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羅茜，你是不是精神上...”奧巴倫質疑問。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羅茜大聲道。
“可電梯我檢查過了，你說的屍體，血跡，通通沒有，你說昨晚有人在電梯裏想殺你，還被你反殺，怎麽可能？你這編故事呢吧？我知道我們公司狀況不好，你也想找借口辭職是吧？沒關係，辭職可以，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奧巴倫怒道。
“不！你欠我的工資必須給我！”羅茜道。
“那就現在來上班，你知道客服這個東西！可以沒有三個，也可以沒有兩個，但不能一個都沒有！”奧巴倫大聲道。
羅茜咒罵著掛斷手機，將手機猛地摔在床上，昨晚的噩夢還曆曆在目。
但她很缺錢，尤其是這筆工資，這是她將近半年的心血，她不能丟棄。
最終她還是咬著牙，壓著恐懼前往公司，她知道如果真有人想殺她，無論她在哪裏都一樣，家裏並不更安全，相反，沒有了槍械自檢機器，是更加危險了。
她能想象到自己在家裏呆著，被狙擊槍一擊爆頭。
公司的電梯，幹幹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有，仿佛昨晚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羅茜的右手微微顫抖，這是本能反應，因為她昨晚就是用右手拿著那把匕首與送水工進行了對抗，也是用右手去捏爆了送水工的蛋。
電梯門開了，她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往自己的工作房間走去，期間碰見了布裏，布裏朝她微笑，“別想太多，老總最近焦躁。”
“布裏，你聽到我和老板說的話了嗎？老板和你說了嗎？”
“就是你昨晚的遭遇嗎？”布裏問，“事實上，你說的很難令人相信，不過就說你說的是真的，你也不該說出來，你說你殺了人，這不是自首嗎？”
布裏顯然不相信羅茜所說的話，但布裏的話提醒了羅茜。
是啊，我不該說這個，因為...因為我殺了人啊！這樣的話，我會完蛋的！可是這事...真的就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嗎？
羅茜感到頭都快炸了，心中也開始焦慮起來，為什麽電梯裏的屍體會消失呢？被人清理了嗎？
這棟大樓，難道那麽不安全嗎？
那個家夥，要砍斷我兩條手臂，之前那個打電話自稱嚴羅的家夥，也這樣威脅過我...
我得道歉，我必須道歉！
羅茜朝布裏勉強一笑，然後迴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她操作著電腦，撥打網絡打電話，給之前的聯係人，也就是嚴羅打了過去。
“在...在嗎？”羅茜小心翼翼的問。
“額，在，你這個號碼，昨天的客服？”嚴羅問。
“是，是的，先生，您就是嚴羅先生嗎？”羅茜問。
“不錯，是我，今天為什麽主動打來了？”嚴羅笑問，“公司撐不住了？想試試我是不是真的？沒關係，我大度，你們仍有一次機會。”
“嚴羅先生，昨天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和您說話。”羅茜帶著哭腔道，“因為世上騙子太多了，求求您別和我計較，我現在相信您就是您了，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別和我計較，求您。”
羅茜的聲音充滿了害怕。
“你是不是和你們老板核實了？你們老板奧巴倫現在告訴你了，他確確實實給我致信了，對麽？”嚴羅笑道，“所以，凡事都要先問清楚，你若早向老板問清，就不會懷疑我是騙子了。”
“是的，我知道錯了。”羅茜軟弱道，一邊說著一邊流著眼淚，“我好害怕，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取走我的胳膊，求您...”
“認錯態度良好，不過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奪你那沒用的胳膊，所以呢，別哭哭啼啼，我沒時間和你廢話，直接叫你們老總來談正事。”嚴羅不耐煩道。
有嚴羅這麽幾句話，羅茜的心髒感覺好多了，那股壓抑感消失了一半。
人類是一個複雜的動物，複雜到有情感，有感知，人類甚至能從對方的眼神讀取對方的想法。
而羅茜，就從嚴羅的語氣中聽到了那股不耐煩的勁，而股勁卻讓她的壓抑感消失了許多。
這不是偶然，因為嚴羅的話沒有針對性，顯然他似乎並沒有把昨天的事太過放在心上，這次談話，他並沒提昨天的事，一切都沒提，而是直奔主題，依舊是找老總。
羅茜感覺到嚴羅對她並沒有任何興趣，可是...
昨晚的殺手是真實的，她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絕不像是在開玩笑。
真實和夢境，羅茜還是能夠分辨的。
一個對她沒有任何興趣的人，又怎麽會大費周章的派殺手來殺她呢？
羅茜隻能理解為，嚴羅的勢力太過龐大，派一個殺手不過是隨口一句話的功夫，嚴羅並沒有大費周章。
事實上嚴羅確實勢力龐大，美國政府都是他開的，英雄協會的大名已在這半年裏響徹整個歐洲，所以這也是個非常合理的理解。
“謝謝您，我這就聯係老總。”
羅茜小心翼翼的往下電話，使電話保持接聽狀態，這個行為與昨天的掛斷判若兩人。
她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遇見這種事，就算是男人也得慫，畢竟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人們首先想的是求助，維權。
然而她明白這在嚴羅這個級別的人物麵前行不通，因為嚴羅是大人物，大到幾乎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她作為美國市民，在這個資本主義國家又怎麽會不懂得民不與官鬥的道理。
或許會有一些人們站起來反抗，但現在還沒有，為了自己考慮她隻有認慫，隻有希望嚴羅放棄再派人殺她的念頭，畢竟沒什麽比生命更可貴。
人被殺，就會死。
時間，愛情，感情，金錢，尊嚴，這些都會在人死後變得徹底沒有了意義，在生命麵前，一切都為浮雲。
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羅茜當然也明白，所以她不會再作死，更不會再試圖與嚴羅叫板，畢竟她作為一個沒有抑鬱症的正常人，還想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她直奔老板奧巴倫的辦公室並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她推得很急，並沒有敲門。
“羅茜？什麽事走得這麽急？”奧巴倫問。
以往羅茜無論再怎麽樣，都會提前敲兩下門。
“嚴羅，他打電話來了。”羅茜聲音帶著焦急，“他找你，請快點...”
“當然要快！”奧巴倫拍桌而起，“快快快。”
一邊說著他飛速衝了出去，直撞的羅茜肩膀生疼，看來奧巴倫比她更急，這畢竟關乎於公司能否再正常運營。
“喂！是嚴羅先生嗎？”
在羅茜的辦公間，奧巴倫拿起桌上的電話就連忙問道。
“嗯，是我，你哪位？”嚴羅問。
雖然嚴羅猜到接聽電話的就是洛比倫公司的老總奧巴倫，但總得問個清楚，再作稱唿，不能僅憑男聲而直接定斷。
“我是洛比倫公司的coe，之前就是我給您致信的，感謝您在百忙之中給我迴電！我有點...受寵若驚。”奧巴倫稍微有那麽一點語無倫次，他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嚴羅肯迴電，說明這事有解決的希望，忐忑的是，他害怕被拒絕，拒絕會使他不安。
對他而言，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這一刻，他握緊電話的手顫抖著，力道大的出奇，幾乎要將這低材製造的話筒捏碎。
他微笑著，盡量調整著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太過於激動。
“受寵若驚就不必了，直入主題，你的公司現狀如何？”嚴羅問。
“現狀...很慘。”奧巴倫尷尬道，“這是因為，我已經告訴您了。”
“具體是有多慘？”嚴羅問。
“負債累累，即將倒閉，我現在連員工的錢都付不起了。”奧巴倫實話實說。
“這確實有夠慘的。”嚴羅道。
“所以我才求您，幫幫我們。”奧巴倫道，“我會把未來的百分之二十的...”
“這個你說過了，在信裏，我也記得很清楚，具體是你的公司為什麽虧損，主要原因是產品賣不出去，對吧？”
“是的，我們花費高額成本，生產了很多現在根本用不到的東西，本來是能用到的，這怪咱們現任總統，他發布的新政策封殺了所有地下黑拳的生意。”奧巴倫咬牙道，他顯然對於這個現任總統埃裏克沒什麽好感，甚至憎恨。
埃裏克的政策，簡直就是砸了他的鐵飯碗，誰被砸鐵飯碗，都多多少少會對砸他的人產生憎恨，隻是根據性格的不同，憎恨的程度多少而已。
奧巴倫顯然不是什麽聖人，他對埃裏克的恨意在言語中幾乎不加掩飾的表達出來，嚴羅甚至覺得奧巴倫在詛咒這個現任總統。
“那麽，你生產的那些用不到的產品，具體都是些什麽？”嚴羅問。
“是黑拳輔助用具，這些會在黑拳市場裏起到一定的輔助效果，能使選手更加容易取得比賽的勝利，額...或者說，增加選手勝利的幾率，因為它畢竟是輔助用具，而不是什麽決定性的武器。”奧巴倫道。
“那你們為什麽不直接生產武器呢？這豈不是更受歡迎？聽說過托尼嗎？托尼斯塔克，著名武器商人，現在為我的私人武裝軍隊開發武器，當然，我要說的是，他作為一個武器商人，資產起碼在百億以上，這才是商界利潤的大頭。”嚴羅道。
“首先我得有他那個頭腦，還有技術...顯然我沒有。”奧巴倫說，“而且...黑拳的話，是不允許使用除拳套類以外的武器的。”
“哦？那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們公司是開發和生產拳套的？”嚴羅問。
“是的，這隻是一部分，我們還開發一些輔助道具，比如腰帶，腰部護甲，臂甲之類的，當然還涉及鞋子，一雙好的鞋子能增加黑拳選手的敏捷性，這些看似不是很重要的裝備，加在一起就能決定一場比賽誰勝誰敗，這是拋去選手的硬性實力後的軟核。”
奧巴倫滔滔不絕道，他顯然希望嚴羅能夠明白他們產品所帶來的意義及好處。
“不錯，在這政策發布之前，許多選手都會買你的‘輔助道具和裝備’對吧？”
“是啊，然而現在，政策關閉了黑拳，黑拳已經沒有市場了，黑拳沒有市場，就等於不會有人買我的產品了，現在肯掏錢來買我們產品的人，要麽就是對黑拳的現況不了解，要麽就是我們公司的死忠粉，但這些錢，這些收益完全不足以公司正常運轉了，每天都在虧損，這樣下去，就快玩完了。”奧巴倫道，“嚴羅先生，隻有您能救我了，您是我最後的希望，我向您保證，如果公司能夠正常運營下去，那百分之二十的利潤絕對是永久性的！”
“你不用保證，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騙我。”嚴羅道。
是的，嚴羅很自信，在現在這樣的時局下，敢欺騙嚴羅的人，那就是公然和政府作對，是完完全全的死路一條。
“謝...謝謝。”奧巴倫道。
“別急著謝，我還有話沒講。”嚴羅笑道。
“額，什麽？請講。”奧巴倫問。
“你之前說的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我覺得不夠，我要百分之四十，持續五十年。”嚴羅道。
“什麽？百分之四十？”奧巴倫張大了嘴巴。
乍一聽，百分之四十持續五十年和百分之二十持續永久，這一對比之下似乎百分之二十的選擇比較長遠，總收益更大。
但嚴羅明白，實際並不是這麽個道理，這公司的老板給嚴羅的感覺就是不靠譜，與其相信這個公司能維持超過五十年，不如把持續性限製在五十年，並且把短時收益翻倍。
這樣對嚴羅而言絕對是大賺特賺，英雄學院和飛船的維持都需要資金，嚴羅需要錢，然而，嚴羅作為英雄協會的代表性人物，以這個身份來說自然不能去搶銀行了，那麽要通過正當手段進行收入，經營商道無疑最靠譜不過。
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是脅迫，這錢賺的心安理得。
但奧巴倫就不這麽想了，百分之四十，這不是要命呢啊，想想看，他的公司每賺美元的淨收益，都要給嚴羅4000美元，這簡直就是在割肉啊，換誰誰也受不了啊。
但現在這個情況，不是受不受得了，難受不難受的問題了，因為隻有嚴羅能幫他，不答應，就是徹徹底底的死路一條。
“沒聽錯，就是百分之四十，隻要百分之四十，就能挽救你將死的公司，讓你東山再起。”嚴羅笑道。
“這，這簡直就是在吃人！”奧巴倫忍不住大聲道。
“說起吃人，我是不吃的，但是我的管家伊內絲是挺喜歡吃的。”嚴羅道。
“這，這根本不合理！百分之四十啊那可是！拋去這百分之四十，另外的六十我還要發給員工！維持各種開銷！最後能到我腰部裏的根本就沒多少，這...”
“停！別嚷嚷了，奧巴倫先生。”嚴羅打斷了奧巴倫繼續說下去，“關於這個，選擇權在你，同意與不同意都是你說的算，換而言之，這是你的選擇，而不是我拿刀脅迫你選擇，我是給你一條幫你的機會，這是恩賜，你不該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是。”奧巴倫的聲音略帶一絲哭腔，“這真的很...我混的好慘啊，為什麽隔壁家蒸蒸日上，我卻要遭罪。”
這很浮誇，他顯然想通過賣慘博取嚴羅的同情，哪怕能因此降低5%的收益要求，都是值得的。
“別說什麽隔壁家了，我不關心，現在隻說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嚴羅問。
“你，你打算怎麽幫我，是通過讓埃裏克收迴政策嗎？”奧巴倫問。
“你的難題不是在於你的產品賣不出去嗎？在於沒人購買你的產品，因為黑拳被徹底封殺了，就是因為這個，導致你公司即將倒閉。”嚴羅道。
“是這樣，沒錯...”奧巴倫道。
“我可以為你解決產品賣不出去的問題。”嚴羅道，“就是這樣。”
“解決，產品賣不出去的問題？要怎麽解決呢嚴羅先生？”奧巴倫問。
“十分簡單，這個我不作說明，我隻能保證你的生意會漸漸好起來的，會有人買你的產品，你的產品絕對會發揮應有的價值。”嚴羅說。
“但我所有賣出去的產品，都要付給你百分之四十？”
“沒錯。”嚴羅說，“我再強調一次，選擇權在你，你不要因為這個反而恨我，這不是別的，而是恩賜。”
“當...當然不會恨，我...我。”奧巴倫咬了咬牙，“我同意，百分之四十就百分之四十，要是能百分之三十就更好了！”
“百分之四十，一點都不能少，這是最低限度，再說就百分之六十。”嚴羅道。
奧巴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好吧，我已經同意了，我...我謝謝你。”
嚴羅從奧巴倫的聲音中聽出，這不是真誠的感謝，他笑了笑，這很正常，畢竟這就是人性，雖然奧巴倫明白如果沒有嚴羅那隻有全盤垮掉的結局，但他麵對百分之四十利潤的霸王條款，還是感謝不起來，也高興不起來。
其實如果從好的方麵想，機會這種東西，有是絕對勝於無的，他該高興才對，畢竟一個公司的發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洛比倫公司以及奧巴倫本人，顯然不占天時，能補救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占了人和，嚴羅肯幫他，就是人和。
但在奧巴倫眼中，嚴羅就不是什麽‘人和’，而是趴在他銀行賬戶上的吸血蟲，在未來五十年都要不斷的吸取他的資金。
嚴羅對於奧巴倫如何看他，是否感謝他，並不在意，他也不需要奧巴倫來感謝他，他要的是那40%的收益。
“很好，那你接下來就不需要太過擔心了，我會幫你改變這個狀況。”嚴羅道。
“能，能說一下要如何改變嗎？”奧巴倫連忙問。
“這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豈非無趣？”嚴羅笑道，“不必多想，你的公司會慢慢變好的，畢竟隻有你變好，我的百分之四十的利益才有效益，不是麽？”
“是，是是是，都聽您的，您一手操辦。”奧巴倫道。
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的嚴羅，都是奧巴倫的救星，奧巴倫自知沒有嚴羅，那麽將再無翻盤的機會。
“另外，關於你們的客服，也是一個小問題，再好好培養培養，別讓她做錯事。”嚴羅道。
“是是是。”奧巴倫說，“我會的，您放心。”
“那行了，就這樣，有事可聯係我。”嚴羅說完，掛斷了電話。
這邊奧巴倫長籲一口氣，立即召開員工會議，並將公司即將好轉的消息告訴給員工們，以此為他們打氣。
“停住了，撐過這一波，就是春天。”奧巴倫道。
“那個，我有一個疑問。”一名員工道，“嚴羅雖說是幫我們，可是他的話太模棱兩可了，萬一...”
“沒什麽萬一，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你以為我不心疼那百分之四十嗎？”
會議結束，太陽漸漸落山，很快又到了夜晚。
羅茜關掉電腦，準備下班。
“嗨。”布裏走了過來，“今天要我送你嗎？”
布裏雖然昨天被拒絕了，但他想到今天羅茜說的幻覺，認為羅茜可能處於不安狀態，希望有人送他。
“不，不用了。”羅茜再次拒絕。
因為羅茜已經得到嚴羅那句話，認為嚴羅是不屑於再找她麻煩了，所以她的心已安下了大半。
“這，好吧。”布裏點點頭道，“那有事的話，手機聯係我，我隨時...嗯，就這樣吧。”
“謝謝。”
目視布裏走掉，羅茜走到電梯門前，按開了電門的開關。
這一瞬間，她的心有些忐忑，畢竟昨天的事還曆曆在目，昨天基本就是這個時候，電梯裏的那名送水工。
然而，這次她的擔心有些多餘了，電梯裏什麽也沒有。
夜深人靜，整個公司的員工除了布裏和她之外都已經下班了，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怎麽會有其他人呢，別多想。”羅茜如此安慰著自己。
她邁入了電梯，隨著電梯門的關閉，她的心髒又開始加速了，眼皮也不自覺的跳了兩下。
“這，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會如此不安，明明嚴羅那副態度已經是放過我了，可我卻要一輩子籠罩在那種陰影中嗎？”
羅茜在心中自問著。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電梯那由金屬製造的牆壁上睜開了一隻人眼！那眼中布滿血絲，正瞪視著她！電梯也在這刻猛地停了下來！
她驚呆了！整個身體瞬間向後退去，她的背部撞在牆壁上，這使她眨了一下眼睛，而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那鋼牆上的人眼竟消失了。
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羅茜的心髒砰砰跳著，她很害怕，過了足足十幾秒才緩過神來。
“幻，幻覺嗎？”羅茜喃喃道，她感到雙腿在發軟，軟到想坐在地上。
牆上，又怎會長一隻人眼呢？一定是幻覺，她如此自我安慰著。
可如果真有的話，這無疑比昨天那個送水工還要可怕！因為這，是未知事物。
害怕歸害怕，但她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她知道電梯不知是什麽原因，已經停了下來，她不能在這耗著，她打算再去按一下電梯下降的按鈕，來使電梯正常運作。
“我真是受夠這鳥地方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跟老板說提前下班，不管別人怎麽樣...我必須提前，要麽就所有人一起加班，這樣實在太恐怖了。”羅茜喃喃著，向前走了三步，把手向牆上的數字按鈕按去。
‘叮’的一聲，電梯繼續往一樓降去。
“唿，幸好，電梯沒壞，我還以為，嗯...它為什麽會自己停下呢？它自己停下，這個是事實確鑿的，如果說之前看到牆壁睜開了一隻眼睛是幻覺的話，那麽電梯自動停了，並且沒有任何人進來，這一點絕不是幻覺。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電梯出了一個不算嚴重的小故障，至少不影響她今天平安的迴家。
她並不是十分擔心電梯出故障，因為她手裏有布裏的電話，一旦出了故障，她完全可以打給布裏，尋求布裏的幫助。
然而這麽晚了，電梯修理工是不可能來的了，不過至少她認為，布裏能夠一直陪著她。
“我在想什麽，我怎麽想了那麽多？這其實沒什麽，隻是一個小故障...”
羅茜喃喃自語著，然而就在這時，電梯再次停了下來。
羅茜的心也跟著停了下來，整整一秒沒有跳動，
她連忙轉圈看了一下四周的鋼壁，並沒有什麽眼睛，僅僅是電梯又停下來而已。
“天啊，為什麽要嚇我，別跟我開玩笑了。”
羅茜深吸一口氣，再次去按下降到一樓的按鈕，突然！！！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極其用力！她的手腕被抓住，被生生的阻止了按下降下按鈕！
她嚇壞了，這電梯隻有她一個人，哪來的手？她瞪著這隻手，這隻手是從左側的鋼牆裏伸出來的，她毛骨悚然，急忙甩脫了那手，那手就在被甩脫的一瞬間，縮迴了牆壁。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一切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但羅茜已經不敢把這歸於幻覺，因為她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恐懼也是那麽的真切。
她不敢再走到電梯門那裏按下降下的按鈕，怕牆壁裏再伸出那樣的手。
這時，她毫不猶豫的撥打了布裏的電話，她隻有如此，她太害怕了，渴望有人能說話，有人能幫她。
電話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她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在不住跳動著，她不敢一直盯著手機屏幕，而是經常抬頭看向那之前伸出手來的牆壁，她注意著，生怕那裏的手再伸出來，掐住她的脖子。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背後的牆壁也伸出一隻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怎麽辦？
她越想越不敢想。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過，正當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布裏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羅茜嗎？”布裏問。
“布裏，是的，是我，我遇到麻煩了，電梯壞了，停止不動了，而且，而且這很嚇人！”羅茜說，“我看到了眼睛，還有手！”
“眼睛和手？我照鏡子的時候也能看見自己的眼睛，哈哈，羅茜，你不用擔心，你可能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但那都是幻覺，至於電梯，咱們公司最近電梯確實出現了點小毛病，它停下了隻要再按一下就好，話說你現在電梯停在幾樓了？”布裏問。
“我，我知道，但是我沒法去按，會有一隻手伸出來阻止我。”羅茜道。
“手？額...好吧，羅茜，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怎麽樣？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幻症，應該可以治療，它畢竟困擾著你。”布裏道。
“布裏，我沒病！求你幫我！”羅茜道，“我現在很害怕。”
“羅茜，別害怕，振作，想象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我當然得幫你！現在你在幾樓？電梯停在幾樓不動的？”
“好像是，14樓。”羅茜道。
“明白，我這就過去。”布裏道。
“求你快點！”
“好，我在奔跑！”
“別掛斷電話，我很怕！”
很快，布裏順著樓梯跑到14樓的電梯入口，他嚐試在外麵打開電梯，但是無效。
“羅茜，你在裏麵嗎？”布裏大聲問。
“我在！”羅茜連忙迴應。
“你現在嚐試從裏麵打開電梯門。”布裏說，“不好怕，不會有什麽發生。”
有了布裏在外麵壯膽，羅茜的懼意減少許多，當下往前兩步，伸出去按牆壁上的按鈕。
她按的很快，生怕左側的牆再伸出一隻手來。
並沒有。
沒有任何手伸出來，什麽也沒發生。
是的，電梯按鈕按下去後毫無反應，就像沒按一樣。
羅茜深吸一口氣：“布裏，我按了，沒有用。”
“你確定你按了嗎？”布裏在電梯外問。
“是的，我很確定，我按下去了。”羅茜道。
“你試試別的，比如讓電梯下降一層。”布裏道。
“好。”
羅茜說著，又試了試別的，然而仍舊毫無反應。
“怎麽樣？還是不行嗎？”布裏問。
“不行，布裏，真的不行，我真的按了，都沒有反應。”羅茜說。
“這下可壞了，看來電梯出大故障了，可現在太晚了，不在電梯維修工的工作時間。”布裏說。
“那...那我怎麽辦？”羅茜問。
“羅茜，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再多試試？”
“我已經試了很多次了，可是...可是沒反應，它真的沒反應，不是幻覺，我之前還看到牆裏麵有一雙眼睛，是一隻！”羅茜道。
“羅茜，我很確定，關於眼睛的事，是你的幻覺。”
“那這電梯怎麽解釋？我遭遇麻煩了，布裏，那個嚴羅，在報複我，他在報複我！”羅茜道。
“羅茜，你知道為什麽你會出現幻覺嗎？”布裏道。
“我沒出現任何幻覺！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確實看到了，不過是因為幻覺的影響你才看到的，你別把這放在心上，你之所有會看到幻覺，是因為最近咱們公司大量裁員，客服隻剩下你一個，你的壓力，工作壓力我都懂，畢竟就你一個客服了...工作勞累什麽的。”布裏說。
“不！我很輕鬆！沒人購買我們的產品，連諮詢的人都很少！我經常在工作時間看電影！我輕鬆的很，不可能是勞累過度。”羅茜反駁說。
“那你會不會眼花了？”布裏說，“要知道我們人類的眼睛，有時候不那麽可靠。”
“可我之前被掐住了，我的手腕上現在感覺有點疼，那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羅茜說。
“你以為感覺就很可靠嗎？羅茜，我給你講個實例，嗯...這可不是個笑話，有個人的丁丁被閹割了，這過了好幾個月，但是雖然他已經沒有丁丁了，但是他時常會覺得自己有，下意識去摸，結果卻什麽也摸不到。”
“別開玩笑了！布裏，我沒有幻肢！”羅茜道。
“還有一個例子，是咱們公司的，有個人每天佩戴眼鏡，他有一個習慣性的中指推眼鏡的動作，不過有一天他沒戴眼鏡，他卻時常忘記，依舊嚐試去推眼鏡，結果什麽也沒推到，這都說明了人的感覺是會出錯的，他感覺他帶了眼鏡，實際並沒有，羅茜，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你這個成分更嚴重，還有一種被害妄想症的感覺。”布裏道。
“布裏，你不相信我是吧？”羅茜道，“我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也會相信我的。”
“我相信你羅茜，我真的相信，但你想想看，嚴羅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的人？他會和你斤斤計較嗎？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不會，你今天不是和他聊了嗎？你也說了，他根本沒表現出想追究你的樣子。”布裏道，“你現在這個屬於被害妄想症，羅茜，你希望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相信我，沒事的，這絕對是幻覺，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的，因為我敢保證，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那就會好的。”
“你說我有精神病嗎？你是在說我精神有問題嗎？我不需要看醫生我很清楚，我需要你的幫忙而不是你的...”羅茜咬牙道，“你愛信不信，愛幫不幫！不幫就給我滾！”
羅茜很生氣，她已經把真實的場麵全部說了出來，說的很詳細，而布裏就是不信，這讓她無比的憤怒，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她爆了粗口，暴躁的一麵顯露了出來，這一刻，她被氣的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她需要布裏的事實。
“好吧，我...”
布裏隻說了三個字，就沒了聲息。
一秒，兩秒，五秒，布裏仍舊沒有聲息，在這樣安靜的氣氛下，羅茜那種害怕的感覺又迴來了。
“布裏...布裏？”羅茜小聲叫道，“你，你還在嗎？
無人迴應。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讓布裏滾的，現在又剩下她自己麵對這恐怖的寂靜。
所幸電梯裏有燈，燈很明亮，但這燈無法完全驅除她內心的恐懼，她深吸一口氣，內心在顫抖著。
“布裏，你，你不在了嗎？你...”
她說到這，心中忽然一跳，她從電梯那略帶反光的材質上看到自己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她猛地迴頭！
是什麽？
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電梯裏隻有她一個人。
“布裏，你在嗎？別走！”她用盡全身力量大喊道。
“我在。”電梯門的另一邊，傳來布裏的聲音。
“噢...唿，我以為...以為你丟下我了。”羅茜鬆了口氣。
“怎麽會呢。”
“你剛剛，剛剛怎麽不說話？”羅茜疑惑的問。
“剛剛鞋帶開了，我蹲下身，係鞋帶呢。”布裏的聲音再次響起。
羅茜的心放鬆了許多，然而放鬆不到兩秒，卻又緊了起來。
因為她想到兩個疑點，第一，係鞋帶和不能迴應自己，有什麽關聯呢？難道蹲下身就說不了話了嗎？有些胖子由於體質原因，蹲身的時候的確不方便說話，但布裏顯然不是胖子，還是偏瘦的那一種。
她想起布裏曾經搬運公司裏的飲水機累的滿頭大汗的樣子，而她也嚐試過搬那台飲水機，雖然說不上有多輕鬆，但並不艱難。
那時她甚至覺得，布裏是比她還要瘦弱的男人，而這樣瘦弱的男人，又怎麽會在蹲身狀態下無法說話呢？
這顯然不科學，布裏明顯是在乎她的，剛剛沒理由一句話也不迴，她並不覺得自己那句‘滾’有多麽大的殺傷力，她認為正常情況下，布裏至少在和她多說一句話，而不是隻說那簡單的三個字。
‘好吧，我。’
這三個字，如果去掉後麵的我，倒能合理的解釋布裏為什麽不迴話，那是因為走掉了，但他說了一句我，這說明後麵還會有話講，然而他卻忽然沒了聲息，任由自己後麵怎麽叫他，都不吭聲，直到最後自己大喊。
這第一點，雖然疑點很多，但也不是不能解釋，重點的是第二點。
羅茜知道，布裏穿的鞋子，從來是沒有鞋帶的，也不需要係鞋帶，事實上，現在係鞋帶的鞋子本身就少了。
而且，她感覺布裏的語氣好像變了，突然的變了，這是很不自然的轉變。
“布裏...我記得你不穿帶鞋帶的鞋子。”羅茜試探道。
“總有例外的，不是麽？”布裏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
“布裏，我現在該，該怎麽辦？”羅茜顫抖著問。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羅茜大聲道。
“可電梯我檢查過了，你說的屍體，血跡，通通沒有，你說昨晚有人在電梯裏想殺你，還被你反殺，怎麽可能？你這編故事呢吧？我知道我們公司狀況不好，你也想找借口辭職是吧？沒關係，辭職可以，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奧巴倫怒道。
“不！你欠我的工資必須給我！”羅茜道。
“那就現在來上班，你知道客服這個東西！可以沒有三個，也可以沒有兩個，但不能一個都沒有！”奧巴倫大聲道。
羅茜咒罵著掛斷手機，將手機猛地摔在床上，昨晚的噩夢還曆曆在目。
但她很缺錢，尤其是這筆工資，這是她將近半年的心血，她不能丟棄。
最終她還是咬著牙，壓著恐懼前往公司，她知道如果真有人想殺她，無論她在哪裏都一樣，家裏並不更安全，相反，沒有了槍械自檢機器，是更加危險了。
她能想象到自己在家裏呆著，被狙擊槍一擊爆頭。
公司的電梯，幹幹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有，仿佛昨晚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羅茜的右手微微顫抖，這是本能反應，因為她昨晚就是用右手拿著那把匕首與送水工進行了對抗，也是用右手去捏爆了送水工的蛋。
電梯門開了，她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往自己的工作房間走去，期間碰見了布裏，布裏朝她微笑，“別想太多，老總最近焦躁。”
“布裏，你聽到我和老板說的話了嗎？老板和你說了嗎？”
“就是你昨晚的遭遇嗎？”布裏問，“事實上，你說的很難令人相信，不過就說你說的是真的，你也不該說出來，你說你殺了人，這不是自首嗎？”
布裏顯然不相信羅茜所說的話，但布裏的話提醒了羅茜。
是啊，我不該說這個，因為...因為我殺了人啊！這樣的話，我會完蛋的！可是這事...真的就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嗎？
羅茜感到頭都快炸了，心中也開始焦慮起來，為什麽電梯裏的屍體會消失呢？被人清理了嗎？
這棟大樓，難道那麽不安全嗎？
那個家夥，要砍斷我兩條手臂，之前那個打電話自稱嚴羅的家夥，也這樣威脅過我...
我得道歉，我必須道歉！
羅茜朝布裏勉強一笑，然後迴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她操作著電腦，撥打網絡打電話，給之前的聯係人，也就是嚴羅打了過去。
“在...在嗎？”羅茜小心翼翼的問。
“額，在，你這個號碼，昨天的客服？”嚴羅問。
“是，是的，先生，您就是嚴羅先生嗎？”羅茜問。
“不錯，是我，今天為什麽主動打來了？”嚴羅笑問，“公司撐不住了？想試試我是不是真的？沒關係，我大度，你們仍有一次機會。”
“嚴羅先生，昨天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和您說話。”羅茜帶著哭腔道，“因為世上騙子太多了，求求您別和我計較，我現在相信您就是您了，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別和我計較，求您。”
羅茜的聲音充滿了害怕。
“你是不是和你們老板核實了？你們老板奧巴倫現在告訴你了，他確確實實給我致信了，對麽？”嚴羅笑道，“所以，凡事都要先問清楚，你若早向老板問清，就不會懷疑我是騙子了。”
“是的，我知道錯了。”羅茜軟弱道，一邊說著一邊流著眼淚，“我好害怕，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取走我的胳膊，求您...”
“認錯態度良好，不過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奪你那沒用的胳膊，所以呢，別哭哭啼啼，我沒時間和你廢話，直接叫你們老總來談正事。”嚴羅不耐煩道。
有嚴羅這麽幾句話，羅茜的心髒感覺好多了，那股壓抑感消失了一半。
人類是一個複雜的動物，複雜到有情感，有感知，人類甚至能從對方的眼神讀取對方的想法。
而羅茜，就從嚴羅的語氣中聽到了那股不耐煩的勁，而股勁卻讓她的壓抑感消失了許多。
這不是偶然，因為嚴羅的話沒有針對性，顯然他似乎並沒有把昨天的事太過放在心上，這次談話，他並沒提昨天的事，一切都沒提，而是直奔主題，依舊是找老總。
羅茜感覺到嚴羅對她並沒有任何興趣，可是...
昨晚的殺手是真實的，她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絕不像是在開玩笑。
真實和夢境，羅茜還是能夠分辨的。
一個對她沒有任何興趣的人，又怎麽會大費周章的派殺手來殺她呢？
羅茜隻能理解為，嚴羅的勢力太過龐大，派一個殺手不過是隨口一句話的功夫，嚴羅並沒有大費周章。
事實上嚴羅確實勢力龐大，美國政府都是他開的，英雄協會的大名已在這半年裏響徹整個歐洲，所以這也是個非常合理的理解。
“謝謝您，我這就聯係老總。”
羅茜小心翼翼的往下電話，使電話保持接聽狀態，這個行為與昨天的掛斷判若兩人。
她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遇見這種事，就算是男人也得慫，畢竟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人們首先想的是求助，維權。
然而她明白這在嚴羅這個級別的人物麵前行不通，因為嚴羅是大人物，大到幾乎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她作為美國市民，在這個資本主義國家又怎麽會不懂得民不與官鬥的道理。
或許會有一些人們站起來反抗，但現在還沒有，為了自己考慮她隻有認慫，隻有希望嚴羅放棄再派人殺她的念頭，畢竟沒什麽比生命更可貴。
人被殺，就會死。
時間，愛情，感情，金錢，尊嚴，這些都會在人死後變得徹底沒有了意義，在生命麵前，一切都為浮雲。
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羅茜當然也明白，所以她不會再作死，更不會再試圖與嚴羅叫板，畢竟她作為一個沒有抑鬱症的正常人，還想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她直奔老板奧巴倫的辦公室並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她推得很急，並沒有敲門。
“羅茜？什麽事走得這麽急？”奧巴倫問。
以往羅茜無論再怎麽樣，都會提前敲兩下門。
“嚴羅，他打電話來了。”羅茜聲音帶著焦急，“他找你，請快點...”
“當然要快！”奧巴倫拍桌而起，“快快快。”
一邊說著他飛速衝了出去，直撞的羅茜肩膀生疼，看來奧巴倫比她更急，這畢竟關乎於公司能否再正常運營。
“喂！是嚴羅先生嗎？”
在羅茜的辦公間，奧巴倫拿起桌上的電話就連忙問道。
“嗯，是我，你哪位？”嚴羅問。
雖然嚴羅猜到接聽電話的就是洛比倫公司的老總奧巴倫，但總得問個清楚，再作稱唿，不能僅憑男聲而直接定斷。
“我是洛比倫公司的coe，之前就是我給您致信的，感謝您在百忙之中給我迴電！我有點...受寵若驚。”奧巴倫稍微有那麽一點語無倫次，他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嚴羅肯迴電，說明這事有解決的希望，忐忑的是，他害怕被拒絕，拒絕會使他不安。
對他而言，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這一刻，他握緊電話的手顫抖著，力道大的出奇，幾乎要將這低材製造的話筒捏碎。
他微笑著，盡量調整著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太過於激動。
“受寵若驚就不必了，直入主題，你的公司現狀如何？”嚴羅問。
“現狀...很慘。”奧巴倫尷尬道，“這是因為，我已經告訴您了。”
“具體是有多慘？”嚴羅問。
“負債累累，即將倒閉，我現在連員工的錢都付不起了。”奧巴倫實話實說。
“這確實有夠慘的。”嚴羅道。
“所以我才求您，幫幫我們。”奧巴倫道，“我會把未來的百分之二十的...”
“這個你說過了，在信裏，我也記得很清楚，具體是你的公司為什麽虧損，主要原因是產品賣不出去，對吧？”
“是的，我們花費高額成本，生產了很多現在根本用不到的東西，本來是能用到的，這怪咱們現任總統，他發布的新政策封殺了所有地下黑拳的生意。”奧巴倫咬牙道，他顯然對於這個現任總統埃裏克沒什麽好感，甚至憎恨。
埃裏克的政策，簡直就是砸了他的鐵飯碗，誰被砸鐵飯碗，都多多少少會對砸他的人產生憎恨，隻是根據性格的不同，憎恨的程度多少而已。
奧巴倫顯然不是什麽聖人，他對埃裏克的恨意在言語中幾乎不加掩飾的表達出來，嚴羅甚至覺得奧巴倫在詛咒這個現任總統。
“那麽，你生產的那些用不到的產品，具體都是些什麽？”嚴羅問。
“是黑拳輔助用具，這些會在黑拳市場裏起到一定的輔助效果，能使選手更加容易取得比賽的勝利，額...或者說，增加選手勝利的幾率，因為它畢竟是輔助用具，而不是什麽決定性的武器。”奧巴倫道。
“那你們為什麽不直接生產武器呢？這豈不是更受歡迎？聽說過托尼嗎？托尼斯塔克，著名武器商人，現在為我的私人武裝軍隊開發武器，當然，我要說的是，他作為一個武器商人，資產起碼在百億以上，這才是商界利潤的大頭。”嚴羅道。
“首先我得有他那個頭腦，還有技術...顯然我沒有。”奧巴倫說，“而且...黑拳的話，是不允許使用除拳套類以外的武器的。”
“哦？那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們公司是開發和生產拳套的？”嚴羅問。
“是的，這隻是一部分，我們還開發一些輔助道具，比如腰帶，腰部護甲，臂甲之類的，當然還涉及鞋子，一雙好的鞋子能增加黑拳選手的敏捷性，這些看似不是很重要的裝備，加在一起就能決定一場比賽誰勝誰敗，這是拋去選手的硬性實力後的軟核。”
奧巴倫滔滔不絕道，他顯然希望嚴羅能夠明白他們產品所帶來的意義及好處。
“不錯，在這政策發布之前，許多選手都會買你的‘輔助道具和裝備’對吧？”
“是啊，然而現在，政策關閉了黑拳，黑拳已經沒有市場了，黑拳沒有市場，就等於不會有人買我的產品了，現在肯掏錢來買我們產品的人，要麽就是對黑拳的現況不了解，要麽就是我們公司的死忠粉，但這些錢，這些收益完全不足以公司正常運轉了，每天都在虧損，這樣下去，就快玩完了。”奧巴倫道，“嚴羅先生，隻有您能救我了，您是我最後的希望，我向您保證，如果公司能夠正常運營下去，那百分之二十的利潤絕對是永久性的！”
“你不用保證，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騙我。”嚴羅道。
是的，嚴羅很自信，在現在這樣的時局下，敢欺騙嚴羅的人，那就是公然和政府作對，是完完全全的死路一條。
“謝...謝謝。”奧巴倫道。
“別急著謝，我還有話沒講。”嚴羅笑道。
“額，什麽？請講。”奧巴倫問。
“你之前說的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我覺得不夠，我要百分之四十，持續五十年。”嚴羅道。
“什麽？百分之四十？”奧巴倫張大了嘴巴。
乍一聽，百分之四十持續五十年和百分之二十持續永久，這一對比之下似乎百分之二十的選擇比較長遠，總收益更大。
但嚴羅明白，實際並不是這麽個道理，這公司的老板給嚴羅的感覺就是不靠譜，與其相信這個公司能維持超過五十年，不如把持續性限製在五十年，並且把短時收益翻倍。
這樣對嚴羅而言絕對是大賺特賺，英雄學院和飛船的維持都需要資金，嚴羅需要錢，然而，嚴羅作為英雄協會的代表性人物，以這個身份來說自然不能去搶銀行了，那麽要通過正當手段進行收入，經營商道無疑最靠譜不過。
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是脅迫，這錢賺的心安理得。
但奧巴倫就不這麽想了，百分之四十，這不是要命呢啊，想想看，他的公司每賺美元的淨收益，都要給嚴羅4000美元，這簡直就是在割肉啊，換誰誰也受不了啊。
但現在這個情況，不是受不受得了，難受不難受的問題了，因為隻有嚴羅能幫他，不答應，就是徹徹底底的死路一條。
“沒聽錯，就是百分之四十，隻要百分之四十，就能挽救你將死的公司，讓你東山再起。”嚴羅笑道。
“這，這簡直就是在吃人！”奧巴倫忍不住大聲道。
“說起吃人，我是不吃的，但是我的管家伊內絲是挺喜歡吃的。”嚴羅道。
“這，這根本不合理！百分之四十啊那可是！拋去這百分之四十，另外的六十我還要發給員工！維持各種開銷！最後能到我腰部裏的根本就沒多少，這...”
“停！別嚷嚷了，奧巴倫先生。”嚴羅打斷了奧巴倫繼續說下去，“關於這個，選擇權在你，同意與不同意都是你說的算，換而言之，這是你的選擇，而不是我拿刀脅迫你選擇，我是給你一條幫你的機會，這是恩賜，你不該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是。”奧巴倫的聲音略帶一絲哭腔，“這真的很...我混的好慘啊，為什麽隔壁家蒸蒸日上，我卻要遭罪。”
這很浮誇，他顯然想通過賣慘博取嚴羅的同情，哪怕能因此降低5%的收益要求，都是值得的。
“別說什麽隔壁家了，我不關心，現在隻說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嚴羅問。
“你，你打算怎麽幫我，是通過讓埃裏克收迴政策嗎？”奧巴倫問。
“你的難題不是在於你的產品賣不出去嗎？在於沒人購買你的產品，因為黑拳被徹底封殺了，就是因為這個，導致你公司即將倒閉。”嚴羅道。
“是這樣，沒錯...”奧巴倫道。
“我可以為你解決產品賣不出去的問題。”嚴羅道，“就是這樣。”
“解決，產品賣不出去的問題？要怎麽解決呢嚴羅先生？”奧巴倫問。
“十分簡單，這個我不作說明，我隻能保證你的生意會漸漸好起來的，會有人買你的產品，你的產品絕對會發揮應有的價值。”嚴羅說。
“但我所有賣出去的產品，都要付給你百分之四十？”
“沒錯。”嚴羅說，“我再強調一次，選擇權在你，你不要因為這個反而恨我，這不是別的，而是恩賜。”
“當...當然不會恨，我...我。”奧巴倫咬了咬牙，“我同意，百分之四十就百分之四十，要是能百分之三十就更好了！”
“百分之四十，一點都不能少，這是最低限度，再說就百分之六十。”嚴羅道。
奧巴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好吧，我已經同意了，我...我謝謝你。”
嚴羅從奧巴倫的聲音中聽出，這不是真誠的感謝，他笑了笑，這很正常，畢竟這就是人性，雖然奧巴倫明白如果沒有嚴羅那隻有全盤垮掉的結局，但他麵對百分之四十利潤的霸王條款，還是感謝不起來，也高興不起來。
其實如果從好的方麵想，機會這種東西，有是絕對勝於無的，他該高興才對，畢竟一個公司的發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洛比倫公司以及奧巴倫本人，顯然不占天時，能補救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占了人和，嚴羅肯幫他，就是人和。
但在奧巴倫眼中，嚴羅就不是什麽‘人和’，而是趴在他銀行賬戶上的吸血蟲，在未來五十年都要不斷的吸取他的資金。
嚴羅對於奧巴倫如何看他，是否感謝他，並不在意，他也不需要奧巴倫來感謝他，他要的是那40%的收益。
“很好，那你接下來就不需要太過擔心了，我會幫你改變這個狀況。”嚴羅道。
“能，能說一下要如何改變嗎？”奧巴倫連忙問。
“這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豈非無趣？”嚴羅笑道，“不必多想，你的公司會慢慢變好的，畢竟隻有你變好，我的百分之四十的利益才有效益，不是麽？”
“是，是是是，都聽您的，您一手操辦。”奧巴倫道。
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的嚴羅，都是奧巴倫的救星，奧巴倫自知沒有嚴羅，那麽將再無翻盤的機會。
“另外，關於你們的客服，也是一個小問題，再好好培養培養，別讓她做錯事。”嚴羅道。
“是是是。”奧巴倫說，“我會的，您放心。”
“那行了，就這樣，有事可聯係我。”嚴羅說完，掛斷了電話。
這邊奧巴倫長籲一口氣，立即召開員工會議，並將公司即將好轉的消息告訴給員工們，以此為他們打氣。
“停住了，撐過這一波，就是春天。”奧巴倫道。
“那個，我有一個疑問。”一名員工道，“嚴羅雖說是幫我們，可是他的話太模棱兩可了，萬一...”
“沒什麽萬一，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你以為我不心疼那百分之四十嗎？”
會議結束，太陽漸漸落山，很快又到了夜晚。
羅茜關掉電腦，準備下班。
“嗨。”布裏走了過來，“今天要我送你嗎？”
布裏雖然昨天被拒絕了，但他想到今天羅茜說的幻覺，認為羅茜可能處於不安狀態，希望有人送他。
“不，不用了。”羅茜再次拒絕。
因為羅茜已經得到嚴羅那句話，認為嚴羅是不屑於再找她麻煩了，所以她的心已安下了大半。
“這，好吧。”布裏點點頭道，“那有事的話，手機聯係我，我隨時...嗯，就這樣吧。”
“謝謝。”
目視布裏走掉，羅茜走到電梯門前，按開了電門的開關。
這一瞬間，她的心有些忐忑，畢竟昨天的事還曆曆在目，昨天基本就是這個時候，電梯裏的那名送水工。
然而，這次她的擔心有些多餘了，電梯裏什麽也沒有。
夜深人靜，整個公司的員工除了布裏和她之外都已經下班了，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怎麽會有其他人呢，別多想。”羅茜如此安慰著自己。
她邁入了電梯，隨著電梯門的關閉，她的心髒又開始加速了，眼皮也不自覺的跳了兩下。
“這，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會如此不安，明明嚴羅那副態度已經是放過我了，可我卻要一輩子籠罩在那種陰影中嗎？”
羅茜在心中自問著。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電梯那由金屬製造的牆壁上睜開了一隻人眼！那眼中布滿血絲，正瞪視著她！電梯也在這刻猛地停了下來！
她驚呆了！整個身體瞬間向後退去，她的背部撞在牆壁上，這使她眨了一下眼睛，而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那鋼牆上的人眼竟消失了。
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羅茜的心髒砰砰跳著，她很害怕，過了足足十幾秒才緩過神來。
“幻，幻覺嗎？”羅茜喃喃道，她感到雙腿在發軟，軟到想坐在地上。
牆上，又怎會長一隻人眼呢？一定是幻覺，她如此自我安慰著。
可如果真有的話，這無疑比昨天那個送水工還要可怕！因為這，是未知事物。
害怕歸害怕，但她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她知道電梯不知是什麽原因，已經停了下來，她不能在這耗著，她打算再去按一下電梯下降的按鈕，來使電梯正常運作。
“我真是受夠這鳥地方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跟老板說提前下班，不管別人怎麽樣...我必須提前，要麽就所有人一起加班，這樣實在太恐怖了。”羅茜喃喃著，向前走了三步，把手向牆上的數字按鈕按去。
‘叮’的一聲，電梯繼續往一樓降去。
“唿，幸好，電梯沒壞，我還以為，嗯...它為什麽會自己停下呢？它自己停下，這個是事實確鑿的，如果說之前看到牆壁睜開了一隻眼睛是幻覺的話，那麽電梯自動停了，並且沒有任何人進來，這一點絕不是幻覺。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電梯出了一個不算嚴重的小故障，至少不影響她今天平安的迴家。
她並不是十分擔心電梯出故障，因為她手裏有布裏的電話，一旦出了故障，她完全可以打給布裏，尋求布裏的幫助。
然而這麽晚了，電梯修理工是不可能來的了，不過至少她認為，布裏能夠一直陪著她。
“我在想什麽，我怎麽想了那麽多？這其實沒什麽，隻是一個小故障...”
羅茜喃喃自語著，然而就在這時，電梯再次停了下來。
羅茜的心也跟著停了下來，整整一秒沒有跳動，
她連忙轉圈看了一下四周的鋼壁，並沒有什麽眼睛，僅僅是電梯又停下來而已。
“天啊，為什麽要嚇我，別跟我開玩笑了。”
羅茜深吸一口氣，再次去按下降到一樓的按鈕，突然！！！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極其用力！她的手腕被抓住，被生生的阻止了按下降下按鈕！
她嚇壞了，這電梯隻有她一個人，哪來的手？她瞪著這隻手，這隻手是從左側的鋼牆裏伸出來的，她毛骨悚然，急忙甩脫了那手，那手就在被甩脫的一瞬間，縮迴了牆壁。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一切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但羅茜已經不敢把這歸於幻覺，因為她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恐懼也是那麽的真切。
她不敢再走到電梯門那裏按下降下的按鈕，怕牆壁裏再伸出那樣的手。
這時，她毫不猶豫的撥打了布裏的電話，她隻有如此，她太害怕了，渴望有人能說話，有人能幫她。
電話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她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在不住跳動著，她不敢一直盯著手機屏幕，而是經常抬頭看向那之前伸出手來的牆壁，她注意著，生怕那裏的手再伸出來，掐住她的脖子。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背後的牆壁也伸出一隻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怎麽辦？
她越想越不敢想。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過，正當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布裏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羅茜嗎？”布裏問。
“布裏，是的，是我，我遇到麻煩了，電梯壞了，停止不動了，而且，而且這很嚇人！”羅茜說，“我看到了眼睛，還有手！”
“眼睛和手？我照鏡子的時候也能看見自己的眼睛，哈哈，羅茜，你不用擔心，你可能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但那都是幻覺，至於電梯，咱們公司最近電梯確實出現了點小毛病，它停下了隻要再按一下就好，話說你現在電梯停在幾樓了？”布裏問。
“我，我知道，但是我沒法去按，會有一隻手伸出來阻止我。”羅茜道。
“手？額...好吧，羅茜，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怎麽樣？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幻症，應該可以治療，它畢竟困擾著你。”布裏道。
“布裏，我沒病！求你幫我！”羅茜道，“我現在很害怕。”
“羅茜，別害怕，振作，想象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我當然得幫你！現在你在幾樓？電梯停在幾樓不動的？”
“好像是，14樓。”羅茜道。
“明白，我這就過去。”布裏道。
“求你快點！”
“好，我在奔跑！”
“別掛斷電話，我很怕！”
很快，布裏順著樓梯跑到14樓的電梯入口，他嚐試在外麵打開電梯，但是無效。
“羅茜，你在裏麵嗎？”布裏大聲問。
“我在！”羅茜連忙迴應。
“你現在嚐試從裏麵打開電梯門。”布裏說，“不好怕，不會有什麽發生。”
有了布裏在外麵壯膽，羅茜的懼意減少許多，當下往前兩步，伸出去按牆壁上的按鈕。
她按的很快，生怕左側的牆再伸出一隻手來。
並沒有。
沒有任何手伸出來，什麽也沒發生。
是的，電梯按鈕按下去後毫無反應，就像沒按一樣。
羅茜深吸一口氣：“布裏，我按了，沒有用。”
“你確定你按了嗎？”布裏在電梯外問。
“是的，我很確定，我按下去了。”羅茜道。
“你試試別的，比如讓電梯下降一層。”布裏道。
“好。”
羅茜說著，又試了試別的，然而仍舊毫無反應。
“怎麽樣？還是不行嗎？”布裏問。
“不行，布裏，真的不行，我真的按了，都沒有反應。”羅茜說。
“這下可壞了，看來電梯出大故障了，可現在太晚了，不在電梯維修工的工作時間。”布裏說。
“那...那我怎麽辦？”羅茜問。
“羅茜，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再多試試？”
“我已經試了很多次了，可是...可是沒反應，它真的沒反應，不是幻覺，我之前還看到牆裏麵有一雙眼睛，是一隻！”羅茜道。
“羅茜，我很確定，關於眼睛的事，是你的幻覺。”
“那這電梯怎麽解釋？我遭遇麻煩了，布裏，那個嚴羅，在報複我，他在報複我！”羅茜道。
“羅茜，你知道為什麽你會出現幻覺嗎？”布裏道。
“我沒出現任何幻覺！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確實看到了，不過是因為幻覺的影響你才看到的，你別把這放在心上，你之所有會看到幻覺，是因為最近咱們公司大量裁員，客服隻剩下你一個，你的壓力，工作壓力我都懂，畢竟就你一個客服了...工作勞累什麽的。”布裏說。
“不！我很輕鬆！沒人購買我們的產品，連諮詢的人都很少！我經常在工作時間看電影！我輕鬆的很，不可能是勞累過度。”羅茜反駁說。
“那你會不會眼花了？”布裏說，“要知道我們人類的眼睛，有時候不那麽可靠。”
“可我之前被掐住了，我的手腕上現在感覺有點疼，那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羅茜說。
“你以為感覺就很可靠嗎？羅茜，我給你講個實例，嗯...這可不是個笑話，有個人的丁丁被閹割了，這過了好幾個月，但是雖然他已經沒有丁丁了，但是他時常會覺得自己有，下意識去摸，結果卻什麽也摸不到。”
“別開玩笑了！布裏，我沒有幻肢！”羅茜道。
“還有一個例子，是咱們公司的，有個人每天佩戴眼鏡，他有一個習慣性的中指推眼鏡的動作，不過有一天他沒戴眼鏡，他卻時常忘記，依舊嚐試去推眼鏡，結果什麽也沒推到，這都說明了人的感覺是會出錯的，他感覺他帶了眼鏡，實際並沒有，羅茜，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你這個成分更嚴重，還有一種被害妄想症的感覺。”布裏道。
“布裏，你不相信我是吧？”羅茜道，“我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也會相信我的。”
“我相信你羅茜，我真的相信，但你想想看，嚴羅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的人？他會和你斤斤計較嗎？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不會，你今天不是和他聊了嗎？你也說了，他根本沒表現出想追究你的樣子。”布裏道，“你現在這個屬於被害妄想症，羅茜，你希望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相信我，沒事的，這絕對是幻覺，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的，因為我敢保證，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那就會好的。”
“你說我有精神病嗎？你是在說我精神有問題嗎？我不需要看醫生我很清楚，我需要你的幫忙而不是你的...”羅茜咬牙道，“你愛信不信，愛幫不幫！不幫就給我滾！”
羅茜很生氣，她已經把真實的場麵全部說了出來，說的很詳細，而布裏就是不信，這讓她無比的憤怒，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她爆了粗口，暴躁的一麵顯露了出來，這一刻，她被氣的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她需要布裏的事實。
“好吧，我...”
布裏隻說了三個字，就沒了聲息。
一秒，兩秒，五秒，布裏仍舊沒有聲息，在這樣安靜的氣氛下，羅茜那種害怕的感覺又迴來了。
“布裏...布裏？”羅茜小聲叫道，“你，你還在嗎？
無人迴應。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讓布裏滾的，現在又剩下她自己麵對這恐怖的寂靜。
所幸電梯裏有燈，燈很明亮，但這燈無法完全驅除她內心的恐懼，她深吸一口氣，內心在顫抖著。
“布裏，你，你不在了嗎？你...”
她說到這，心中忽然一跳，她從電梯那略帶反光的材質上看到自己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她猛地迴頭！
是什麽？
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電梯裏隻有她一個人。
“布裏，你在嗎？別走！”她用盡全身力量大喊道。
“我在。”電梯門的另一邊，傳來布裏的聲音。
“噢...唿，我以為...以為你丟下我了。”羅茜鬆了口氣。
“怎麽會呢。”
“你剛剛，剛剛怎麽不說話？”羅茜疑惑的問。
“剛剛鞋帶開了，我蹲下身，係鞋帶呢。”布裏的聲音再次響起。
羅茜的心放鬆了許多，然而放鬆不到兩秒，卻又緊了起來。
因為她想到兩個疑點，第一，係鞋帶和不能迴應自己，有什麽關聯呢？難道蹲下身就說不了話了嗎？有些胖子由於體質原因，蹲身的時候的確不方便說話，但布裏顯然不是胖子，還是偏瘦的那一種。
她想起布裏曾經搬運公司裏的飲水機累的滿頭大汗的樣子，而她也嚐試過搬那台飲水機，雖然說不上有多輕鬆，但並不艱難。
那時她甚至覺得，布裏是比她還要瘦弱的男人，而這樣瘦弱的男人，又怎麽會在蹲身狀態下無法說話呢？
這顯然不科學，布裏明顯是在乎她的，剛剛沒理由一句話也不迴，她並不覺得自己那句‘滾’有多麽大的殺傷力，她認為正常情況下，布裏至少在和她多說一句話，而不是隻說那簡單的三個字。
‘好吧，我。’
這三個字，如果去掉後麵的我，倒能合理的解釋布裏為什麽不迴話，那是因為走掉了，但他說了一句我，這說明後麵還會有話講，然而他卻忽然沒了聲息，任由自己後麵怎麽叫他，都不吭聲，直到最後自己大喊。
這第一點，雖然疑點很多，但也不是不能解釋，重點的是第二點。
羅茜知道，布裏穿的鞋子，從來是沒有鞋帶的，也不需要係鞋帶，事實上，現在係鞋帶的鞋子本身就少了。
而且，她感覺布裏的語氣好像變了，突然的變了，這是很不自然的轉變。
“布裏...我記得你不穿帶鞋帶的鞋子。”羅茜試探道。
“總有例外的，不是麽？”布裏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
“布裏，我現在該，該怎麽辦？”羅茜顫抖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