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人如罌粟花一般致命而危險。


    她們的身上時時刻刻能流露出一種勾魂奪魄的氣質,隻要你不留神,便會被他們勾走了魂魄,高老大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關於高老大的過去,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


    但高老大是鳳城公認三個不能招惹的人之一,還有兩個就是孫玉伯、萬鵬王。


    被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盯上實在並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至少他已經如坐針氈了,如若是平時,他絕不願意和這種女人有如何接觸的,可如今中原一點紅並沒有法子,因為柳隨風已決定留在這裏了,因此他也不能不留在這裏。


    柳隨風和中原一點紅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柳隨風並不懼怕危險,而且柳隨風一向認為隻有在危險之中才能瞧見許多稀奇古怪有趣的事情,麵對高老大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柳隨風居然隻是感覺有趣,而且隨遇而安,他想要瞧一瞧高老大到底玩什麽把戲。


    柳隨風來快活林本來想賭幾把的,可如今已將這個念頭拋諸於腦後了,他現在隻想瞧一瞧這位高老大到底能玩出什麽名堂出來。


    她瞧見了一頭野獸。


    柳隨風在高老大的眼中就是一頭無所畏懼的野獸,一個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野獸。


    高老大一向認為這種人是最危險的,因為這種人到底能做出什麽事情出來,沒有人知道。


    他和中原一點紅的想法幾乎是一樣的,她實在不願意和柳隨風有任何接觸,可為了那幾個弟弟,為了他的得力下屬,她不能不和柳隨風接觸。


    這份複雜的心思被高老大很好的隱藏了下來。


    高老大指著身後那間最寬敞最明亮最喧嘩熱鬧的屋子道:“柳先生來之前,已經有幾位朋友在等待柳先生了,他們現在就在那個屋子中。”


    柳隨風隻是瞥了一眼那屋子,忽然問道:“那是不是賭坊?”


    高老大微微一笑:“哪裏的確是豪賭的地方,今日更是有萬眾矚目的大賭徒在哪裏對賭。”


    柳隨風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道:“等我的是賭徒?”


    “不止是賭徒。”


    高老大說完這句話就不說話了。


    柳隨風也知道不用問了。


    而這個時候中原一點紅已大步流星往前走,中原一點紅的一隻手握住劍。


    柳隨風將中原一點紅的動作都瞧在眼中,但沒有阻止,他相信屋中並沒有什麽危險的,可柳隨風也忍不住感歎:一個人這一生若能有中原一點紅這樣的人成為朋友,那也實在是愉快的事情。


    門被中原一點紅用劍鞘挑開了。


    屋中明亮的燈火便照射在原本就很亮的院中。


    柳隨風可以瞧見幾個極其醒目的人,其中三個居然是燕南飛、侯希白以及關玉門。


    這三個人非常醒目,不是因為柳隨風認識這三個人,而是因為其他所有的賭徒都四四方方立著,唯有六個人是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的,因此也使得這些人不能不醒目了。


    柳隨風在這些賭徒眼中也是非常醒目的,因為中原一點紅挑開屋門以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柳隨風的身上了。


    高老大立在柳隨風身側,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笑吟吟道:“看來柳公子似乎也感覺今日有些意思了?”


    柳隨風微微一笑:“的確有趣極了,不過高老大若能稱我為柳大哥那就更有趣了。”


    柳隨風說著就快步走入了這間賭徒雲集的賭坊。


    侯希白、燕南飛對著柳隨風揮了揮手,他們的麵色很紅,不是那種賭輸了亦或者賭贏的紅,而是一種醉紅。


    柳隨風遠遠就可以瞧得出他們已經喝了不少酒了,而且長長賭桌上也放著六壇酒,其中兩壇已斜斜倒下了。


    柳隨風玩味望著侯希白,笑道:“現在我開始有些懷疑了,你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因此我到哪裏,你們就跟到哪裏,如果是這樣,那我就開始有些頭疼了。”


    柳隨風似乎真的很頭疼,拍了拍腦袋。


    侯希白、燕南飛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


    而一側一位身穿漆黑絲袍的女子直接就開口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驚豔,說不出的優雅,甚至還帶著一種說不出野性的女人。


    這是個一眼看上去就非同尋常的女人。


    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也給人非同尋常的感覺。


    尋常女子笑起來的時候,或多或少有些遮掩以及羞澀,可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是那種非常愉快非常開心非常自然的笑,笑的甚至說不出的豪邁大氣。


    屋中擺放的六張太師椅,這個一身黑色絲袍,但袖口繡著金絲牡丹女人,便坐在其中一張太師椅上,而且坐在關玉門的對麵。


    女人笑了以後還不夠,而且指著柳隨風大笑道:“關二說自己遇上了個頗為有趣的人,而侯希白、燕南飛也說遇上了個無法無天的人,原本我是不相信的,可如今本姑娘不能不信了,柳隨風,你實在是個有趣的人,有趣的我幾乎都快愛上你了。”


    這也是個不尋常的女人。


    一個尋常的女孩子家是不可能將愛這個詞隨隨便便道出口的。


    可柳隨風居然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似乎認為別人愛上他本就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柳隨風甚至在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愛上我?”


    燕南飛、侯希白原本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了。


    他們入快活林本是不想賭的,他們甚至原本沒有入快活林的念頭,可當他們得知柳隨風一定會入快活林,因此他們就提前一步來到了快活林。


    他們兩人和關玉門、卜鷹兩人對賭了三把。


    他們不是賭錢,而是賭酒。


    一把一壇酒,三把三壇酒。


    兩個喝了三壇酒,而且都還是後勁很大的酒。


    如若不出意外,他們很快便會徹底醉了,可柳隨風一席話卻令他們消了幾分醉意,再次望向柳隨風的時候,他們的眼神也不是醉醺醺的了,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災樂禍——世上還沒有任何人敢調戲胡金袖胡大小姐。


    不僅侯希白、燕南飛,關玉門、卜鷹兩人望著柳隨風的眼神也很古怪,很玩味。


    身輕如燕胡金袖雖然論驍勇比不上生裂虎豹關玉門,但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難纏人物,在武林人士的心中僅僅遜色於被成為女妖怪女魔頭的風四娘。


    無論什麽人瞧見了,都要頭疼。


    今日的確是好戲連連。


    胡金袖也笑了起來,笑的簡直如花兒般燦爛,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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