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靜空堂被靈氣充斥著,也被一股無形的酸味和醋意充斥著。


    溫千柔手段之高,乃前仙武教的壇主之位,武道修為本就十分深厚,後因新仙武教崛起,蘇玄天又重傷在身,便將一身的術法絕學都傳給了她,如今其武道修為已然更上了幾層樓,若當初不是為了護著蘇玄天,當初也不至於被楚厲給擒住。


    而冷榕當年便是青鬆派天宗的最強弟子,後掉入懸崖,遇著了風清瑤,本就天賦奇高的她,在崖底日夜修煉,更使得她修為猛增,其武道修為已然超越了宗師級別。


    這二人擠在小小的靜空堂裏動起手來,使得龍兒更加驚慌,忙喊道:“你們先別打……喂……”


    可她們二人醋意徒生,哪還管得了龍兒的叫喚,冷榕柳眉倒豎,撒開雙手,將玄冰劍祭出,一股寒意自她的劍裏散發出來,離他最近的房梁柱上竟鋪上了一層寒霜。又見他法訣一握,連蹬兩步,飛身而起,朝著溫千柔一劍指去!


    “寒霜劍氣!”


    房屋裏狂風大作,寒霜飄飄,一道霜芒伴著無數的冰淩,鋪天蓋地的湧向了溫千柔。


    溫千柔一臉怒『色』,哼了一聲,法訣一變,一把玉笛翻轉出來,頓時青光陣陣,那玉笛在空中不停的翻轉,將青光化為了一道漩渦,漩渦周邊似隱隱扭曲了空氣一般,叫人看上去不敢輕易靠近。


    寒霜劍氣打在不停旋轉的玉笛之上,那漩渦就這麽一點點的將寒霜全給吸了進去,不消片刻,霜芒盡數消失了去,屋裏的狂風也止住了。


    冷榕見招法被攔截,也哼了一聲,再次晃動身法,又遞了一招過去,溫千柔不甘示弱,見招拆招,絲毫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說也奇怪,這二人動起手來,竟全忘了躺在一旁的楊不凡,若是一個失手,打在楊不凡的身上,以楊不凡此時的狀態,可真的就要去閻王爺那報到了。


    龍兒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道:“我的天哪,這兩個人……發起瘋來,都不顧楊大哥死活了!”連忙跑到楊不凡身邊,一伸手,一道金光閃出,金光化作一塊屏障,將楊不凡罩了起來,嘴裏念道:“你還在這裏睡,那兩個冤家已經打起來了,你要是再不醒,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楊不凡他既沒了氣息,也沒了心跳,這有一絲靈氣將他的生命的牽著,哪裏會知道身旁所發生的一切。龍兒瞧他沉睡的模樣,歎了口氣道:“唉……還是我來吧!”


    歎罷,金光一閃,躍到了冷溫二人中央,一手擋著冷榕的玄冰寒霜,一手攔著溫千柔的玉笛靈光,叫道:“冷姑娘,楊大嫂,你們別打了!”


    冷榕聽龍兒叫溫千柔為“楊大嫂”心頭更加不悅,怒道:“是她先動手,龍兒你閃開!”


    溫千柔也哼了一聲,不管不顧,架著輕功,閃過龍兒身旁,又是一招朝著冷榕殺去,冷榕也不撤手,迎麵而上,二人又打在了一起。


    龍兒怒道:“你們兩個大傻瓜,竟敢這樣無視我,瞧我一個打你們兩個!”她孩子心『性』,久勸無果,似被人輕視了一般,氣不打一處來,說罷,也飛身而起竟也加入了戰場。


    這小小的靜空堂裏頓時三道雄渾的靈氣在裏麵拚殺,不消片刻,就連房梁上的木頭都裂開了。而楊不凡仍然沉靜的躺在一旁。


    “龍爪!”


    金芒閃閃,氣勢雄渾無匹,似能擋萬軍之陣。


    “冰刺!”


    寒霜漫漫,飄飄渺渺,似天山刮來的寒風,能凝結世間萬物。


    “玉海!”


    剛柔並濟,如海浪翻湧,可淹沒天地雲山,直叫天地無聲。


    這三人越打越猛,越拚越不要命,整個靜空堂搖搖欲墜,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那些和尚。


    和尚們紛紛趕來,推開房門,瞧得三人竟然打起來了,而且還打得激烈,打得不要命,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但眼前試問哪個和尚敢去阻攔這三個要人命的母老虎?


    錢嗔也在門口,急道:“龍兒……你們別打啦……”


    虛無和尚本領非凡,但其心『性』好玩,瞧見這等熱鬧可是相當少見,尤其是發生在寺裏,更加有趣。


    一旁的小和尚道:“虛無師叔,你快去阻止他們呀!”


    虛無熱鬧看得開心,哪裏願意動手,還要勞心費力的。於是幹咳了一聲道:“這……這三人厲害得緊,你快去稟告方丈,叫方丈過來,我與方丈一起出手勝算大些,快去快去……”


    那小和尚心頭著急,信以為真,轉頭就跑去找方丈了。


    小和尚剛走,虛無忽聽得有木頭崩裂的聲音傳來,往那房梁瞧去,隻見所有的橫梁與豎梁全都裂開了,有好幾根小一點的木頭已經斷裂開來。


    “哎喲,不好,不好,靜空堂要塌了……”虛無驚歎道,連忙抱著錢嗔往後退了幾丈,其餘幾名和尚反應也機靈,一同退在了一邊。


    果然,聽得轟隆一聲,整個靜空堂坍塌了下來,揚起了一陣塵埃。


    “嗖嗖嗖!”


    三道身影從塵埃裏躥了出來,前前後後的落在了靜空堂門前寬敞的青石地上。


    三人已然打得收不住手,剛一立住腳,又殺在了一起,龍兒氣鼓鼓的道:“我就不信攔不住你們這兩個醋壇子!”


    虛無在一旁道:“嗔兒,你瞧他們誰厲害一些!”


    錢嗔道:“我看不出來,但我希望龍兒能贏!”


    虛無道:“為什麽?”


    錢嗔道:“我喜歡龍兒些呀!”


    虛無楞了楞,有些驚奇道:“你小子也開始春心『蕩』漾啦?”


    錢嗔掐了虛無一把,道:“老和尚你說什麽呢!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你想瞧熱鬧,但她們都打成這樣了,你還不去幫忙阻止一下,你還是不是人?”


    虛無沒好氣道:“你臭小子,這麽久不來找老子,一見到老子又開始跟老子抬杠了是不是?”


    錢嗔橫了他一眼,也不與他說話,虛無歎了口氣,道:“不過……說實話,他們三個人,我一個都打不過,現在三個打在一起,你讓我怎麽動手嘛!”


    錢嗔道:“算了算了,我本也沒指望你能幫忙!”


    虛無道:“你這臭小子,瞧不起為師,且看好……”


    說罷,袖子一挽,正要動手,忽覺身後有一股強大的靈氣威壓傳來,轉身去看,果然見方丈虛空踏著輕功飛來。


    他年歲雖高,但身法穩健,氣勢強橫,超過在場每一個人,隻見他渾身散著金光,僧袍上也似有佛法加持,隱隱有梵文閃現,踏風而來,似一尊行走的大佛。


    錢嗔被他氣勢所震,竟連動也不敢動了,隻瞧得虛空豎起兩指,脖子上的念珠忽然躥騰到半空,轉而手腕一翻,嘴裏喝道:“鎮!”


    那一串佛珠伴隨著超強的靈氣如泰山壓頂一般朝著冷榕壓去,冷榕神『色』大驚,連忙舉劍而擋,忽覺其來勢之猛,使勁渾身勁力竟然不得脫身。


    那佛珠剛一出手,虛空卻毫不停頓,旋即雙掌一合,一口金『色』的靈光神鍾從天而降,“嗡”的一聲將溫千柔給罩在靈鍾裏麵。


    溫千柔柳眉倒豎,雙掌一排開,一股巨浪般的靈氣朝著神鍾衝撞而去,那口巨大的金『色』神鍾卻連動一下都不動,將溫千柔牢牢的困在了裏麵。


    龍兒機靈,見來人不一般,老和尚靈氣之深厚,凡人不能估測,於是立即頓住手,叫道:“呀……別打我……別打我!我是為了攔她們兩個人而出手的!”


    虛空這才收手,站在地上,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虛無瞧方丈他使了兩手神功,均是極耗靈氣的術法,但他此刻卻是一動不動,連大氣也不喘一口,四方八穩的站在地上,就連地上也若有若無的有一朵金『色』的蓮花,不禁暗道:“方丈師兄多少年都未曾動手,想不到修為竟然已恐怖至此,若真正與那仙尊打起來,也不一定會輸吧……”


    其他的和尚都圍了過來,周子穀也匆忙趕來,瞧見虛空輕描淡寫般就阻止了這場爭鬥,一個個不禁打從心底的佩服,心道是方丈果然厲害,當初,五域大派若真要比起來,興許金禪寺要排在第一位也說不定。


    冷榕身子上方一盤念珠轉動著,念珠緩緩的壓下,冷榕隻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已費盡全力去撐,不能在與溫千柔動手。而溫千柔被罩在金『色』的靈氣大鍾裏,無論如何掙紮,也出不來,最終隻得作罷,一揮手,站在原地盯著冷榕。


    “阿彌陀佛,兩位女施主,答應老衲不再動手,而且去寺外的木屋處歇息,老衲便放你們出來!”


    虛空說話竟似乎不動嘴唇,但聲音十分有勁,穿透力極強。


    冷榕甚難堅持,便咬著牙點了點頭,額上的香汗也滴落下來。再觀溫千柔,在那大鍾裏,也無法脫身,見冷榕點了點頭,自己也輕輕點了點頭。


    虛空手裏一捏法訣,喝道:“散!”


    降住冷榕與溫千柔的術法忽然憑空散去,金『色』光芒也消失了,虛空方丈腳踩著的金『色』蓮花也不見了。


    龍兒長歎了一口氣,望了望冷榕,又望了望溫千柔,二人神『色』沉著,一聲不哼,現場忽然又安靜到了極致。


    虛無與錢嗔對望一眼,各自安心,錢嗔這才問道:“師父,你說她們怎麽會打起來了,她們不都是楊大哥的好朋友麽?”


    虛無嘿嘿一笑,道:“小子,假若有個和你一樣的小子也喜歡龍兒,你肯定也會不喜歡那個人了。”


    錢嗔沉『吟』了一會兒,道:“也許吧……”


    龍兒瞧了瞧身後廢墟裏的楊不凡,心知他被自己的靈氣罩著,房屋倒塌是傷不了他,便喃喃念道:“一個不能說話的女人,一個不怎說話的女人,都是這暴脾氣……楊大哥,你要是醒來,日子也不好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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