉。


    渡離緊隨著夜北溟來到一片密林,剛入林,方才還在前麵走著的夜北溟卻突然消失,不見了身影,不一會兒,卻突然又現身在前麵不遠處,渡離趕緊跑上去,卻突然又不見了,渡離茫然四顧,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渡離立即轉過身,身後卻空無一人,除了樹還是樹.......


    渡離不禁開始氣憤起來,夜北溟居然將他耍的團團轉,大喊著:“出來!你給我出來!”悠閑倚在樹上的夜北溟看渡離惱羞成怒的樣子,捧腹大笑起來,渡離尋著笑聲,看了過來,夜北溟察覺到一道淩冽的目光,本就是逗他玩玩,沒想將他惹生氣,便收住了笑聲。


    看渡離咬牙切齒的模樣,夜北溟從樹上跳下來,還沒站穩,渡離的刀便劈了過來,夜北溟尖叫著躲了過去,佯裝害怕的在林子裏跑起來,大喊著:“救命啊,殺人了,哎呀,救命啊,媽呀!”......渡離一眼就看透了他又在耍自己的事實,可沒那麽多閑情雅致陪他玩,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


    剛走幾步,身後不遠處飛來一個東西,渡離頭也不迴,一把抓住,一看居然是一個酒壺,渡離氣不打一處來,轉手便要扔,手卻突然被人箍住,夜北溟一把搶過酒壺,抱在懷裏道:“你幹嘛?你要給我扔了去?這可是我的寶貝啊。”


    渡離懶得搭理他,兀自走開,夜北溟趕緊跟上去,喋喋不休道:“你剛才幹嘛不來抓我?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在樹林裏竄來竄去,你忍心?”


    渡離:“......”


    夜北溟道:“喂,我在跟你說話呢!這都幾日了,你話也不講,連屁都不放,一說話就打人!”


    隨後,一聲慘叫:“啊!你怎麽又開始了!我跟你開玩笑呢!”渡離刀劈下之際,夜北溟一個幻形術,又不見了蹤影,渡離將刀收進了刀鞘。


    夜北溟心裏明白,渡離雖是來殺自己的,可同樣也沒有用過全力,當初,昷婼的母親,巽蘿公主將他救下,他這也是為了報恩,迫於無奈,其實本性並不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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