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出來玩從不帶丫鬟奴仆,把孫妙香和盧絲雨兩人推到後,王遙雪也沒理會她,一時間周圍竟然空無一人。


    其他人見五公主對來關心她的兩位好友都下得去狠手,一把推到在地,更加不敢上前。


    寒時像逗小孩一樣,摸摸九節鞭的調皮的小尾巴。九節鞭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好動的不得了,神識才剛恢複,渾身發著冰藍色的光,在半空中圍著寒時不停打轉,引得周圍人看的嘖嘖稱奇。


    從未見過這麽靈活的靈器,對主人這般熱情。


    五公主偷偷看了眼九節鞭,暗罵淬紅果然是下等靈器,不中用,寒時的鞭子絕對是上品靈器,若是她也有件上品靈器,輸的不一定是誰呢!但又一邊心疼自己的靈器。


    不管是上等靈器還是下等靈器,都難得一遇。


    寒時安撫好九節鞭,讓它先收迴來,她還有帳沒有清算。


    漵朝見九節鞭在五公主使壞的時候突然靈識覺醒,擋下了淬紅的攻擊,也是鬆了口氣,推著輪椅站在寒時身旁。


    阿羅見九節鞭收了迴去,馬上扶著寒時坐在輪椅上,天知道她看見五公主拿鞭子抽向寒時的時候她心裏有多害怕!


    寒時道:“去那邊。”纖纖玉指指著五公主那邊。


    漵朝穩當的推動輪椅。


    五公主恨恨的抬頭,“你贏了,以後你在哪裏,我一定離得遠遠的!”


    寒時搖搖頭,冷淡疏離:“不止。”


    “……你……你還想幹什麽?”五公主眼神飄忽著亂看,比賽前她說過什麽,她自然不會忘,但是要她一個公主,向一個海人道歉?絕不可能!


    “我這麽丟人了,你難道還不滿意嗎?你怎麽這麽惡毒!”五公主說的理直氣壯。


    周圍的人不明白五公主與寒時的賭約,此刻見五公主這般落魄委屈,寒時又如此的咄咄逼人,竟然都偏向了五公主。


    一位中年男子小聲勸道:“算了吧,郡主你贏了,五公主輸了,麵子也落了,還是算了吧。”以後總歸還要聯係走動呢,做這麽絕對寒時也不好。


    寒時嗤笑,“五公主你捫心自問,若是你贏了,你會不會放過我?會不會想我會不會很丟人?”


    “你……你用的上等靈器與我決鬥的,你……你勝之不武!”五公主還在狡辯,對,她輸是因為她的武器不如寒時的,如果她一更加好的武器,輸的絕對是寒時!


    “表哥,遙雪姐姐,你們快來為我做主啊!”


    寧亦棠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見到五公主這般厚顏無恥之人,他麵上有些訕訕,其實五公主也不算是他表妹啊。


    王遙雪麵上也不好看,一左一右攙扶著兩位閨中好友,沒有理會五公主。


    周圍有的人不了解情況,為了討好五公主,居然站出來指著寒時,義正言辭道:“沒錯!因為你的武器是上等靈器,五公主的隻是一件下品靈器,最後也是你的靈器幫你……啊……”


    他還沒說完,九節鞭就自己跑出來,在那人麵前放著藍光,晃悠著,威脅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那人被嚇得跌倒在地。


    靈器啊,普通人可能連一招都接不住。


    見狀,一些人捂著嘴偷笑。


    “行了!”寧亦棠嚴肅的站出來,結束這場鬧劇。


    五公主以為寧亦棠終於要出來為她說話了,彎起了嘴角。


    “自選拔賽之後,安定郡主便重傷不醒,也是前兩日才剛醒來,今日來西郊遊個湖,卻被五公主找茬打架,贏了又說她勝之不武?”寧亦棠臉上滿是嘲諷之色,但被紅紗蒙著臉,隻露出一雙格外嘲諷的眼神:“到底是誰勝之不武?郡主用她的鞭子的時候根本沒當靈器,反而是這位高貴的公主殿下,打不過郡主,居然喚出靈器的力量來,若不是郡主的鞭子也是靈器,郡主此刻怕又要昏迷不醒了。”


    周圍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手指在五公主身上指指點點,似乎在奚落她的做法。


    五公主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寧亦棠,他是她的表哥啊,怎麽能這般對她!卻忘了她們兩個算哪門子表親,寧亦棠的姨母姓梅可不姓喬。


    “原來是五公主來找茬的。”


    “是呀,安定郡主可是神勇大將軍的女兒,神勇大將軍最是光明磊落,他的女兒怎麽可能會仗勢欺人?”


    “……”


    王遙雪走到寒時麵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禮,溫聲道:“既然郡主贏了,還請郡主不要與公主多加計較。”


    寒時看著麵前這個柔軟的女子,卻發現她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但依舊搖頭,“必須道歉。”


    既然如此,她就不勸了,反正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際,便轉身走到五公主麵前,將五公主扶起來。


    “公主,道個歉,遙雪送您迴宮吧。”


    五公主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遙雪,不明白為什麽連遙雪姐姐都這樣。


    九節鞭耀武揚威的在半空中對著五公主搖搖晃晃。


    五公主咬牙,屈膝對著漵朝,甕聲甕氣的道:“對不起。”


    漵朝往旁邊走了一步,並不理會五公主。


    “你說什麽?大聲一點。”寒時道。


    五公主的麵色由紅變白又變紅,最後吼道:“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要聽你用剛剛這句話的音量向漵朝道歉。”寒時麵帶微笑說。


    “你……”五公主咬牙切齒:“你不要欺人太盛!”


    “我有欺人太盛嗎?”寒時道:“我覺得對你我已經足夠寬容。”她至少顧及了她公主的身份,沒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下跪道歉!


    寒時忽然站起來靠近五公主的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如果你道歉的聲音能真摯一點,讓所有人聽到,我可以考慮把那條項鏈還給你。”


    “……好。”五公主認真考慮了一下,點頭:“我道歉。”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五公主屈膝對漵朝道,手卻攥緊了,指甲都陷到掌心沾上點點鮮紅。


    “滿意了嗎?”五公主對寒時道,聲音苦澀。


    “戌時前我會遣人把項鏈送你那裏去。”


    寒時收迴九節鞭坐在輪椅上。漵朝推著她穿過人群,離開了這塊空地。


    周圍的人群漸漸都散了。


    這裏脂粉味和不知道什麽散發的臭味混合在一齊,寧亦棠見寒時走了,頭也不迴的趕快離開了。


    “去馬車那裏,這麽一鬧也沒什麽遊湖的興致了,犯到疲累的狠,我們迴府吧。”寒時道。


    漵朝推著她向馬車那邊走。


    寧亦棠這時追了上來,見寒時要上馬車,問道:“這就迴去了嗎?我小舅舅還在船上呢。”


    寒時點頭,想起來慕容綺繡也在那艘船上,問阿羅:“綺繡還在畫舫上,說是要找茶煙,你在船上可見過她們二人?”


    阿羅道:“茶煙好像就在底層的茶水間,那丫頭膽小怕是的狠,估計是被二小姐罵了,躲著的吧,但是我沒見過二小姐來底層。”


    “得了,我一起找過來。”寧亦棠向畫舫那邊走。


    “奴婢也去看看。”阿羅行了禮,走向畫舫。


    寧亦棠走得快,上了畫舫阿羅才剛走到湖邊。


    她剛要上船,湖邊的的水便狠狠的搖晃了起來,冒出一個濕漉漉的人。


    阿羅差點交出來,那人道:“別叫,是我。”


    慕容綺繡!


    阿羅趕緊過去,順手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慕容綺繡頭上,伸手拉她上岸。


    “二小姐,你怎麽掉水裏去了?”


    慕容綺繡咳了兩聲,迴頭看到湖麵沒人追來,半靠著阿羅,喘著粗氣:“……別說話,快扶我找寒時。”


    阿羅一手扶著慕容綺繡的肩,一手從她的腿彎下穿過,把她抱著往馬車方向走。


    其他人都沒注意阿羅,倒是柳樹旁幾個梅州來的侍衛眯著眼睛盯著阿羅這邊看。


    阿羅被那些人像虎狼一樣的眼神盯得有些惡寒,加快腳步,幾乎是跑的奔向馬車。


    利落的掀開車簾,把慕容綺繡塞進馬車裏,阿羅守在外麵。


    “你怎麽了?”


    寒時冷不伶仃被渾身濕漉漉的慕容綺繡嚇了一跳,趕緊找來自己的鬥篷,讓她把外麵的濕衣服褪掉。


    漵朝拉緊兜帽,“我下去避一避。”


    馬車裏隻有寒時與慕容綺繡,穿著濕衣服慕容綺繡也不舒服,直接拔了外麵的衣裳,裹著寒時的鬥篷。


    一開口就是:“可教本姑娘找到雲畫岫的奇怪之處了!”


    她得瑟的搖頭晃腦:“好險好險,差點被滅口!”


    “什麽?”寒時在暗格裏拿出茶壺,倒了杯水遞到慕容綺繡手中。


    結果溫溫的茶杯灌了口水,慕容綺繡才接著道:“雲畫岫那廝先下去了,我後腳不是跟著下去去找茶煙嗎?他沒發現我跟在後邊,直接去了畫舫的另一端,我覺得奇怪,因為他的房間就在三樓,而且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我就好奇跟了過去……”


    果然有、鬼!


    雲畫岫居然跳下了停在畫舫邊上的一艘空船,劃船上了邊上另一艘畫舫,期間還迴頭看有沒有人看到,行為可疑。


    慕容綺繡看他動作奇怪,便想跟過去一探究竟。


    周圍沒有小船,好在她水性不錯,猶豫了一下,跳了水遊了過去。


    那艘船特別奇怪,外麵空蕩蕩的,好似空無一人。


    慕容綺繡爬上了船,從三樓順著樓梯下了第二層,聽到一間房間裏有人在說話。


    “蓮娘子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嗎?這麽大口氣?”這時雲畫岫的聲音,語氣是慕容綺繡從未聽過的冷硬。


    “嗬嗬,”是個極好聽帶著幾絲媚意的女人聲音:“現在不是你求我們嗎?”


    “哦?你可要想好了,這對我來說其實無關緊要。”雲畫岫說。


    那女子便大笑起來:“哎呀……雲公子你可真逗,哈哈哈……若是真的無關緊要,你怎麽還會找我們呢?”


    雲畫岫有幾分不高興,“三座城?你們的條件也太大了,想空手套白狼麽?”


    “你又不算梅州的人了……幹嘛還這麽在意呢?”那女子道:“何況,也算是梅州王害的你與那姑娘陰陽兩個,這些年來飽受相思之苦……”


    “你閉嘴!”那人是他的軟肋,誰都不能提,連他自己都不能提,那人像是他的傷口,一碰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縱使七年已過,那傷仍舊未結痂,一碰仍是鮮血淋淋。


    “雲公子,你我都是被這天下作弄的可憐人。”女子的聲音裏有幾絲惋惜:“可是,我還是比你幸運那麽幾分,因為至少我曾經擁有過。”


    雲畫岫道:“兩座城。”


    女子依舊不願,她討價還價:“三座城,要知道,想從柳老板那裏奪人,我們也會損失不少。”


    什麽柳老板?慕容綺繡貼著門板,名字聽著怪熟悉的,好像在哪裏見過那位柳老板一樣,一聽名字,腦海裏就浮現出一抹煙綠般飄渺的顏色。


    一點也不鮮活,反倒有幾分灰敗。


    “兩座城,對梅州來說已經不算小代價了。何況……”雲畫岫狡黠的笑道:“大海是海人族的天下,人族才是大陸的霸主,你們火急火燎的攻下這麽多土地,不怕受不住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早偷偷培養了一大批終於海人族的人族。”那女子嗬嗬笑道:“別說是三座城了,就算是十三座城,我們也照樣守得住!”


    野心不小。


    雲畫岫道:“為了見你,我可是冒著危險來的,兩座城,幹不幹?”


    那女子有些咬牙切齒:“三座城,立刻接單。”


    房中靜默一瞬,雲畫岫沒有同意。


    “幫我潛伏到柳老板那裏,殺死一個小姑娘,這對你們來說花的代價可比自己親自去攻打一座實力強盛的大州來說,要小得多吧。”雲畫岫冷冷道。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選擇,”雲畫岫笑道:“何況我幫你不是一迴兩迴了吧。”


    那女子還是不為所動,房間裏又沒了聲響。


    半響,聽雲畫岫道:“聽那邊的人說,抓住那丫頭的時候已經喂下了抑靈丹,可惜,柳老板的人不知為何突然冒了出來,劫走了她。”


    聞言那女子從牙關裏擠出一個字。“好。”她答應了,可是聽語氣不是那麽開心:“兩座城,我派人殺死秦州烏靈女。”


    慕容綺繡心中咯噔一聲,恍若一根弦斷了,不小心撲在了門上,弄出聲音讓裏麵的人停止了交談。


    慕容綺繡連忙召喚了附近的小動物在另一端弄出動靜,自己提著裙子就往外跑。


    一個女人出來,看到門框那裏有一灘水,頓時氣勢淩厲地追著地板上的腳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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