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凡一步步踏上台去……


    所有人的目光又匯聚在了他的身上。他穿得很樸素,但此時此刻,他已怒不可遏,從身上散發出來無形的威壓,使得全場沒一個人敢小瞧他。


    白須老者皺了皺眉,心頭不悅,語氣也不和善,道:“這位公子是看上了龍晶石嗎?”


    楊不凡眼神冰冷,道:“這龍晶石是從哪裏來的?”


    白須老者強壓著怒氣,道:“公子若是看上了,便好好坐下,隻要出得起價格,這龍晶石,就是你的。”


    楊不凡置若罔聞,繼續道:“我在問你,這龍晶石是從哪裏來的?”


    白須老者哼了一聲:“從哪裏來豈是你該問的?我倒想問問你,你又是從哪裏來?”


    那放楊不凡進來的弟子身在廳內,嚇得腿軟,心道,這下迴去追究起來,又不知該怎麽責罰了。


    紀羽飛在台下喊了一聲:“喂,楊公子,你快下來!”他聲音又不敢喊得太大,楊不凡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台下其他那麽多人,見有新鮮看,一個個比看到寶物還有趣,畢竟,從來沒人敢去惹玄靈宗的。楊不凡仍然隻是道:“這龍晶石是從哪裏來?”


    白須老者被他滿眼的殺氣給驚了一下,旋即又定住心神,喝道:“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給我轟出去。”


    話音一落,竟是那位玄靈宗的林師姐,從台下的席位裏飛身而來。


    她衣袂飄飄,似完全不將楊不凡瞧在眼裏,身子懸在半空時,伸手一指,一道淩厲的淡黃色靈氣刃芒,直射楊不凡的心髒。她神情冷漠,毫不留情。


    楊不凡卻瞧也不瞧,一動也不動,丹田裏靈氣一湧,一道橙黃色的劍芒一閃,便將那淡黃色的靈氣刃給抵消了去。


    所有人手驚呆了,這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連動也不用動,便將玄靈宗內門弟子的攻勢給卸了去。


    那林師姐柳眉倒豎,實在不肯相信眼前一幕,心道,定是自己靈氣不純,功底不厚,才至於偶然出了差子,這一次,再不會失手。


    念頭轉過,旋即秀足一跨,手握劍訣,一柄靈氣逼人的長劍唿嘯而至,劍身似水,似撕破了空間一般。


    楊不凡從深穀裏出來,這是第一次調動靈氣與人動手,似有一匹被壓抑的猛獸要從身體裏鑽出來,正好滿腔怒火要發,旋即手掌一翻,大廳裏竟刮起了狂風,一股雄渾的橙色靈氣,從他掌心翻湧而去,頃刻間便把那位林師姐給卷在了掌風裏。


    其餘一眾玄靈宗弟子,見勢不妙,一個個拚殺而來,楊不凡另一隻手再揮了一掌,鋪天蓋地的靈氣威壓,霎時間將所有襲來的人打散了去。那林師姐一口鮮血噴了出,半倒在地,再也不敢小瞧楊不凡一眼了。


    紀羽飛暗暗心驚,忖道:“楊公子果然這般厲害,我沒瞧錯。不過他為何對龍晶石的反應這般奇特?”


    楊不凡也不瞧那些人,一抓伸向了白須老者。


    白須老者哼了一聲,手裏變了幾個法訣,隨即展開雙臂,架開了身法,台上的空間有絲絲扭曲的跡象。再看那老者,竟模模糊糊的分身成了四個,每一個都靈光燦燦,轉眼“四人”一同朝楊不凡殺來。


    紀羽飛驚道:“這是師伯靈隱分身法,楊公子這下躲不了了。”


    台下的人瞧著玄靈宗的長輩出手,便道是熱鬧也到此為止了。


    不料,楊不凡一個閃身,欺近其中一名,一把抓住老者的衣領,往自己身旁一拖,隨即將白須老者按在地上,靈氣一湧,那三個假的分身也被楊不凡的靈氣給衝散了去。


    老者滿臉驚恐:“你……怎瞧出,你怎瞧出我的真身?”


    紀羽飛滿臉驚詫,道:“這……師伯的分身也是靈氣所化,楊公子怎麽知道真身的?”


    楊不凡也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哪一個是真身,想都不想,便將老者給擒了過來,隨即念頭一轉,估摸著應該是靈覺丹的緣故。


    “旁門左道的雕蟲小技!我最後問你一遍,這龍晶石從哪裏來,你若再答非所問,我讓你現在就去見閻王!”


    廳內所有席位上的人均各自瞧著熱鬧,無一人上前幫忙,平時高高在上的玄靈宗,被人這麽一鬧,別提多有趣了。


    白須老者這一下被嚇得不清,哪還敢小瞧楊不凡半分。支支吾吾道:“這是……從宗門裏帶來的!”


    楊不凡將他衣領拽得更緊,冷冷道:“我問你,你宗門裏又是從哪來的?”


    白須老者顫顫巍巍,道:“是……是從一個……一個小姑娘那裏搶……那裏要來的!”


    一旁的姓林的女弟子叫道:“紀師弟,快去稟報師父!”


    那紀羽飛迴過神來,道:“好……好……好!”


    正要出去,楊不凡喝道:“不用去了,就讓你師父在宗門裏等死吧,比死在外麵要體麵一點!”


    紀羽飛臉色刷白,支支吾吾道:“這……這……”


    楊不凡將老者提起來,道:“走,帶我去找那位小姑娘!”說罷,拿起一旁的龍晶石放在懷裏,將那老者往門外花園一丟,旋即一跨步,自己又閃在門口將那老者接住,一蹬腿,消失在了花園。這個略有輩分的老者,在楊不凡手中,就像個玩物一般。


    所有人無不驚歎,這個年輕人樣貌之樸素,卻有這般驚人的武功修為。


    不過片刻,楊不凡便提著老者來到了玄靈宗門口,道:“帶我找到那位姑娘,而且你最好祈禱一下,她沒掉一根頭發,不然,死一兩個人,是泄不去我心頭氣的。”


    聞言,那老者魂都丟了一半。


    門口守門弟子見狀奇怪,連忙上前攔截,一看到自己師伯被擒著,驚怒交集,揮刀向楊不凡砍來。


    如今,這些初入門徑的武者,對楊不凡來說,便是來一千個也無濟於事。但見他隨手一揮,將那守門弟子打飛了去,落入宗門前那條河裏。


    老者將楊不凡帶到宗門最裏麵的一間屋子裏,道:“她……就……就在這裏。”


    楊不凡見門已被上鎖,便伸手握住鎖頭,靈氣一股,將鎖硬生生拔了下來,那老者也是奸猾,就在這一瞬間,拔腿便飛走了。


    見老者飛走,也不理他,將門“吱呀”一聲推開,不由楞在了原地。


    龍兒被人用鐵鏈將手腳全部捆住,披頭散發的掛再半空,身上傷痕累累,緊閉著雙眼,不知是睡了還是暈了,楊不凡進門她也未曾察覺。


    難怪那老者將楊不凡帶來,立刻便抽身逃走了。


    楊不凡勃然大怒,衝上前將鐵鏈全部砍斷,將龍兒抱在懷中,強忍著怒火,輕輕喚了聲:“龍兒……”


    似乎是聽到了熟人的聲音,雙眼緩緩睜開,見是楊不凡將自己摟在懷裏,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也一邊哇哇的說話,楊不凡也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想來定是些訴苦的話了。


    抱起龍兒,走出門去,剛走幾步,卻被一眾玄靈宗的弟子圍了起來,楊不凡怒火中燒,卻仍輕聲安慰龍兒道:“乖,楊大哥來了,沒人再欺負你了。”


    他一隻手摟著龍兒,另一隻手猛勁一揮,靈氣如巨浪一般朝著那群玄靈宗弟子席卷而去,頃刻間便將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架起輕功,將龍兒往廣場抱去,將她輕輕靠在進門口的石雕麒麟上,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道:“這是落神洞的‘歸靈丹’,現在對你來說,應該有用吧。”說罷,將丹藥喂在了龍兒口中。環顧了一下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身上橙芒一閃,如天上日光般耀眼。


    雙足一蹬,飛身而起,靈氣圍繞在他身上流轉,雙臂漸漸打開,將所有的靈氣匯聚再了雙掌,狂風暴湧,就連天地也失了顏色。


    在玄靈宗一角落的白須老者忽然驚道:“不好,他要毀掉我宗門!”


    楊不凡氣已運罷,雙掌朝前方拍去,轟隆隆,如天降神法,摧枯拉朽般朝著宗門殺去。


    忽聽得廣場下有一人道:“何人再此撒野?”


    又一股雄渾的靈氣出現在廣場內,那人神情嚴肅,眼含精光,身著淡黃色的勁裝,模樣比之前玄靈宗一眾人等要顯得沉穩許多。


    隻見他雙掌一抬,似有一道龍卷風圍著著他旋轉起來,空中有一股無形的勁力湧動,宗門內的花草樹葉都被這股無形的勁力扯得搖搖欲墜。


    忽然,廣場中央那隻巨大的太虛神鼎竟拔地而起,與楊不凡發出的攻勢轟然相撞。


    但聽得半空中“嗡”的一聲巨響,那太虛鼎翻落下來,將堅硬的地板也給砸裂,楊不凡從半空中落下來,站穩腳步。


    瞧了瞧龍兒,見無恙,又凝視那人,他站在階梯上,似乎剛才用去了他一些靈氣,他胸口微微的有了些起伏。


    而楊不凡欲一鼓作氣,欲將宗門摧毀,不料這人出現,攔截了自己的殺招,自己也同樣費去了不少的靈氣。


    白須老者走到那人身邊,道:“宗主小心,這小子很厲害!”


    玄靈宗主約莫四十左右年紀,神色凝重的望著楊不凡,輕聲道:“果然事情也不那麽簡單,我早說,那小姑娘必然有來曆。不過事已至此,若將他們都拿下,說不定……”


    白須老者接道:“說不定能追到龍晶石的來處,到時候,那我宗便能與五大派分庭抗禮了。”


    紀羽飛連同那姓林的女弟子,還有一眾其他弟子,於此時搖搖晃晃的追趕了過來,剛一進宗門,便見瞧楊不凡站在前麵,一個個頓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又瞧見前方階梯上宗主也在,心知大戰在即,都心懸一線。


    那姓林的女弟子望著楊不凡殺氣騰騰的模樣,忽然有些後悔起來。


    楊不凡雖然盛怒,卻不至衝昏頭腦,瞧那人武功修為甚高,想是此宗宗主,於是將白龍劍抽了出來,準備迎接這一場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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