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慫慫是打算要高級改容藥液，還是中級，亦或低級？”
聽到這句話，洛佴臉上浮現疑惑。
她注視著對方，抿了抿唇，而後詢問：
“這幾個有什麽區別嗎？”
對麵的人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個問題，微怔，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低沉的嗓音響起，做起解釋。
“低級改容藥液隻是修改表麵，聲音和體型都不可更改，不具備記憶功能。使用一次的期限是三天。
中級改容藥液可修改麵容，聲音，體型，但不具備記憶功能，使用一次的期限是十二個小時。
高級改容藥液可修改麵容，聲音，提醒，具有記憶功能，也就是說使用高級該容藥液後，身體各項的改變可以根據你所想的改變。使用一次的期限是一個小時。”
說到這，季修和頓了一下，看著眼睛逐漸明亮的洛佴，繼續說了下去。
“要是低級的話，我們這裏可以給慫慫你無限提供的。
但是中級隻能提供一年的用量。
高級的話，就隻有一個月的用量了。
不知慫慫你要的是哪種？”
“我……我之前使用的是哪種？”
雖然是這樣問了，可洛佴心中也有底數。
以她不久前改變的狀態，應該是高級。
使用的期限，以及身體上的各種變化都能昭示她的猜想。
“之前給慫慫使用的是高級改容藥液。”
心道了一聲果然，洛佴繼而言：
“那便要高級改容藥液好了！”
頓了頓，她忽然又道：
“我所知曉的醫學是可以運用到所有人身上的。
所以，要是你交換的東西隻有這些，以後倒是可以把所有的針法中的一個分支教於你。
這樣可行否？”
不是她奸商，雖然這種藥液難得，但隻要材料足夠，她也可以做一些改變容顏的藥物，塗抹到臉上，雖然效果可能不如對方給的好。
但總歸是可以改變人的麵容的。
而救命醫人不僅僅是一份如此藥液就可以換予的。
她雖然不是商人，可也不是救世的菩薩。
慈悲心腸？
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這些有的沒的，還是不要想了。
季修和聽到洛佴的要求後，心中不憤反喜。
“慫慫，你說的是可以把這種治療方法運用到每個人身上？
可是真的？
不管哪種群體都是如此嗎？”
看著對麵突然激動的人，洛佴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見對方無法從屏幕中出來，才放鬆的唿了一口氣。
然後點頭。
“是的，我所在的這個時空中的治療方式，適用於每個群體。
大人，小孩，老人，都是可以的。”
“那……”看洛佴點頭，季修和下意識的問出他想要詢問的，可當第一個音節出現後，才忽然發覺目前來說，有些話並不適合講給一個精神力紊亂，甚至嚴重點說，已經堪稱其他時空的土著的主播說。
他頓了一下，然後把到了嘴角的話摸了個彎，說起了其他。
“那……慫慫你看這樣可好。
你可以把你所學習的治療方式歸為幾個類別，然後分為類別講給我，我到時會擬定出一份協議，每當講完一個類別，根據它的價值，就會付出相應的酬勞？
如何？”
“可是，所在的時空不相同，若是在我所在的這個時空，一種類別極為有用，且很重要，到了你所在的時空便一文不值。
該如何是好？”
經過時間的不同，感覺哪裏不對勁兒的洛佴此刻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
時間都可能不同，其他的自然也是一樣的。
“這個到時候再協商可行？
畢竟你所在的時空沒用處不大的可能在未來就大了呢？
誰也說不準。”
聽到這句話，季修和思量片刻，又把皮球踢了迴去。
然後看到洛佴臉上的猶豫，再一本正經的繼續解釋。
“這種事情，往好了說就是相互交易，往不好處就是一場豪賭。
誰也無法預料。
但我保證，隻要在未來時空的用處足夠大，該有的一切都不會少。”
畫大餅，輕而易舉。
但前提是目標達到他所期盼的。
不過想起【我佛了慈悲】的文件，以及韓折的記錄，季修和心中一驚確定了，那些穴位對於現在的他們用處極大。
作為一個不是商人的醫者，洛佴能想到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見對方把她思考的事情都給了迴應，洛佴心中微定。
“那便這般吧。”
“慫慫現在可以仔細講解一番三十六個致命死穴了。”
季修和應和的點了點頭，隨之就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姿態頗有掌控全局節奏的模樣。
一旁蹲著種蘑菇的韓折看到自家導師這樣，極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聲音極小就是了。
這樣哄騙精神力紊亂的主播，這麽黑心肝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導師，我看錯你了！！！
更重要的是你拓麻還搶了我獨自和慫慫交流的機會，我的機會嗚嗚嗚！！！
心裏憤恨，動作上就不免表露出來。
真·種蘑菇的韓折下意識的朝手裏的東西泄憤，卻忽然察覺手中的觸感不是很對啊。
低頭一看，被蹂躪的不成蘑菇樣子的東西暴露在視野中。
他麵上一僵。
偷偷摸摸的朝季修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情況，連忙把手裏的東西往師兄特意找來的土壤中一戳，就地掩埋。
而後望著數量還算多的蘑菇，長長唿了一口氣。
正聽著洛佴講解穴位的季修和聽到這聲微弱的唿氣聲，眉眼閃了閃。
卻沒有看向韓折的方向。
不過空氣中傳來的某些氣息足夠他了解某個東西被破壞的事實。
“之前講過厥***了。
你應該都記得了吧。
那我們今天就講另外三個穴位。
太陽穴，位於……
巴拉巴拉巴拉……
……
這個三個穴位你都明白了嗎？”
見對方點頭，洛佴手指在懷裏的大蘿卜上來迴擺弄，心中微微輸了一口氣。
“那今天的講解就到這裏了。
我該休息了。”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洛佴佯裝已經到了休息的時刻，毫不猶豫的把這句話做結尾，不過卻沒有如同以往一樣灌了直播間，反而一本正經的看著對方。
漆黑的雙眼充滿了期待。
季修和看著對方的眼眸，心靈福至。
“高級改容藥液明天會以打賞的方式交由慫慫手上。”
得到想要的話，洛佴點了點頭，手指和以往一樣，毫不客氣地朝關機處一摁。
畫麵一閃，屏幕黑了。
她看著自己手腕上再次出現的手鐲，微微笑了，心中因為某些突然出現的人兒產生的壓抑也逐漸消失。
摸了摸依舊飽腹感十足的肚子，洛佴歎息一聲，把手裏的白蘿卜放下。
然後接了水洗漱之後，找出來今日購買的紙筆，準備開始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默寫之前背誦過的醫典。
鹹蛋黃的太陽逐漸消失，夜幕將至，而素來被蕭殺氣息充斥著的沙城也在同一時刻點燃了家中的火燭。
萬家燈火通明，讓這被寒風侵襲的黑夜有了幾分溫暖。
匍匐案牘前一個下午的洛佴看著眼前厚厚的一遝紙張，擱下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骼相互碰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舒爽。
渾身的筋骨好像都重組了一樣。
悠悠放下大張的胳膊，伸手打了個哈欠，把已經寫了滿滿一頁的眾多紙張規整完畢，放好後，洛佴吹了等，抹黑爬上了床。
躺在床上閉目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了今日見到的賀蘭。
這一想，便沒了睡覺的念頭。
腦海中，雜緒紛紛而至。
之前她被趕下山門，並未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賀蘭出現。
那時她以為之前的情感也不過如此。
可是今天一見，賀蘭麵上的情緒赫然是見到久違的友人才會出現的驚喜。
完全沒有其他。
難道當初自己被趕下山門，賀蘭不再是有其他緣故？
可……當時要是她沒記錯的話，賀蘭應當是在山門中的啊。
到底為什麽沒有送她一程。
洛佴思來想去都找不到原因。
撓了撓額頭，力氣頗大，似乎是要把腦海中的阻礙都給撓走一樣。
可最後，還是什麽思緒都沒有。
隻能作罷，強製自己入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時空的季修和在看到直播連接器關閉的那一刹那，一直緊繃的身體頓時鬆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記錄，見沒有什麽差錯，就站起身，朝一旁還在蹲著種蘑菇的韓折走去。
聽到鞋子在地上嗒嗒嗒的響聲，已經種好一隻蘑菇的韓折手一抖，差點沒把種好的蘑菇給扔出去。
而就在他慌亂的同時，季修和已經抵達他身後，嗒嗒嗒的腳步聲也停歇不再。
韓折梗著脖子，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後扭頭。
臉上全是故作的茫然。
“導師，怎麽……怎麽了？”
季修和垂頭看著所有學生中，屬性最為跳脫，可天賦卻也是最高的學生。
目光落在他手裏的蘑菇上，沒有說話。
一時寂靜。
良久後，繃不住這種詭異氣氛的韓折首先出聲打破了寂靜。
臉上是一種認命的姿態。
“好吧，導師，我承認我剛才不小心把一個蘑菇標本給弄毀了。
但是一會兒，就一會兒，等我種好這些之後，我立馬把毀掉的那個基因擱到重組設置裏麵，然後再把它種出來，行不行？”
求您了！
別再用這種姿態對我了。
真的好可怕啊嗚嗚嗚~
為什麽你能對慫慫那麽溫和，到了我這裏就成了死了爹媽一樣的喪臉。
我韓折不服！！！
心裏狂噴，麵上慫的一匹的韓折顫巍巍，可憐巴巴的凝視著對方，渴望他能看在自己這麽軟弱，可憐，又弱小的份上繞過自己。
看著韓折此刻的姿態，仿佛是折磨夠了一樣，季修和輕啟薄唇，吐出來的話卻是風馬牛不相及：
“把這份記錄加到你的材料上。
還有明日我要看出效果。”
“啊？”
望著眼前突然遞過來的一份紙質版文件，雙手泥土的韓折有點懵逼。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立馬接過對方的資料，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快的驚人。
“導師，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可是伸出去的手卻接了個空。
韓折的目光順著對方突然轉移了的文件望去，滿臉懵逼。
怎麽了？
不是說要把文件給我的嗎？
導師，別逗我了，快給人家。
人家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逃離你所在的地方了！
“把手上的泥土清理幹淨。”
把手裏的記錄放到一旁桌子上，季修和聲音淡淡的吩咐道。
然後轉身離去。
留下一句“哦，對了，記得讓你宋辰快點把【我佛了慈悲】的信息了解清楚。”消散在空氣中。
已經快速把爪子洗幹淨的人捧著手裏的資料，滿臉興奮，頭也不抬的迴答：“知道了知道了，我師兄辦事，你就放心吧！！！”
這三個死穴的地點以及方向都好清楚啊。
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要用什麽做實驗材料好呢？
想起之前已經被摧毀的類人型生物，韓折臉上出現可惜之色。
要不是導師的吩咐，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把之前的實驗材料摧毀掉。
太可惜了，才隻用了一次。
不然現在他就能節省時間，不用再去把類人型生物的基因複製一番。
直接就可以做相應的試驗了。
而另一側，手指在虛擬鍵盤上不停敲擊的宋辰看著再一次出現的防火牆。
唇瓣微張，一聲歎息油然而出。
【我佛了慈悲】的防護級別太高，他手中的設備根本不足以和對方較量。
之前被激起的雄心壯誌也在時間的消耗中逐漸熄滅。
承認自己目前比不上對方，宋辰老老實實的把手裏的東西撤迴。
然後清楚了自己的痕跡後，站起身，準備朝導師所在的地方走去。
“宋辰來訪，是否進入？”
突然響起的來客聲讓正在沉迷於手中文獻的季修和微愣。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出聲確定。
“導師……”
*
翌日，洛佴睜開眼的第一刻就是往不遠處的紙張看去，見它還呆在原地沒有移動，也沒有如夢中那般消失，微舒了一口氣。
然後開始起床梳洗。
聽到這句話，洛佴臉上浮現疑惑。
她注視著對方，抿了抿唇，而後詢問：
“這幾個有什麽區別嗎？”
對麵的人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個問題，微怔，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低沉的嗓音響起，做起解釋。
“低級改容藥液隻是修改表麵，聲音和體型都不可更改，不具備記憶功能。使用一次的期限是三天。
中級改容藥液可修改麵容，聲音，體型，但不具備記憶功能，使用一次的期限是十二個小時。
高級改容藥液可修改麵容，聲音，提醒，具有記憶功能，也就是說使用高級該容藥液後，身體各項的改變可以根據你所想的改變。使用一次的期限是一個小時。”
說到這，季修和頓了一下，看著眼睛逐漸明亮的洛佴，繼續說了下去。
“要是低級的話，我們這裏可以給慫慫你無限提供的。
但是中級隻能提供一年的用量。
高級的話，就隻有一個月的用量了。
不知慫慫你要的是哪種？”
“我……我之前使用的是哪種？”
雖然是這樣問了，可洛佴心中也有底數。
以她不久前改變的狀態，應該是高級。
使用的期限，以及身體上的各種變化都能昭示她的猜想。
“之前給慫慫使用的是高級改容藥液。”
心道了一聲果然，洛佴繼而言：
“那便要高級改容藥液好了！”
頓了頓，她忽然又道：
“我所知曉的醫學是可以運用到所有人身上的。
所以，要是你交換的東西隻有這些，以後倒是可以把所有的針法中的一個分支教於你。
這樣可行否？”
不是她奸商，雖然這種藥液難得，但隻要材料足夠，她也可以做一些改變容顏的藥物，塗抹到臉上，雖然效果可能不如對方給的好。
但總歸是可以改變人的麵容的。
而救命醫人不僅僅是一份如此藥液就可以換予的。
她雖然不是商人，可也不是救世的菩薩。
慈悲心腸？
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這些有的沒的，還是不要想了。
季修和聽到洛佴的要求後，心中不憤反喜。
“慫慫，你說的是可以把這種治療方法運用到每個人身上？
可是真的？
不管哪種群體都是如此嗎？”
看著對麵突然激動的人，洛佴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見對方無法從屏幕中出來，才放鬆的唿了一口氣。
然後點頭。
“是的，我所在的這個時空中的治療方式，適用於每個群體。
大人，小孩，老人，都是可以的。”
“那……”看洛佴點頭，季修和下意識的問出他想要詢問的，可當第一個音節出現後，才忽然發覺目前來說，有些話並不適合講給一個精神力紊亂，甚至嚴重點說，已經堪稱其他時空的土著的主播說。
他頓了一下，然後把到了嘴角的話摸了個彎，說起了其他。
“那……慫慫你看這樣可好。
你可以把你所學習的治療方式歸為幾個類別，然後分為類別講給我，我到時會擬定出一份協議，每當講完一個類別，根據它的價值，就會付出相應的酬勞？
如何？”
“可是，所在的時空不相同，若是在我所在的這個時空，一種類別極為有用，且很重要，到了你所在的時空便一文不值。
該如何是好？”
經過時間的不同，感覺哪裏不對勁兒的洛佴此刻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
時間都可能不同，其他的自然也是一樣的。
“這個到時候再協商可行？
畢竟你所在的時空沒用處不大的可能在未來就大了呢？
誰也說不準。”
聽到這句話，季修和思量片刻，又把皮球踢了迴去。
然後看到洛佴臉上的猶豫，再一本正經的繼續解釋。
“這種事情，往好了說就是相互交易，往不好處就是一場豪賭。
誰也無法預料。
但我保證，隻要在未來時空的用處足夠大，該有的一切都不會少。”
畫大餅，輕而易舉。
但前提是目標達到他所期盼的。
不過想起【我佛了慈悲】的文件，以及韓折的記錄，季修和心中一驚確定了，那些穴位對於現在的他們用處極大。
作為一個不是商人的醫者，洛佴能想到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見對方把她思考的事情都給了迴應，洛佴心中微定。
“那便這般吧。”
“慫慫現在可以仔細講解一番三十六個致命死穴了。”
季修和應和的點了點頭，隨之就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姿態頗有掌控全局節奏的模樣。
一旁蹲著種蘑菇的韓折看到自家導師這樣，極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聲音極小就是了。
這樣哄騙精神力紊亂的主播，這麽黑心肝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導師，我看錯你了！！！
更重要的是你拓麻還搶了我獨自和慫慫交流的機會，我的機會嗚嗚嗚！！！
心裏憤恨，動作上就不免表露出來。
真·種蘑菇的韓折下意識的朝手裏的東西泄憤，卻忽然察覺手中的觸感不是很對啊。
低頭一看，被蹂躪的不成蘑菇樣子的東西暴露在視野中。
他麵上一僵。
偷偷摸摸的朝季修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情況，連忙把手裏的東西往師兄特意找來的土壤中一戳，就地掩埋。
而後望著數量還算多的蘑菇，長長唿了一口氣。
正聽著洛佴講解穴位的季修和聽到這聲微弱的唿氣聲，眉眼閃了閃。
卻沒有看向韓折的方向。
不過空氣中傳來的某些氣息足夠他了解某個東西被破壞的事實。
“之前講過厥***了。
你應該都記得了吧。
那我們今天就講另外三個穴位。
太陽穴，位於……
巴拉巴拉巴拉……
……
這個三個穴位你都明白了嗎？”
見對方點頭，洛佴手指在懷裏的大蘿卜上來迴擺弄，心中微微輸了一口氣。
“那今天的講解就到這裏了。
我該休息了。”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洛佴佯裝已經到了休息的時刻，毫不猶豫的把這句話做結尾，不過卻沒有如同以往一樣灌了直播間，反而一本正經的看著對方。
漆黑的雙眼充滿了期待。
季修和看著對方的眼眸，心靈福至。
“高級改容藥液明天會以打賞的方式交由慫慫手上。”
得到想要的話，洛佴點了點頭，手指和以往一樣，毫不客氣地朝關機處一摁。
畫麵一閃，屏幕黑了。
她看著自己手腕上再次出現的手鐲，微微笑了，心中因為某些突然出現的人兒產生的壓抑也逐漸消失。
摸了摸依舊飽腹感十足的肚子，洛佴歎息一聲，把手裏的白蘿卜放下。
然後接了水洗漱之後，找出來今日購買的紙筆，準備開始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默寫之前背誦過的醫典。
鹹蛋黃的太陽逐漸消失，夜幕將至，而素來被蕭殺氣息充斥著的沙城也在同一時刻點燃了家中的火燭。
萬家燈火通明，讓這被寒風侵襲的黑夜有了幾分溫暖。
匍匐案牘前一個下午的洛佴看著眼前厚厚的一遝紙張，擱下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骼相互碰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舒爽。
渾身的筋骨好像都重組了一樣。
悠悠放下大張的胳膊，伸手打了個哈欠，把已經寫了滿滿一頁的眾多紙張規整完畢，放好後，洛佴吹了等，抹黑爬上了床。
躺在床上閉目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了今日見到的賀蘭。
這一想，便沒了睡覺的念頭。
腦海中，雜緒紛紛而至。
之前她被趕下山門，並未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賀蘭出現。
那時她以為之前的情感也不過如此。
可是今天一見，賀蘭麵上的情緒赫然是見到久違的友人才會出現的驚喜。
完全沒有其他。
難道當初自己被趕下山門，賀蘭不再是有其他緣故？
可……當時要是她沒記錯的話，賀蘭應當是在山門中的啊。
到底為什麽沒有送她一程。
洛佴思來想去都找不到原因。
撓了撓額頭，力氣頗大，似乎是要把腦海中的阻礙都給撓走一樣。
可最後，還是什麽思緒都沒有。
隻能作罷，強製自己入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時空的季修和在看到直播連接器關閉的那一刹那，一直緊繃的身體頓時鬆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記錄，見沒有什麽差錯，就站起身，朝一旁還在蹲著種蘑菇的韓折走去。
聽到鞋子在地上嗒嗒嗒的響聲，已經種好一隻蘑菇的韓折手一抖，差點沒把種好的蘑菇給扔出去。
而就在他慌亂的同時，季修和已經抵達他身後，嗒嗒嗒的腳步聲也停歇不再。
韓折梗著脖子，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後扭頭。
臉上全是故作的茫然。
“導師，怎麽……怎麽了？”
季修和垂頭看著所有學生中，屬性最為跳脫，可天賦卻也是最高的學生。
目光落在他手裏的蘑菇上，沒有說話。
一時寂靜。
良久後，繃不住這種詭異氣氛的韓折首先出聲打破了寂靜。
臉上是一種認命的姿態。
“好吧，導師，我承認我剛才不小心把一個蘑菇標本給弄毀了。
但是一會兒，就一會兒，等我種好這些之後，我立馬把毀掉的那個基因擱到重組設置裏麵，然後再把它種出來，行不行？”
求您了！
別再用這種姿態對我了。
真的好可怕啊嗚嗚嗚~
為什麽你能對慫慫那麽溫和，到了我這裏就成了死了爹媽一樣的喪臉。
我韓折不服！！！
心裏狂噴，麵上慫的一匹的韓折顫巍巍，可憐巴巴的凝視著對方，渴望他能看在自己這麽軟弱，可憐，又弱小的份上繞過自己。
看著韓折此刻的姿態，仿佛是折磨夠了一樣，季修和輕啟薄唇，吐出來的話卻是風馬牛不相及：
“把這份記錄加到你的材料上。
還有明日我要看出效果。”
“啊？”
望著眼前突然遞過來的一份紙質版文件，雙手泥土的韓折有點懵逼。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立馬接過對方的資料，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快的驚人。
“導師，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可是伸出去的手卻接了個空。
韓折的目光順著對方突然轉移了的文件望去，滿臉懵逼。
怎麽了？
不是說要把文件給我的嗎？
導師，別逗我了，快給人家。
人家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逃離你所在的地方了！
“把手上的泥土清理幹淨。”
把手裏的記錄放到一旁桌子上，季修和聲音淡淡的吩咐道。
然後轉身離去。
留下一句“哦，對了，記得讓你宋辰快點把【我佛了慈悲】的信息了解清楚。”消散在空氣中。
已經快速把爪子洗幹淨的人捧著手裏的資料，滿臉興奮，頭也不抬的迴答：“知道了知道了，我師兄辦事，你就放心吧！！！”
這三個死穴的地點以及方向都好清楚啊。
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要用什麽做實驗材料好呢？
想起之前已經被摧毀的類人型生物，韓折臉上出現可惜之色。
要不是導師的吩咐，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把之前的實驗材料摧毀掉。
太可惜了，才隻用了一次。
不然現在他就能節省時間，不用再去把類人型生物的基因複製一番。
直接就可以做相應的試驗了。
而另一側，手指在虛擬鍵盤上不停敲擊的宋辰看著再一次出現的防火牆。
唇瓣微張，一聲歎息油然而出。
【我佛了慈悲】的防護級別太高，他手中的設備根本不足以和對方較量。
之前被激起的雄心壯誌也在時間的消耗中逐漸熄滅。
承認自己目前比不上對方，宋辰老老實實的把手裏的東西撤迴。
然後清楚了自己的痕跡後，站起身，準備朝導師所在的地方走去。
“宋辰來訪，是否進入？”
突然響起的來客聲讓正在沉迷於手中文獻的季修和微愣。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出聲確定。
“導師……”
*
翌日，洛佴睜開眼的第一刻就是往不遠處的紙張看去，見它還呆在原地沒有移動，也沒有如夢中那般消失，微舒了一口氣。
然後開始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