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一眾人,行了幾條街,終於在一處人家物『色』到了水源,那屋主將水高價賣給眾人,夏舒蝶與他爭了幾句,為趕時間,還是將水買了,反正龍兒有的是錢。


    一通狂飲後,給楊不凡也灌了幾口,再將水壺裝滿,原路而迴,欲尋錢嗔一同上路。不料,走到原處時,錢嗔與賣瓜人卻雙雙失蹤,隻有幾隻歪瓜散落在地上。


    周子穀臉『色』刷白,張嘴就喊:“嗔兒!嗔兒……”一身仙風道骨的模樣『蕩』然無存,看來著實為之擔心。


    左雲瞧著適才那賣瓜的地方發呆,忽然道:“不好,也許我們都被騙了,那賣瓜的說不定也是‘蓋沙幫’的人!”


    周子穀沉『吟』了一會兒,道:“不錯,越想越奇怪,明明水源不足,他哪能種瓜。當下鎮裏水源最足的,隻怕就是那所謂的‘蓋沙幫’了。”


    夏舒蝶也點頭肯定,道:“殺千刀的,老娘這次要將他埋了!”


    周子穀忽看了看沉睡的楊不凡,暗道,若楊公子醒著,隻怕立時便能識破那賣瓜人了,當初去東勝島時,他一眼便能識破那艘船是艘賊船。


    左雲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救錢嗔!”


    “我先去打聽那勞什子幫是在什麽地方!”夏舒蝶說罷就往人群裏跑去。


    周子穀叮囑喊道:“就說是要買水,別惹人生疑!”


    龍兒跟在邊上,一言不發,一雙眼睛隻擔心的盯著楊不凡,這幾日他連覺都睡不好,身上的靈氣增長也慢了許多。


    很快,夏舒蝶已然問到了蓋沙幫盤踞的地方,原來就在碧月潭邊上。


    “跟我來!”說罷,帶著眾人朝著碧月潭的方向去了。


    碧月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風沙漫漫的地方,養著一鎮的人口。潭水周圍,有一片樹蔭,百裏難見。沙漠生長的樹葉甚是奇特,樹蔭下種有一些瓜果,是當初城裏居民所種,後被蓋沙幫所搶占,各處都有人把守。


    樹蔭裏外有一座座土屋,想來就是蓋沙幫的人盤踞之地了。


    眾人還未到樹蔭裏麵,便被人攔下,夏舒蝶問也不問,上去就打,那幾人身懷著淺淺的靈氣,對付普通人尚有餘,卻哪是夏舒蝶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將那衝來的一眾人等打得落花流水。


    到他們屋裏一瞧,忽聞到一股奇特的酒香,直把夏舒蝶給樂開了花,將那些人的酒搶來,遞給左雲一壺,二人飲罷,覺得清涼解渴,風味獨特。


    周子穀瞧二人暢快,也飲了一口,道:“西域盛傳果酒,釀造原料與工藝與中域都不同,味道也極其獨特,酒中還有酸甜味。”


    夏舒蝶道:“我們兩個酒鬼隻知道喝,卻不如周老先生這般懂了。”


    周子穀道:“當年也是抱著試『藥』的心態去了解的,這酒對人體有益,但也不可多飲,每日睡前一杯為嘉。”


    夏舒蝶道:“一杯,還不夠解渴呢!走,進去找人!”


    剛走入樹林,便覺一陣陰涼,隨即又衝出一片人馬,手持兵刃,轟殺而來,夏舒蝶哼了一聲,引出長虹劍迎了上去。


    周子穀喊道:“他們人多,你小心!”


    左雲背著楊不凡,四下望了望,站在了周子穀與龍兒的中間,隱隱間有守護二人之勢。


    夏舒蝶打得氣喘連連,忽有人喊道:“住手!”


    從人群裏出來五六人,瞧他們模樣氣勢,定是蓋沙幫的高層,那幾人神『色』凝重,混沒料到一大片幫眾就被一個女人給打得七零八落,其中有一人就是那耍蠍尾鞭的男子。


    那幫主怒道:“你們是哪裏人,跑來烏圖鎮幹什麽?”


    夏舒蝶長劍一揮:“將我們的人交出來!”


    那幫主皺眉生疑:“我什麽時候拿了你們的人?”


    夏舒蝶道:“再裝蒜,老娘將你們全殺光!”


    站在幫主旁的那耍蠍的男子神『色』古怪,他趁手的兵刃被毀,換了條普通的長鞭,喝道:“居然還找上門來了,老子說過要扒光你,就要扒光你!”說罷對身旁的手下道:“去,把那小子給我牽出來。”


    那名幫主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對此事仍不知情。


    不一會兒,錢嗔被綁了出來,一張臉被揍得鼻青臉腫,見到眾人就嚎啕大哭起來。


    持鞭男子道:“你們現在就束手就擒,不然我就將這小子腦袋打成兩瓣!”


    夏舒蝶手足無措,瞧了瞧周子穀,見他神『色』凝重,也無良策,忽聽得那頭長鞭一響,喝道:“怎麽,你們不惜著小子『性』命?”


    錢嗔嚇得眼淚滾滾,又不敢多話。


    夏舒蝶又瞧了瞧左雲,左雲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長劍放下,夏舒蝶這才哼了一聲,將長虹劍收迴。


    持鞭男子一臉邪笑,眼裏掠過一絲貪婪之『色』,吩咐道:“去把他們都給我綁咯!”


    一語言罷,幾名幫眾圍了過來。


    “誰敢反抗一下,我就將這小子給宰咯!”怕眾人反抗,持鞭男子又補充了一句。


    龍兒瞧著楊不凡仍然昏睡不醒,如今還被迫在這裏耽擱時間,一想到他萬一有什麽不測,那當如何是好,又急又怒,也顧不上那麽多,拔腿就往前衝了過去。


    金光一閃,手成爪,一躍而起,空中五道金芒,劃破虛空,一息間就抓住了那人的頭顱,在他頭上翻身而過,手緊緊的攥著頭發往後一扯。


    那男子瞧是一小姑娘,過於托大,頃刻間就被龍爪捏的滿頭鮮血,雙眼發白,不知死活!


    龍兒旋即挽著錢嗔的腰,踏著輕功,將錢嗔給抱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數,蓋沙幫都看傻了眼。


    夏舒蝶喝彩道:“好龍兒,接下來瞧我的!”


    正要大開殺戒,那幫主喝道:“住手!”


    夏舒蝶道:“怎麽?後悔了,已然來不及了!”


    那幫主道:“此前,我並不知道我手下人得罪了各位,但現在,你們的人也要迴了,我手下也陪了『性』命,你們為何還這般不饒人!我知道你修為遠超我等,難不成就可以無視天地公正了麽?”


    夏舒蝶沉『吟』了一會,道:“你說得也是……不過……”


    周子穀替錢嗔解下繩索,又瞧了瞧他的皮外傷,見無大礙,也放下心來,道:“打不過了又想講理是吧?你們將這碧水潭給霸占了,你難到不知這是一方水源,尤其蠻荒大漠缺水,難不成你們又可以無視天地公正了麽?”


    幫主沉『吟』了一會兒,道:“烏圖鎮人,多數貪婪,曾為這一汪潭水,引來多少殺伐,你們可又知道?”


    周子穀等人沉默不語,聽那幫主繼續道:“最初他們為了爭奪潭水,到後麵已全然失去了理智,有人為了讓別也得不到這潭水,險些就用毒『藥』將這水汙了!若不是我幫趕來,烏圖鎮人隻怕早已死光了!”


    夏舒蝶道:“你就是這個蓋沙幫的幫主?那你現在霸占了水源,他們還不是撐不了多久,還不是要死?”


    那幫主道:“我隻是將水源嚴格控製起來,何來霸占一說?在下敢擔保,烏圖鎮雖然仍然缺水,但至少沒有人渴死!我必須讓他們知道,在西域,水源是稀有的,來之不易的。如此這般,他們才會對水產生敬畏,以後也不會在胡作非為!”


    夏舒蝶無話可說,那幫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手下,道:“本幫掌控著烏圖鎮,幫裏有些人便以此為傲,行事霸道,這是我的失職,但是我已賠了這一幹人手,他也已然賠了『性』命,你們還有何好說?”


    他一臉正氣,皮膚黝黑,雖然武功不高,但此刻看來,真是一副俠義凜然的模樣,周子穀當先道:“慚愧慚愧,我等也實不知情,衝撞了貴幫,望幫主贖罪!”


    那幫主這才唿了口氣,道:“也是我幫令不嚴,得罪了各位。從你們言語間,也能瞧出你們心係蒼生,如果你們信得過在下,便自行退去。”


    眾人麵麵相覷,均想,是好是壞,與自己無甚幹係,已然在此浪費了一日,不能再蹉跎了。於是在碧月潭邊看了一圈,也未曾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於是決定,整拾行裝,準備朝疆城去。


    那幫主瞧出夏舒蝶腰間酒壺,是自己幫裏人的,一問之下,知其好酒,還送上一大壇子果酒,以表歉意。


    不覺間,眾人也更加相信這蓋沙幫主了。


    辭別蓋沙幫,出來碧月潭的樹林,繼續一路往西,不過多時,已然不見人煙,龍兒心切,也不理天『色』,執意出發,化為神龍,將眾人背在背上,朝天際飛去。


    烈焰直『射』,但好在狂風唿過,又天『色』將晚,也不覺燥熱。頃刻間就出了烏圖鎮,繼續朝西飛去。


    等到太陽落山,眾人更覺一股涼意,這西域溫差之大,眾人一時還不適應,尤其是錢嗔,毫無靈氣傍身,真是連連遭罪。


    已然耽擱了一日,眾人也顧不上夜間吉兇了,就算天『色』全黑,也不做休息,也幸好,一夜下來,平安無事,不見有什麽奇怪的靈獸搗『亂』。隻是想起那日,黑壓壓一群靈獸往中域的場景,不禁有些脊背發涼。


    等到天『色』微亮時,眾人在高空已能遠遠瞧見一座很大的城鎮了,周子穀道:“沒錯,就要到了,前麵就是疆城!”


    龍兒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化為人形,與眾人一路步行而去,終於踏足了疆城,這些人中,隻有周子穀曾到過此地,其餘人都未曾來過,隻覺眼前景象當真說不出的奇特。


    無論是人是景,還有風土民情的差異,與中域完全像是兩個世界,也不知此處是否真的有肉佛蓮,楊不凡所剩的時日也又減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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