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和卓沒能繼續藏匿身份選擇暴怒出手,廖驤就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外。


    刀和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穿著中原的服飾帶著鬥笠朝著屠狼夫冷鋒遞出了令人眼前一亮的一劍。


    劍道,在草原並不盛行,草原武林中人大多以刀法兇悍著稱。


    阿裏和卓的這一劍卻頗為讓中原某些以劍為根基的不少門派自認不及,尤其是和已經破入天品的冷鋒交手,雙方激蕩而起的先天真氣炸開洶湧的氣場。


    以兩人如此年輕的年紀雙雙已經破入武道最大的風水嶺天品境界,放眼整個中原,在這般年紀有此等修為的青年翹楚寥寥無幾。


    刀劍交擊,宛如悶雷炸響,兩人在一招之間卻也拚了個平分秋色。


    “天品!”


    冷鋒和阿裏和卓幾乎在同一時間驚唿。


    這一對恩怨糾纏的男女彼此之間都為了心中放不下的仇恨致力於武道登高,時隔多年之後的再一次相見,依然保持在相同的水平線上。


    勁氣鼓蕩,帶在阿裏和卓頭上的鬥笠碎裂,露出一張獨具風情的塞外美人的麵貌,盡管皮膚被大草原的寒霜吹拂不如中原女子的細嫩,卻也難掩其靚麗的風姿。


    高挺的鼻子,碧藍的眼珠,深邃的輪廓,火辣的身材勾勒出別樣風情,真葉史白眉的關門弟子阿裏和卓不得不說是一個大美人。


    然而草原女魔頭的嗜血狠辣同樣深深刻在臉龐上,雙眼狠狠地盯著冷鋒,眼珠子裏似乎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麵對整個中原的武林宗師毅然決然的在滕王閣現身,不得不佩服阿裏和卓不失塞外草原人士的豪爽。


    當然她的現身直接讓當場所有人都在喝罵怒指,這些年殘殺了多少中原人士,這一筆血債當然要血債血償,就在各大家主掌門即將出手之即。


    “住手!”


    廖驤一聲尖吼。


    “誰敢繼續在滕王閣動手,休怪灑家不顧江湖情麵了。”


    立馬就有人嚷嚷道:“指揮使大人,女魔頭殺了我們中原武林多少人,此仇不能不報啊。”


    “所犯罪行人神共憤,還敢跑到中原撒野,定叫這幫草原賊子有來無迴。”


    “殺了她,為逝去的武林同道報仇雪恨。”


    “大人,你莫非想要包庇女魔頭?”


    “這女魔頭身上背負著無數條中原人士的性命,饒她不得。”


    中原武林同仇敵愾,江湖莽夫便是如此,自家人可以關起門來打生打死,可一旦牽扯到關內關外,所有人還是一致抱有對外的情緒。


    但廖驤絕對不能讓阿裏和卓出了事,因為她是真葉史白眉的弟子,在滕王閣殺了她,即將挑起中原草原的戰事,不久前北狄戎集結草原精騎十餘萬枕兵山海關,一場大戰一觸即發,雖然最後在北遼王薑蘇趕赴山海關的時候草原騎兵退卻,隻給了一個草原演習的幌子。


    可一旦阿裏和卓在這裏出了事,就是直接送給北狄戎一個出兵的理由。


    和草原打一場大戰,說實話朝廷還沒有做好準備,再加上這段日子裏如此針對北遼,這戰不能打。


    並且這一次阿裏和卓和一幹草原江湖人入關暗地裏是和朝廷達成過協議的,一支重兵就駐紮在雁門關外,出了變故三晉省立馬就會被攻陷,此時大麓的北大門,可還是敞開大門的啊。


    “奉草原英雄真葉史白眉之命,吾等前來中原寶地交流印證武道,莫非這就是你們中原的待客之道?”


    跟著阿裏和卓的草原來人一紛湧地圍了上來,當下就有人出來圓場,不過這等敷衍之詞又如何平息得了中原武林的怒火,還是有人躍躍欲試。


    “都給灑家退下,誰敢繼續動手休怪靖武司下手無情。”


    廖驤一聲令下,靖武司的司衛開始登樓。


    滕王閣外同樣響起了豫章府兵清場的聲響,為了防止這一次武林大會出現難以掌控的局麵,豫章一方著實已經做了最為妥善的布置。


    官家一旦插手進來,幾千之眾的江湖人怒火瞬間就被壓了下來,喧囂的喝罵也被暫時扼住了勢頭。


    “指揮使大人,豫章府召開武林大會,為何調遣來如此之多的府兵莫非是想要把整個江湖人都給圍剿了不成?”


    當下就有世家家主陰陽怪氣的問道。


    廖驤臉色鐵青,事情已經完全超脫了掌控範圍之外,他不得不借助官家的力量來鎮壓。


    “阿裏和卓不能殺。”


    “大人,你這是放狼歸巢。”


    “靖武司當真不顧中原武林人士的血海深仇嘛?”


    “這就是朝廷的嘴臉,我們這些江湖人在指揮使大人的眼裏當真這麽不值錢?”


    麵對群情洶湧,廖驤怒喝道:“事關中原草原的戰事,難道這僅僅隻是江湖事而已嘛?一旦草原出兵入侵,這天大的禍事,誰來承擔?”


    “阿裏和卓代表真葉史白眉,代表草原諸部前來中原進行武道交流,是有朝廷在背後保著安全,你們準備讓朝廷顏麵無存挑起中外戰事不成?”


    場麵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朝廷竟然給草原的武林中人作保!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就算草原入侵,中原還有千萬熱血男兒,一起赴前線打跑這些草原蠻子便是。”


    “對,中原難道還怕了狄戎的威脅不成?”


    “老子這就去邊疆。”


    依然還有人不依不饒。


    “兩國大戰又豈是江湖紛爭,一旦戰事爆發死得是邊疆千萬計的百姓,在座諸位莫非是想當這個千古罪人?你們就算跑到邊疆又如何?麵對幾十萬草原鐵騎你們又能殺多少?打戰不是兒戲,不是江湖爭雄,誰敢動他們,休怪灑家不認情麵。”


    廖驤的態度異常堅決。


    “阿裏和卓,這裏舉辦的中原武林大會,你們並不適合在這裏,送他們出城。”


    廖驤隻想趕緊送這幫活菩薩立馬滾蛋,繼續在這裏參和,遲早會釀出大禍。


    有官家如此強勢鎮壓,江湖人隻能狠狠地瞪著這一幹草原武林中人揚長而去,心裏縱有百般怒火,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冷鋒,我會在豫章府外等你,有種的就出來了結恩怨。”阿裏和卓臨走前惡狠狠道。


    “等著吧,你們這一行人,誰也別想活著迴到草原。”


    冷鋒聳了聳肩。


    他們之間的恩怨隻能不死不休。


    薑商卻是笑道:“素聞草原豪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知能否說一說華山一事的真相?真葉史白眉的弟子,應該不會做那些最讓你們草原人看不起的卑鄙事吧?”


    阿裏和卓下樓前,冷笑了一聲。


    “草原的都是豪傑,中原嘛,隻有貪生怕死的懦夫,華山確實是我們出手,技不如人有什麽好說的,想報仇盡管來,阿裏和卓一力接下。”


    全場一片倒吸涼氣。


    阿裏和卓直言不諱承認了華山慘案乃自己的手筆,其中又有朝廷來作保,卻對草原武林如此放任,對朝廷的不滿情緒直接達到了巔峰。


    廖驤臉色陰沉得要滴下水。


    “嶽飛衡,灑家問了你多少次,為何不對灑家說實話!”


    廖驤根本不給嶽飛衡辯駁的機會,欺身而上一掌印在了其胸膛之上,當場就廢了這位前途遠大的君子劍。


    不至於當場暴斃,卻是淪為廢人,連張嘴說話的能力都喪失。


    隻是那雙眼珠子凸起圓瞪,似乎想和天下人說,他隻想活著。


    不過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拿正眼看他。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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