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這麽直立站著,望著老人打狼。


    打完疾風狼後,老人又道:“這畜生『性』子又急,嚇到各位了,老拙給大家陪不是了。”


    周子穀道:“不客氣,疾風狼雖然『性』子急些,但確是一頭講義氣的好靈獸。”


    老人似乎完全聽不懂,略帶歉意的道:“你說的是什麽呀?”


    周子穀便道:“噢,沒什麽,他沒害我們,不怪你。”


    老人這才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要不到老拙家裏喝幾杯茶吧。”


    眾人對這一人一狼有了幾分好奇,便答應了。


    老者家裏也沒別人,除了和疾風狼相依為命外,門口院子裏還養了幾隻小雞仔。飲茶時,聊天得知,老者前幾年在山上無意間救過疾風狼,然後就將他養在了家裏,他隻是山間的普通人,壓根也不知道靈獸之說,隻是把疾風狼當成一條狗養著,還取了個特別土氣又慫包的名字叫“『毛』『毛』”卻沒想到,這“狗”竟然能長得這麽大。


    周子穀迴想起這老人剛出現時,說的第一句話,於是好奇問道:“在我們來之前,『毛』『毛』是不是遇過什麽事啊?”


    老人瞪大了眼睛,道:“可不是遇上了事嘛,嚇壞我了。”


    “噢?是什麽事驚擾了你老人家?”


    “林子裏來了好幾隻怪物”


    “怪物?”


    老人似乎還心有餘悸,道:“那日林子裏來了幾隻怪物,將我養的雞鴨全給吃了,『毛』『毛』特別生氣,將他們趕跑了,還殺了一隻,我丟在後院呢,也不敢吃。”


    周子穀便求老人帶大家到後院去看看那怪物,老人『性』子淳樸,欣然答應了,眾人來到後院,果然見著一團黑『色』發臭的屍體。


    “怎麽有這麽長『毛』的豬?”錢嗔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不停的扇動著。


    周子穀沉聲道:“這……最近怎麽那麽多靈獸 ,而且多是些『性』格兇惡的靈獸。”


    左雲問道:“老先生,這是什麽靈獸?


    周子穀道:“此獸名為‘兇彘’不是善類,估計……”


    楊不凡神『色』凝重,接話道:“估計與兇獸有關,與新魔教有關。”


    周子穀默然點頭,左雲道:“此前,我們往西域時,所見靈獸遷徙,後又聽說新魔教有許多靈獸助陣,這麽說,兇獸多半就掌握在那所謂的‘仙尊’手上了。”


    楊不凡道:“不錯。”


    眾人忽然變得安靜起來,似乎都想到了,接下來中州要麵臨著什麽樣災難。


    忽聽院外有聲音傳來。


    “就是這裏?想不到這破地方會有靈獸,既然不肯歸降,便將它殺了。”聲音很怪異,陰森森的,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疾風狼忽然拔腿就衝了出去,楊左緊皺雙眉,對視一眼,竟都覺得此人語聲熟悉,於是也連忙走了出去。


    那老人卻埋怨道:“又是誰來了?”


    眾人相繼從屋裏走出來,果然見有人前來。


    他又瘦又高,披肩長發,一對眼眶深陷,麵無血『色』。在他身旁,還有一隻通體烏黑『色』的靈獸,額上有角,鬢邊有須,雙目發青。


    人,是那前仙武教四壇之一的寒鬼,獸,是其靈寵黑風豹。


    寒鬼見到楊不凡與左雲,也十分驚訝:“是你們?”


    楊不凡與左雲都不說話,周子穀對錢嗔與嚴寧道:“你二人先進屋去,把這老人家給看好。”


    那疾風狼微微弓著身子,『露』出獠牙,發出低吼,似對眼前一人一獸有些忌憚,寒鬼掃了疾風狼一眼,道:“就是你了!你不肯歸順便罷,還殺了我教的靈寵,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對我兇?”


    那疾風狼也不知聽不聽得懂,一對狼眼一會看著寒鬼,一會看著黑風豹。那黑風豹卻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慵懶的模樣,趴在地上,似乎對什麽都不瞧在眼內,唯獨對龍兒多瞧了幾眼。


    寒鬼又對楊不凡道:“想不到會在這裏見著你們,雖然早知道你們天賦極佳,仍沒料到,你敢一個人獨挑歐陽晟。”


    楊不凡輕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拜入新教之後,修為也漲了不少吧。不知你將仙書又練到第幾層了?”


    寒鬼睜了睜眼,道:“你消息也靈通!既然你們在此,看來這疾風狼是得救了!”


    楊不凡道:“怎麽?你要走?”


    寒鬼『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道:“怎麽?你不讓我走?”


    楊不凡道:“我隻是想不通,你怎肯輕易作罷,莫非你沒信心?”


    寒鬼道:“非也,若放在之前,或許真沒信心鬥你二人,但現在卻也可與你二人鬥上一鬥。”


    楊不凡道:“因為你現在練了仙書,修為又高了些,對嗎?”說罷,白龍劍隱隱發著光芒,似感受到主人的心意。


    寒鬼瞧他靈氣已『露』鋒芒,道:“我資質有限,方至第五層心法。與你二人一戰,雖不一定贏,但也不會輸。”


    楊不凡道:“試試!”說罷,靈氣一湧出來,其靈氣之威壓,霎時間便覆蓋了整個院落,隱隱間已然有一派武學宗師的風範。那些枯樹上最後的幾片葉子也被『逼』得飄落了下來。


    黑風豹本不欲敵對楊不凡,見楊不凡即將對主人動手,也站立了起來。一身的靈氣也若隱若現的閃著光芒。


    寒鬼神情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道:“果然不賴,但……我卻不想與你鬥!”


    楊不凡疑道:“為何?”


    寒鬼道:“我且反問你,我為何又非要與你鬥呢?”


    “……”楊不凡默然,散了氣息。


    寒鬼笑道:“我雖加入了新魔教,但又怎地?我還能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麽事?”不隻楊不凡,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寒鬼道:“我們仙尊有意向將教址遷往北域,但首先來阻攔的定然是青鬆派,所以……現在就在派人攻打青鬆派……”


    所有人都怔住了,除了那名不問世事的林間老者。


    左雲急道:“他要遷往北域幹嘛?”


    寒鬼臉帶神秘的笑道:“我不知道要幹嘛,但……那是一個你們都知道的地方……”


    楊不凡神情凝重,背上竟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冷汗,忙問道:“你們仙尊到底是誰?”


    寒鬼卻臉帶笑容轉過了身去,那黑風豹也緊隨其後,二人緩步離開了此地。


    山林間恢複了平靜,那名老者獨自念叨了一聲:“奇怪的人”而後又獨自拾起柴刀,將院門口一顆不太大的桑樹給砍了,嘴裏還道:“以前人們說家門口有桑樹不太吉利,我看還是砍了的好。”


    疾風狼也就陪著他在一旁靜靜坐著。砍完樹,老者抹了把汗,又轉頭對疾風狼道:“你去丟幾個紅薯到火堆裏去……丟幾個大的……”說罷又對周子穀等人道:“晚上都在我這對付一下吧,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去摘些果子來……”說罷,竟將家門不顧,自己跑出去了,想是往山上去了吧,不過他家裏也的確沒什麽令小偷看得上眼的東西。


    嚴寧好奇問楊不凡道:“剛才那人是新魔教的吧,他為什麽要告訴我他們的行蹤?”


    楊不凡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此人向來行事詭秘,『性』子也十分古怪。”


    左雲又問道:“他們教主要將教址遷去北域幹什麽?”


    楊不凡忽覺思緒雜『亂』,一時間竟迴不出話來。過得良久才轉頭對周子穀道:“我要趕去北域,老先生,你們和我一起去麽?”


    周子穀皺眉道:“你想去救青鬆派?萬一……萬一他是騙你的呢?”


    楊不凡搖頭道:“我瞧不像是假的。”


    周子穀深吸了一口氣,道:“如今天下大『亂』,對老夫而言,去哪都一樣,要去就一同去唄。”


    夏舒蝶道:“三哥,你真的要去救青鬆派麽?”


    楊不凡凝重的點了點頭。


    天『色』漸漸暗了,中域不比西域,又是入冬之季,夜間連風也變冷了些,嚴寧不知從哪抱來一對幹柴,在院子裏點上了篝火。


    那老人也正好迴來,手裏拎著一隻野兔子,樂道:“好久未出門,都忘了如今果子都爛在地上了,不過運氣好,抓了隻野兔子。”隨即又對疾風狼道:“讓你烤的紅薯烤了沒有?”


    那疾風狼應了一聲,周子穀不禁笑道:“威風凜凜的疾風狼竟然被養成了一隻做家務活的狗!”


    錢嗔道:“我第一次見到楊大哥的時候,就是在青鬆派呢,我也不想青鬆有什麽不測,我們一起去北域幫忙。”


    周子穀笑罵道:“你除了貪吃,能幫什麽忙?”


    錢嗔不服氣道:“你一路上用那麽多『藥』,不是我陪小木頭給你尋來的麽?”


    周子穀這才點頭承認:“這倒也是,不過……這是尋『藥』鼠的功勞吧。”又轉頭對楊不凡道:“楊公子,曾拜在青鬆門下對吧。”


    楊不凡點了點頭,周子穀又道:“看來,派內定是有什麽舊人,讓你放心不下了。”


    冷榕的模樣瞬間就映在了腦中,也不知為何,周子穀隨口一說,他立即想到的便是冷榕。


    在旁一直沒說話的龍兒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錢嗔便問道:“龍兒,你在笑什麽?”


    龍兒望了望楊不凡道:“我知道楊大哥放心不下誰!”


    錢嗔好奇追問道:“誰呀?”


    龍兒笑道:“那可是一個大大的美人喲!”


    一旁的左雲也笑了起來,道:“我去過青鬆派,我當時見了一些你們青鬆派的人,我猜猜啊……”


    楊不凡奇道:“你怎的去過青鬆派?”


    “去找你啊?”


    “我怎麽不知道?”


    “你已經走了”左雲繼續道:“對了,有一個女子生得特別美。”說罷轉頭對龍兒道:“你說的是不是個喜歡披著白『色』輕紗,麵容清麗的女子?”


    龍兒一臉驚奇的笑道:“對對對!”


    一旁的夏舒蝶臉『色』鐵青,一把揪起了左雲的耳朵,道:“是什麽女子?有那麽美嗎?”


    楊不凡望著他二人不禁笑了起來,腦子裏卻一直留著冷榕的身影,還有在那陰陽崖下,幽幽山穀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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