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王元齊將藍明德攙扶了過來。藍明德吐了口血痰,說:“我們算是贏了吧。”


    元庶舒了口氣,完全沒有想要爬起來的意思。


    “算是吧。”


    薩克裏憨厚的笑了起來,“終於可以迴去休息了,今天可算是嚇死我了。”


    元庶沒好氣的給了他一腳,“你哥都成幹屍了,你還想閑著?現在,整個葉爾羌汗就是你的了。”


    薩克裏愣了一會兒,痛苦的表情布滿了整個臉龐,“不要啊,我最討厭那些文縐縐的大臣們了,好不容易跑到天山,躲了段時間清靜清靜。”


    “好啊,你小子是因為這個騙我去天山?看我,咳咳!看我不揍死你。”藍明德突然暴起,想要教訓教訓薩克裏。


    薩克裏急忙躲閃逃命。


    半個月後,明朝春節。


    皇宮花園的某處,元庶、穎王元齊、薩克裏、藍明德四人圍坐一團,佳肴滿桌、酒香四溢,周圍一圈還站著幾名伺候倒酒的下人。


    元庶小酌了一杯,一臉滿足。“好酒!”


    薩克裏揮揮手,示意下人趕緊給元庶滿上。


    “皇宮的貢品,這輩子可喝不到幾次,哈哈哈。”藍明德聞了聞,一飲而盡。


    穎王元齊依舊安靜的坐在那兒,默默的喝酒,也不知是好是壞,更說不上幾句話來。隻知道他在那兒吃了喝了,應該不會太差。


    元庶吃了口菜,看著周圍一片紅燈異彩的景象邊嚼邊說:“親王,誒,不!皇上,葉爾羌汗也過春節嗎?看皇宮氣氛不錯呀。”


    薩克裏擺了擺手,說:“自家族人是不會過這些節的,這不是有兩位恩人在這嘛,春節意義非凡,還是要準備一下的。”


    元庶拱了拱手,“多謝多謝,當初上路的時候本想著大過年的應該能迴家一趟,沒想到這事情這麽麻煩,我倒有些想我母親了。”


    薩克裏站了起來,“元庶大哥沒事的,我這就吩咐下去準備些上好的禮品,以後迴家給大哥的母親帶上,希望老人家能夠喜歡。”


    元庶喝了口酒,“好意我領了,這禮品就不要了,我母親早就沒了,帶了她也不知道。”


    薩克裏內心有些懊悔,不知情況便說了一通,倒有些尷尬了,隻能老實坐了下來。


    藍明德在一旁解圍,“薩克裏生性粗魯,說話比較衝,其實心意是好的,老實人一個,就這樣。”


    元庶重新露出了笑容,說:“我也不介意,我娘去世好多年了...”說著說著,笑容逐漸消散了。酒桌上的氣氛隨著元庶的話語逐漸凝固了。


    不管多少年,這終究是一塊心結,它就在那兒,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穎王元齊默默的給元庶夾了一塊羊排,放在元庶麵前的碗裏。


    “額,元齊給我夾菜幹嘛呀?”元庶有些尷尬,這關係怎麽感覺變的花裏胡哨的。不過既然都夾給我了,還能怎麽辦?吃了唄。


    薩克裏看著元庶夾起那塊送上前的羊排,與藍明德在一旁偷笑。“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呢。”


    元庶一臉黑線,“喝你的酒去。”


    藍明德大笑了幾聲,對薩克裏說:“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兩個小夥子都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那經受的起誘惑呀。”


    “哈哈哈!”藍明德和薩克裏一同笑了起來。


    元庶喝了口酒,“誒,那天結束後麵怎麽樣了?”


    薩克裏說:“後來我就坐我哥哥的馬車迴皇宮咯,軍營的軍隊都已經全軍覆沒了,隻好迴皇宮拉點人過來咯。”


    藍明德夾了口菜,說:“之後我和元庶、穎王元齊三人被送到一家醫館醫治了之後你那邊怎麽樣了?”


    薩克裏迴應道:“還能怎麽辦,我哥先給他收屍唄,之後呢,把天霜寒氣放迴玄鐵盒中,在去處理那三萬具死屍,最後派幾個親信送天霜寒氣迴天山山脈山頂咯。”


    “哎呦。”藍明德有些著急,“哪是問你這些,你是怎麽接管這個朝廷的?”


    薩克裏覺得這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摸著後腦勺一臉疑問。“還能怎麽弄嘛,我可是死去皇上的弟弟誒,我哥走了就是我咯,就是處理我哥的葬禮倒還挺麻煩的。”


    “那些朝廷中你哥的人呢?”


    “什麽我哥的人?我哥在朝廷裏本來是沒有勢力的,各類大臣軍機要員也都是我一點一點紮在他那兒的,等以後有用的時候用。”薩克裏一臉憨厚的說道。


    元庶和藍明德直接聽傻了,兩個人就那麽愣在那兒,元庶率先開口說道:“啥玩意兒?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薩克裏被表揚了之後尾巴翹上了天,一臉得意的說:“這可是我父皇教我的,在朝廷內部文官相鬥勝出者損失太大,不管這個人多有才,隻要之前是對麵的,你也不敢留著,更不可能用了。隻有馬上定乾坤才是最簡單最快捷的。”


    元庶嚼著羊腿細細思索,“好像,是這個道理啊。帝王玩權術果真是恐怖如斯。”


    “嘿嘿。”


    “得得得!”一旁的藍明德根本就不懂這些,也不想懂這些,“你們身上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


    元庶說:“還行,半個月下來,好了七七八八了。”


    穎王元齊放下筷子,說:“早已,痊愈。”


    這話說的再座的三位都說不出話來。本是出力最多的人,竟是四人中受傷程度最小的,還是說恢複的速度異於常人呢。


    元庶早已習慣,無論哪種說法,隻能說穎王元齊是真的可怕,深不見底。


    藍明德有些慚愧,抿了口小酒,說:“終究是老了,不能動不動就折騰啦,到現在我的腰還疼。”


    元庶依靠在座椅上,說:“人嘛,總會有生老病死,你隻是跟我們進度不同而已。對了,你的中黃門沒滅的這麽幹淨,你這個光杆司令現在怎麽樣了?”


    藍明德笑著說:“你可真別說,這門派沒了,成了閑雲野鶴,那還真是自在!我把中黃門的所有秘籍都存進國庫中,之後就沒我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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