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閃過的身影究竟是誰?


    眾人在殿外寬敞的石台上候著,不過多久,溫千柔與冷榕都飛身迴來,瞧他們眼神毫無波瀾,定然是無功而返了。


    “平僧雖隻是瞥眼瞧見,但也能瞧出那人輕功之高,世所罕見,二位沒追上,也實屬正常。”虛無臉上的酒意似乎突然就消失了去,人精神得就如平常一樣了。


    錢嗔瞧他的模樣,道:“師父,難怪你在寺裏喝酒,方丈從不曾察覺,你竟有這般想醉就醉,想醒就醒的本事,你也算是天下奇人之一了。”


    虛無沒心情與他貧嘴,又歎道:“可,究竟是什麽人會神神秘秘的藏在我金禪寺?”


    溫千柔輕輕搖了搖頭,夏舒蝶在一旁道:“就連溫冷二位姑娘都追不上,難不成……那人是魔教所謂的仙尊?”


    這一次,卻是冷榕搖了搖頭,她與仙尊打過一次,她能感覺出來,那個神秘的身影不是仙尊。


    龍兒心頭卻想,八成是那傻哥哥在暗地裏裝神弄鬼吧,隻是,他到底來中州幹什麽?眼前正邪局勢如此緊張,若他能幫助自己一把,真是相當的一大助力。


    夏舒蝶瞧龍兒神『色』古怪,便問道:“龍兒,你在想什麽?”


    龍兒忽然迴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麽……”


    冷榕也瞧出龍兒的心事,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便也不多問。


    周子穀在一旁道:“如今事態嚴峻,魔教中人也隨時都會殺來,大家都別放鬆了警惕,虛空方丈畢竟年歲已高,我們得多指望自己。天『色』已晚,今日便罷,明日勞煩虛無大師將此事稟告給方丈,大家該修煉的修煉,該休息的休息,把心情放在正事上吧。”


    眾人點頭答應,各自迴去休息了,溫千柔與冷榕也被龍兒硬生生的拽到了一個房間。


    夜間,龍兒睡得正沉,身上還不停的閃著金光,冷榕當初在陰陽崖下也習慣了,溫千柔曾在落神洞也見過,都不做奇怪,不需多時,二人也都沉沉睡去。


    龍兒正在睡夢中,忽覺有種莫名的感應,定是那所謂的哥哥也在不遠處,於是睜開眼睛,趁著溫冷二人還在熟睡,便偷偷走了出去。


    但,冷溫二人何等高深的修為,房裏的動靜怎會察覺不到?任龍兒手腳再輕,二人還是醒轉過來,對視了一眼後,悄悄的跟在了龍兒身後。


    月亮還高高掛在天上,月光下的空地果然有一道身影立在那裏,龍兒上前說道:“你果然在這裏,你跟著我想幹嘛?”


    在龍兒身前的正是上次那錦衣少年,自稱是龍兒兄長的人。他笑笑道:“我哪是跟著你,不過是想在這裏多玩玩罷了!”


    龍兒道:“這次可沒別人,我有好些話要好好問問你,你可別忙著跑了!”


    錦衣少年笑著答應道:“好啊,你問吧。”


    龍兒一張嘴又不知從何問起,癡癡道:“你……這個……你……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


    錦衣少年道:“傻妹妹,你隻怕連自己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吧。父親留了一大堆信息給你,唯獨忘了告訴你名字,他也真是老糊塗了。”


    龍兒哼了一聲道:“我不管,我以後就叫龍兒,楊大哥給我取的,永遠也不變了!”


    錦衣少輕輕一蹬腿,金芒一閃,躍至身後的樹上,然後坐在樹枝上對龍兒道:“聽你語氣,你倒是挺喜歡那個楊大哥,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我告訴你……咱們屬於應龍一族,也叫翼龍之族,從翼字裏取一羽字,便是咱們的姓,你哥哥我叫做羽晨,你的真名叫做羽曉,咱兩都是老爹大早上生的。”


    龍兒吐了吐嘴,道:“難聽難聽,我不叫做什麽羽小羽大的,我就是龍,就叫龍兒。”


    錦衣少年真名叫羽晨,他笑了笑,道:“我說了呀,你想叫什麽便叫什麽。”說罷伸了伸懶腰,竟忽然發出了一聲龍『吟』。


    龍兒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喂,你小聲點。”


    羽晨點了點頭,道:“伸個懶腰還得拘束不成?不怕不怕,這山上,除了那老和尚,還有你那楊大哥,暫時還沒人是我對手!”


    龍兒忽然想道:“你都大我多少?怎麽還這麽弱?”


    羽晨道:“我不喜歡睡覺,有時候玩著玩著一個月就過去了,所有修為也不高,不過好賴比你還是厲害些的。”


    龍兒也一蹬腿,跳上他同一根樹枝上,道:“對了,你既然來了也別急著走,到時候幫我打一個人!”


    羽晨道:“你要打誰?”


    龍兒道:“現在在中州,居在中域,嵩陽山上,有一個叫做仙尊的人!”


    羽晨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可不敢打他,他比你們都厲害,那老和尚也不是他對手,額……打他旁邊那隻畜生還差不多,應該沒問題。”


    龍兒沒好氣道:“你這蠢哥哥!我要來有什麽用,那隻畜生是我要打的,上次若不是楊大哥出事,說不定我就打贏了。”


    羽晨罷了罷手,道:“我本來就是來中州玩的,懶得管,你也真是,他們打他們的,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龍兒沒好氣道:“你管我,我就要管!”頓了頓,又道:“對了,剛才我們再寺外的石台上,突然出現的身影,是不是你,以後別在耍人家了!”


    萬萬沒料到,羽晨居然搖了搖頭道:“不!那不是我!”


    這一下可把龍兒給驚住了,而躲在遠處的冷溫二人也驚得瞠目結舌。


    羽晨卻又忽然道:“我前側邊的兩位姑娘出來吧,沒啥好躲的,我是龍兒的哥哥,我不會害她,也不會害你們的。”


    冷溫二人心頭一震,自覺躲藏得毫無痕跡,連氣息也隱匿到幾近於無,卻還是被羽晨給發現了,於是一同走了出來,龍兒也迎上前道:“你們醒了,我……我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們,才沒說的,你們可千萬別怪我,反正這傻哥哥也幫不了我什麽。”


    羽晨遠遠道:“可不怪我,我也不想發現你們,我吃了靈覺丹,就是知道。”


    溫千柔瞧著龍兒笑了笑,『摸』了『摸』龍兒的頭,冷榕也道:“你自己小心些便好。”說罷抬頭望著樹上的羽晨,道:“那……你說,我們所追的人又是誰?”


    羽晨楞了楞,道:“這……我告訴你們,你們也不認識啊……”


    龍兒飛上樹枝,朝著他肩頭一拍,道:“喂,叫你說,你就說,哪那麽多的廢話!”


    羽晨道:“這事兒啊……說來話長了,不過與你們人族也沒什麽關係,是我們神境大陸的事。”


    龍兒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懶得管了,不管如何,到時候我們和那仙尊打起來的時候,你不能讓那人害我們,而且……最好你也來幫我們!”


    羽晨道:“喂,我的傻妹妹,神境大陸是你家,這是你的家事你也不管啦?『操』心這中州的事幹什麽?再說了,我都說我打不過那個叫仙尊的。”


    龍兒道:“那我們怎麽辦,你總不能看著我不管吧!”


    羽晨道:“寺裏那老和尚差點,估計很難有進步了,你那楊大哥也差點,和我差不多,但趁機多修煉一下,興許可以打得過。不過……”


    龍兒道:“不過什麽?”


    羽晨道:“重生丹的『藥』效是毋庸置疑的,但真正什麽時候起作用,沒人知道,這是根據服『藥』的人的體質而定的,你那楊大哥命是絕對保住了,但什麽時候活過來,還得看老天,或者看他自己了。”


    無論如何,這樣算是一顆定心丸了吧,不管怎麽樣,楊不凡總會活過來,冷榕與溫千柔二人臉上也明顯舒展了一些。


    那羽晨說完,又站起身子,道:“我要去追那個人了,你們睡覺去吧!”說罷,金光一閃,其速之快,令人咂舌。


    留下龍兒暗自搖頭,喃喃道:“本以為家族裏來個幫手,值得高興的,原來是個又蠢又笨哥哥,唉,真懷疑他是不是爹爹親生的。”


    冷溫二人一同拍了拍龍兒的肩膀,卻又各自橫了對方一眼,也就一個眼神,溫千柔瞧著冷榕月光下的容顏,連自己都忍不住為之所動,不由得越想越氣。冷榕瞧著溫千柔容顏絕世,身姿勻稱,月光下十分妖嬈嫵媚,又想起龍兒“楊大嫂”前“楊大嫂”後的,更覺生氣。


    二人竟不約而同的湧出靈氣,一同倒退一步,擺開架勢,轉眼又要打起來。


    龍兒不耐煩的在原地跺腳,隨即伸手將二人拉到自己身前,道:“別別別,現在咱們主要任務是等楊大哥醒來,一同對抗魔教,其他的事,以後再說,行了吧,若是被上麵那老和尚發現你們又在這裏打,可要把咱們趕下鳳足山了,到時候楊大哥的麵都見不著了。”


    冷溫二人這才停下手來,被龍兒硬生生拉迴了房間,經此一事,天『色』都快亮了,二人索『性』運功打坐,也不去睡覺了。


    冷榕天賦異稟,經上次風清瑤指點後,進步更加飛快,當初在青鬆派裏本就比楊不凡強了許多,後應楊不凡練了多派心法,被楊不凡所超越。但她好在專心一致,將自己所長越練越精,又再次追上來了。上次在對敵仙尊所使的“天山封魔劍陣”更是隱隱有追上八荒拳的勢頭。


    而溫千柔曆來便淩駕於楊不凡與冷榕二人之上,後因二人奇遇,武功修為追了上來,冷榕已然隱隱有超越她修為之勢,卻誰知那蘇玄天心知自己身子有恙,楊不凡又不在身邊,於是,將畢生所學之精妙,全傳於了她,使得她功力大增,又似乎與冷榕持平了。


    這也是他們二人在靜空堂打架時,難分高下的原因了。


    如今,楊不凡安靜的躺在金禪寺的守靜堂裏,誰也不知,此次也是他正在漸漸蛻變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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