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扯梁山水泊的事,在場的還真沒有什麽證人。


    並且北遼在齊魯圖謀何事根本不可能拿到台麵上去說,所以紀清辭和蘇禦都參與到這件事情裏,可武林謠言傳得如此劇烈卻都沒有出來辟謠,自然是有瑤池玉林和首府甲第的思量。


    首府甲第曾在文廟擺明了軍馬以後支持北遼對中原進行改革,但瑤池玉林從來沒有明確的表示過支持北遼,紀清辭如此態度堅決的站在北遼一方說話,不僅薑商有些吃驚,同樣的,紀清辭的師叔道姑莫愁也投來驚奇的一眼。


    然而莫愁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大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表明支持紀清辭的決定。


    瑤池玉林作為道家一脈,秉承避世修行的路子,這一次讓宗門內資質最高的紀清辭孤身一人出來遊曆紅塵,不管是什麽劫難都會讓她獨自去承擔。


    紀清辭的道心起伏都被莫愁看在眼裏,情關一事能不能安然渡過,外人當真難以插手進去,她也隻是希望紀清辭莫要倒在世間情愛不能自拔致使劍心蒙塵。


    薑商投去一道感謝的眼神,以示感謝。


    其實對於梁山一事早有應對的手段,北遼從南粵私運軍火當然不能捅破,可也找到了突破口,當日齊魯響馬盜妄想血洗梁山的時候,被薑商的一記神來之筆的萬佛朝宗殺得潰不成軍,響馬盜首領楊天嘯逃走,自己曾讓一對北鳳騎尾隨在後一路追殺。


    其間遭遇到了品武庭的攔截讓楊天嘯擺脫了追殺致使消聲滅跡,粘杆處的呂諱自認為梁山一事自己百口莫辯,殊不知有雲川樓在暗中盯著,任你楊天嘯跑到天涯海角都能給你挖出來。


    “在梁山水泊遇上魔宮和天蓮教中人的暗裏潛伏是意外之事,那些投靠魔宮或被天蓮教控製的梁山好漢俱在梁山變故之中盡都伏誅,就算我在這裏說得再如何天花亂墜大義凜然相信也取信不了各位武林前輩。”


    “但梁山前些年在武林的風評一直不好,被江湖人稱為剪道搶劫的山賊,這可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天下人公認的事吧?”


    “哼,梁山水泊是山賊還是江湖門派自然有朝廷來定義,還輪不到你來下這個判斷。”廖驤道。


    “廖大人怕是忘記那時候薑商可還是朝廷冊封的執武郎,替朝廷審視江湖各大門派的動向,應該算是我的分內之事吧。”


    “嗬,那薑大人那時候又察覺到了什麽要把梁山來一次大清洗呢?”


    “下官發現梁山有人和惡名昭彰的響馬盜勾結,朝廷沒定下梁山好漢山賊的名分,可這作惡多端的響馬盜可是懸賞了多年,不知下官有沒有說錯?”


    “那響馬盜賊人如今又在何方,莫非薑少爺隨便殺幾個小毛賊就充當自己剿滅響馬盜的功績,未免覺得天下人太過好戲弄了一些吧。”


    “響馬盜首領楊天嘯確實在當日逃走,我曾讓北鳳騎一路追殺,期間卻是遇見某一股勢力橫插一手導致楊天嘯逃走,至於是誰壞了朝廷剿匪的大計,還希望廖大人和呂大人再追查一番。”


    “哈哈……,薑商莫以為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碼就能糊弄所有人了嘛,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靖武司和品武庭粘杆處一同在齊魯辦案,事實上可並不如你所說的這般,反而得出的結論是你薑商仗著有北鳳騎在側一舉打殺了梁山好漢啊。”


    雙方各執一詞,說得都片麵,要說讓人信誰,這時候誰也不會表明態度。


    唯有賀澤冷笑道:“三少爺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可不小啊。”


    這時候雷霆出列道:“末將戊邊軍少將雷霆,同時也是雲川樓雲字營首領,關於響馬盜首領楊天嘯的下落,尚知一二。”


    廖驤和呂諱都驚訝得看了一眼年紀輕輕的雷霆。


    四鎮撫司和品武庭暗地裏最大的對手便是北遼的雲川樓,雙方在暗地裏交手無數次,自從雲字營換主帥之後一直沒能弄清楚具體的負責人是誰,今日總算得見這幾年裏讓他們吃盡苦頭的雲字營首領,竟然是北遼的後起之秀,五虎少將之一的雷霆。


    “萬事講究個人證物證俱在,難道雷少將想憑一方之言就能幫你家少主子洗刷罪名了不成?”呂諱譏笑道。


    楊天嘯之所以能逃脫北鳳騎的追殺,其中確實是粘杆處的手筆,品武庭秘密關押了楊天嘯,就是要把這事給做得死無對證。


    “雲川樓日前得到情報,收押楊天嘯的地方竟然是刑部天字號的大牢,如果沒記錯的話,刑部天字號大牢是朝廷特意撥給粘杆處關押罪犯的地方吧。”


    “確實是,不過雷少將這麽說不覺得可笑嘛,楊天嘯早就被品武庭暗中抓捕,肆虐齊魯的響馬盜早已被擊散,三公子卻說去齊魯是為剿滅響馬盜,請問剿的又是誰呢?”


    雷霆冷笑道:“末將不知為何粘杆處抓獲了楊天嘯不公諸於世,莫非是在隱瞞什麽?”


    “雷霆少將,汙蔑粘杆處可是一項極大的罪名,怎麽到現在還想編排品武庭的不是?”


    “據可靠的消息,粘杆處在抓獲楊天嘯的時候不僅沒有公布天下,曆數響馬盜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反而暗中嚴審想要挖出響馬盜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家底來充公,不知可有此事?”


    “一派胡言!”


    “到底是不是末將在這胡言亂語,還是品武庭暗地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不如讓當事人來說一說如何?”


    “楊天嘯關在京師刑部大牢,莫非咱們這些人現在啟程去京師再斷案,可笑至極。”


    “不是末將看不起粘杆處的辦事能力,前些日子京師刑部大牢發生了動蕩,有人越獄而出,這事難道呂大人還不知?”


    呂諱一聽之下臉色唰得蒼白。


    天字號大牢有人越獄?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而成功逃出大牢的,恰好就是楊天嘯。”


    “雷少將,你在說天書呢,刑部天字號大牢有品武庭之人坐鎮絕對不會發生任何一點意外。”


    “是嘛?末將並不這麽認為,帶楊天嘯上來,讓呂大人看一看。”


    “怎麽可能!”


    呂諱被驚訝得坐不住。


    雷霆微微一笑。


    “楊天嘯的通緝公文早就在齊魯一道公布多年,相比諸位都見過,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看著雷霆一臉的譏笑。


    呂諱知道,事情出現了很大的變故。


    雲川樓能查到楊天嘯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不難,但說天字號大牢有人成功越獄,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


    如果真把楊天嘯給帶到了豫章,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粘杆處裏有雲川樓安插下來的諜子,偷天換日把楊天嘯給從天牢裏弄了出來。


    等到登樓聲響,五花大綁被人押上來的楊天嘯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呂諱知道,品武庭和雲川樓之間的交鋒,一敗塗地。


    直到今日他才得見雲川樓雲字營的首領雷霆,而對方卻已經做到在粘杆處直接安插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嚴密看守的楊天嘯給帶到了這裏。


    與此同時,自己到現在為止都沒收到任何天牢變故的消息。


    對於接下來的所有部署,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樣有自信。


    四鎮撫司和品武庭雙方聯手,抗了雲川樓這麽些年。


    難道要在今天,顏麵盡失了嘛?


    這段日子裏,朝廷對北遼,對雲川樓大力抨擊,變本加厲的潑髒水,雲川樓一點聲響都沒有,他早該想到事情絕非這麽簡單的。


    品武庭的臉麵,今天要被雲川樓,狠狠地抽打了。


    一股驚慌不自禁地在心底升起。


    和廖驤對望了一眼,彼此都能感覺到一絲擔憂。


    當年令天下聞之色變的雲川樓,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在各地。


    整個天下,當真還有雲川樓不知道的事嘛?


    雲川樓,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手段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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